明王首輔

陳證道

歷史軍事

大明正德十二年,廣信府上饒縣徐家村。 正值深冬時節,天蒙蒙亮,道旁的野草上還覆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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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誰狠?

明王首輔 by 陳證道

2019-5-21 16:09

  那臟兮兮的矬鵝壹出場,頓時引來了周圍的噓聲,方天佑更是直接冷嘲熱諷。
  徐晉淡道:“廢話少說,是不是送銀子,壹戰便知!”
  方天佑壹揮手,身邊的仆人便誌高氣揚地提著鵝籠進場,籠門壹打開,裏面那只神氣的大白鵝便沖了出來,展開雙翅使勁扇了幾下,伸長脖子仰天哦哦的叫起來,聲間洪亮,氣勢十足。
  四周頓時響起如雷的喝彩聲,果然不愧是九戰九勝的河東徐晃,威武啊!
  方天佑得意之極,他這只河東徐晃羽毛光潔,兩條腿高壯有力,脖子又長又粗,鵝髻大而紅潤,看上去神駿之極,比徐晉那只矬鵝高出半條脖子,而且體形壯實得多,還沒開打便高下立判了。
  這壹場最後開出的盤口竟然達到了十賠壹,顯然在場的看客絕大部分都看好方天佑的河東徐晃。
  費小玉鼓著腮埋怨徐晉不該選這只矬鵝,諸女和費家兄弟均是憂心忡忡,其中最緊張的自然要數謝小婉和費如意了。
  徐晉雖然表面十分淡定,不過內心其實也很緊張,兩只鵝的氣勢相差太遠了,但願自己沒有看走眼吧。
  之前和方天佑說話時,徐晉近距離觀察過那只“河東徐晃”,發現鵝籠底部沾了些稀屎,顯然是拉稀了,要不是飲水過多,就是白痢、球蟲、大腸桿菌等病原微生物感染了,無論是那壹種,肯定都對戰鬥力造成影響。
  半炷香後,所有下註的人都落定了,許掌櫃示意可以開始,兩名夥計便開始撩撥兩只鵝。
  雄性的大鵝是極為好鬥的,這玩意雖然沒有利爪銳牙,但卻有壹股狠勁,誰要是惹了它,肯定是狗皮膏藥般追著咬,欺負土狗和小孩綽綽有余。
  所以場中兩只鵝稍被撩撥便怒氣勃發,河東徐晃張開雙翅啪啪啪地沖向矬鵝,將後者兇狠地撞翻在地。
  方天佑得意地哈哈大笑,身邊壹幫狗腿子更是大叫助威:“徐晃,咬它,咬死那矬子!”
  那只矬鵝被撞翻,壹骨碌爬起來,不過卻沒有站直,而是就那樣蹲坐著,而且縮著脖子,壹副慫蛋縮卵的模樣。
  徐晉不禁無語,難道真的看走眼了?
  本來氣勢洶洶的河東徐晃,估計是碰到這麽壹個縮卵的慫貨,頓時戰意大減,張開的雙翼也合了起來,象征性地向著矬鵝啄去,後者腦袋壹偏便避過了,並且迅速壹口咬在河東徐晃的胸口,啄下了兩根白毛。
  那河東徐晃吃痛之下嘎的大叫後退,接著大怒沖上來,結果矬鵝還是蹲著縮脖子,壹副臣服害怕的模樣,逮著機會又猛啄對方壹口。
  在場的人都不禁哭笑不得,奶奶的,這只矬鵝成精了嗎?有人則大罵卑鄙。
  費小玉咯咯地大笑,指著那矬鵝道:“徐晉,真是物類主人形,這只鵝跟妳壹樣陰險咳機智!”
  費小玉話還沒說完就吃了三姐姐壹記嗔目,連忙改口稱機智。
  徐晉不禁暗汗,不過這只矬鵝的表現確實讓人吃驚,竟然還懂得以靜制動和裝孫子,端的是套路十足。
  那河東徐晃連續被偷襲了兩口,氣得狂叫,沖上前便騎到矬鵝的背上,長喙向著矬鵝的鵝髻猛啄。
  然而,矬鵝的戰鬥經驗顯然十分豐富,腦袋左晃右搖,河東徐晃楞是啄不中它的鵝髻。
  正所謂:壹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河東徐晃猛啄壹輪無果,氣勢頓時有些弱了,就在此時,矬鵝那短小有力的雙腿猛然站起,竟然把河東徐晃給頂翻個四腳朝天。
  “啊!”四下響起壹陣驚呼聲。
  本來老神在在地坐著的方天佑驀地站了起來,緊張地盯著場中。
  這時那矬鵝抓住時機,對著河東徐晃的腹部壹輪猛啄,頓時羽毛亂飛,痛得它嘎嘎亂叫。
  這次輪到費懋賢等大喜了,費小玉更是興奮得又跳又叫:“姜維咬它,對對對,撥光徐晃的毛!”
  姜維是為數不多,有勇有謀的三國大將,於是費小玉便給矬鵝取名姜維了。
  “廢物,給老子爬起來啊!”方天佑激動得跑到場邊大罵,臉色漲得通紅。
  這時場中的河東徐晃終於翻轉身來,不過小腹被狠啄了十幾下,估計是有些怕了,竟然掉頭就跑開。
  矬鵝發出噝噝的叫聲,兇狠地追了上去,猛啄河東徐晃的鵝髻,後者估計是氣餒了,再加上拉稀體力不足,被追著啄了幾下,竟然趴著不動了。
  矬鵝騎到了河東徐晃的背上,對著鵝髻就是猛啄,連血都啄出來了。
  方天佑又驚又怒,額頭都滲出壹層細汗,壹邊猛跺腳壹邊大吼,企圖把矬鵝給嚇下來。
  羅龍文笑道:“方少註意風度啊,莫不成輸不起?”
  無論是鬥雞和鬥鵝,只要壹方再無鬥誌,不敢再戰就算輸了,此時方天佑那只河東徐晃趴在地上任啄,顯然已經沒有了鬥誌。
  許掌櫃上前把兩只鵝分開,笑呵呵地道:“恭喜徐公子,妳贏了!”
  諸女齊聲歡呼,費家兄弟也是愉快地大笑,徐子謙真神了,只要他出馬就準沒失敗的。
  徐晉卻是暗松了口氣,後背出壹層冷汗,剛才他的壓力也很大,就怕看走了眼,三千兩銀子足夠他賠清現在的家底,估計還要借壹部分才能補齊。
  “嘻嘻,贏了,姑娘現在不用擔心了吧!”入畫喜滋滋地道。
  費如意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酡紅如醉,偷偷地睇了壹眼徐晉英俊的側臉。
  此時徐晉行到了方天佑的旁邊,伸出手道:“方少,庚帖拿來吧!”
  方天佑面色變幻,心中後悔不叠,千不該萬不該貪那三千兩銀子啊。
  “庚帖不能給妳!”方天佑咬牙道。
  四周頓時響起壹陣嘲笑聲。羅龍文心中暗爽,義正辭嚴地道:“方少,願賭服輸,還是把庚帖拿出來吧。”
  方天佑本來就對羅龍文幫助徐晉極為不滿,聞言不由大怒:“拿妳媽,老子就是不給咋的!”
  羅龍文不由黑了臉!
  徐晉面色壹沈,冷道:“方天佑,妳想賴賬?”
  方天佑冷笑道:“費如意的繼母趙氏還收了我方家壹千兩銀子的訂金,再加上各種名貴首飾藥材,起碼值壹千五百兩,讓她把錢還來,本少自然把庚帖給妳!”
  徐晉皺了皺劍眉,淡道:“壹碼歸壹碼,本人今天跟妳賭的是庚帖,其他不關我事,妳只需把庚帖拿來便是!”
  “壹千五百兩拿來,庚帖便給妳,否則沒門!”方天佑壹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費懋中沈聲道:“方天佑,把庚帖還來,回頭我便讓大娘把東西退還給方家!”
  方天佑嘿笑道:“先退了銀錢,再還庚帖!”
  徐晉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微笑道:“方少要錢是吧,來,我給妳!”
  嘭
  方天佑還沒反應過來,臉部便挨了徐晉的壹記老拳,當場慘叫壹聲捂住鼻子,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來。
  “啊!”小桃紅掩住嘴巴尖叫!
  全場人都傻了眼,均沒想到文質彬彬的少年郎竟然會突然動粗,而且出手還那麽狠。
  徐晉可不管四周的目光,當初在上饒縣的街頭,他可是連寧王世子的臉都照踩誤,更何況是壹名商人的兒子。
  徐晉壹記偷襲得手,順勢就是壹腳踹在方天佑的肚子上,後者當場倒地慘叫。徐晉淡定地彎腰從方天佑的懷中摸出了那份庚帖放入自己懷中,冷道:“本人乃院試案首,秀才功名在身,又豈容爾等市儈商人之流愚弄!”
  “少爺!”
  方天佑那六名奴仆這時才反應過來,紛紛撲上前,有人去扶方天佑,有人把徐晉給撲倒。
  “相公!”謝小婉尖叫壹聲,像護犢的母豹般沖上去,跟著沖去的還有月兒和費如意主仆。
  費懋賢不禁傻了眼,還是費懋中反應快,急忙吩咐家丁護院上前救人。
  很快,混亂的眾人被分開了,徐晉得以脫身而出,只是渾身衣服皺巴巴的,頭頂的四方平定巾掉地上被踩扁了,發髻也散了。
  “相公,妳傷著哪了?”謝小婉見到地徐晉身上有血跡,急得眼淚在眶內打轉,帶著哭腔問道。
  費如意也是壹臉的緊張,兩個美少女在徐晉身上翻來找去。
  徐晉輕松地道:“沒事,脖子後面可能被抓損了,有點痛!”
  謝小婉急忙掀起徐晉披散的長發,果然見到脖子後有兩條抓痕,隱隱有血滲出來,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奴仆抓傷的。
  費懋中看了壹眼,松了口氣道:“沒事,只是抓破了點皮!”
  費如意蹙著黛眉心疼地道:“都出血了還沒事?豈有此理,那些狗奴才下手真狠!”
  費懋中不禁暗汗,三姐,拜托妳先看看滿臉鼻血的方天佑,到底誰下手狠?
  此時那方天佑還蜷縮在地上,鼻嘴都是鮮血,抱著小腹痛苦的悶哼。
  方家那些奴仆見狀怕了,急急擡著方天佑就跑出鬥戰堂,乘馬車趕往附近的醫館。
  徐晉的心不禁提了起來,不會是用力過猛踢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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