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忽悠

　　石橋離怪哉他們浣洗衣服的位子不遠，倆人同時躍下。
　　余生輕巧落在水中，沒掀起大水花，如魚入水，潛下去向落水的怪哉遊去。
　　胡母遠則徑直朝魚妖去了，在馬首魚將沒入水中時，狠狠地砸在馬首上。
　　“昂”，馬首魚怪叫壹聲，正要去咬怪哉的頭壹擡把胡母遠頂起來。
　　余生趁機推開怪哉，剛浮出水面，見被頂起來的胡母遠迎頭向他們砸來。
　　“妳大爺。”余生罵壹句，推著怪哉鉆入水中，躲開他的撞擊。
　　這時馬首魚已來找拉下水的食物了，胡母遠正落在它嘴邊，當然不客氣，張口就咬去。
　　胡母遠大驚，眼看躲閃不及，余生壹腳踹在馬首上，順手把他拉過去。
　　余生如遊魚，遊離怪魚後把倆人帶出水面，“快，帶她上岸。”余生把怪哉推到胡母遠懷裏。
　　怪哉不習水性，壹直在閉著眼掙紮，頭上的帷帽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水沖走了。
　　胡母遠把怪哉拉過來，甩落臉上的水壹看，“啊”的壹驚。
　　身後有動靜，余生知道是馬首魚來了。
　　“快走”，他壹推胡母遠，轉身避過魚嘴後，壹拳打在馬首魚身上。
　　或許在水裏的緣故，余生只覺力由水生，有著用不完的力氣，是以壹拳打的既快又重。
　　“砰”的壹聲，追怪哉的馬首魚被壹拳打中，整個身子歪向旁邊。
　　馬首魚的頭是馬首，身子構造卻與普通魚壹般，不同的是要狹長許多。
　　在身子被打中時，馬首魚尾鰭壹甩，裹著浪向余生打來。
　　余生身子在水中橫移，硬受了這壹拍後，伸手抱住尾鰭把它掄壹圈。
　　“昂”，馬首魚有些慌了，在擺動尾巴終於掙脫余生後小心起來。
　　它搖壹搖因轉圈而暈的腦袋，戒備而慎重的看著余生，不再去追逃脫的胡母遠和怪哉。
　　不過胡母遠也沒跑遠，在余生和馬首魚對峙時，胡母遠大喊：“救命，余掌櫃，快救命。”
　　聽他們喊得急，余生急忙遠離馬首魚浮出水面，見胡母遠抱著怪哉在水裏掙紮。
　　“妳大爺，妳別也不會遊泳？”余生說著，轉身、旋轉、踢腿，壹氣呵成把從背後襲擊他的馬首魚踢走。
　　“昂”，吃痛的馬首魚搖搖頭。
　　“這他娘是個什麽怪物。”魚妖在想。
　　不說好水裏是魚的天下，怎麽這人在水裏還能使出這種招式，甚至對水的阻擋視若無物。
　　“不，不是，有東西抓著我的腳。”胡母遠大聲說。
　　余生趁著馬首魚被失神的時機，快速向胡母遠遊去，見他扶著怪哉努力掙紮著，身子卻不斷向下沈。
　　“水鬼？”余生壹驚，因為湖中水鬼不少，他見過水鬼拉替身。
　　他潛下去，果見壹黝黑精壯，頭發將禿，只剩幾綹兒頭發的奴隸老頭鬼在抓著胡母遠腳脖子。
　　“啪”，余生拍他手，示意他松開。
　　小老頭瞪他壹眼，死死抓著不松手，“這是我的。”他說。
　　怕馬首魚追上來腹背受敵，余生不再客氣，壹把抓住老頭僅有的頭發，把他往上揪。
　　“哎呦，妳個缺德玩意兒，別抓我頭發。”老頭喊。
　　或許是疼，也或許是心疼自己僅剩的頭發，老頭鬼被余生揪著浮出水面。
　　為防到手的輪回機會逃脫，老頭鬼又死死抓住了胡母遠的胳膊。
　　“妳個大缺德玩意兒，非得這時候拉替身，兩條人命呢。”余生說著回頭找馬首魚的位子。
　　“那正好送妳壹條，咱們壹同輪回。”老頭建議，“妳先把我頭發松開。”
　　“滾，我是人。”余生說。
　　“妳是人？”老頭奇怪余生為什麽看得見自己，“那妳和我爭什麽，缺德玩意兒。”
　　“余掌櫃，妳跟誰說話呢。”壹手扶著怪哉的胡母遠說，“快幫幫忙，我胳膊動不了。”
　　顧不上理胡母遠，余生道：“缺德妳大爺，他是妳喊名字喊落水的？”
　　老頭壹怔，他本要拉在水邊浣洗衣服，那魂不守舍的姑娘的，豈料被這魚妖搶了先。
　　余生忽悠道：“不是妳喊落水的，拉不了替身，憑白搭進去兩條人命，妳說誰是個缺德玩意兒。”
　　作為壹條新水鬼，老頭還真不知道這些，“當真？”
　　“當真。”見馬首魚劈波斬浪而來，余生松開老頭頭發，“快，妳去救人，我對付這魚妖。”
　　胡母遠莫名其妙，朝沖上去的余生喊：“我動不了，怎麽救？”
　　余生不理他，不過胡母遠沒感覺到再被往下拉，只是手還被什麽東西抓著。
　　老頭遲疑壹會兒，覺著余生說的還是有道理的，萬壹不成，豈不草菅人命？
　　於是胡母遠胳膊壹松，剛要往岸邊遊，覺著屁股被托起來把他往岸邊推。
　　憑感覺，這是方才在水裏拉他的水鬼的手，胡母遠又驚又疑，余掌櫃還有這本事？
　　只是，“能不能不要托屁股。”胡母遠喊，特別是不要托這麽正，這讓他記起了被壹群姑娘調戲的經歷。
　　岸上的十妹已經喊人來救，最先趕來的幾個人見他們往岸遊，忙過去幫忙。
　　但很快有人驚呼起來，初來的幾個人看到了怪哉真容。
　　雖境遇不同，但胡母遠不知面對多少次被人看見真容後的騷亂了。
　　他及時察覺，被水鬼托著浮在水面上時，把身上長衫扯下來，蓋在怪哉頭上。
　　“快救人。”余生騎在魚上，抱著馬首魚的頭，同魚妖壹同躍出水面時向岸上人喊，手裏的拳頭不忘砸向魚妖。
　　裏正忙招呼，“別看了，快救人。”
　　鄉親醒悟，下河堤及時拉住胡母遠的手，把他們拉上岸。
　　現在岸上已經聚集不少鄉親，“我來。”氣喘籲籲的胡母遠顧不上休息，緊拉住怪哉，護著衣服不從她頭上脫落。
　　好在百姓們都在看人魚大戰，見他們上了岸便移走了目光，沒留意怪哉蓋頭的打扮。
　　胡母遠拉著怪哉上了岸，見余生遊刃有余，扶著怪哉忙悄悄進客棧去了。
　　周九鳳和他們錯身而過，擠到人前見余生又騎著馬首魚躍到水面上。
　　“讓妳襲人。”余生壹拳頭砸上去，讓馬首魚慘叫，又跌落到水裏潛下去。
　　水面慢慢歸於平靜，波紋漸漸被蕩平。
　　有鄉親不安道：“小魚兒不會有事吧？”
　　“不會。”馬嬸兒說，“這小子繈褓時就學遊水了。”
　　馬嬸兒話音剛落，“砰”的壹聲，水面在下遊不遠處被打開，躍出壹人壹魚。
　　余生依舊騎在馬首魚上，他們看不見的是，在余生的身後還坐著壹缺頭發的老頭。
　　“揍死妳，揍死妳，想淹死老子。”余生拳拳到肉。
　　“不愧是四溟少主。”周九鳳暗贊壹聲，突然朗聲道：“余掌櫃，不燒魚肴，那妳能殺魚？”
　　揮拳頭的余生停下來，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