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庭院深幾許

　　由於湖裏多了不少水鬼，鄉親們被裏正告知不能靠近湖。
　　後來雖常有人被水鬼喊下去，但也有驚無險，因為黑衣和黃衫這兩夥人厲害，不怕水鬼。
　　唯壹倒黴的是歪嘴，也幸好余生在湖邊收拾菜園子，把他救上來得了壹百點功德值。
　　余生蹲在歪嘴身旁，覺著這生意不錯，“妳再去湖邊轉轉，出了事兒我救妳。”
　　躺在草地上喘息的歪嘴說：“壹邊去，要轉妳轉，我是不轉了。”
　　還是安心尋找尋龍尺雇主的好，下水實在不是自己的活兒。
　　歇息夠了，歪嘴拍拍屁股站起來，心有余悸道：“點兒真夠背的，剛到湖邊就撞見了水鬼。”
　　他走了，留下余生望著湖面沈思。
　　本打算把菜園子坡下的湖改造成水榭的，現在看來水鬼是壹個問題。
　　他把倀鬼喊過來，指著水面，“妳要不回去壹統水鬼？”
　　啃豬蹄的倀鬼白他壹眼，鬼才，不，鬼也不願意下去，下面除了水草，什麽好吃的也沒有。
　　……
　　忙了三天，比試的日子終於來臨。
　　余生提前壹天早上出發，同楚辭他們壹起進城，留怪哉、草兒和倀鬼守著客棧。
　　柳柳最近不常來，鴿子常叼著三片柳葉往返，讓人雖掛念，心裏卻稍安。
　　早上晨露未幹，驢車迎著朝陽行走在荒野上。
　　余生在車廂裏故技重施，枕到小姨媽腿上，只是不等貼到懷裏，就被清姨按住了。
　　她用手描著余生眉角，差點讓裝睡的余生暴露。
　　中間驢車停壹下，聽葉子高朗聲說，“放心吧，禪兒身子已經好了。”
　　“我們倒是慘了，她整天聽壹傻小子唱歌，折騰著鎮子上的公雞也快下蛋了。”
　　“對了，禪兒掛念妳，不知她離開時能否見妳壹面？”
　　碩大花斑虎上的人微微壹笑，扯出壹個似哭非笑的笑容，轉身縱虎離開了。
　　葉子高感嘆道：“從前有壹個騎虎的機會放在面前，我沒有珍惜，我選擇了……”
　　“騎豬。”躺在清姨膝蓋上的余生忍不住說壹句。
　　“胡說，我騎的是龍。”
　　“嘁~”眾人異口同聲的鄙視，驢車後騎馬的楚辭和莊子生等人也是如此。
　　“醒了？”清姨看著躺在膝蓋上的余生。
　　“沒，說夢話呢。”余生忙閉上眼。
　　“快起來，我腿都酸了。”清姨推他。
　　“不。”余生堅決，“睡眠不足長不高，換言之，睡得足長得高。”
　　“謬論。”
　　“哪裏謬論了，妳不見莊稼白天不長，睡壹覺起來高壹大截？壹個道理。”余生賴著不起來。
　　“那妳個子低是睡眠不足的緣故咯？”清姨沒好氣的說。
　　“當然。”余生見清姨不信，嘆氣道：“實話實說吧，我得了壹種病。”
　　“什麽病？”
　　“壹種不睡在親人，信賴人身旁就睡不著的病。”余生說，“過去十余年，我壹直沒睡好。”
　　“楞是熬夜把眼熬成了鬼眼，現在有小姨媽在身旁，我得補回來。”
　　這眼睛能熬出來？若如此，巫祝全不睡覺了。小姨媽翻個白眼。
　　“十余年不能安眠，只能左手右手對弈到天明……”
　　清姨眉毛微揚，余生忙住了嘴，閉上眼打起鼾來。
　　牛皮吹破了，以余生的棋藝，懂得打劫已經是極限了。
　　清姨也不揭穿他，任由他在車子顛簸下，由佯裝到呼吸慢慢平穩，沈浸在睡夢中。
　　晨露未散，青色城墻出現在眼前。
　　毛毛站在山坡上，朝著城墻不遠處的壹村落“昂昂”叫起來，想來這就是西廟了。
　　毛少爺養好了精神再次歸來，準備好再大戰三百回合了。
　　很快有壹串驢嘶鳴回應它。
　　這下毛毛腳步有力許多，踏在路上“噠噠”的響，讓城門外的錦衣衛早早散開。
　　誰也不想壹大早被驢口水洗臉。
　　進城後，周大富和楚生離開，莊子生也先去尋味齋了。
　　余下的楚辭三人跟著來到城主府，待清姨交代幾句離開後，余生他們順著遊廊前往暫住的小樓。
　　壹路上見小橋流水，粉墻黛瓦，又曲徑通幽，峰回路轉，妙趣無窮。
　　遊廊上的花窗，壹步壹景，見繁花盛開，楊柳依依，變幻無窮，不知庭院深深深幾許。
　　周九章驚嘆著，楚辭、蔔居雖矜持，也顧不上說話，仔仔細細看著。
　　“大驚小怪，妳沒見過？”余生說。
　　周九章搖頭，“偶爾來見城主，也只在會客廳遠遠見上壹面，哪裏來過後院園林。”
　　蔔居點頭說：“城主的園林慕名很久了，親自領略還是第壹次。”
　　在走到盡頭後，楚辭搭腔，“這座園林在建城時就造了，聽說是城主仙山朋友根據仙山布局建造的。”
　　“對了，小魚兒，妳知不知道城主的仙山友人是誰？”蔔居好奇。
　　在揚州城裏，關於城主仙山有朋友的傳言很多，眾人對此很好奇。
　　余生搖了搖頭，小姨媽從來沒提起過，不過他覺著或許是他娘？
　　來到小樓，安頓好後余生他們喬裝起來。
　　他給自己貼了個八字胡，又貼壹八字眉毛，戴上了提前備好的頭套，又貼上壹道疤痕。
　　“怎麽樣？”他出來問等在大堂的楚辭等人。
　　“噗~”周九章笑了，“妳這胡子怎麽回事，長了四條眉毛？”
　　“不錯，在下陸小鳳，靈犀壹指，天下無雙。”余生壹甩頭套上的發絲。
　　“個子有點兒低，臉有點嫩，妳這打扮壹看就知道喬裝的。”楚辭說。
　　正好白高興走出來，他臉上不知塗了什麽東西，讓臉色發黃起皺，不見真面目。
　　“這喬裝才對。”楚辭指著他說。
　　“對什麽對，喬裝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我這喬裝暴露身份了？”余生對自己的扮相很滿意。
　　“還真沒，妳這樣子，妳姨媽來了都認不出來。”周九章說。
　　“這就對了。”余生道：“記住了，我的名字是陸小鳳。”
　　這時葉子高走出來，臉上什麽喬裝也沒有，只提著壹龍頭面具
　　“妳這什麽意思？”余生問。
　　葉子高嘆息，“這麽壹張完美的臉，怎麽打扮都有瑕疵。”
　　“妳可以化醜。”白高興建議。
　　“胡說。”葉子高義正言辭，“妳忍心糟蹋這張英俊的臉？”
　　他看了壹眼余生，“掌櫃說得對，喬裝是為了不暴露身份，龍面遮住後我也不暴露”
　　“別人會當妳是傻子。”余生說。
　　“妳也好不到哪兒去。”葉子高看著余生的胡子，“別人會奇怪妳是嘴長歪了，還是眼睛長錯了。”
　　“不許侮辱我偶像，小心我兄弟花無缺揍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