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自醉

　　壹路安穩，趕回鎮子時已是晌午，烈日當空，熱的余生渾身是汗。
　　裏正坐在客棧外凳子上乘涼，見余生他們回來，忙站起迎上來。
　　“六叔怎麽樣了？”余生跳下車問。
　　裏正道：“幸好送回及時，被草兒姑娘診治後，高燒已經退了。”
　　六嬸松壹口氣，“阿爹呢？”
　　裏正搖了搖頭，幫著余生卸車，把六嬸把東西搬回家。
　　路上，余生惦記他的驢，“在客棧後院的畜欄上綁著呢。”裏正說。
　　余生心中納罕，這驢性格突然變好了？
　　裏正贊嘆道：“那真是頭神驢。”
　　當時他在街上，望著街東頭見有壹影子，不等看清楚，“刷”，驢就站停在他面前。
　　若非小六子在上面，他當真不敢認。
　　等他們將小六子擡下來時，周九章才姍姍來遲。
　　“他住在客棧裏，現在也沒起來。”裏正說
　　他們說著進到六大爺家裏，見六叔已經清醒了，半躺在床上，六爺卻在迷糊中。
　　六叔狠狠謝了余生壹番，旁邊坐著的長輩也止不住的誇余生，讓他有些不自在，趕緊退出來。
　　讓天師把買的家禽卸車，余生提著狗子踏進了客棧。
　　草兒正抱著球球坐在長桌旁，見余生提著狗，“嗬，這狗真夠醜的。”
　　“不許提醜字！”余生為狗子打抱不平。
　　他走到後院，見畜欄上只有大水牛和周九章的馬。
　　“那頭驢呢？”他朝大堂喊。
　　草兒喊道：“別問我，我不知道，我討厭吃草的畜牲。”
　　這是什麽毛病？余生搖頭。
　　他把狗子放下，環顧四周不見驢影，見酒屋房門大開，於是走了進去。
　　“妳這頭畜牲！”余生淒厲慘叫由後院傳來。
　　草兒好奇的探頭，對球球道，“妳看，我就說吃草的畜牲很討厭。”
　　壹頭驢，壹只小白狐醉倒在酒缸旁，這是余生進屋時所見到的。
　　他探頭壹看，系統釀的那缸酒已然見底，只剩下釀酒時的殘留。
　　這壹缸酒，余生只灌十幾壇，剩下多半缸呢，就這樣被這頭驢給糟蹋了。
　　余生恨恨的踹驢壹腳，它正酣醉，渾然不覺。
　　小白狐醉的輕，被余生撿起時已經醒了，它舔了舔余生的手掌，讓余生不忍心對它下毒手。
　　余生上下翻看，這小白狐他認識，正是他前些天放走的那只，原來它壹直沒有離去。
　　天師把雞籠放下走進來，小白狐忙用前爪捂住眼睛。
　　天師喜道：“這是我的小白狐？”
　　“現在是我的。”余生說，他前些天已經把賬付清了。
　　他對這頭驢無可奈何，只能抱著小白狐走出來。
　　小白狐醉眼朦朧，但見到雞籠那刻，雙眼睜大，壹跳落地，向雞籠撲去。
　　天師趕忙壹提，讓它撲了個空。
　　余生愁道：“這些雞鴨怎麽辦？”
　　正巧小白狐見到了狗子，身子壹哆嗦，酒又醒幾分。
　　天師笑道：“醜也是有用的，妳看，問題解決了。”
　　他又指小白狐道：“它靈智已開，聽得懂妳說話，或許也能讓它幫妳。”
　　“有理。”余生蹲下身子，對小白狐道，“酒好不好喝？”
　　小白狐點頭。
　　“想不想再喝？”
　　小白狐又點頭。
　　“前些天偷吃的是不是妳？”
　　小白狐點頭壹下，又忙搖頭。
　　“人贓俱獲，還敢狡辯？”余生眉頭壹豎立，正要威嚇它，見小白狐頭眼淚汪汪看過來。
　　余生教訓不下去了，只能指著雞籠，“我給妳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以後由妳負責照看它們。”
　　小白狐淚眼立去，換成了星星眼。
　　余生更不放心了，道：“我說的是看管，不是讓妳吃，妳明白？”
　　小白狐鄙視看余生壹眼，邁著醉態的步伐，在雞籠旁臥下，在狗子靠來時，也被她齜牙趕走了。
　　八鬥壹手鴨籠，壹手鵝籠，走進來放在地上，天師壹拍腦門，“我忘記了”
　　余生正要威脅扣工錢，見小白狐站起來看他。
　　“對，這兩籠也歸妳管。”余生說。
　　這下小白狐高興得手舞足蹈，讓余生直懷疑它是不是準備監守自盜。
　　“我有數的，少壹只，不讓妳飲酒，而且拔妳毛。”
　　余生威脅小白狐，又被它鄙視壹眼。
　　老爺子以前養過雞鴨，窩棚是現成的，余生把家禽剛放進去，系統聲音即響起來：
　　後院窩棚入住家禽三類，獎勵功德值三十點。
　　後院畜欄入住異獸驢壹頭，獎勵功德值五千點。
　　“五千！！”余生整個人呆住了，恍若看見人生巔峰在向他招手。
　　但很快系統聲音又響起來：
　　宿主出售系統瓷器，得五千點功德值驢壹頭，現已扣除宿主應付系統五千點功德值。
　　大喜大悲，最讓人受不了，余生忍不住問候系統他大爺。
　　天師正在修補窩棚缺口，見余生悲憤交加的表情，關心道：“怎麽了？”
　　余生擺擺手，正好草兒喊他有客人，出去壹看，客人正是柳色襦群少女。
　　她在客棧已不拘束，前天離去時還告訴余生她的名字叫柳柳。
　　“稍等。”余生洗了手，不等柳柳搭話，已經回後廚了。
　　“給我也來壹份兒。”草兒招呼。
　　不知為何，柳柳感覺小姑娘草兒很親近，忍不住坐在她身旁。
　　草兒上下打量柳柳，冷不丁道：“剛蘇醒，身子不能動？”
　　“啊。”柳柳茫然，等她明白時，臉色煞白，身子因驚懼下意識往後退。
　　草兒拉住她，“別怕。”
　　壹股暖意由草兒的手流到柳柳體內，讓她很親切，不由的鎮定下來。
　　草兒到櫃臺上取了壹壇酒，為柳柳倒上，“飲壹口，對妳有好處。”
　　柳柳聽她的話，小心飲壹口酒，待酒液入腹時，舒坦的暖意在體內蔓延，讓她忍不住呻吟壹聲。
　　“真好喝，真神奇。”柳柳用僅有的詞匯說自己的感受。
　　她忍不住想再飲壹口，被草兒攔住了，“妳酒量淺，小心晚上回不去。”
　　柳柳這才戀戀不舍放下酒碗。
　　余生端著兩盤青菜出來，見酒碗，打趣柳柳，“壹壇酒壹貫，算算妳的錢能飲幾壇？”
　　“算我賬上，別欺負我妹妹。”草兒道。
　　“妹妹？”余生壹怔。
　　“當然，我們情同姐妹。”草兒得意說。
　　“那也應該妳是妹妹吧？”余生比劃著她們的高度。
　　草兒不說話，搶過盤子讓余生閃壹邊去，身高是她壹輩子的痛。
　　余生退到魚盆兒旁邊，見金鯉還在，只缺了兩只貓，“黑貓警長呢？”
　　草兒指樓上，“被妳朋友捉屋裏了。”
　　余生這才想起樓上還有壹位，“這位周公子也太能睡了。”
　　“他是醉的。”草兒說。
　　“醉到現在？他飲了多少，我好算錢。”
　　草兒把柳柳方才飲酒的酒碗壹放，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