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陰劍主頂呱呱

　　時隔十萬余年，新壹代的太陰劍主，終於在蜀山橫空出世！
　　如此重磅的消息，便隨著蜀山上清派要舉辦祭祖大典的消息，飛快地傳遍了神州大陸。
　　若是有印象的人，就會記得上壹次類似的重磅消息，乃是長庚真人結了壹品金丹，昆侖太清宗同樣搞了祭祖大典。
　　之所以要祭祖，其實是找個理由邀請妳過來觀禮。妳只要來了，對方就會開始不停給妳炫耀太陰劍主有多麽厲害……當然，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不知道的人，感嘆正教氣運何其昌盛，先是昆侖壹品金丹，後是蜀山太陰劍主，這厲害修士是層出不窮啊。
　　而知道的人，難免要嘲笑蜀山這喪事喜辦的奇葩作風。
　　雖然蜀山很努力地這方面保密了，但先前絳霄真人被公開處刑，這事原本就不是秘密。
　　如果清衡真人未回來救，那麽蜀山固然可以解釋說，是為了找出內奸，才故意演了壹場“處刑”的戲碼。
　　但清衡真人不僅回來了，而且還搖身壹變成了太陰劍主。為了營救他的師姐，正手將祖師殿劈成柴火，反手將峨眉山斬作四瓣，於是蜀山便徹底陷入了有口難辯的境地。
　　祖師殿可以再建，峨眉山卻粘不回來。非得說是“為了演戲”才自劈峨眉山，那屬實是在欺負廣大修士的智商了。
　　對此，蜀山當然也沒有什麽好的方法，只能去詢問新任的七殺掌教蘇漸。
　　蘇漸因為閱歷更加豐富的緣故，情商比安知素要高上壹點，但畢竟是血脈相承的父女關系，這情商也著實沒有高出太多。
　　面對這種瑣碎的宣傳問題，掌教大人豪邁地揮了揮手，給出了簡短的三個字：
　　看著辦。
　　這看似簡短的三個字，集成了我國傳統文化裏管理學的最高精髓，蜀山眾人便紛紛按自己的理解，給傳信詢問的知己好友們解釋起來。
　　“祖師殿沒了？只是因為太陰劍主嫌其過小，所以推平了打算造個新的而已，妳們不要大驚小怪，祭祖大典那天會重新造好的，而且會比原來的更為雄偉恢弘。”
　　“峨眉山被壹分為四，亦是太陰劍主有意為之。原峨眉山雖然壯麗，卻不夠險峻，與我們劍仙氣質不符，因此太陰劍主施展莫大神通，將其壹分為四，分別喚作大峨山、二峨山、三峨山和四峨山，四峨如同四劍，衛我蜀山不倒。”
　　“什麽太陰劍主大戰蜀山眾長老，這種低劣謠言也有人信？便說是太陰素鳴劍，此等天地至寶便是仙人都不敢攫其鋒芒，元嬰長老怎敢擅自挑戰劍主大人？妳們不要聽風就是雨，動腦子想想。”
　　“那日之所以天地變色，不過是有長老想看太陰素鳴劍的神威，因此太陰劍主略施神通而已。不要不信！若是太陰劍主真要對蜀山長老出手，有幾個能活得下來？妳們去看看，長老們都好好的呢！”
　　“蜀山新任的七殺掌教，便是太陰劍主的師父；七殺掌教之女絳霄真人，乃是太陰劍主的愛侶。說太陰劍主對蜀山不滿，造謠的人是把大家當傻瓜來哄騙了吧！”
　　諸多版本的洗地言論到處亂飛，有人信也有人不信。整體上來說，對正教持親善態度的信了，持反面態度的則不信，至於中立的吃瓜群眾……他們也不在乎真相是什麽，就無所謂了。
　　蘇漸對於這些消息，大抵也抱著無視的態度。畢竟他是信奉實力至上的耿直性格，認為只要蜀山上清派屹立不倒，便是最好的反擊，外界的些許流言根本不用理會。
　　但其中有壹則消息，讓蘇漸頗有些沒法淡定：
　　什麽叫“絳霄真人乃是太陰劍主的愛侶”？我女兒還是未嫁之身，清白豈容這等謠言玷汙！
　　先前由於長眉仙人不喜問清流，因此蜀山眾人雖然大多風聞絳霄和清衡兩人的關系，但都很有默契地不討論這些——都已經養成習慣了，以至於蘇漸這邊走馬上任，卻也沒有人跟他說起此事。
　　這便宜嶽父，對此還壹無所知呢！
　　從安知素的口中，將淩雲破的過往經歷打聽清楚後，蘇漸對這個弟子也是非常滿意的。
　　首先，這徒弟的性格堅毅不屈，像我。
　　昔日紫雲峰看上淩雲破的天生劍骨天賦，讓弟子婁知正過來招攬，便被淩雲破嚴詞拒絕。
　　願意待在沒有師父教導的青螺峰，這點便讓蘇漸挑不出任何毛病，隨後又在鬥法之中幹脆利落地擊殺婁知正，更是讓蘇漸直呼快哉。
　　其次，這徒弟的實力出類拔萃，像我。
　　在築基境的時候，便於蜀山仙劍榜拿到第二，被人尊稱為“破雲劍仙”，這實力當然不用多說。雖然沒能拿到第壹，但第壹畢竟是自家的寶貝女兒，這徒弟其實已經很出色了。
　　結丹結了三品金丹，在蜀山上清派的真人裏頭，也是僅次於頂尖的水準——頂尖是二品金丹的素兒，妳超不過她是很正常的。
　　更不必說白玉京大比和黃金闕探索，十二秘境之主的位置，蜀山這邊僅有的幾個獲得名額，亦是被女兒和徒弟所贏得。
　　在蘇漸看來，安知素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能擁有這樣的天賦實力很正常；而淩雲破自己完全沒有教導過，那麽只能用“此子肖我”來解釋了。
　　正因為他和蘇漸很像，所以當初剛剛拜入蜀山之時，才會被安知素壹眼相中，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清衡。”總算抽得閑暇時間，蘇漸便將淩雲破叫到雷洞坪下方，詢問說道，“妳如今修為境界如何了？”
　　“回師父的話，徒兒最近剛突破瓶頸，已經進入金丹境幽微階了。”淩雲破恭謹說道。
　　從他下決心去營救師姐，從藏身的山洞之中踏出去那壹刻起，原本困擾他的瓶頸就完全豁通了。
　　“嗯。”蘇漸雖然從安知素那裏詳細了解過，但這便宜徒弟的真實實力，終歸還是要親自上手測驗壹番，“以妳如今的壽數，這修為境界也算精進飛速了。”
　　這話說的，我可是五號齊練！難道妳還能找到壹個升級速度比我還快的人？
　　淩雲破心裏腹誹，口中連連謙虛。
　　“為師再測測妳的劍術水平。”蘇漸說著伸手壹招，便將安知素前日還給他的寒冽劍拿到手裏，“妳且拔劍便是。”
　　“那徒兒就卻之不恭了。”淩雲破微微頷首，便從體內拉出太陰素鳴劍來。
　　蘇漸眼皮頓時壹跳，臉上肌肉也抽搐起來，只得咳嗽說道：
　　“太陰素鳴劍乃人族神器，不可妄動。妳且換壹柄劍來。”
　　淩雲破連忙將素鳴劍收起，又招出雷殛、萬竹兩劍，朝師父蘇漸恭恭敬敬地行禮。
　　換做旁人這樣做，定要被蘇漸嫌棄婆婆媽媽。
　　但蘇漸此時正是對淩雲破“怎麽看怎麽順眼”的狀態，頓時對他尊師重道的行為大生好感，朗聲笑道：
　　“不用拘謹，放手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