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0章 我跟妳講道理妳居然威脅我爹？（第二更）

天子趙煦愕然地扭過了頭來，看到了是那王誌遠，不由得咧了咧嘴，看到了王洋那副便泌壹般的表情，不由得輕笑出聲來。
程頤鐵青著臉，扭過了頭來，看清了說話的僅僅只是壹個也就是五六歲的小屁孩子，再看壹眼旁邊，王洋這個舊黨之朝敵也同樣是壹臉愕然的模樣。
程頤深呼吸，空氣是那麽的清新，不生氣，犯不著跟王巫山的兒子生氣，惹了小的，指不定壹會老的就要竄出來，罷了，自己好歹也是低調的博學鴻儒，犯不著跟王巫山父子置氣，不值得。
不過，程頤還是拿出了自己身為聞明天下的大儒的威儀，瞪了壹眼那王誌遠。“小小童兒，老夫正在與聖天子解釋聖賢經義，爾莫要胡言亂語……”
“我哪有胡言亂語了，明明是妳這位老大爺解釋得不對。”王誌遠有些心虛地看了壹眼自家老爹王洋，撇了撇嘴，小小地嘀咕了壹聲道。
小孩子自以為小聲，可奈何在這禦書房裏邊蹲著的哪壹位不是耳明目聰之輩，其他人等無不啼笑皆非。
可是別人如何想，那程頤管不了，畢竟他才是當事人，對這個小屁孩子連懟了兩句，此刻也覺得有些下不來臺，不由得悶哼了壹聲。
“荒唐！妳這個黃口小兒豈有此理，莫要以為汝父在此，便敢當著聖天子之面對老夫血口噴人！”
然後轉過了頭來，朝著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的王洋道。“王大人，莫要再讓汝子君前失儀，不然，休怪老夫彈劾於妳。”
程頤這話壹出口，剛剛悻悻地坐下的王誌遠直接就急了眼，騰的壹下子站起了身來，昂起了頭，緊撰雙拳，高聲叫道。
“老大爺妳好生無理，我跟妳講道理，妳居然敢威脅我爹？！”
不待其他人反應過來，王誌接下來的下壹句話直接再壹次讓所有人更是瞠目結舌。
“妳對‘子曰：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這句話的解釋很有問題。妳不但說我血口噴人，還敢說我君前失儀？”
這下子，所有人都吃驚了，泥瑪，這小屁孩子莫不是吃了火藥還是咋的，居然敢在這樣的場合，敢直接針對程頤這位盛名傳揚於天下的博學鴻儒。
太皇太後高滔滔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僵住，露出了訝然之色，看向王誌遠，而天子趙煦等壹幹君臣也同樣是壹副大吃驚的表情。
都沒有料這小小幼童，居然能夠說出這樣壹番，不但極有條理，而且還處處針鋒相對的話來。
這個時候，王溫婉朝著太皇太後高滔滔盈盈拜下。“娘娘，我弟弟是個直性子的人，而且最是崇拜父親，今父被人所訐，他激憤而言，還請娘娘與陛下恕罪。”
看到王溫婉如此，高滔滔不由得又露出了壹個慈祥地笑容將王溫婉攙了起來溫言道。“童稚之語，何罪之有？”
那邊，天子趙煦呵呵壹笑，撫著自己打理精致的短須：“王卿，妳家這孩兒，膽量倒真是頗有幾分啊，程卿妳也是，都多大年紀了，還與孩子計較。”
程頤卻不幹了，特別是看到了章惇還有趙衛這兩個新黨大佬壹臉興災樂禍的模樣，自己是誰，乃是久負盛名，門生天下的博學鴻儒。
今日卻被壹個小屁孩子當面說自己解釋的經義不對，這話要是傳揚出去，那自己的老臉該往哪擱？
程頤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倒在地，須發皆張地朝著天子大聲道。
“陛下，老臣自問學識雖淺薄，但是兢兢業業，苦讀經籍數十載，所知之釋意，皆乃古之先賢言語，而今，卻被壹黃口小兒如此大言不慚指責，還請陛下為老臣作主！……”
這下子，原本處於看戲模式的天子趙煦看著這個依老賣老的程老夫子，內心真有壹種吡了狗之感。
沒想到這個老貨如此不依不饒，這是想要弄啥？讓那小娃娃朝妳賠禮道歉才能過去不成。
天子有些無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看了王洋壹眼，就看到了王洋朝著自己壹禮後，指了指王誌遠那小家夥，意思很明白，就是陛下您盡管想啥說啥，臣啥也不說的架勢。
天子看了壹眼那位滿臉不服氣模樣的王誌遠，思來想去，自己看樣子只有以德服人了。“那個，王誌遠是吧，來來來，朕問問妳，為何妳覺得這位老大爺解釋得不對，妳且說說？”
看到天子問向自己，王誌遠忍不住看了壹眼自家老爹。
王洋笑瞇瞇地沖他微微頷首道。“誌遠，陛下問妳，妳覺得應該怎麽回答，就怎麽回答。”
聽到了這話，看到了老爹鼓勵的目光，王誌遠不由得膽氣壹壯，先是恭敬地朝著天子趙煦壹禮後答道。“陛下，草民覺得老大人的斷句有誤，故爾釋意自然有誤。”
“荒唐！”拜倒在地的程頤氣得三屍神暴跳，這位老頭深吸了壹口氣，朝著王誌遠冷聲笑道。
“自古以來，但凡儒者，無不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言，斷句便是如此而斷。”
“敢問這位小兒，汝父子是如何斷句的？”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王誌遠不加思索地答道。
程頤不由得大笑出聲來。“荒唐，實在荒唐。罷了，看來是老夫之過也，本就不該與妳這黃口小兒計較。”
“老大爺妳這是在嘲笑先賢的言行嗎？”王誌遠接下來這句話，讓程頤的笑聲直接就卡在了喉嚨裏邊半天作聲不得。
這個時候，太皇太後高滔滔對王誌遠這個性格直接的幼童不禁多了幾分的欣賞之意，姑且不論王誌遠說得對與不對，單就這麽大就敢跟飽讀詩書的博學鴻儒辯論的膽氣，就感覺似乎看到了王巫山這小子年幼時的模樣。
想來，王巫山這兔崽子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空氣的脾氣，定然小時候也是如此這般。
“老夫當然不是嘲笑孔聖人的言行，而是笑汝居然如此曲解聖人之言，汝可知‘民，冥也，其見人道遠。由，從也。言王者設教，務使人從之。若皆知其本末，則愚者或輕而不行。’”
說到了這裏，程頤還故意掃了王洋壹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妳丫的慫恿自己兒子跟老夫鬥，有本事自己來。
“老大爺妳說的這些，我不太明白。”王誌遠有些，懵逼了，他是真的沒有聽到過自己老爹說過這樣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