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五十八章 楊柯，妳確定要教我打高爾夫？

　　楊柯看看前邊，又看看朱鎖鎖，見她表情有些不自然：“怎麽了？”
　　“沒事。”她皺著眉頭想了想，眼見接近談話距離：“壹會兒再說。”
　　楊柯搞不明白狀況，不過既然已經走進場地，奇虎的王總註意到了他們倆，也只能按下不解，笑呵呵地走上前。
　　“王總。”
　　“來了。”王總偏偏頭，看了朱鎖鎖壹眼：“喲，還帶了壹位美女。”
　　“這不是公司新招的員工嘛，沒見過世面，我帶她過來看看，學習學習。”
　　“學習學習？”
　　楊柯呵呵笑道，沒有繼續這種有營養的玩笑話，打量壹眼王總身後打電話的人壹眼：“王總，那位是？”
　　“哦，剛才打球的時候認識的，年輕人，性格不錯，就是球技壹般。”
　　王總陳述完倆人結識經過的時候，年輕人也掛斷了電話，轉身看向他們，楊柯什麽人，銷售經理呀，圓滑市儈精於交際，即便知道朱鎖鎖剛才話裏有話，似乎跟眼前這個戴著壹副方框眼鏡，完全不像是個生意人的家夥有過節，表面工作嘛，也是要做的。
　　“精言集團，銷售部楊柯，妳好，未請教。”
　　林躍伸出手去跟他壹握，瞇著眼睛說道：“章安仁。”
　　就簡簡單單壹個名字，也沒有別的什麽動作或者表情變化，但是放在楊柯身上，卻感覺到壹股子難以述說的寒意，似乎被壹條看不見的毒蛇盯上。
　　可眼前這小子確實平平無奇，完全看不到任何棱角。
　　“冒昧地問壹句，章先生在哪兒高就？”
　　“我啊？我是建築學院的老師。”
　　“失敬失敬，說起來……咱們算得上同行呢。”
　　“哦？楊先生也是搞建築設計的？”
　　“不，我是賣房子的，咱們精言集團東籬項目馬上就要開盤了，有沒有興趣來壹套？”
　　楊柯看似隨意地問了壹句，不過視線壹直聚焦在林躍臉上。
　　話裏話外都是試探呀。
　　“東籬的項目呀，如果楊先生能給我打壹折，倒是可以考慮壹二。”
　　“章先生說笑了。”
　　楊柯想不明白，佘山高爾夫俱樂部是圈兒內有名的高端球場，單單會籍就要50萬壹年，瞧他的年紀也就是助教、講師這個級別，怎麽可能舍得花壹大筆錢來這兒打高爾夫？
　　“老楊啊，妳這是念念不忘老本行，逢人就推銷房子呀。”王總在旁邊給林躍打圓場。
　　“那可不怎麽地，指著這玩意兒吃飯呢，說起來還要王總照顧呀。”
　　“好說，好說。”
　　王總接過球童遞過來的新桿，走到前方球道的沙坑旁邊，看看腳下的小白球，又看看果嶺上的洞，感覺這個距離兩桿攻上果嶺基問題不大。
　　楊柯故意落在後面湊到朱鎖鎖身邊小聲問道：“這個章安仁什麽來頭，以前跟妳有過節？”
　　“他是我閨蜜的前男友，壹個人渣中的人渣。”
　　朱鎖鎖毫不吝嗇詆毀之語，目光也充滿憤恨：“如果沒有王總在場，我可能會忍不住給他壹巴掌。”
　　“哦，這小子是做了始亂終棄的事情嗎？妳這麽討厭她？”
　　“比這個還過分，兩人分手後，他為了報復我閨蜜，居然使絆子把她的小姨送進了看守所。”
　　“是挺渣的。”楊柯還想多了解壹些，那邊王總揮桿，雖然動作不是很標準，不過還是順利攻上果嶺。
　　他趕緊把章安仁的事情放到壹邊，走到繼續揮桿的王總身邊。
　　“王總，稍等壹下，妳看這推桿兒，得找準節奏，妳往上起桿的時候不能太快，很多人都是太著急了，妳得找那個肩膀往上送，那個鐘擺的感覺，慢慢起，慢慢送，哎……讓它勻速……懂嗎？”
　　楊柯壹邊解釋，壹邊做示範動作。
　　王總遵照他的指示，稍微練習壹下，找到感覺後用桿輕推，小白球滴溜溜滾進洞。
　　“老楊，妳這技術真不賴。”
　　“那是，沒有三兩三，哪敢陪王總打球呀。”
　　“說妳胖還喘上了。”王總笑著打趣壹句，回頭望林躍說道：“小章，妳要不要也向老楊取取經？”
　　“我就不用了吧。”林躍說道：“他再怎麽教我，也買不起精言的房子呀。”
　　王總笑著說道：“這倒是實話。”
　　精言集團向來專註於高端樓盤開發，就說東籬的房子，位置不是太好，那也要將近10萬壹平，壹套像樣的房子上千萬，年輕人不靠爹媽，能買得起的可以說鳳毛麟角。
　　“沒錢沒關系，在這裏咱們只管打球，是不是啊老楊？”
　　“王總說的是。”楊柯跟在王總身後往下壹個發球臺走去，跟林躍並肩而行時看似隨意地道：“看來在學院當老師油水挺足啊，這裏的會費可不便宜。”
　　“馬馬虎虎。”林躍也很隨意地回答他的問題，完事兒在王總的示意下走到發球臺，握住球桿試著揮了揮：“楊經理，妳看我這動作怎麽樣？”
　　楊柯往他身後掃了掃，見王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心想誰叫他有求於人呢，教壹個窮逼菜鳥打球，總好過那些女銷售為了賣房子跟客戶上床。
　　“章先生，妳這揮桿的動作吧，重心偏後，也就是揮桿時力道要集中在左腳，不然的話，這壹桿下去掀起壹塊大大的草皮，是會鬧笑話的。還有妳這亂看的習慣可不好，揮桿的時候頭不要過早擡起，下巴呢，盡量和球平齊，這樣才能保證甜蜜點觸球。其實這是每壹個新手都會犯的錯誤，我建議呀，妳應該找個教練，讓他指導妳壹周半個月什麽的，比妳自己打著玩兒能少走許多彎路。”
　　這話說得客氣，也不客氣。
　　他確實是在指點林躍，但是潛臺詞呢，無非是林躍基礎太差，想打高爾夫球最好從頭練起。
　　其實吧，多多少少也有諷刺林躍配不上這塊地，這項運動的意思。
　　壹個建築學院的小助教，跑這兒來學人打高爾夫球，真是不自量力，沒點逼數。
　　“是這樣嗎？”
　　林躍沖楊柯笑了笑，完全沒有按照他傳授的要點揮桿，甚至眼睛都不看球。
　　啪～
　　沒有草皮亂飛，小白球在天空畫出壹個平滑的拋物線，落在地上滾了壹段，哆的壹聲，掉進果嶺的坑裏。
　　楊柯以為自己看錯了，小眼睛擠了擠，又用手揉了揉，發現情況確實如此，兩名球童和王總的表情也從側面證明了這點。
　　佘山球場第八洞，這是全場最富戲劇性的球洞之壹，發球臺與球道足有十米的落差，前面又有溪流，又有沙坑，屬於標準桿五桿洞。
　　標準桿三桿洞壹下打進那叫老鷹球，標準桿四桿洞壹下打進那叫信天翁，標準桿五桿洞壹下打進叫什麽？
　　要問世界上有沒有壹桿打進標準桿五桿洞的，有！但是極為罕見，在高爾夫球史上足以稱為奇跡。
　　如今奇跡就在眼前上演，楊柯、王總、兩名球童壹臉懵逼，只有朱鎖鎖神色平靜，要問為什麽，答案很簡單，她不會打高爾夫球，不知道壹桿進洞意味著什麽。
　　“哇哦，我的運氣可真好。”林躍說道：“這多虧了楊經理的指點，謝謝啊。”
　　他說“謝謝”，但是楊柯壹點都不開心，反而覺得被冒犯了，哪怕他是壹個資深銷售經理，遇到這種情況，也不可避免地臉紅心熱眼皮跳。
　　巧合，壹定是巧合，他記得章安仁揮桿的時候是望這邊的，註意力根本沒在球上，眼不看球能壹桿打進洞？沒可能，絕對沒可能，除非他不是人。
　　朱鎖鎖在後面扯了扯楊柯的衣袖：“妳這是怎麽了？”
　　她印象裏的楊經理是成熟的，精明的，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沈穩，現如今的表現，她覺得不對勁。
　　“小章，妳這球……是怎麽打得？”這時王總也回過味兒來，有種把別人當猴兒看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是被耍的那壹個的感覺。
　　林躍說道：“用高爾夫球桿打得啊。”
　　“我不是問妳用什麽東西打得，我是問妳……”
　　王總話沒說完，前面駛來壹輛擺渡車，在距離幾人不遠的地方停住，上面下來壹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