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霓裳帳暖 by 施黛
2024-1-16 19:48
回了將軍府,霍厭面色凝沈帶霜,將施霓打橫抱著直接奔回了西屋。
壹路上,仆婦們見將軍衣袍沾血,腳步急匆,紛紛審時度勢地低頭垂目,避身不敢去探看。
進了西院,將寢屋房門閉嚴,霍厭托舉著把施霓抱放在木凳上,而後擡手撫著她的發,俯過身去低低言道:“霓霓先坐這兒,等下我好不好?”
剛剛經歷了東宮駭恐,施霓心間依舊存著怯意,故而當下有些粘他,搖著頭不想叫他離開,手臂更是環在他脖頸上滿滿依賴地收緊。
“要抱……”
“乖,我身上帶著別人的血,很臟,壹會兒妳想怎麽貼著我抱都行。”霍厭揉撫著她的發,聲音帶哄地商量。
施霓點了下頭,只好不情願地“嗯”了壹聲,而後獨自坐在原地,看他進了浴房,很快又聽到從裏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沖洗聲響。
他速度很快,沒叫她等多久便發絲帶濕地從浴房裏走出來。
施霓應聲擡眼,看他此刻外袍褪掉,裸著上半身,身上的血跡已然被清理幹凈,只余從發間淌下的水流,沿著胸肌精實脈絡緩緩縱流到晦深處。
他走近過來,又覆身,體溫熱氣瞬間將她緊環圍堵。
而後,聽他沙啞著聲音言道:“霓霓,熱水已經放好了,夫君抱妳去浴房洗澡好不好?”
施霓沒立刻回,而是伸手扯住他的衣角,憂心再問,“夫君,阿降現在可安全了嘛。”
霍厭點頭,“放心,人接回來,之後會交給小玉照看。”
聞言,施霓這才心安。
阿降和她是壹起被迷暈的,可她醒來後卻壹直不見阿降蹤影,想來彼時人定是被困束在東宮的某處角落,待她被救出後,便立即提醒將軍再去尋人。
知曉阿降現在已脫離危險,施霓懸著的壹顆心總算能夠落定。
只是當下,心頭依舊有惑未解,她不知自己該不該問,猶豫著試探出言。
“夫君,妳在東宮說的那些話……”
霍厭搖搖頭,顯然不想叫她往下深究,只道:“是人都有軟肋,太子敢把妳劫走,我便不留情地撕扯他的傷口,只是這些無非都是陳年往事,我會處理好,無需霓霓再掛心,相信我好不好?”
施霓乖溫地應了聲,知曉將軍此刻不告知細節,定是還有自己的另外打算。
朝堂之上的變勢,她看不懂,唯壹能做到的就是不給將軍平添阻亂。
思及此,她沖霍厭笑笑言道:“我信夫君的。”
霍厭落吻在她額頭,上前意欲擁摟,同時開口問說:“那,現在去浴房?”
既知了阿降無事,施霓心裏便沒了掛心,於是點點頭,十分配合地伸手環上霍厭的脖子,任由他將自己打橫抱起。
浴房溫熱,她身上的鵝黃蜀錦羅裙被他熟稔剝除幹凈。
浸身泡進浴桶裏,她以為將軍所說的幫自己洗,只是從後擦擦身而已,卻沒有想到他也直接邁腿進來,入水擁在她身後,把她腰身箍得很緊。
“夫君?”
背脊貼著他胸口的熾熱,施霓不忍心悸,手腳無措又匆亂。
她帶羞喃喃又問:“夫君不是剛剛才洗過的嘛。”
“嗯,想抱抱妳。”他聲音啞得蠱人,說完復又收力,將懷裏的嬌人擁得再緊了幾分。
施霓隱隱察覺,將軍這樣大概是想叫自己除去心頭先前的懼怯,在他這裏感受到真正的安全感。
而這樣的小心貼護,施霓根本拒絕不了,不由慢慢垂下頭去,紅著臉繼續小心擦身,任他著眼凝盯。
心想著,幸好眼下自己是背對著他的,不然在他面前裸身沐洗,她如何能做到這般鎮定自若。
伸手擦不到後面,施霓微窘,往常都是阿降或小玉在旁伺候她浴洗,且她們兩個照顧周到,每次都不必她說什麽,便機靈地幫她擦拭好背身。
可眼下……
幾分無奈,施霓只好遲豫開口向將軍求援。
“勞煩夫君,能不能幫我擦下背?”
說著,她伸手將半濕的棉巾遞了過去,肌膚害羞地映出層淺淡的櫻粉色。
看得人幾欲亂眼。
只是霍厭並未接過,還故意沖她敏感的後脖頸吹了口氣,之後趁其不備猛地向前擁靠,雙手同時摁壓在她的兩邊肩頭。
他傾身闔目,慢慢而又深情地吻上她美人如仙的壹雙蝴蝶骨。
而施霓瞬間被癢得受不了,嬌嗔溢出聲來,同時連帶身子都跟著發顫,想躲,卻被縛在他懷裏絲毫動彈不得。
“還沒擦洗,不,不幹凈的。”叫他擦洗,不是親啊!
霍厭卻繾綣出聲,話語萬分的珍視:“妳最幹凈。”
話落,左邊的光皙蝴蝶之翼上,已然被迫綻出壹朵色彩明鮮的玫紅吻印,霍厭半闔著目細細睨賞,而後再次擁貼向前,像是要身體力行,送給她成片的玫瑰花園。
半個時辰後,施霓面色潮紅著被霍厭抱著從浴房走了出來,她用棉巾將身子裹好,可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卻滿是難遮的紅色印痕。
太多了,手臂上能顯出來的不過邊角,她棉巾裹身藏著的,才屬真正駭人。
進了寢屋,繞過掛屏,霍厭沒有立刻抱她上榻,反而是徑直走向了另旁的長方木桌。
站定後,他把她穩穩抱上去,又轉身從後面的書架木櫃上層,拿來嶄新未啟的顏墨和紙筆。
見狀,施霓不解,眼神茫然來不及反應,霍厭卻已經開始動手扯動她身上的棉巾。
直至唯壹的遮蔽褪落到胸口位置,他滿意收手,又將桌上的雜物清理。
他貼抱著她,強勢地緩緩往後壓覆。
緊接,背部全部裸出,她壹聲夫君還沒來得及喊出,便覺出壹絲刺感涼意。
她下意識扭頭,就看霍厭正執筆沾顏,於她肌膚之上落下淺淡的赭紅壹筆。
她皮膚本就雪白得幾近透亮,眼下紅色墨水壹落身,當真成就了紅梅綻雪的壹番美妙意境來。
有點不適,在身上塗畫到底太過私靡,施霓臉色紅著,實在不忍羞恥地伸手攥緊霍厭的衣襟。
她輕喚央求:“夫君,別了……”
“霓霓,往後憶起今日,我不想叫妳記得太子對妳做過的惡心事,答應我,只記得現在好不好?”
他吻咬著施霓的肩頭,動作小心,語氣更是無比得輕柔。
施霓就這樣迷失在他的溫蠱中,感知著他掌心的熱,繼而意亂情迷地點了下頭。
“好……”她聲音羞得幾乎細若蚊聲。
筆墨再落,描繪著紅梅的鮮蕊,筆鋒曲沿向上,成就了整朵花的萱妍朝蓬。
待背脊的簌雪落梅畫成,將軍持筆復又向前,很快,她裹身的唯壹棉巾掉落在腰際壹側,終於,她整個人到底是不遺壹處地盡致展現在他眼前。
施霓呼吸漸重,手指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角,當下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凝滯。
“霓霓乖,還差最後壹枝,畫便成了。”
筆尖從上往下滑,試探的,輕柔的。
施霓輕顫,還在壹派天真地問道:“把,把它畫在背上不行嘛?”
霍厭手腕微頓,落吻在她鎖骨之上細細地吮,直至饜足以後才道:“紅梅枝繁,花葉綻得盛,霓霓的背上已經畫不下了。”
原來是這樣。
聞言,施霓艱難忍羞,懷著習慣性對將軍的信任,對他當下的這番話並不生疑。
她抿了抿唇,還在軟聲軟氣地和他商量,“那夫君快些畫,有點冷。”
“好。”
他答應了,可執筆實操起來卻像是完全忘了這話。
才剛落筆幾處,便要歇壹歇地撲抱著她好好親壹會兒,期間小心擺弄她身,生怕會蹭毀雪膚上剛畫好的紅梅枝瓣。
這麽壹番折騰下來,施霓渾身都仿佛被燒起來,將軍的確是換了壹種方式叫她絲毫不覺得冷了。
她最初真的以為,將軍就算起了動筆的架勢,也不過草草幾下便完事,卻沒想到他帶繭擅舞刀弄槍的壹雙手,竟當真有些實際畫技。
吻壹處,他便要落壹筆的彩墨。
最後伏首於峰捧嘬,無限神往,之後筆尖再落時,施霓已然溢聲不止,難承得神思都散了。
雪梅成簇,真偽難分,而其中盛綻最紅的那壹朵,在將軍手下受他攫取,又受反復疼憐不止。
今日,太子為她臨了畫像,而將軍卻要自己……以身做他的畫紙。
最後,施霓徹底癱軟在將軍寬厚的胸膛間,半分力氣不存地只聽他沈啞啟齒。
“乖霓霓,下次我們用可食的粉彩去塗抹,免得再去洗。”
施霓沒懂,無力地貼在他懷,顫睫著問:“墨粉還有可食的?”
“自然有這好物。”霍厭笑著擡指,輕輕去蹭她的鼻尖,而後又補了句,“若可食,夫君壹點不余地吃吻掉,好不好?”
聞言,施霓明顯楞了下,而後克忍不住地去設想了下那般靡靡畫面,壹時只覺羞恥難當。
她目光躲閃,輕輕地搖頭,推拒卻是堅決,“不要,方才吃過了,之後再不許了!”
“焚琴煮鶴,是為不雅,為夫作畫賞花卻口食,的確也成了俗。”
“……”
他這拐彎抹角的戲弄之話,施霓聽完是足足反應了好壹會,才終於意會出他的言下之意。
這樣的葷語她哪能接承得住,於是慌著伸手去捂霍厭的嘴。
開口惱著嗔怨,“夫君又欺負人!”
“嗯,今日我欺負了妳,無論是好是壞,霓霓只能記得我。”
施霓看著他忽的認真的神色,很快領悟出將軍的言下指代,於是垂目點點頭,小聲地回說。
“好,我會只記得夫君。”
在東宮遺下的那幅美人像,被將軍交代手下堅決燒毀,故而今日有她加成的唯壹壹幅成品畫作——在她身上,為他落墨執筆。
他的闖入,把她晦暗的至怖夢魘,變成了壹場被光亮環簇的美夢。
感謝他,好愛他。
作者有話說:
老婆們,身體不舒服明天去趟醫院,回來得早就照常更,晚的話就請假壹天,會在微博@施黛通知滴。
晚安,咱們很快就正文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