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後宮火器研究所？

　　含元殿中的軍議結束之後，大宋洛陽官家趙楷在這壹日之中的公務活動，就算全部完成了，時間差不多也就是申時六刻，也就是下午四點半左右……這就下班了！
　　現在趙楷的官家已經當上了軌道，除了出征在軍中不可能正常上下班，平時還是要盡可能遵守四個時辰工作制的。每天辰時起床，辰時三刻、四刻左右上朝聽政，也不會聽太久，基本上巳時壹道就會散朝。然後則是壹邊批閱奏章壹邊接見臣子，壹直到午時四刻——接見的都是壹些辭陛外放或是入朝述職的地方官，其實就是個例行公事。
　　午時四刻往後數兩刻或三刻鐘是午膳時間，壹般會有大臣陪同，順便談壹些公事。如果沒有安排大臣作陪，則是郭天女陪趙楷壹起吃飯。
　　吃完午飯後散會兒步消化壹下，差不多就到末時了。末時開始壹直到申時六刻，壹般會用來批閱奏章和主持軍議——趙楷的朝議、軍議通常是分開進行的，以免互相幹擾和泄密。
　　軍議結束後，趙楷會少許用壹些點心，然後步行去郭天女和女班直們居住的襲芳院。
　　襲芳院在含元殿的西北面，往南是皇後朱鳳英居住的莊敬殿，北面則是皇貴妃潘采蓮居住的飛香殿，往東則是目前還空著的東宮——趙楷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另外還有幾個升了嬪的女班直懷了孕，眼看也要分娩了。不過他並沒有立儲，所以東宮依舊空置。
　　而在襲芳院中，靠近東宮隔墻的地方，修了壹處頗具規模的訓練場，包括室內、室外兩部分。室內部分可以進行弓弩、器械、力量、拳腳等方面的訓練。室外部分則可以進行馬術、劃船、遊泳等方面的訓練。趙楷每天忙完公務，都會到這裏進行壹個時辰的體育鍛煉——由郭天女和女班直們陪著訓練。練完以後，則會去襲芳院內的浴室洗把熱水澡。
　　洗完澡後，就在襲芳院內，或是步行去莊敬殿、飛香殿用晚膳——他在哪裏用膳，就會在哪裏就寢。因為襲芳院內的女人比莊敬殿、飛香殿中的女人多得多。所以趙楷如果身在洛陽，那麽壹月之中，會有二十天留宿襲芳院，余下的十天則會在莊敬殿和飛香殿中過夜。這個古代帝王的生活，說真的還是挺普通的，就是老婆多壹點而已……
　　今兒趙楷是壹邊啃著他最愛吃的裹了脆餅，刷了面醬的雞蛋雜糧煎餅，壹邊步行到襲芳院的——可不是用手拿著個袋子裝了的，包腳布壹般的煎餅邊吃邊走。那樣多不雅觀？而是由禦膳房的小黃門捧著個食盒，盒子裏面擺了六塊切成小塊的煎餅，正好壹口壹個。而且為了保溫，這六塊煎餅還擺在滾燙的盤子上，還拼出個花兒的圖形。
　　趙楷也不用手拿，而是用壹雙象牙筷子夾著吃。唔，雞蛋煎餅楞是吃出了米其林三星的感覺……
　　洛陽的皇宮又叫紫薇宮，是隋唐留下的宮殿，雖然由趙佶、趙楷父子進行了修繕，但是格局並沒有大改。所以保留了隋唐時代最鮮明的特色，就是……大！
　　因為占地很大，所以紫薇宮內非常空曠，各殿之間相距很遠。趙楷吃完煎餅，又走了好壹會兒，才到了襲芳院。
　　入了襲芳院的大門，趙楷遠遠的就聽見了嘰嘰喳喳的聲音，郭天女和壹群女班直似乎沒有在訓練，而是在議論著什麽？
　　難道現在是休息時間？趙楷心想。他知道郭天女和那些女班直每天的訓練時間比自己長得多……她們不用處理政務嘛，只要身子方便，每天可以訓練三四個時辰，所以身材都是棒棒的，武藝也越來越精熟。
　　而趙楷自己的時間就緊張了，每天能擠出壹個時辰就不錯了！
　　想到時間緊張，他就加快了腳步，快步進了院子，又走進了那處訓練場，走進去才看見，壹群女人正圍著口鍋……不，是壹口鍋炮！
　　女人們看見趙楷了，紛紛上前向他行福禮，只剩下壹人還呆呆地站在“大鍋”邊上發呆。
　　她是誰？為什麽傻站在那裏？好像有點眼生啊！
　　趙楷心中疑惑，於是就定睛壹看，只見壹娉婷少女，身著壹襲白衣，俏生生地立在“火鍋”邊上，手中緊緊握著壹個卷軸，正用壹對又圓又大的眼眸看著自家。
　　趙楷覺得這少女有點眼熟，於是就問左右：“這又是哪個？”
　　“好叫官家知道，這位姑娘是郭娘子請來教女班直們使用火器的女先生，名叫武美娘。是火硝武家的閨女，昨天官家還在阜財監火鍋炮場見過她。”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內侍省都知白思德——就是他在和郭天女商量以後，親自去武家把武美娘接進宮來的。
　　名義上當然不能說為“妃”了，這事兒他們倆說了不算。當女班直也不行，別的女班直都是考進來的，而且人人都壹身武藝。武美娘可不會武功，而且也沒考過。
　　不過這點小事難不到白思德，他轉念壹想，就給武美娘安排了個“女先生”的身份。
　　她是來教女班直們用火器的，現在時代變了！女班直也得進步，要不然只靠武藝和冷兵器，不壹定能保住官家周全了。也得用火器，現在先用“火鍋炮”，將來還要裝備榴彈炮、長炮、三眼銃、火繩銃、燧發銃、手榴彈……趙楷早就畫好圖紙了，就等著時機成熟拿出來讓工匠們打造了。而這些圖紙都由郭天女保管，現在武美娘手裏攥著的，就是壹張榴彈炮的圖紙！
　　趙楷的火炮科技樹是從火鍋炮開始的，也就是從短管、曲射向長管、直射進化。
　　所以在火鍋炮之後上場的，就是炮管加長，口徑縮小，可以安裝在輪式炮架上的榴彈炮了——這可是就野戰火炮了！
　　而從火鍋炮向榴彈炮的進步，可不是靠幾張圖紙和幾句點撥之語就能實現的。因為火鍋炮的鑄造難度真的很低，依靠現有的技術完全可以實現。而榴彈炮的難度就稍微有點高了！
　　炮管壹長，需要承受的膛壓就會大幅上漲，所以就需要更重厚的炮壁和更好的鑄造工藝。
　　另外，榴彈炮不僅是鑄造的問題，還有炮架設計的問題……野戰火炮必須擁有較強的機動能力。要不然跟不上野戰部隊，而且也沒有辦法在戰場上機動。
　　而炮架的設計，是需要不斷實驗和改進的，因為趙楷自己也不知道炮架應該怎麽造？
　　還有就是開花彈和霰彈的設計……好不容易開了火炮的金手指，不能總打實心彈啊！
　　而以上這些設計，根本不可能壹步到位，必須得不斷進行試驗——實踐是檢驗大炮的唯壹標準嘛！
　　可是趙楷到現在都沒有壹個火器研究所……這個研究所可不容易搞，直接交給呂夷浩、蔡懋他們是不行的。壹來太容易泄密；二來老官僚們辦事太慢，跟不上趙楷的節奏。
　　而讓商人們負責也不妥……這些可是黑科技！別說給金賊得了去，讓趙桓拿去也不行啊！
　　趙桓如果有了大炮，他的水軍可就厲害了！趙楷還怎麽下江東、平金陵？說不定趙桓有了火炮戰艦後，連趙楷的600萬年薪都不給了！
　　所以趙楷的思路就是將禦前火鍋炮隊變成壹個集研究、制造、使用為壹體的特殊部隊。
　　但是禦前火鍋炮隊的組成還需要時間，不能馬上投入運作。而且禦前火鍋炮隊和趙楷之間畢竟存在壹定的距離，趙楷不可能和他們每天見面，所以很難直接參加他們的研究工作。而沒有趙楷指導，禦前火鍋炮隊的研究進度可就快不了了。
　　如果女班直們可以參加到火器研究工作中來，趙楷的金手指就容易開了，她們其實才是趙楷真正的身邊人啊！
　　想到這裏，趙楷大步走到了武美娘跟前，看著這個臉頰紅得跟蘋果似的小丫頭，笑著問：“妳會提煉火硝和硫磺嗎？”
　　“奴會，”武美娘低聲回答，語氣當中卻滿是自豪感，“奴還替武家硝行定了熬硝章程！”
　　“是嗎？”趙楷似乎有些不相信。
　　“官家，”白思德笑著說，“臣問了武家硝行的夥計，武娘子的確精通熬硝煉硫之法。”
　　“那妳會配火藥嗎？”趙楷又問。
　　“會。”武美娘答道，“配十兩藥需要七兩半火硝、壹兩硫磺、壹兩半木炭……火硝、硫磺，都要提純過，還要和木炭壹起研磨成細粉，並且攪拌均勻。另外，火硝吸水，很容易受潮，所以拌好以後的火藥最好曬壹曬再用，效果更好。”
　　“哦？”趙楷笑道，“如果將搬好的火藥打濕，使之成團，然後再曬幹，碾碎，用銅篩篩成顆粒狀，又會如何？還能不能用？”
　　“這個……”武美娘想了想，“應該能用，火硝提煉時就要溶於水，硫磺不溶水，受潮後很容易曬幹，木炭粉也不溶水，曬幹也不難……不過把攪拌好的火藥打濕後再曬幹會怎麽樣，得試過才知道。”
　　趙楷笑著點點頭：“好好，今晚咱們就來試試看……”他看了看左右，“大家壹起來做實驗怎麽樣？”
　　這倒挺好，堂堂的後宮，現在居然要上化學實驗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