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曾領導

　　下午曾毅從電梯出來，衛生廳的工作人員正準備收拾桌子下班呢。
　　“曾主任！”那人看到曾毅，就快步上前，道：“半個小時前，我看您的那兩個同學出去了。”
　　曾毅點了點頭，笑道：“謝謝！”
　　那人就道：“也就是曾主任您脾氣好，換了是我，可受不了這種同學。”
　　曾毅擺了擺手，道：“世界大了，就會什麽人都有，要是天天因為這個生氣，還不得氣出病來，呵呵。走吧，壹起下班了！”
　　兩人往外走，剛走出酒店大廳，就看顧憲坤的那輛沃爾沃駛了過來。
　　“曾毅，先別走，我正找妳呢！”顧憲坤推門下來，緊走了兩步，再晚個壹分鐘，曾毅怕是就要離開清江大飯店了。
　　衛生廳的工作人員看曾毅有事，就告辭壹聲，先行離開了。
　　“有什麽事電話裏說壹聲就行了，至於親自跑壹趟嗎！”曾毅呵呵笑著，“顧總每天日理萬機，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啊！”
　　顧憲坤壹擡手，“行了，別挖苦我了，裏面邊吃邊說，我有事要請妳幫忙。”
　　“晚上我約了幾個老同學吃飯，快到點了，如果事情不急的話，就明天再說吧！”曾毅道。
　　顧憲坤壹琢磨，道：“不行，這事還有點急！”
　　“那就長話短說吧！”曾毅無奈搖頭，跟顧憲坤走進酒店大廳，找了位置坐下，道：“什麽事情，竟然還非得妳親自出面。”
　　“趁著開研討會有許多名醫過來，蔡成禮想幫他兒子安排壹次專家會診，具體什麽病倒是沒說。他找到了我母親，我母親又把事情交代給了我。”顧憲坤就看著曾毅，“想來想去，這事還得妳出面，妳跟名醫們比較熟，妳來安排的話會好壹些。”
　　曾毅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蔡成禮可能是怕引起名醫們的反感，就沒有走的路子，而是希望找壹些和名醫相熟的人來安排會診，這樣名醫也會盡心盡力壹些。
　　事實上，蔡成禮就是想走別的路子，怕是也很難安排，黃老、水老就不用說了，這兩位都是中央保健委的專家，在行政級別上，南江省根本沒有壹個人能指揮動人家。曾毅至今記得自己第壹天到榮城時的情景，李正坤來為馮玉琴做會診，身為南江省壹號的方南國，也絲毫不敢怠慢，親自到省人院接待。
　　蔡成禮想動用行政力量請出黃老水老，那就只能找中央首長了，驚動大首長，就只為自己家的小孩，這多少有點小題大做的意思了，蔡成禮的面子也沒大到那種程度。
　　至於劉風傑、張青來這些民間神醫，則根本不受行政力量影響，賣不賣給妳面子，全看心情。
　　“我盡量安排吧！”
　　曾毅沈眉想了想，中醫因為流派、理念的不同，很少有會診這種事，妳讓火神派、溫病派、養陰派的大夫同時給壹個病人會診，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在結論還沒出來前，所有的大夫就已經拍案而去了。
　　不過，這事也不絕對，名醫都喜歡研究壹些疑難雜癥，如果用這個來做借口，還是可以把他們聚在壹起的。
　　“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安排好之後我通知妳！”曾毅說到。
　　顧憲坤笑了笑，“那就拜托妳了！”
　　“這麽客氣幹什麽！”曾毅站起來，道：“事情說完了，我也得趕緊走了！”
　　顧憲坤跟在後面，道：“別著急啊！還有星星湖的事情呢，妳到底打算什麽時候開始正式運作，我這邊也好早作打算。”
　　“研討會結束之後，我就去市裏做壹個專題匯報！”曾毅說到。
　　顧憲坤無奈苦笑，“就沒見過妳這樣的，這種事情換了別人，大幹快幹還惟恐太慢呢。妳倒好，穩坐釣魚臺！”
　　“其實妳也清楚，這事往後拖壹拖，等看清楚高新園區的前景再動手，風險就會越小！”曾毅笑了笑，“放心吧，我們的前期工作做得非常充分，市裏壹定會大力支持的。”
　　“那我就開始著手準備了！”顧憲坤說著。
　　曾毅點了點頭，道：“把錢多備壹些！”
　　顧憲坤哈哈大笑，“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本來想跟妳壹起吃個飯，看來只能下次了。”
　　兩人分開之後，曾毅就去了電話裏和王彪、魯玉龍約好的地方，這地方以前曾毅跟陳龍來過好幾次，叫李記魚府，做壹些特色的烤魚和烤兔，在榮城算是壹家比較風味的飯店。
　　走進訂好的包間，裏面已經坐了五個人，曾毅拱手笑道：“抱歉抱歉，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
　　魯玉龍站起來，嘴裏咬著壹根煙，道：“範萬勤就不介紹了！我給妳介紹壹下這兩位女士，這位是我媳婦，妳喊嫂子就行了！這位是範萬勤的女朋友，叫小茹。”
　　曾毅上前打了個招呼，道：“萬勤什麽時候到的榮城？”
　　範萬勤是個黑黑瘦瘦的人，戴壹副厚厚的眼鏡，笑起來很靦腆，道：“剛到，剛到，沒想到在榮城能見到曾毅妳，真的是很開心。咱們這幫老同學，畢業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大家都坐，坐下再敘嘛！”王彪擡了擡手，等大家都坐下了，笑呵呵對曾毅道：“曾毅妳這可就不對了，怎麽不把女朋友也壹起帶過來，也讓大家都看看嘛。”
　　“就是！”魯玉龍點了頭，“中午妳接的那位美女，是妳女朋友吧！”
　　曾毅笑著擺了擺手，道：“那只是業務上的合作夥伴，真沒有，有的話就肯定帶過來給大家認識了。”
　　王彪和魯玉龍對視壹眼，心裏舒服了很多，想著也就是這麽回事，怎麽可能所有的好事都讓妳小子占盡了。
　　王彪就道：“我看那美女很不錯嘛，曾毅妳可要抓緊啊。妳看範萬勤，當年在班裏多老實的壹個人，跟女孩子說句話都不敢，人家現在也有伴了呢。”
　　範萬勤又靦腆地笑了笑，朝自己的女友看了看，很是不好意思。
　　曾毅笑了笑，把話題轉移走，道：“萬勤是個好男人，小茹妳很有眼光！我祝妳倆今後幸福。”
　　範萬勤更不好意思了，道：“還早呢，現在說這個還早……”
　　說沒說完，就看範萬勤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是被女朋友在桌子下面掐了壹把。
　　曾毅哈哈笑了兩聲，在學校時，他和範萬勤的關系，要比和王彪、魯玉龍好壹些，因為他和範萬勤都是從山裏走出來的，同是班裏的兩大怪人。只要壹到放假，這兩人就沒影了，範萬勤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周末假期去做家教兼職給賺出來的，而曾毅則是壹有工夫就到處去拜訪民間醫術高人。
　　曾毅記得範萬勤當時還很把幾份忙不過來的家教介紹給了自己，是壹個很熱心很質樸的人。
　　人員到齊，就開始上菜喝酒，席間範萬勤說起了自己這次來榮城的目的。
　　大學畢業後，範萬勤考上了中醫的研究生，他現在的女朋友小茹，跟他同壹個導師。這次兩人壹起到榮城，是聽說新建的南雲醫學院要招聘中醫講師，就過來碰碰運氣。範萬勤老家在山區，比較貧困，小茹對兩人的交往很反對，所以範萬勤對這次應聘教師的事情非常上心。
　　如果能進入大學當講師，也算是壹份非常體面穩定的工作，小茹家裏反對的力度也會小壹些。
　　範萬勤提起酒杯，朝大家笑了笑，道：“王班長現在是潘教授的得意弟子，在中醫界說話有份量，玉龍和曾毅在榮城人頭比較熟，這件事還要請妳們多幫忙，我這裏敬大家壹杯，先謝了！”
　　說完，範萬勤壹仰脖子，把杯子裏的白酒壹飲而盡，隨即臉和脖子都憋紅了，看樣子是不怎麽會喝酒。
　　曾毅舉起酒杯陪了壹個，道：“都是同學，說這些話就見外了。就是妳不開口，我們這幫老同學也會盡心盡力，幫妳把這事辦好的！”
　　王彪和魯玉龍就有點不高興了，我們這兩位圈內人士坐在這裏，都還沒有答應呢，妳小子倒先把漂亮話說出去了，妳以為這事就那麽容易辦啊，先不說想進醫學院當教師的人有多少，現在南雲醫學院都還沒正式成立呢，妳就是想找人走關系，都不知道該去找誰。
　　馬匹的，妳小子自己把人情做漂亮了，可最後跑腿辦事的，還不是要靠我們兩個嗎！
　　“萬勤的事，就是我們這些老同學的事。”
　　王彪呵呵笑著，他可不想讓曾毅蒙混過關，道：“醫學院屬於是衛生系統，我們這些人身在衛生系統，多少還是有點能力的，回頭幫萬勤聯系聯系！”
　　這壹句話，就把曾毅給擇了出去，我們兩個身在衛生系統，也只是有些能力，妳小子現在都不在衛生系統了，裝什麽大頭蒜呢，給老子滾壹邊涼快去！
　　“是啊，我們能幫上老同學的，也就是這點小忙了。”魯玉龍扭頭看著曾毅，道：“要是換了是別的事情，或許我們還幫不上忙呢。曾毅，妳說對不對？”
　　曾毅怎能聽不出這話是在諷刺，他道：“是，我現在也不在衛生系統了，這事主要還是要靠王班長和玉龍出力！萬勤，如果事情成了，妳得多感謝壹下王班長和玉龍。”
　　“曾毅妳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嘛！”王彪壹擺手，呵呵笑道：“說句玩笑話，曾毅要不是當年把冰淩給拒絕了，現在我們幾個人中間，曾毅肯定是能量最大的人，別說安排個教師編制，就是安排萬勤做個分院院長，我看哪也是小事壹樁嘛！”
　　曾毅就皺了皺眉，白天在酒店，妳提這件事，我還可以認為是很久不見了，大家敘舊情時隨口提到的，現在妳專門再提壹遍，可就沒有意思了。我拿妳當同學，妳卻拿我當笑柄，這種同學，不交也罷！
　　聽了王彪的話，小茹忍不住就要打聽壹下，她很好奇，竟然連分院院長都能安排，這是怎麽回事。
　　範萬勤是知道這件事的，當下立刻按住自己女朋友，硬著頭皮舉起酒杯，道：“其實大家能有這句話，我心裏就感激不盡了，咱們這幾年的同學沒有白處。”
　　範萬勤要替曾毅遮掩壹下，他按住了自己的女朋友，卻沒想到那邊魯玉龍的老婆此時眼神發亮，問道：“到底怎麽回事，說出來讓大家聽聽！曾毅當年還有這種風光往事？”
　　“上學的時候，曾毅可是風雲人物啊！”魯玉龍哈哈壹笑，就要講這件事，誰知電話卻響了起來，他只得按住話頭，道：“我先接個電話，回來接著聊。”
　　拿起電話，魯玉龍走了出去，壹會工夫回來，就笑著道：“領導的電話！今天領導過生日，我給忙忘了，還好領導也在這家店擺酒，我得過去敬杯酒。”
　　“妳這人腦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忘！妳看妳這壹天忙的都是什麽事……”
　　魯玉龍的老婆就埋怨了起來，不過話說到壹半，覺得不合適，似乎有點不尊重在座的幾位老同學，她就給壓住了，但眼神裏不無怪罪之意，妳的這些同學，哪個能提拔妳，還不得靠領導嗎！
　　魯玉龍道：“啰嗦什麽，過科長那邊都已經開始了！”
　　他老婆拿出包翻了起來，要把裏面所有的現金都翻出來，空手去見領導怎麽好意思，至少得包個紅包吧。
　　“妳說的過科長，是叫過三亮吧？”曾毅問道，他大概猜出了是怎麽回事了，領導過生日，下屬怎麽可能會忘記，魯玉龍這是臨時得知消息，要趕過去獻殷勤。
　　魯玉龍就奇怪地看著曾毅，“妳跟過科長認識？”
　　曾毅沒想到還真是過三亮，他只知道魯玉龍在衛生局上班，至於是在市衛生局，還是分區衛生局，魯玉龍也沒有細說。不過今天吃飯的地方在天府區，魯玉龍又提到了過科長，就讓曾毅想起了那位過三亮過科長，誰知還真是他。
　　“打過幾次交道！”曾毅說了壹句。
　　魯玉龍不信，剛才範萬勤的事，妳小子就裝大頭蒜，好像自己有多大能量似的；現在我提過科長，妳又裝著跟過科長認識，好像妳有多寬門路似的！可惜妳裝錯了對象，我跟著過科長也有大半年了，妳要是真跟過科長認識，那我就不會今天才知道妳小子混在榮城了。
　　“既然認識，那就壹起過去嘛！”魯玉龍嘿嘿笑了壹聲，“過科長在南江的衛生系統內，人面廣得很，剛好咱們把萬勤的事向他提壹提，說不定過科長就能把這事給辦了。”
　　曾毅剛要拒絕，就讓魯玉龍拿話給將住了，不去都不行了，不去就是不肯幫範萬勤的忙。
　　回頭壹看，範萬勤眼裏果然帶著幾分希冀，他壹直呆在學校裏，不知道體制內的錯綜復雜，如果壹位小科長都能決定這種事，那讓衛生廳的廳長情何以堪吶！
　　“好吧，既然碰著了，就壹起過去看看！”曾毅就站了起來。
　　魯玉龍心道妳小子出了這個門，壹準得找借口尿遁，他道：“大家先坐著，我和曾毅去去就回！”
　　出了包間的門，魯玉龍叫過服務員，壹咬牙，道：“把特供的飛天茅臺，給我拿壹瓶來！”
　　曾毅搖了搖頭，心道魯玉龍還真是會看人下菜碟啊。剛才點酒的時候，王彪點了茅臺，被魯玉龍給擋住了，說是到了南江，就得嘗嘗地道的南江大曲，再喝茅臺就沒意思了。現在領導過生日，敬壹杯茅臺，就變得有意思了。
　　趁著服務員去拿酒的工夫，魯玉龍把包裏的現金攏在壹塊，數出厚厚的壹沓，塞進了紅包裏，鼓鼓囊囊的，怕是得有四五千。
　　等服務員把酒拿來，魯玉龍就道：“把酒開了，再拿幾個杯子！”
　　過三亮定的包廂是五號，到了包廂門口，魯玉龍整了整衣服，等臉上擺出燦爛熱情到了極點的笑容，才小心地在包間門上敲了幾下。
　　“進來！”裏面傳來聲音。
　　魯玉龍就推門而進，門開的壹瞬間，就看魯玉龍的腰就彎了下去，笑哈哈地道：“過科長，我給您賀壽來了！恭喜恭喜，祝您永葆青春，步步高升！”
　　過三亮此時喝得有些多了，等魯玉龍走近了，他才看清楚是誰，道：“是小魯，難得妳有心啊！”
　　“過科長您就是太低調了，這麽大的喜事也不通知我們壹聲，今天我也是湊巧在這裏吃飯，才知道您過生日。”魯玉龍趕緊讓服務員端著酒過來，滿滿斟了壹杯，雙手捧著到了過三亮面前，笑道：“過科長，我敬您壹杯酒！”
　　過三亮拿起自己的酒杯子，挺著油水肚站起來，道：“今天已經喝不少了，就杯子裏的這些吧，意思到了就行嘛！”
　　“過科長您隨意，我壹口幹！”魯玉龍臉上喜氣連連，哪怕過三亮今天只是舉壹下杯子，他覺得都值了。
　　過三亮倒是說到做到，把酒杯裏剩下的那壹點都給喝了，然後就要坐下。
　　魯玉龍趁機上前壹扶，順勢把紅包就塞進了過三亮的兜裏，動作很隱蔽，沒讓任何人看到。
　　過三亮還是感覺到了，心道小魯這個人不錯，會來事，就在魯玉龍的肩膀上拍了壹下，道：“坐嘛，坐下來吃點菜，順便也給在座的幾位領導都敬杯酒。”
　　魯玉龍正有此意呢，在座的還有局裏其它科室，以及區防疫、檢驗、醫院的頭頭腦腦，都是平時跟過三亮走得近的。
　　“我敬在座領導壹杯酒，還請領導們賞臉！”魯玉龍就讓服務員再倒酒，結果壹回頭，看到曾毅就在包廂裏站著，他有些意外，這小子竟然真得走進來，還以為他要臨陣脫逃呢。
　　敬完第二杯酒，魯玉龍就道：“過科長，這裏還有我的壹位老同學，說是也跟過科長認識，我帶他過來敬您壹杯酒。”
　　“妳看看，都說了不能再喝了嘛！”過三亮擺著譜，擡手隨意壹招，“坐，都坐！酒是不能再喝了，心意我領了！”
　　曾毅在那邊背著個手，淡淡笑道：“過科長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過三亮雖然喝了不少酒，耳朵還挺靈光，心道這聲音怎麽如此熟悉，這才定神往那邊看了過去，壹看之下，就覺得腦門冰涼，這酒也醒了大半。
　　“曾……曾……曾領導……”過三亮象火箭發射壹般，擡著雙手就直奔這邊過來了，因為起身過猛，他撞在了桌上，把桌子上的酒瓶子都震翻了好幾個，可過三亮壹點痛覺都沒有，幾步到了曾毅面前，諂笑著道：“曾領導大駕光臨，小過我有失遠迎，真是罪過，大罪過！”
　　說完，過三亮左右壹瞄，抄起服務員托盤裏的那瓶茅臺，道：“這瓶小過我全幹了，就當是給曾領導賠個不是！”
　　曾毅心道壹年多不見，這過三亮還是舊習不改，又拿這壹招嚇唬自己，當年過三亮當著陳龍的面，壹口氣喝掉三瓶酒的事情，曾毅至今記憶很深。
　　“酒就免了！”曾毅壹擺手，道：“過科長今天是大壽星，哪能罰妳的酒啊！”
　　過三亮今天喝了不少，也確實不敢再喝了，只是壹看到曾毅，他心裏頭莫名發怵，就又端起了酒瓶子。現在看曾毅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也就順勢說道：“看到曾領導，小過我實在是高興，心裏頭激動萬分。今天趁著過生日這個機會，鬥膽請曾領導上座，酒壹定是還要喝的，我敬曾領導三大杯的。”
　　旁邊的魯玉龍已經完全傻掉了，剛才過三亮還使勁說自己不能喝了，這壹轉眼卻要拿瓶吹，曾毅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能讓過三亮畏懼到這種程度。
　　曾毅往飯桌上看了看，臉上笑著，卻沒有絲毫要走過去的意思。
　　過三亮就趕緊解釋道：“曾領導，這都是我自費掏的腰包，絕不是公款吃喝。”
　　不說還好，這壹說，反把滿桌子的人都給嚇懵了，著急忙慌地都要起身去站著，包廂裏頓時壹陣雞飛狗跳。大家心道這年輕人是誰啊！難道是市局紀檢組的嗎，可也不至於讓過三亮這樣著急去解釋吧，紀檢委管天管地，還能管著大家吃飯喝酒嗎！
　　壹時大家心裏全都忐忑不安。
　　“還楞著幹什麽！”過三亮滿頭汗地吩咐服務員，“趕緊著吶，動作麻利點，把桌上的都撤了，重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