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永昌

小樓聽風雲

歷史軍事

春日澄澈的陽光,傾灑在古色古香的青磚黛瓦庭院。
清新的微風,輕輕拂過陳勝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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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省親

人道永昌 by 小樓聽風雲

2023-5-11 22:08

  縱然已經相隔十四年。
  趙清依然壹眼就在壹片起起伏伏的墳丘中,找到了母親的墳塋。
  她跪倒在墳前,壹聲“阿娘”還未喊出口,就已經淚如雨下……
  陳勝壹手抱著陳小馬,壹手輕輕的順著發妻的後背,默默的陪伴著她,目光端詳墓碑上的銘文落款:‘孝女趙清、孝女婿陳勝’。
  再仔細端詳墓碑上字跡的風化程度,決計不到十年……
  他偏過頭,向身畔壹手抱著陳大牛的老父親,遞了壹個疑問的眼神過去。
  察覺到兒子疑問的目光,陳守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前些年途經邯丹,想起了就順道來看了壹眼,見無人打理都被野獸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就順手修葺了壹番。”
  他想去幽州看望兄嫂已經想了很久了,正好這次隨王廷侍衛壹起北上。
  陳勝聽後,很認真的回想了許久,確認老父親從未提起過此事……壹次都沒有。
  若不是趙清要回來給母親掃墓,他可能此生此世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事不大,陳勝卻莫名的有些感觸。
  他抿了抿唇角,低聲道:“謝謝阿爹。”
  陳守怔了怔,旋即笑道:“盡說屁話!”
  陳勝笑了笑,將懷裏的陳小馬交給老父親。
  而後鄭重的理了理衣袍後,雙膝壹曲就跪在趙清身畔。
  他這壹跪,周遭眾多王廷侍衛、宮人、謁者的眼神壹下子就直了。
  連趙清都抹了壹把眼淚,慌忙伸手來扶他……
  唯獨陳守的眼神沒啥變化,還逗弄著懷裏還未滿周歲的大牛二馬,向前邊的墳塋示意道:“外祖母……”
  “沒事兒。”
  陳勝溫柔的拍了拍發妻緊繃的雙手,鄭重的向面前這座樸素的墳塋磕了三個頭。
  此刻若有其他宗師境的強者在場,就能瞠目結舌的發現,平平無奇的墳塋,因為他這壹跪,直接爆發出壹股氤氳靈光!
  連帶著周遭的風水地氣,都因他這壹跪,開始了緩慢而堅定的向好變化!
  “小婿陳勝,與清娘成婚多年,卻直到今日才來拜見嶽母大人,有違人婿之禮、甚是愧疚,還請嶽母大人原諒。”
  陳勝牽起趙清的手,很認真的說:“清娘很賢惠,非常非常的賢惠,小婿今生能與清娘結發,心願足矣,請嶽母大人安心,小婿壹定會盡我所能的愛護清娘、照顧清娘,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嶽母大人在天之靈,敬請安息。”
  趙清淚流滿面的緊扣著他的五指,壹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啦!”
  陳勝拈起袖口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溫言細語的說:“難得回來看壹回嶽母大人,咱就高高興興的,不然嶽母大人,就又該為咱操心了。”
  適時,後方傳來壹陣喧鬧之聲。
  陳勝眉頭壹擰,不悅就要回頭望去,趙清卻突然壹把抓住他的手臂:“別去!”
  陳勝眉頭壹皺,仰頭看向老父親。
  陳守踮著腳往喧鬧聲傳來的方向張望了片刻,回過頭向兒子點了點頭。
  陳勝再壹次拍了拍發妻手背,示意他放松點,然後起身從老父親懷裏接過兩個小崽子:“阿爹,拜托您去處理壹下,讓他們別再出現在清娘眼前……”
  陳守點了點頭,轉身大步流星的往那廂行去。
  陳勝抱著兩個懵懵懂懂的小崽子,站在低頭焚香燒紙的發妻身畔,壹遍又壹遍的教他們“外祖母”。
  ……
  大量的邯丹百姓遠遠的散布在周圍。
  “乃公是皇後生身之父,賤奴安敢擋乃公去路!”
  “長姐、長姐,我是黃毛兒啊長姐……”
  衣著華麗的壹老壹少怒罵著、高呼著,奮力撕扯著王廷侍衛組成的人墻。
  邯丹城的父母官們滿頭大汗立在壹旁極力勸說、安撫二人,二人卻仍充耳不聞。
  遠處,隨壹眾邯丹父母官前來接人皇駕的當地百姓,暗自嘀嘀咕咕的看著這邊的熱鬧。
  “都停手!”
  陳守大步流星前來,橫眉豎眼的將撕扯的兩方何止住。
  身著朱紅色華服的中年男子眼見了陳守,當即大喜,油光滿面的老臉上浮現起些許諂媚笑容,揖手連連:“親家翁,是我啊,趙嘉啊!”
  壹旁身穿紫色華服、油頭粉面的紫衣年輕人,聽到父親的稱呼,連忙捏掌作揖道:“小侄趙喜,拜見守伯父……”
  陳守瞥了壹眼這仿佛孔雀開屏的父子二人壹眼,再看了壹眼不遠處那壹票烏沈沈的邯丹父母官,心頭忽然就有些理解陳勝為什麽要限制住陳家人。
  就這樣的貨色,不擡舉他們,他們都蹬鼻子上臉!
  要是再擡舉他們,那還不得壹路發足狂奔的往死路上去?
  他沒搭理父子二人,扭頭橫眉豎眼的怒斥壹幹王廷侍衛:“爾等都是幹什麽吃的?”
  壹眾王廷侍衛,應聲抱拳躬身:“卑下知罪。”
  “站起來!”
  陳守突如其來的爆喝聲,就如同雷鳴聲壹樣,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壹大跳:“挺起腰板、挺起胸膛,站直了!”
  壹幹王廷侍衛隨著他的聲音,條件反射似的挺胸擡頭,怒目圓睜。
  陳守大步從壹個個王廷侍衛身前走過,壹拳頭壹拳頭砸在他們的胸膛上。
  拳頭不輕,每壹拳都砸得他們往後退。
  但也不重,不至於真的將他們打傷……
  “人皇拼了老命的要帶著妳們堂堂正正的活著,妳們的腰板怎麽這麽軟,挺不起來呢?妳們是我大漢的老爺們麽?”
  他怒斥著:“還他奶奶的賤奴?哪裏有賤奴?哪來的賤奴?妳們嗎?人皇都視妳們為手足,妳們卻跑外邊來給別人為奴為婢?”
  “妳們就把他的臉,拿出來這麽丟嗎?”
  “就妳們,還他娘的王廷侍衛?”
  “再他娘的讓我聽到壹次,統統卸甲滾犢子!”
  他腳步壹住,目光橫掃當場,陡然拔高聲音咆哮道:“都他娘的聾啦?還是都沒長嘴?”
  壹幹王廷侍衛被罵得是面紅耳赤,頭都快擡不起來了,聽言齊齊聲嘶力竭的大聲回應道:“聽見了!”
  嘶吼聲中,飄向那廂父子二人的目光,已經帶上了絲絲殺氣……
  話說完,陳守長出了壹口氣,換上了壹副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看向那臉色煞白的父子二人:“不好意思啊趙兄,家裏的弟兄們不爭氣,管教了壹頓……失禮了。”
  開什麽玩笑,趙清當年進陳家門,可是童養媳。
  說得直白點,就是當年陳守接走趙清……是給了銀錢的!
  因為認可趙清,他能替陳勝,以“女婿”的身份為趙清他娘立碑。
  也能贊成陳勝,以女婿的身份給趙清他娘行大禮。
  但也並不意味著,他要連這對兒極品的父子也壹並認下!
  莫說他瞧不起這父子二人。
  連趙清自個兒都不願意……
  面對陳守的虛假笑容,父子二人齊齊咽了壹口唾沫。
  小的壹聲都不敢再吭了。
  老的躊躇了幾息,還是腆著臉強笑道:“親家翁說笑了,都是壹家人,哪有什麽失禮不失禮的,我父子二人來,確是太久未曾見過我家清娘,另外也是她娘近來總是托夢給我父子二人……”
  陳守慢慢的皺起了眉頭,不待他說完,便擡手向不遠處那壹票烏泱泱的邯丹父母官招手道:“爾等都過來!”
  被打斷的趙嘉,訕訕的閉上了嘴。
  烏泱泱的邯丹父母官們硬著頭皮上前,整齊的向陳守揖手行禮道:“微臣拜見老大人,老大人萬歲……”
  陳守不耐的揮手打斷:“少他娘的扯犢子,我問妳們,朝廷給妳們邯丹下發過確認誰為國丈的公文嗎?”
  壹眾邯丹父母官低垂著頭顱,噤若寒蟬。
  陳守似是大為疑惑:“沒有嗎?”
  壹眾邯丹父母官的頭顱垂得更低了。
  陳守陡然提高聲量,爆喝道:“那妳們迫不及待的給人皇認什麽爹?妳們都當乃公死了嗎?”
  這壹頂大帽子壓下來,壹眾邯丹父母的心態徹底崩塌,齊齊捏掌壹揖到底:“微臣有罪,請老大人治罪!”
  這事兒吧,其實還真不能怪他們。
  朝廷雖然沒有下達過確認趙氏父子二人為皇親國戚的公文。
  也是朝廷也沒有下達過,否認趙氏父子不是皇親國戚的公文啊!
  可趙氏父子,又的的確確是當今皇後之父兄,這是很容易追查和驗證的問題。
  而眾所周知,人皇只有壹位皇後,兩位公子也皆乃皇後所出……
  這種身份擺在這裏,哪裏是他們壹群芝麻綠豆的小官兒惹得起的?
  那還不得任趙氏父子予取予求,把他們當祖宗壹樣供著?
  在這件事上,他們最大的勇氣,也就是想法設法的阻止了這兩位去京城“探親”的打算。
  可今日人皇與皇後禦駕親臨,他們自然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這對極品父子了……
  又是壹通破口大罵之後,陳守神清氣爽的偏過頭,看向趙嘉:“趙兄方才說什麽來著?”
  被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的連罵了兩頓的趙氏父子,這會兒臉色已經是青壹陣白壹陣了。
  小的已經恨不得就地扣出個三室壹廳來,鉆進去這輩子都不出來了。
  老的到底臉皮更厚,知曉的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他趙氏壹族能否光宗耀祖,全看今日了,期期艾艾的憋了許久,到底還是憋出壹句話來:“倒、倒、倒也無甚大事,只是、只是清娘他那苦命的娘,近兩年時常給我們父子托夢,哭著嚎著說她在地底下為清娘受刑……”
  他的話,越說越順溜。
  但陳守的臉色,卻隨著他的話越來越難看。
  他微微偏過頭,用余光瞥了壹眼那廂掃墓的小兩口,見他們沒有註意到這邊,便回過頭來,上前壹把擰住趙嘉的衣領,用只有二人才能聽清的聲音怒喝道:“此等妖言惑眾之言,再讓我聽到第二次,清娘都保不住妳父子二人的性命,某家說的!”
  趙嘉愕然的看著陳守,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翻臉。
  憑他對趙清他娘的感情,也完全不能推測出陳守發怒的真相。
  陳守已經不再管他聽沒聽清楚,松開他的衣襟,壹把將其推開,而後對壹旁候著的壹眾邯丹父母官吩咐道:“這腌臜父子二人是個什麽操性,妳們想必已經有所了解,人皇與皇後為何不願與他有任何糾葛,妳們應當也都想得到!”
  “往後只要這二人餓不死、凍不死,妳們便不必管他們,若他們再敢汙蔑人皇與皇後的名譽、敗壞人皇與皇後的德行,該殺就殺、該打就打,不要有任何的顧慮,記住了,妳們繼續縱容他們為非作歹,那才是對人皇與皇後最大的不敬!”
  壹眾邯丹父母官心下長松了壹口氣的同時,瞥向趙氏父子倆的眼神也漸漸變得不善!
  陳守吩咐完後,再次回過頭來,對著驚恐得滿頭大汗的父子二人說道:“我大漢以水為德,上下尚幽,以後莫穿這麽艷麗的衣裳,招人厭!”
  說完,他轉身就大步流星的往陳勝他們那邊行去。
  他前腳剛走,分開的王廷侍衛們就慢慢的合攏,侍衛長按著腰刀,滿臉青筋繃起的甕聲甕氣道:“爾等是自己走,還是我等送爾等走?”
  趙氏父子剛要張開,壹眾邯丹父母官就已經壹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拔下了二人身上的華服與配飾……
  ……
  陳守回到趙清他娘的墳塋前,笑出褶子的朝陳勝懷裏的大牛二馬伸出雙手:“乖孫兒,爺爺抱!”
  陳勝順手就將倆孩子壹並給了老父親,低聲道:“您今兒個怎麽這麽大火氣?”
  陳守瞥了趙清壹眼,見她面色如常,才低聲道:“實在是那爺倆兒,太不是東西!”
  陳勝無聲的“嘿嘿”壹笑,方才老父親的喝罵聲,他全聽到了,著實解氣,處理的也真真是恰到好處!
  得虧是老父親這次跟著壹塊兒來了,要是換個人,還真不大好處理這事兒……
  陳勝:“您別著急啊,晚點就我送您去北疆。”
  陳守凝視著身前的墳塋,搖頭道:“不急,這邊安排妥當再說。”
  陳勝點了點頭,矮下身和發妻壹起給嶽母焚燒紙錢。
  渾然未發現,老父親眼底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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