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永昌

小樓聽風雲

歷史軍事

春日澄澈的陽光,傾灑在古色古香的青磚黛瓦庭院。
清新的微風,輕輕拂過陳勝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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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壹雪前恥

人道永昌 by 小樓聽風雲

2023-5-11 22:08

  “……這位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陳勝提醒自己伯父的話語剛落,壹道帶著些許無奈意味的蒼老聲音,就從廳堂之外傳了進來:“小友,背後中傷長者,可非君子所為。”
  陳驁眉頭壹跳,連忙起身抱拳行禮道:“末將陳驁,拜見謀聖!”
  壹道身穿整潔但粗劣的葛布麻衣,面帶五彩面具的嶙峋老人,手杵鹿頭杖緩步走進廳堂中。
  陳勝紋絲不動,平靜的端起面前的漿水淺淺抿了壹口,淡淡的回道:“論君子,老先生壹大把年紀卻還潛入他人家中偷聽他人伯侄話家常,是否更為人不齒?”
  他並不意外鬼谷子會發現他秘密入北疆,他身負人皇氣,只要身處人道氣運所鐘之地,皆有紫氣華蓋相隨,尋常人看不見他的紫氣華蓋,但在鬼谷子他們境界的巨佬眼中,卻如同黑夜之中的山火壹樣顯眼。
  但不意外歸不意外,鬼谷子這種不請自來,還偷聽他與伯父密談的行為,仍然令他心頭大感不悅!
  鬼谷子進門的步伐壹滯,佇立在原地好幾息都沒有邁出下壹步,既像是在被陳勝懟得有些尷尬,又像是在為陳勝對他的強硬態度而困惑。
  “這人吧,腿腳太過利落,也不見得是全然是好事,壹個不小心,就失了禮數……”
  他淡笑著用老人特有的低沈而溫和的語氣壹筆帶過,而後提起鹿頭杖向上首的陳驁揖手道:“老朽壹時急切,未經通傳、不請自來,望陳將軍寬宥。”
  陳驁揖手還禮,卻無法開口回應,而是先看了看陳勝的臉色,見陳勝不置可否的低垂著眼瞼悠然的飲水,這才回道:“謀聖折煞末將了。”
  他乃是陳勝伯父,此間又是在他家中,陳勝還是私服前來,落座之時自然是以他為長,伯侄倆擱家裏說些家長裏短,也無須太多講究。
  但若是有外人在,那就完全不壹樣了。
  禮畢之後,陳驁再次用余光瞥了陳勝壹眼,見他仍面無表情,這才走向廳堂,向陳勝對面做了壹個“請”的手勢:“陋室無以待貴客,謀聖若不嫌棄,請坐下歇歇腳、飲上壹碗荊妻烹煮的漿水。”
  若沒有陳勝這壹茬兒,似鬼谷子這樣的大人物,還真是他求都求不上門的貴客。
  鬼谷子亦是看了陳勝壹眼,見他不露喜怒,才揖手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陳驁親自取來席子請鬼谷子落座,再為其奉上漿水與食物。
  陳勝旁若無人的吃著大伯母烹制的食物,直到陳驁忙活完重新回到堂上坐定,他才開口道:“我不知老先生此來所為何事,但無論何事,都總得了盡前塵,才有繼續往後談的基礎,否則就成了各懷鬼胎、同床異夢……老先生以為何?”
  鬼谷子被他壹方搶白,再度懟得無言以對。
  任他智深如海、算無遺策,面對陳勝這種非但不按常理出牌,還不憚於將潛規則都翻到臺面上敲鑼打鼓議論的異數,依然有種老虎咬刺猬——無從下口之感。
  那……雞子不能放在壹個竹籃裏,古來如此!
  以前無論何人主政、何人坐大,都心照不宣的默認了這個遊戲規則!
  怎麽就妳事兒多,壹坐大就六親不認了?
  鬼谷子戰術飲水,心頭思索著應對之法,今日這個機會太難得了,錯過這個村,可能就再也沒有這個店兒了!
  他這壹沈思,卻是將堂上的陳驁看得目瞪口呆……長見識了長見識了,自家這個大侄兒是真的勇,有事兒他是真敢上啊!
  這位可是謀聖啊!
  王朝都會更叠,聖位卻會永流傳的聖人啊!
  陳勝卻是態度平平無奇的繼續吃喝,似乎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懟的是壹位聖人!
  但事實上,陳勝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麽……
  他如今,勉強也算是站在九州最頂端的少數人之壹,很多的遊戲規則,已經不再需要旁人來告訴。
  比如,九州內活動的諸多人道亞聖,包括孔聖人這位當世唯壹的人道聖人,對他的威脅,還遠不及壹位大宗師級的巔峰強者大!
  因為大宗師級的巔峰強者,還可以拼著道途盡毀,與陳勝同歸於盡……當然,前提是他們能拉得動陳勝。
  而鬼谷子、莊周他們這些人道亞聖,自身的道途早就像蔓藤壹樣,與人道這顆參天大樹共身壹體。
  就和天子氣,代表的乃是最受天帝寵愛之子壹樣。
  陳勝所負人皇氣,代表也是他乃人道最寵愛之子!
  試想壹下,當下屬的想要謀殺大老板最寵愛的兒子……
  都別說成功了,動壹動這樣的念頭,都必將招致人道雷霆萬鈞般的反噬!
  別說是鬼谷子頂不住,就算是現階段的孔老夫子都夠嗆!
  反觀陳勝,作為人道最寵愛的兒子,他若是幹掉鬼谷子這個等級的人道亞聖,頂多也就是被人道爸爸呵斥壹頓,估計連禁閉都舍不得關他的,畢竟還指著他管理這麽大壹個九州……當然,前提是陳勝打得過鬼谷子!
  陳勝現在肯定打不過鬼谷子的,但也快了……
  而且,陳勝奈何不了鬼谷子,還能奈何不了那些鬼谷門人麽?
  鬼谷壹脈可不是道儒墨這樣的顯學,門人遍布九州、子孫無窮。
  以大漢現在的聲勢,若想動鬼谷壹脈,只需陳勝壹道王令按下去,立刻便能令鬼谷壹門元氣大傷,不出十年,便能令鬼谷壹脈之傳承在九州絕跡。
  聖人之位,以立言、立功、立德證得。
  什麽意思呢?
  就是妳的言論、功勞、德行,不但得在當下能稱之為聖人,還得能夠流傳下去,在未來也能稱之為聖人,這樣妳這個人才能不因為世易時移而被世人所遺忘,才能壹直活著、真正的不朽!
  簡而言之就是,聖位乃是超脫於時間長河之上的尊位,乃是過去、當下、未來,三位壹體、缺壹不可!
  當下與未來很好理解,過去?
  須知證聖三個階段,是壹步壹步來,妳得先有獨屬於妳的言論、思想,然後再去踐行妳的言論、思想,從而立下屬於妳的功勛、功勞,讓世人知道妳、了解妳、記得妳。
  最後壹步,才是從踐行思想的過程中,提煉出言行壹致的、核心的主張,傳播出去,並且無論是在當下還是在未來都能被無數人奉為至理名言、指路明燈之時,妳才能成聖……亞聖也是聖。
  如此任重而道遠的求道過程,無論是哪壹家、哪壹脈的修行者,無論其天資有多高、家世有多隆,都將是壹段十分漫長的歲月。
  天縱之聖如孔聖人,都是在經過了漫長的求學、遊學、講學之後,才終於得證儒聖之位。
  所以站在成聖的那壹日,的確是過去、當下、未來,三位壹體。
  陳勝的開山大弟子魯菽,當下就處於壹只腳跨入立德門檻的階段,說不定啥時候就在勞作中頓悟了,領悟出類似於“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樣的道理,直接立地成聖了。
  說起來或許有些嘲諷,哪怕是沒讀過書的三歲稚子都知道“人是鐵、飯是鋼,壹頓不吃餓得慌”的道理,九州千古,卻無壹位農聖誕生。
  而農夫作為九州最大的職業群體,若是祭祖,除了神農氏這位都可以追溯到上古年間的主祭之外,竟然連壹位陪祭都找不到。
  噢,也對,壹群土地裏刨食兒的泥腿子、鄉巴佬,連飯都吃不飽,哪有資格祭祖……
  話歸正題。
  既然因為聖人乃是過去、當下、未來,三位壹體的存在。
  那麽,當陳勝握有斷絕某位聖人未來的力量之時,他也就自動擁有了將某位聖人拉下聖位的力量!
  當然,這肯定是把雙刃劍,聖人又不是死板的機器人,誰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勝斬斷自己的道基,將自己拉下聖位。
  陳勝要真敢玩這麽大幹,必將招來對方不擇手段的慘烈報復。
  但雙刃劍也是劍!
  手裏沒劍與有劍不用,完全是兩碼事。
  這就是陳勝與鬼谷子平等對話的底氣。
  ……
  陳勝在北疆與鬼谷子,就鬼谷壹脈的歸屬以及幽州軍入漢等壹系列事務進行平等、友好、和睦的磋商之時。
  恒山郡正研究並州輿圖的李信、陳刀,也正好接到了斥候回報:那並州韓信,指揮大軍星夜殺將過來了!
  “大王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信壓抑不住心頭狂熱崇拜的驚嘆了壹聲,將手中的斥候密信遞給對面的陳刀:“那韓信小兒,果真在今日殺將過來!”
  算到韓信會東進,這不足為奇。
  畢竟除了退入雍州這個選項之外,韓信就只剩下東進這壹條路可走……他總不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的看著紅衣軍與虎賁軍東南合圍吧?或者是南下去找三十萬紅衣軍,外加二十四萬平西軍送人頭?亦或者自雁門關退出九州之外,給犬戎人送肉糜過去?
  擺明了,東進是韓信唯壹的出路!
  畢竟柿子挑軟的捏!
  但連韓信東進的時間,都能算計到分毫不差……
  這無異於是將那韓信,玩弄於股掌之間啊!
  這叫李信如何能不佩服得五體投地?
  前番巨鹿之戰,他可是被那韓信全方位壓制!
  他被韓信全方位壓制,韓信被大王全方位壓制。
  這豈不等於大王壹只手就能將他按在地上摩擦到死?
  陳刀見怪不怪的壹邊壹目十行的瀏覽手中的斥候密信,壹邊說道:“兵分三路……來者不善啊!”
  李信不屑的嗤笑道:“我們才是來者!”
  陳刀不置可否的收起密信,正色道:“此戰妳準備如何打?”
  李信毫不猶豫的回道:“分兵!”
  “妳帶著七萬兵馬,依托地形,節節阻擊、且戰且退,壹面阻擋其突進華北平原、壹面保存實力。”
  “我帶著剩下的八萬兵馬,突進到敵軍後方,先斷了他們的退路,咱哥倆再東西呼應著,好好與此獠玩玩兒。”
  前番巨鹿之戰的始末,戰後他曾與陳刀多次復盤。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自他與陳刀帶著十五萬虎賁軍進入冀州開始,就已經落入了韓信的算計之中。
  包括後邊的攻破HD,分兵二度漳水合圍,都是韓信為了最後壹舉坑殺他虎賁軍主力而故意示敵以弱……
  驕狂如李信,這樣的結果簡直比殺了他,更令他難以接受!
  這簡直就是把他李信的頭顱砍下來,填進茅坑裏!
  如見面對這麽壹個絕佳的找回顏面機會,他怎麽可能會放棄?
  “分兵?”
  陳刀有些猶豫,低聲勸解道:“韓信恐怕是要搏命了,分兵確非明智之舉!”
  李信想找回顏面,他又如何不想?
  但先前的巨鹿之戰……老實說,的確是給他留下了壹定的心理陰影!
  而今面對韓信之時,他本能的就想先穩壹手。
  再加上,他們兵力與韓信相比,並不占優勢……
  “此壹時、彼壹時!”
  李信面色肅然的壹句壹頓道:“當初巨鹿之戰,他韓信是守勢,妳我兄弟二人是攻勢,他以逸待勞無須著急破敵,咱們卻不得不考量糧草消耗,這才亂了陣腳,叫此獠所趁!”
  “如今,攻守易形了!”
  “他韓信急著突進華北平原保命,而咱們卻只需要將他堵在並州之內,便可大獲全勝!”
  “自亂陣腳的是他,相機破敵的是我們!”
  “若是這麽好的機會,妳我兄弟二人都放過了,此生怕是無緣再洗巨鹿之恥!”
  陳刀低頭凝視著並州輿圖,沈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那就打吧!”
  他擡起頭看著李信,雙眼之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輕笑道:“大王北上之際我還在想,他為何既已算定韓信必然趁著他北上勸降項羽之際揮師東進,卻還要執意先行北上,還不作任何部署……現在想來,這應當就是大王留給妳我二人壹雪前恥之機!”
  “不只是妳我!”
  李信搖著頭走上帥帳,從兵器架上抓起佩劍懸掛到腰間:“這也是咱虎賁軍報仇雪恨之機,咱虎賁軍,可是在巨鹿扔下了五萬多弟兄啊!”
  陳刀楞了楞,心頭茅塞頓開。
  難怪只帶龍驤師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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