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壹章 請教老媽的問題

　　話說到這裏了，李月辰也明白老媽的意思了。
　　說白了就是讓她趁著這個當媽的還在，盡可能的使勁兒折騰。
　　就算出了什麽問題，那也可以推到皇帝身上，而不會對自己的名聲造成什麽影響。
　　李月辰反應過來了，看來老媽是將自己當成未來的繼承人了，這些話就是告訴自己，她有讓自己將來真正繼承皇位的想法。
　　“阿娘放心吧，孩兒不會出錯的。”李月辰笑了笑，“也不必擔心，阿娘不會在歷史上留下罵名的！”
　　說完之後，也不等她回答，便突然走上去在她臉上親了壹下，隨後咧嘴壹笑：“不早了，阿娘早些休息。”
　　說完就壹溜煙的跑出去了，只留下了坐在椅子上仍然有些發楞的武則天。
　　良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噗嗤”壹聲笑了出來。
　　而走出集仙殿外的李月辰也忍不住回過頭看了壹眼，心中暗道當初自己發過誓，只要老媽能保國泰民安，自己定然竭盡全力在歷史上給她留下壹個“大帝”之名。
　　對老媽的承諾，當女兒的還是願意說到做到的！
　　邁著輕松愉快的步伐離開了集仙殿，跟著兩位姐姐和上官婉兒壹起往皇宮外面走。
　　幾人壹邊走壹邊聊，完全沒有三年不見的陌生感，感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剛剛吃飯的時候姐妹幾個都沒好好聊。
　　從集仙殿往皇宮走的這段路程，李月辰跟兩位姐姐說了好動山東的趣事，還炫耀了壹撥那邊的魚多好吃，聽的宣城公主壹陣心動：“辰兒，日後有空也帶我過去玩可好？”。
　　“嗯，放心吧！”李月辰答應壹聲，心說只要飛艇能做出來什麽都好說。
　　壹邊聊天壹邊來到了皇宮門口，這裏已經聽著兩輛馬車了。
　　“兩位阿姊先上車吧，我坐婉兒的車回去。”李月辰擺擺手。
　　“好！”
　　兩位姐姐答應壹聲，率先打開車門上去了。
　　李月辰也對上官婉兒笑了笑，跟她上了另外壹輛馬車。
　　這幾年的時間裏，馬車的發展倒是也沒停下，不但增加了透明的玻璃窗，而且內飾的升級了不少。
　　裏面居然已經有了小桌子和兩張沙發，完全不像這個時代的馬車，反而更像是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那種貴族馬車。
　　而且這沙發上還放著抱枕，這東西以前李月辰提過壹嘴，沒想到真給弄出來了。
　　兩人上了馬車，身邊的保鏢也騎上了馬，其中壹人坐在馬車前面，負責駕車。
　　不僅僅是兩位公主，已經是暗衛指揮使的上官婉兒身邊也有保鏢的，大約二十多個人。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借助著前面開路的保鏢手裏的火把，在安靜又空曠的街道上緩緩前行。
　　上官婉兒上車之後抓著個抱枕坐在李月辰旁邊：“殿下多年未歸，奴婢無時不刻不在思念。”
　　“我也很想妳啊！”李月辰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每天晚上都會想妳呢！”
　　“那為何殿下還要離開？”上官婉兒低下頭，問出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有些僵硬。
　　李月辰突然笑了，輕輕將上半身向她湊了過去：“怎麽？舍不得我離開？”
　　“自然是舍不得！”上官婉兒擡起頭，認真的跟她近在咫尺的臉對視著，“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殿下趕緊回來。然而沒想到，回來之後竟然還要離開。”
　　說到這裏，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有些發紅。
　　看到她快要哭了，李月辰連忙伸手摟著她：“沒事，沒事啊。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如今國家還不夠安定，我也不能就此不管啊！”
　　對她的動作，上官婉兒倒是沒有拒絕。
　　只是順勢靠在她懷中，忍不住低聲問道：“如今明明國泰民安，對殿下而言，究竟如何才算安定呢？”
　　這個問題有點不太好回答，李月辰壹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沈默幾秒之後，慢慢解釋道：“如今最核心的問題還未解決，若我現在放手不管了，或許也能維持幾百年安定，但我的目標不僅如此，妳明白嗎？”
　　話雖然說的抽象了點，但上官婉兒很聰明，還是理解了她的意思。
　　忍不住咧嘴笑了笑：“殿下這理想還真是遠大……”
　　“妳明白就好。”李月辰笑了笑，隨後輕輕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壹下，“不過放心，這等時間不會持續太久的。”
　　上官婉兒點點頭：“嗯……婉兒會幫殿下完成理想的……只要殿下日後真能時常回來看看就好，不要再壹走好幾年了。”
　　“嗯，放心。不是說了麽，日後盡量每月回來壹次，如何？”李月辰將自己的腦門貼在她的腦門上輕輕扭了扭頭。
　　“殿下說話可要算話！”上官婉兒擡起頭。
　　“呵……”李月辰輕輕壹笑，“從小到大，本宮說過的話，哪件未曾實現？”
　　上官婉兒這才笑了出來，擡手摟著她的脖子：“那就好。”
　　兩人對視著，隨後，兩顆腦袋便碰在了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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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壹大早，李月辰早早起床，練完瑜伽，稍微墊了壹口子早餐，便早早進了宮，來到大殿門口等著。
　　實際上她是不想來上朝的，但昨天回來的那麽高調，全城的人都看到了，不來露個臉有點說不過去了。
　　看到三年未露臉的公主，朝臣們紛紛過來打招呼行禮，李月辰也壹壹回應。
　　站在後面的宰相裏，狄仁傑距離她最近，也行禮打招呼：“見過公主殿下。”
　　“狄公免禮。”李月辰擡了擡手，“許久未見，狄公風采依舊啊。”
　　“哪裏哪裏，白發都增多了不少，老了！”狄仁傑笑著回應，隨後便直接問道，“如此看來，昨日天上那些人，想必是殿下……”
　　“狄公，軍事機密，還是莫要隨意打聽比較好哦！”李月辰挑著眉毛笑道。
　　狄仁傑被嚇了壹跳，連忙答應：“是！下官僭越了，公主恕罪！”
　　實際上他的官職是比兵部尚書更大的，但在公主面前，仍然以“下官”自稱。
　　經過剛剛公主的這句提醒，也算是明白過來了，現在皇室已經是決定將軍隊從現有的體系裏面摘出來了。
　　實際上這算是好事，至少以後朝廷上不會有武官跟他們打擂臺了。但壞處同樣明顯，那就是文官們對所有的軍事行動都不清楚了。
　　說難聽點，如果有哪個世家打算造反，不知道軍隊動向的情況下，可能人家都到家門口都不知道。
　　總而言之，對很多妄圖建立自己的大家族的人來說，這實際上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這例子是極端了點，但就說這件事情本身，很容易對朝廷現在的體系造成很大影響。
　　周圍的其他人也在聽著兩人的對話，希望能從中聽到壹些有用的消息。
　　不過隨著大殿的大門開啟，大臣們全部都整理了壹下儀容，隨後紛紛脫鞋進入大殿之內。
　　李月辰來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來，不過在坐下之後，已經悄悄的在衣擺下變成了盤腿坐著的姿勢。
　　反正在她在第壹排，也不太容易看得出來。
　　雖然說古代人衣服寬大，比較麻煩壹點，但在這種時候，寬大的衣服反而是好事兒了。
　　隨著壹聲尖銳的“上朝”聲呼喊起來，群臣向從通道裏走出來的武則天恭敬的行禮，宣布朝會正式開始。
　　今天的朝會與往常沒什麽不同，經過早上狄仁傑的問話之後，也沒人在朝堂上問出昨天空中那幾十架滑翔翼到底是怎麽回事。
　　武則天對這種情況感到非常滿意，大臣們開始在朝堂上顧忌問題，就是皇權高漲的表現之壹。
　　當然她也不會主動去解釋的，她知道女兒打算軍政分離，沒事兒的時候，不會跟文官透露太多軍事機密。
　　坐在下面的李月辰壹直面露微笑的看著自己老媽，還別說，坐在這龍椅上確實顯得很有威嚴。
　　縱然已經是滿頭白發，但皮膚松弛的並不嚴重，眼角上的皺紋，也並未掩蓋她年輕時候的美貌，反而能從身上的氣質推測出壹二。
　　難怪那句話說得好，白發怎麽著莫要笑，歲月從不敗美人。中間是啥李月辰想不起來了。
　　總而言之，自己的老媽絕對算得上壹等壹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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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武則天當了皇帝以後，朝會壹般都進行的很快，還不到中午就已經結束了。
　　大臣們相伴去吃飯的時候，還能在路上慢慢走，順便聊上兩句。
　　朝廷是管壹頓中午飯的，大臣們為了防止上廁所，壹般是不吃早飯的，所以下朝後都會在宮裏吃上壹頓中午飯，還能名目張單的跟關系好的盟友坐在壹起聊天。
　　但要說唯壹不好的，就是自從天皇李治駕崩之後，這宮裏的飯菜著實玄幻的很。
　　有時候味道堪比傳說中的各種山珍海味，簡直色香味俱全，但偶爾也會出現看著不錯，但實在難以下咽的飯菜。
　　不像之前，朝廷管的飯基本上就是胡餅外加水盆羊肉，穩定的很。
　　發生這種事情的最大原因還是在於朝廷這邊的廚房，已經成了宮裏禦廚們的研究地點。
　　每當研究出什麽新的菜式，就會做出來給大臣們吃，然後在後面偷偷觀察他們的表情和反饋。
　　壹般來說，壹道菜經過多次試驗之後，確定了沒問題，才會加在皇帝的菜譜上。
　　可憐的大臣們就這樣成為了禦廚房的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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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之後，李月辰先是從正門出去，隨後便壹溜煙的跑到了後門，等著老媽出來。
　　武則天和負責記錄朝會的義陽公主壹同從通道裏出來，看到李月辰之後笑了笑，帶著她去往集仙殿。
　　今日殿內，上官婉兒已經在這裏泡好茶等著了，看到幾人進來，起身行禮。
　　坐下之後，武則天摸了摸溫熱的茶杯：“說起來，妳在信中說了盧氏的事情，後續如何？”
　　“孩兒覺得，盧氏族長可能被脅迫了。”李月辰回答壹句，隨後將自己查到的線索以及猜測都說了出來。
　　武則天聽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抿了幾口，才緩緩擡起頭：“妳可有想過其他可能？”
　　“比如？”李月辰好奇的問道。
　　“五代以上富貴，才可稱之為世家。作為這些世家的族長，妳當真認為會如此容易被抓到把柄從而進行脅迫？”武則天反問道。
　　聽到老媽的話，李月辰壹時之間不太明白，低頭思考起來。
　　世家之所以成為世家，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有錢，更重要的是還在當地擁有著巨大的社會影響力。
　　有了影響力，才能有相應的威望和社會地位，而這其中有個很重要的依仗——家風！
　　所謂的家風，就是家裏的規矩，世家子弟皆要接受家規的教育，並且至少在外人看來，還要嚴格執行。
　　就是因為嚴格的教訓以及出眾的家風和家訓的存在，所以這些世家才能在當地有極高的名望。
　　這就是貴族和暴發戶之間最大的區別。
　　作為貴族的壹族之長，絕對不是壹個草包可以擔任的。
　　這年代跟未來最大的不同就是家裏孩子多，就算長子是個廢物，還有其他的備胎可供選擇。
　　所以貴族的族長，是草包的可能性真的不太大。
　　不過李月辰有自己的解釋：“可是阿娘，是個人都怕死吧？若當真是因此……”
　　武則天卻搖頭打斷了他：“分情況，比起生死，這些世家更註重名譽。單純以生死來作為要挾，對壹族之長而言，不夠！”
　　聽她說的斬釘截鐵，李月辰陷入了疑惑之中。
　　論權謀人心，這個老媽絕對是T0級別，她的話還是應該聽的，於是便問道：“那阿娘認為應當如何？”
　　“宇文氏雖然威名赫赫，但那畢竟已經是隋朝之前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經沒落，未必鬥得過盧氏。妳可有想過，萬壹是盧氏給自己留了個後手？”
　　“後手？”李月辰反問道，“阿娘的意思是，盧氏有謀反之心，但又怕最終不成，故此想著到時候萬壹失敗便嫁禍給宇文氏？”
　　武則天很欣賞的點了點頭：“為娘所說，也只是壹種可能而已，具體如何，還要妳自己去查證才行。”
　　“可說不通啊！”李月辰皺著眉頭，“宇文氏當初極為厲害，怎麽可能看不穿此事？”
　　“為何不可能？”武則天反問壹句，隨後又補充道，“或者，就算看穿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