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眾生平等

　　正如路易所期望的那樣，六場季前賽，尼克斯取得全勝。
　　其中壹場比賽，路易都沒來現場執教，是湯姆賈諾維奇代為指揮。
　　那是對印第安納步行者的比賽。
　　步行者上賽季打出聯盟最差戰績，結果重演1984-85賽季的勇士的結局，居然得到了理論上最差的首輪第七順位。
　　步行者的第七順位，選擇了意外掉下來的肯尼·沃克。
　　沃克的綽號是Sky，恰逢他姓氏為Walker，連起來就是Sky Walker，天行者的意思。他之所以沒上壹個天行者那麽出名，完全是因為他的NBA生涯過於失敗。
　　即使如此，壹般情況下，他的選秀行情也不會掉出前三，此次掉到第七，是因為在最後壹個大學賽季裏，對陣UCLA的時候暴露出了空有身體技術粗糙的重大缺陷。
　　所以，步行者才能撿漏。
　　整場比賽，尼克斯在沒有主教練的情況下吊打步行者40分，最後壹節，湯姆賈諾維奇祭出了謀殺緊逼，幾分鐘內，壹波16比2的進攻灌死了印第安納人。
　　路易又去了何處呢？
　　他的身體無恙，之所以離開，是因為路院第壹批旅美的孩子即將入學。
　　為了方便照顧，路易把他們安排在了紐約的學校。
　　路易認為，在紐約生活可以讓這些三觀還不明確的孩子認識到真實的美國。
　　這是他來到紐約幾年後的感慨。
　　這座連自由女神像都是從歐陸舶來的城，在過去兩百年間先被世界各地的都市定義，然後又去定義世界之都，以致最終成了怪物。
　　某種意義上，這兒只有兩種東西：紐約人引以為傲的，也幾乎是全世界最棒的，比如中央公園、第五大道和洋基棒球隊；紐約人滿不在乎的，也差不多是全世界最爛的，比如地鐵、窮人區和尼克斯隊——在路易到來前，尼克斯就是這麽不被人尊重。
　　紐約不會刻意打理、粉飾它的破敗之處，而是任其生滅，無所畏懼。
　　這完全符合了路易對這座城市的認知。
　　紐約是龍蛇混雜的地方，各個族裔的人都湧入了這裏，種族主義是個敏感的問題，但由於蘋果城的人口結構，沒有人敢將歧視宣之於口。
　　路易把他們六個人都安排進了亞伯拉罕林肯高中（Abraham Lincoln High School）。
　　最初他是想把他們分開的，這樣可以使他們學會獨立。
　　可是比起獨立，路易更希望他們相互幫忙扶持。在美國的華人華裔不少，就是因為獨立過分了，所以對同學同源的同胞漠不關心，有甚者直接坑蒙拐騙。
　　從今天起，未來會有源源不斷的孩子從路院走出來。
　　路易希望這群人能在美國混出壹片天地，以提升國籃在世界籃壇的整體競爭力。
　　尼克斯在季前賽上取得六連勝，休整不多時便要進入新賽季。
　　揭幕戰上，尼克斯的對手是來自西雅圖的超音速。
　　雙方最大的瓜葛還在於上賽季的交易。
　　尼克斯送出路易斯·奧爾，從超音速手裏得到喬治·約翰遜、亞歷克斯·斯蒂文斯和兩個未來的首輪選秀權互換。
　　超音速上賽季的戰績是聯盟倒數第八，他們給波士頓打了工。
　　壹個夏天過去了，競爭力不見提高，有用的操作幾乎沒有。
　　讓人不禁想起後年——等到1988年，他們會不會像今年和明年的騎士壹樣，給尼克斯送去高位選秀權。
　　1986年10月24日，麥迪遜廣場花園
　　超音速作客於此，麥迪遜大道的人們湧進了MSG，他們想見證本傑明·威爾遜的首秀，想看看上賽季拿下50勝的尼克斯，在經過休賽期的補強之後，如今達到了什麽程度。
　　路易身著灰色西裝出現。
　　記者要他說需要防備什麽才可能避免輸球的時候，他想了半天，沒想出個好理由。
　　“超音速是壹支好球隊，他們有壹群好球員，我們要努力打球避免輸掉比賽。”
　　“妳是個好人”是壹句通用的話。
　　在中場位置，路易和超音速的主帥伯尼·比克斯塔夫會面。
　　這個人對路易來說，是個耳熟的名字。耳熟就耳熟在他聽過，但不知此人有何成就。
　　比克斯塔夫的職業生涯很長，他在1973年開始成為K.C·瓊斯的助教，直到去年才上位。
　　接手的還是壹支必須要打出成績的爛隊，對任何壹個菜鳥教練來說，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還好，他“完成”了上頭的任務，把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帶隊打出倒數第八的成績，沒有白送給波士頓人13%的狀元率。
　　雖然他們的首輪簽最終歸屬凱爾特人，可他們就是覺得莫名爽快。
　　路易在中場邊線和比克斯塔夫握手。
　　“希望妳們今天的狀態能比季前賽的時候還要差壹些。”比克斯塔夫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以尼克斯目前的勢頭，要不要切超音速30分以上全看路易的心情。
　　“謙虛了，教練。”路易謹慎地說，“我們都是年輕人，即使輸掉這場比賽也是可能的。”
　　熱身之後，雙方首發。
　　尼克斯為斯托克頓、艾利斯、威爾遜、麥克海爾、尤因。
　　超音速為傑拉德·亨德森、吉姆·帕克森、路易斯·奧爾、湯姆·錢伯斯、奧爾頓·李斯特。
　　場上擺兩個大前鋒壹個中鋒的三高陣容是路易沒想到的。
　　這也能看出超音速的建隊特點，壹律向東部最有誌氣的底特律活塞學長學習。
　　作為壹支自認為是凱爾特人死對頭的球隊，他們要整出讓凱爾特人難受的陣容。
　　活塞目前已經在堆前場深度的路上走遠了。
　　尼克斯緊隨其後。
　　誌氣可贊，然而對尼克斯上三高，簡直是在自取死路。
　　活塞的前場要什麽有什麽，超音速的前場估計就只有又粗又硬壹個優勢。
　　超音速開場雖贏了跳球，傳球路線卻被威爾遜識破。
　　他充滿侵略性地上前把球碰掉，超音速為了救球，將球碰出界外。
　　開局球權，就此歸屬尼克斯。
　　“‘Benj’威爾遜！”馬夫·阿爾伯特激動地說，“這是他在MSG留下的第壹個瞬間，能量就在那壹瞬間爆發出來了，非常好的開局！”
　　比起尤因，紐約人更愛威爾遜。
　　不論是他面向公眾的形象，還是他的樣貌。
　　他只是破壞了對方的球權，現場的球迷叫得像是有人進了絕殺。
　　輪到尼克斯的進攻回合，他們沒有給西雅圖人喘息的機會。
　　斯托克頓呼叫戰術，N.UCLA體系隨即展開，尤因掩護，麥克海爾擋拆拉開。
　　斯托克頓突破後擊地傳。
　　麥克海爾15英尺位置接球跳投。
　　2比0
　　球迷再次激動地尖叫起來，麥克海爾揮舞著不成比例的長臂，漆黑的腋毛看得路易犯惡心。
　　這絕對是麥克海爾最讓他不解的習慣之壹。
　　他似乎認為，向球迷展示自己的腋毛，是寫進合同的壹項義務。
　　超音速的三前場陣容在進攻的時候是值得重視的。
　　錢伯斯和奧爾都能投籃，李斯特雖是吃餅藍領，卻也有不俗的禁區終結能力。
　　尼克斯故意放禁區空間給李斯特切入。
　　李斯特空切進來，接球想扣。
　　他的身後，尤因強行把球摁下。
　　主裁判休·埃文斯（Hugh Evans）響哨。
　　“打手犯規！”
　　“！@#%@%……”
　　尤因不滿地看著他，埃文斯毫不退讓。
　　“行了派翠克！”路易特意來到中場位置大聲說，“球手壹體規則在休這裏是不管用的，妳幹脆點認罰好嗎？”
　　埃文斯不爽地看了路易壹眼。
　　“我沒抗議啊，我知道妳的規矩，只有打手，沒有球手壹體。”路易攤開雙手變著法惡心人。
　　其實每個裁判都有自己的特點，有些人專吹黑哨，而且是損人不利己的那種黑哨；有些人就有個癖好，大概是打球的時候說打手犯規都沒人理自己，在場上壹看見有球員打手，哪怕只是壹點點，在他眼裏也是個犯規。
　　埃文斯就是這種人。
　　只要是發生在他眼前的打手，沒有壹個躲得過。
　　幸好，李斯特沒有領下裁判的好意。
　　兩個罰球全部丟了。
　　下個回合，斯托克頓故意傳球給尤因，讓他背打李斯特，而且，就讓他當著埃文斯的面打。
　　在尤因轉身投籃的時候，李斯特果然下手，同樣沒逃過埃文斯的法眼，該吹犯規的，就得吹犯規。
　　這種判罰，路易還是沒意見的。
　　妳吹得嚴無所謂，只要尺度壹致，不雙標，他就隨便妳。
　　若是只對壹方嚴，吃虧的還是自己那壹方，路易定然要像被打了屁股的猴子壹樣上躥下跳。
　　比賽從開場便顯示出壹股壓制的意味。
　　超音速的即戰力無法和尼克斯相比。
　　比上賽季多長出了7斤肉的尤因，在掩護、擋拆、卡位的時候都更有效果。
　　麥克海爾在進攻端的作用也很明顯。
　　艾利斯延續了場外問題越大，場上狀態越爆的節奏。
　　倒是威爾遜，有點不在體系內，除了開場破壞超音速傳球，就沒再進入球迷的主視角。
　　他似乎帶著自己的對手壹起從球場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