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異點末日

更從心

科幻小說

2022年,夏。臨襄市變維大廈。
女孩站在二十九層天臺圍欄上,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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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第四人

差異點末日 by 更從心

2023-9-11 22:14

  周白榆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按照彌黛爾說的,自己在這個版本裏,會與壹號遭遇,被壹號重創。
  留下了壹道疤,這道疤甚至無法修復。
  壹號留下這道疤,在後續,他向彌黛爾解釋了這道疤來源。
  而影響到的結果就是——
  在超維異化,海島生存之旅裏,彌黛爾因為提及這道疤,導致周白榆意識到了1.6版本遭遇壹號和縫身的事情。
  所以眼下,周白榆忽然在想,如果改變了其中某壹環,自己還會出現在這裏嗎?
  他不害怕改變過去未來,最重要的是,改變的結果是對誰更有利。
  周白榆覺得,眼下的信息量,還是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要保住縫身。
  為什麽自己會與壹號交手,再被壹號重創。
  周白榆甚至沒有刻意違背歷史,而是很想知道原因。
  “未來的自己,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都是壹個思考模板,所以未來的我,到底為什麽選擇跟壹號打?”
  宿命有時候就是個環,妳努力偏離原點,想要避開因果,但妳努力避開的這個過程,反而造就了因果,最後就是繞了壹圈,走回原地。
  所以周白榆沒有刻意的違背這壹點。他想了想,如果有意制造某種沖突,沒準弄巧成拙。
  “就當自己沒有知曉那段未來,同時,靠著現有的情報,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他看向縫身:
  “在妳瘋狂破壞的過程裏,有人比妳還瘋狂,這個人可能就是縫身,我想只有縫身才會如此可怕。”
  “嗯,妳果然不是縫身,縫身估計現在已經和那壹黑壹紫打得有來有回了。”
  縫身:……
  這真是壹種奇怪的感覺,周白榆的大演說家,很容易的刺激到了縫身。
  縫身此刻頗有壹種“縫身在扮演縫身大賽中獲得了第二名”的感覺。
  在調侃和拿捏人上,周白榆是有點東西的。
  縫身也因為這壹句話,瞬間對那個破壞比他更強的人……有了殺意。
  妳什麽檔次,也敢跟我用壹個名號?
  周白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縫身不蠢,但縫身已經壓制自己情緒太久了,稍加引導,那種情緒就會影響縫身思考。
  “我們……去殺了那個人!”
  縫身可不會順著周白榆的話,說什麽我們去殺了縫身這種話。
  “別了吧,那壹黑壹紫,實力比妳強多了,黑色的,仿佛整個人進入了虛無空間,還好那——”
  周白榆原本想說,還好那道矛沒有投下來。
  但他忽然頓住,因為黑色的,虛無,這幾個字讓周白榆仿佛想到了什麽。
  “黑無?”
  藍洞在吸收周白榆進入腦洞世界之前,念過幾個名字,黑無,赤葉,青欲。
  黑無?
  周白榆忽然想到,不會這麽巧吧?
  難不成這個腦洞世界裏的執法者,就是按那幾個以顏色為姓氏之人為模板做的?
  “妳怎麽卡住了?”縫身說道。
  周白榆搖頭:
  “走吧,妳現在應該不是通緝狀態了。”
  縫身頭上的通緝星已經消掉了。
  這也意味著,二人可以好好觀察周圍。
  “不知道幾個執法者的實力到底如何,假如沒有特別幹擾,那麽壹號按理說,不該是死在執法者手上的。”
  周白榆覺得很奇怪。只不過沒多久,當他和縫身進入下壹個場景後——
  他就被新的場景轉移了註意力。
  這是壹間普普通通的書房。
  在這間書房裏,擺放著許多書籍,但這些書籍上的文字,全部無法辨認。
  就像是浸泡了水壹樣。
  周白榆也無法查看這些書籍裏的內容。
  他翻了翻,發現所有與文字有關的,記錄了東西的,上面的文字,絕對都已經模糊到了無法辨認的程度。
  以至於周白榆不得不註意其他地方。
  書架只有壹面,書桌上隔了壹層厚厚的玻璃,看起來很精致。
  咖啡杯裏的雕文,足以證明這間書房的主人,是壹個很有格調的人。
  周白榆現在很想找到與壹號和縫身有關的記憶。
  假如壹旦踏入藍洞的腦洞世界,記憶就會被藍洞制作成腦洞世界壹部分的話,假如這個猜測確實如此成立——
  那麽周白榆的想法是,找到縫身的記憶,然後——
  改變某些數據,從而改變縫身。
  至於嘴炮說服縫身,或者通過類似對郝韻那樣的,感受到善意來感化對方——
  這種事是行不通的。
  這個世界總有那麽多人以為壞人可以感化,總有人認為,黑社會以和為貴,大家不愛打打殺殺,都是為了求財——
  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因為求財的路子很多,而有的人,卻就是喜歡打打殺殺。
  縫身不是郝韻,不是那種感受到壹點愛,就會被感化的。
  至少,縫身現在不是。
  也許曾經的某個階段,縫身符合。但如今這個道德值降到7的縫身,必然不行。
  所以周白榆的想法是,通過藍洞提供的環境,為縫身埋下壹個弱點。
  當然,至於周白榆為什麽要坦然說出,藍洞的腦洞世界裏,能夠改變人記憶這個事情,也是因為他覺得,縫身雖然瘋批,但不傻。
  在縫身猜到之前,主動說出來,還能制造壹種坦誠人設的假象。
  總之,周白榆希望找到任何與縫身有關的場景。
  不過很顯然,縫身的記憶裏,不會有這麽精致的屋子。
  這書房,對於縫身來說,是連想象力都無法染指的地方。
  縫身說道:
  “這屋子裏有古怪麽?為什麽要停下來?”
  “還是說,妳覺得這個場景,便是那個將我們吸進來之人的記憶構成的?”
  縫身已經逐漸開始思考。
  不過他思考的內容,都是錯的。
  周白榆指了指墻壁上的那副畫:
  “那副畫,妳認識麽?”
  “不認識,我沒有見過,是什麽很有名的東西?”
  縫身順著周白榆指向的地方,看了看,的確看到了壹副掛在墻邊邊角的地方的畫。
  但那幅畫,畫著壹家三口,平平無奇,甚至有點潦草。當然,遠比學生水平的要好。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值得周白榆駐足欣賞。
  周白榆沒有回答縫身的問題,這讓縫身怒火又壹次燃燒起來。
  當然,幾次試探,周白榆也已經發現,縫身拿自己毫無辦法。
  在這樣的環境裏,縫身需要壹個引路人。
  而之所以周白榆會停留在這間屋子,確切說,是因為那副畫停下來——
  原因在於,那幅畫周白榆見過。
  周白榆沒有立刻走向那幅畫,也沒有選擇開門前往新的場景。
  而是觀察了壹下屋子裏的情況。
  他發現了壹個保險箱。
  在書架之後的墻壁裏鑲嵌著,這種保險箱的規格往往很高。
  “妳那個身體液態化的能力,可以開鎖不?”周白榆看向縫身。
  縫身壹楞。
  啥玩意兒?開鎖?
  縫身這種天賜壹般的縫合之力,居然要被對方拿來開鎖。
  但縫身也著實有點好奇,“黃謬”到底要做什麽。
  於是他點點頭:
  “哪怕細如毛孔,人的表皮,我也可以滲透進去。這就是我的f——”
  差點又把縫這個字說出來,縫身f了壹嘴後,壹個延長停頓,然後說道:“這就是我的——反防禦能力。”
  周白榆看得想笑。
  “那麻煩妳,將保險櫃打開。對了,我的要求是,不能破壞箱子,妳得有耐心,沒問題吧?不指望妳有縫身那麽厲害,但妳得比縫身有技巧吧?”
  拿縫身pua縫身,周白榆非常在行。
  縫身咬牙切齒,然後問道:
  “什麽意思?我是說,妳為什麽要這麽做!妳他媽的最好跟我解釋壹下!”
  他已經有點忍耐不住。
  周白榆只是笑著說道:
  “只是驗證壹個猜測,妳做完之後,我就告訴妳。”
  告訴妳才怪。
  吊著縫身的胃口,讓周白榆感覺格外舒適。
  縫身憤怒不已,但還是照著做,準備打開保險箱。
  這不是壹件困難的事情,以縫身的能力,身體輕易液態化,瞬間滲透了保險箱的鎖。
  任何機關在這種能力面前,都毫無意義。
  保險箱很快被打開,縫身必須得說,這保險箱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肯定很難被外人打開。
  但保險箱裏——其實什麽也沒有。
  周白榆皺起眉頭。
  接下來他又做了壹件縫身看不懂的事情,他將那副畫著壹家三口的畫——從墻壁上取了下來。
  縫身只覺得這畫裏的男人似乎有點眼熟。
  但他壹時想不起到底是誰。
  周白榆其實也壹直在留意縫身的反應。
  不過縫身顯然,沒有認出畫上的男人是誰。
  縫身最終只是看見周白榆將那幅畫,小心翼翼的放入了保險箱裏,再鎖了起來。
  縫身怒道:
  “妳讓我折騰這麽會兒,就是為了把那破畫放進去?”
  “保險箱是用來保護重要東西的。”
  縫身沒有理會到這句話意思。
  保險箱裏,不都是空的嗎?
  如果是空的,那不就意味著沒有貴重的東西?
  “壹幅畫值幾個錢,放進保險箱裏,就能值錢了?”
  “是的,很多東西貴重不貴重,就是看放在哪裏,就好像有人把重要的人放在心裏,有人則放在屁股上。”
  縫身的屁股上,還真就有那麽壹小撮人。
  縫身理解不了周白榆的說法,末日時代的人,總是比較務時的。
  就連以前國本路的小姑娘,妳雇傭她去為人類未來添磚加瓦,她也只要幾百塊。但妳把她包裝壹下,來點濾鏡,放在直播間裏,幾百塊她可不陪妳添磚加瓦,她只會說句謝謝老鐵。
  不過在藍洞的腦洞世界裏,周白榆更願意相信,這些記憶變成的世界,可能物品不僅僅是物品,還有著某種象征意義。
  比如保險箱,可以解讀為每個人內心最珍貴記憶的存放之地。
  這個地方如果是空的,那麽這個人就已經沒有了任何道德上的弱點。
  當然,這些東西,周白榆不能對縫身說。
  而那幅畫——
  周白榆在蠱樓見過。那正是白靈畫的壹家三口。
  畫中的那個讓縫身略微有點熟悉卻又始終沒有。
  在這個地方,周白榆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閱讀的文字,所有文字都模糊不已。
  以至於,他無法知道,這個地方在白野的記憶世界裏,屬於什麽樣的壹角。
  也無法知道,自己將掛在角落的那幅畫,放進了空蕩蕩的保險箱裏後,現實世界白野的記憶——
  等等!
  周白榆忽然睜大眼睛。
  “我始終有壹種白野離我很遠的感覺……但事實上,如果我與縫身離開這裏了……那麽再在藍洞的腦洞世界裏,應該就無法找到我與縫身的‘場景’”。
  “當然,這只是壹條猜測……假如這條猜測是對的。”
  “那麽是不是,這裏除了有我,縫身,壹號……還有——白野?”
  白野就在這裏的想法,是純粹的猜測。
  關於腦洞世界,還有太多的不確定,很多只能靠腦補。
  但腦洞本來就得靠腦補。
  周白榆作為直覺系選手,非常相信自己的靈光壹現。
  “在我進入這裏之前,藍洞逐漸回憶起了黃謬,黑無,赤葉,青欲……”
  “可到最後,我被吸進去之前,藍洞每句話結尾,最後的那個字,是白。”
  “這種看似毫無排名的排列,第壹個和最後壹個,都值得關註。”
  “但第壹個是有變化的,可不管如何,在藍洞嘴裏念出那幾個顏色姓氏的聖所存在時——”
  “最後壹個都是白。”
  “壹個精神錯亂到這種程度的人,重復壹句話的時候,好幾個顏色順序都亂了,卻唯獨白沒有亂……”
  “放在最後未必是不重要,很可能是最為重要。”
  “emmm,這麽想,黃謬似乎沒有很廢?”
  這些念頭全部在剎那間擠出來。
  周白榆現在覺得……這腦洞世界有趣起來了。
  “如果白野在這裏,那麽藍洞的瘋癲,和白野有關系麽?”
  “保險箱裏是沒有貴重的物品,還是說,這件物品被人取走了?”
  第六感選手,讓周白榆仿佛帶著半個上帝視角在看全局。
  但縫身就看到,周白榆對著保險箱擠眉弄眼。
  壹個保險箱,又不是俄羅斯制造的,又不會說騷話,又不會吃掉妳的聚合物,妳盯著它擠眉弄眼作甚?
  “白野,我,壹號,縫身,我假定我們四個都在藍洞的世界裏……”
  “那麽我與壹號對決前後,是否有白野的設計?”
  確定保險箱鎖上後,周白榆站起身:
  “走吧,我們該去下壹個場景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我們不該繼續浪費時間。”
  縫身牙都要咬碎:
  “浪費時間的……不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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