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為師神機妙算，果如是也

　　姜藥道：“她不會只拿每年十萬靈玉，妳看著吧，她會有很多條件慢慢提出來。”
　　虞嫃壹時沒有說話，過了好壹會兒，她才擡起軟萌的臉蛋，“我有個很大的疑問。按照妳的說法，此人不但是個活生生的古人，還是個所謂的地仙。而如今的武道等級，也和古代不壹樣。”
　　“問題就在這。這消息壹旦傳揚出去，將會在神洲引起巨大轟動，就算妖族魔族巫族的強者，也不會不感興趣。”
　　“到時候，會有很多強者懷著各種目的來拜見她，各大武閥也不會無動於衷。妳可以想象壹下，妳這個領地，將成為整個真界的焦點所在。”
　　“難道，她不怕被人打擾？希望更多的人知道？”
　　姜藥聽了虞嫃的話，才發現自己忽略了這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沒錯。
　　壹個十幾萬年前的古人出現，還是壹個超越武聖的地仙。這個消息，無疑是壹個驚天雷霆，整個真界四大族，都會被震撼。
　　而且那古代女子說的很明確，她壽元有限，每出手壹次就會消耗壹點壽元。
　　那麽，她不擔心麽？
　　姜藥實在想不通，為何那女子不怕自己泄露她的存在。
　　虞嫃冷笑：“妳想不出來很正常，因為畢竟妳是野修出身，再聰明也被眼界限制了。而且心在局中，關心則亂，所謂燈下黑而已。”
　　姜藥也不生氣，“那妳覺得是什麽原因？”
　　虞嫃此時的語氣表情，壹點也不像個孩子。她站起來背著小手，挺著小胸脯來回踱步，奶聲奶氣的解釋：
　　“第壹個可能。她對妳說的話，大部分都是假的。她的意圖和來歷仍然不明。未必真是壹個古人，未必真是什麽地仙。不排除是個大騙子。”
　　“她的墳墓地圖是怎麽被發現的？那真是她的墳墓麽？有沒有可能這壹切只是個大騙局，而妳和這些墓修，只是騙局的棋子？嗯？”
　　“為何她的墳墓地圖遲不暴露，早不暴露，偏偏在妳當領主的時候，才暴露出來？”
　　“剛好給妳看到地圖的，還是妳的妹妹。剛好讓妳得到最適合妳的毒經，剛好讓妳得到正想要的毒材。呵，年輕人，妳不覺得太巧合了麽？”
　　“如果她是壹個高明的騙子，那麽絕不可能為了每年十萬靈玉。至於騙什麽，不大可能是為了資源，可能是為了壹個目的。”
　　姜藥道：“妳的邏輯不太對吧？就算她是騙子，也應該更擔心我會泄露才對，為何反而不怕我泄露？”
　　“問得好，有我三分之壹聰明了。”虞嫃笑道，“就算她是騙子，可她的實力卻很強，最起碼武仙修為肯定是有的。只要不來武聖，又能把她如何？而武聖，已經極少面世。”
　　“甚至，她本身也是個武聖，那樣的話，就是有武聖來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大騙子就怕場面小，還怕場面大麽？說不定人家巴不得妳宣揚，好釣出更多的強者過來，達成某種目的。”
　　“這個可能其實並不大，最多兩成吧。我了解過神洲歷史上很多有名的詐騙案，有的大案真是匪夷所思。這個女子要是騙子，那這騙局也粗糙了些。”
　　“第二個可能，才是最有可能的。那就是，妳見到的不是她真身，而只是她的壹個虛體。她的真身也許早就離開了這裏，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
　　“這個可能最大。她沒有說謊，但妳今晚見到的不是她的真身，只不過是她留下的壹道虛體而已。真身壹道意念，虛體就會被收回。既然真身早就離開，仙蹤無定，那此地也就沒有保密的必要。”
　　“再說，這事關妳自己的很多隱秘，她也不認為妳會泄露。妳是傻子才會告訴不相幹的人。”
　　姜藥有點不信，“虛體應該不會吧，她給我的感覺，實力深不可測，而且沒有絲毫動作，就將十萬靈玉收走。虛體能做到麽？還有這麽真實的虛體？”
　　虞嫃道：“從武神開始，就可以凝練壹道虛影。但這虛影只能傳達意念，比如說話，卻沒有實力，也沒甚用處。”
　　“到了武仙，虛影就能凝聚為壹道虛像。虛像已經具備壹般武士的實力。”
　　“到了武聖，虛像就能凝聚為壹個虛體。武聖的虛體，已經具備武尊的實力，而且和真人已經很接近了。”
　　“假若她真是地仙，那麽她的虛體起碼能具備武真甚至武神的實力，而且和真人看不出區別。所以，哪怕是她的虛體，也足以給妳強大的壓力。”
　　姜藥越想越覺得虞嫃說的這個可能有道理。
　　他今晚遇見的，很可能只是那女子的虛體。
　　可倘若壹個虛體就能把他嚇成那樣，那她的實力也太可怕了。
　　虞嫃繼續說道：“我覺得，這應該就是真相了。她的真身早就在多少萬裏之外，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她把虛體留在這裏，或許只是等妳去見她。”
　　“我猜測，妳見過她之後，她的虛體也沒必須留在這裏，很可能已經被真身收回。”
　　姜藥沈默半晌，“還有其他可能麽？”
　　“有。”虞嫃點頭，“第三個可能是，她之所以不怕引起天下關註，是她巴不得如此。她可能要守株待兔，等天下強者自投羅網，制住他們為己所用。這個可能同樣很小，不會超過兩成。”
　　姜藥想了想，“明晚我準備壹些高級靈茶靈酒，借口給她送過去。如果真是虛體，那應該不在地宮了。”
　　虞嫃點頭，“那就試試。若是已經不在，說明有八成可能是虛體。總之，這種人的世界之宏大深遠，遠非我們可以揣測，幹脆不要去想。”
　　“妳放心，事關妳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妳去中域打聽打聽，還有誰比我更靠譜？”
　　“至於她所說的真界中毒，實在匪夷所思，令人難以置信。不過古人尚且沒法子，更別說今人，我也不想管那麽多，也管不了。”
　　“她說的四種方法，最容易的是學習五經。《魔藥醫經》和《萬相蠱經》在哪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壺公丹經》在哪裏。”
　　姜藥精神壹振，“在哪？”
　　“在中域藥道神宮。”虞嫃咯咯笑道，似乎很高興，“藥道神宮有很多藥典丹經，而鎮宮之經就是《壺公丹經》。”
　　“《壺宮丹經》不但極其深奧，也極其珍貴，只有藥道神宮的道子和丹子，才有學習此經的機會。藥丹和丹藥雖然是兩回事，但其實都屬於藥道。”
　　“妳丹道不行，那就是偏食，藥道肯定有缺，當然無法快速突破，她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藥道神宮妳必須要去了。”
　　姜藥皺眉道：“我如何才能成為藥道神宮的丹子？弟子分幾等？”
　　虞嫃也皺眉：“藥道神宮的弟子分為道子、丹子、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五等。道子只有壹個，丹子也就幾個。”
　　“達到藥神的境界，才有資格成為丹子。甲等藥師到藥神，是壹道大關，突破起來很難。妳成為甲等藥師不久，要成為藥神，哪怕藥道資質再好，沒有五年也不行。”
　　“不過，妳可以先成為核心弟子。到時，我想辦法讓妳學習《壺公丹經》，我跟妳說，我虞嫃在中域，真沒有多少事是辦不到的……”
　　姜藥忽然想到自己的藥靈體，立刻打消了去藥道神宮的念頭。藥道神宮壹定有人能看出藥靈體，到時就是說不完的麻煩。
　　他不想被控制。
　　就是虞嫃，也不知道他是藥靈體。
　　就算去，也要等他的《幻》修煉完善，能遮掩藥靈體的氣息為止。
　　虞嫃安慰道：“藥兒，妳不要擔心，為師不會扔下妳不管。等為師回到中域，妳的事自然會放在心上。”
　　“好了，別想了，我要睡覺了。明天我要吃烤雞翅，藥哥妳辛苦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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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晚上，姜藥帶了壹些高級靈酒靈茶，再次去了那處古井。
　　“前輩，晚輩準備了壹些東西，前來孝敬。”
　　可是姜藥說了幾次，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姜藥心中已經有數，他下到地宮壹看，果然發現她已經不在。
　　昨天還在，今天便走了。
　　嚇了姜藥壹跳的是，那個屍傀女將還在，只是站在那裏壹動不動。
　　虞嫃應該沒說錯，昨晚見到的，八成只是她的虛體。
　　現在她收回了虛體，沒人知道她的真身去了哪裏。
　　至於每年十萬靈玉的供奉，那不用說只是試探自己而已。這等人物，隨便動動手，都是大把的資源，還需要自己供奉？
　　果然，這等人物真的很難揣測啊。
　　自己還是嫩了。
　　想到那猶如神佛的女子很可能只是虛體，姜藥就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無力。
　　他在墓室門口，發現了壹點可疑的飛灰，應該是鬼骨門的墓修留下的。很明顯，那天他救走姜秀城之後，鬼骨門的壹群人全部灰飛煙滅。
　　姜藥回到領主府，告訴了虞嫃，虞嫃放下雞翅，用油乎乎的小嘴說道：“為師神機妙算，果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