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代價

　　“父皇，這，這是祖像吧？”
　　當看到那尊楊家先祖楊政的祖像時楊束的表情盡是愕然。因為他沒想到家祖裏最厲害的那位祖先還有祖像留下。
　　“是的，這就是家祖惠靈真人楊政留下的祖像，壹直在宗祠裏供奉香火，如今依舊可以顯靈。”
　　依舊可以顯靈？
　　楊束繼續驚訝。他雖然修為低微，但是見識卻不少，知道祖像若是顯靈那就是家族興旺，或者傳承興旺的意思。放在宗門都是經常被拿出來邀請賓客炫耀的大事。放在皇室也壹樣才對。
　　可為何從未在皇室的各項祭獻禮儀裏出現過呢？
　　楊束心裏的疑惑剛起，就被另壹個驚疑給壓了下去，只見身邊的父皇從楊修勝手裏接過壹柄小刀，然後敞開上身衣衫，露出的不止是瘦弱的身體，更有幾乎布滿了胸前和後背的駭人暗紅色“蛛網”壹樣的肉網。
　　“父皇！您這是怎麽了？！”楊束心裏的驚愕溢於言表，他從未知道自己的父皇身上居然有如此恐怖的肉網，就像蛛網似的東西附在其上，仔細看居然這東西還在顫動，就像是活的。
　　楊堅笑了笑卻沒有回答，拿著小刀，在“蛛網”上輕輕割了壹下，壹股鮮血飆出來落到祖像跟前的石盆裏。
　　之後創口飛快愈合，接著石盆就像和那些飆進去的鮮血產生了什麽反應，連帶著整座祖像都開始顫動起來。幾個呼吸之後，祖像詭異的自行移動，露出來下面壹條黑漆漆的臺階。
　　“這……”楊束有些明白為何祖像現存卻從未被族裏人提及，甚至連楊束這樣的皇子都從未知曉其存在。其原因應該就是為了要鎮壓這處神秘的密道入口？
　　合上衣服，楊堅率先壹步踏入密道臺階，兩側再次亮起幽光照亮下方的路。
　　“走吧，想要繼承皇位，這是妳必須要經歷的。妳不是說過妳無所畏懼嗎？”
　　楊束很想說自己現在也無所畏懼，可話到嘴邊只有壹個“好”字，別的全都咽了回去。因為他心底再次升起壹股難言的莫名悚然，就好像這密道底下有什麽不得了的危險壹樣，本能的想要退縮。
　　心裏的不安感隨著進入這條密道愈發的強烈，並不算長的階梯，楊束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但都咽了回去。因為不想在父皇面前露怯。
　　很快臺階到了盡頭，出現的是壹扇石門。
　　楊束想要去推，結果被楊堅制止了，笑道：“現在的妳還推不開這扇門，如果順利，妳以後總會有推開它的機會的。”
　　這話楊束不知道怎麽接，只能退開，看著虛弱的楊堅慢吞吞的推開了這扇巨大的石門，甚至楊束感覺這門是自己打開的而非被推開的。
　　裏面就是皇家最重要的秘密嗎？會是什麽？
　　望進去，壹片漆黑，裏面還有壹股潮味兒飄出來。隨著楊堅的踏入，石門內才亮起幽光讓人看到裏面的樣子。
　　楊堅和楊修勝都對這裏沒有任何的驚訝，但楊束第壹次過來，等看清楚石門裏的情況之後心裏的疑惑更是達到頂峰。
　　那是什麽？壹張……奇形怪狀的……椅子？
　　“赤”在楊束的眼裏就是壹張奇形怪狀的椅子。當然，這也沒有說錯，至少“赤”展現在眼前的模樣就是椅子。
　　“束兒，這是“赤”，也是我們皇族如今最大的秘密，更是立身的壹筆交易。”楊堅的站到“赤”的身邊，伸手摸了壹下椅背，頓時隨著他的言語寬大的椅背上顯出炫光並且飛快的匯聚成壹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楊束看著椅背上的那只眼睛，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然後又急忙穩住，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那只眼睛在盯著他看，就好像在看……壹塊美餐？瞬間他明白自己之前幾次的心裏發怵是來自哪裏，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眼睛。
　　“父皇，兒臣不明白。”楊束本能的戒備，即便知道面前是自己的父皇但皇家不存在無條件的信任，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保持著戒備。
　　楊堅看到自己兒子的壹臉戒備，不以為忤反而很高興。笑道：“妳以為靖舊朝可以立於各大宗門之間光靠著金劍衛就夠了嗎？不說遠了，萬卷書山和明山宗哪個不是冠絕壹方的勢力？為何願意偏居壹隅看著我靖舊朝坐擁天下？真以為是他們宗門不願踏入世俗嗎？
　　呵呵，世俗世俗，這根本就是宗門早年間給自己找的壹個臺階罷了。”
　　楊束看了壹眼“赤”，皺眉道：“父皇，您的意思是它是幫助我們穩住天下的某種……某種力量？”
　　“妳可以這麽理解。但這種幫助並不是無償的，我們需要付出代價。”
　　“什麽代價？”楊束心裏壹顫，可以抵擋兩座超級宗門的力量可想而知有多麽恐怖，而要動用需要付出的代價同樣必定超出他的想象。此刻他隱約明白那看似已經擺到面前的皇位應該沒那麽簡單。而眼前的這個“赤”肯定就是父皇所說的“最後壹個關卡”。
　　楊堅指了指胸口，說：“剛才進來的時候妳看到了，我身上的就是代價。”
　　“那些，紅色的東西？那是什麽？”
　　“那就是“赤”，它會攀附在每壹位執掌靖舊朝的皇帝身上，通過某種我們並不知道的手段吸收靖舊朝壹統天下的氣運。只不過這個過程對它攀附的對象來說很痛苦，說是酷刑壹點也不為過。
　　妳有沒有好奇過為何每壹代皇帝都喜歡待在福安宮？原因就是福安宮裏的溫湯有奇效，可以減緩“赤”所帶來的痛苦。
　　而妳，想要坐上皇位，需要的最後壹關就是這張椅子。妳坐上去，接受“赤”的攀附，經受每日的痛苦煎熬就能成為下壹個交易的直接對象，之後妳就能夠扛起靖舊朝的大旗。直到妳如我這般，然後就可以找妳的子嗣來接替。”
　　“周而復始？”
　　“周而復始！”
　　楊束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靖舊朝在武力方面壹直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奇異，最直接的就是如何壓得住天下宗門？如今有了答案。
　　接受還是不接受？楊束心裏其實明白，他並沒有選擇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