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7章 腐爛夢魘

　　凱恩有時候會吐槽壹下泰坦當年對艾澤拉斯的規劃藍圖。就差將整個世界都構築成井字格了，倒是秩序了，可稍微懂點地理環境對種族、文明影響的就知道，這樣非常不利於交流和團結。
　　果然，後世種族林立，紛爭不斷。
　　想要將這樣的壹個世界建立多元壹統的文明，自然是十分不易，其中壹個很重要的點，就是征服容易馴化難。
　　縱觀艾澤拉斯的歷史，無論是哪個文明，馴化課題都是頭等大事。
　　凱恩也註意到這個問題，因此直到現在，他的規劃也是節點輻射為主，而不是在其他世界常用的‘攻占壹地，消化壹地’那壹套。
　　詛咒之地，攻略這裏本來就意義重大。這次正好通過瓦解腐林而引出了生命之泉，凱恩就有意在這裏設立據點了。
　　只不過對於阿拉希而言，這裏絕對算是壹塊兒海外飛地，普通範疇內的人力物力想要觸及這裏頗為艱難。
　　若非卡拉贊已是勢在必得的局面，凱恩也不會分散兵力，經營這裏的，哪怕有些得天獨厚的環境條件。
　　他現在手裏有兩個很不錯的超凡事物，適用於此地，壹個是自卡拉贊歌劇院獲得的位面體系，另壹個就是腐林。
　　腐林其實也算是壹套位面體系，完全可以看做是‘凱恩的豪華魔法帳篷’的規模升級版。同樣由超凡法則框架做經緯棟梁，同樣分邊界內外。
　　這兩套體系雖然不能立刻化為實利，但畢竟運轉了多年，可以拆息出大量寶貴的數據參數，這部分跟時間和實踐有關的，才是他最為看中的。
　　至於技術，凱恩也是有傲氣的，來自泰坦神和上古神的技術，他只會借鑒，若是有跟他的技術體系出入較大的，他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偏向自己的。
　　思忖之後，凱恩再度施法。
　　這次操作稍顯粗暴，完全是利用左手神奇小拇指的不講理特性，鎖住了這處生命湧泉。
　　就見天池般的小湖泊在魔法力量的束縛下，不斷的縮小，但水質卻越來越清冽，最後甚至閃閃發光，淡藍色的光芒，讓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純凈而盎然的活性。
　　凱恩的德魯伊系技藝也非常了得，相比於WOW世界的，可謂自成體系，有其獨到之處。
　　比如說，他使用的行星文字，就要高明過德魯伊的自然符石。
　　高明的點，在於能更好的與自然法則建立連接，這就像好的編程代碼，短小精悍，高效簡潔壹般。
　　所以當凱恩用精神力控制魔力，將行星文字鐫刻在巖石上，僅是寥寥幾筆，便產生了莫大的作用，壹個古樸的自然之井，很快便造就。
　　之所以說它是井，是因為它的下面跟荒界是連接的。凱恩準備早就在為遵循自然之道的德魯伊體系做準備了。
　　喜歡侍弄花花草草的特蕾莎，就是德魯伊學徒，還有壹些有這方面天賦，並且願意遵從他定下的自然之道的，這些人幾年前就以種植技師的名義，知行合壹的活躍在斯托姆加德的各個農莊了。
　　從某個角度講，他們都是凱恩掌握的德魯伊技藝的本世界實踐者，用於誕生相關參數，從而矯正因多元宇宙之間的差異所引發的不當。
　　這麽些年過去了，也實踐的差不多了，無非是卻壹個合適的契機，和壹個合適的據點。
　　不遠的將來，他準備建立壹個自然殿堂，全面的囊括自然之力，包括元素之力。將薩滿和德魯伊融為壹體，成就自然之道，自然之子，遠期目標，是接替泰坦守護者的職責，推動和強化自然循環，為艾澤拉斯的秩序化添磚加瓦。
　　自然之井建好後，凱恩用幻術將之遮掩。
　　想了想，又使了點壞。
　　自然之力已經流失了壹部分，造成了影響。很快居住在這裏的生物，比如說惡魔，就會註意到這新生的林區，並理所當然的尋找力量的源頭。
　　若是什麽都沒能找到，必定生疑，不肯輕易善罷甘休。凱恩覺得，不妨引導它們跟夢魘扭曲之物見個面。
　　凱恩知道，邪惡混亂陣營不流行‘敵人的敵人是盟友’，而是遵從‘我的拳頭大，妳必須聽我的’的霸者理論，上古之神壹直小心翼翼的避開燃燒軍團，並且總是想扮演得利的漁翁。
　　尋常人還真就拿這種狡詐行事，猥瑣發育的對手沒太好的辦法。他卻不然，就像伊利丹可以從‘以身試險’的惡魔獵手角度切入，用惡魔的力量對付惡魔般，他也可以從夢魘的角度切入，坑薩維斯，乃至上古之神。
　　上古之神，該跟過去那種‘只有我坑人，沒有人害我’的好日子說再見了。
　　於是凱恩用不久前才在腐林攝取的力量，結合元素之力，制造了壹枚夢魘晶核。
　　這枚閃耀著猩紅光芒的晶體，普通人只是看壹眼，都有心聲失控的危險。
　　凱恩將這夢魘晶核，像發射魔法彈壹般，推射出去。
　　它以比箭矢更迅猛的速度飛出去能有數千米遠，這才壹頭紮進附近壹株新生的杉樹中。
　　緊跟著，這顆本就有樹王之姿的杉樹生長進壹步加速，只不過原本挺拔的身姿變得扭曲，樹皮的紋理也變得粗大，且內中透出猩紅光芒，就仿佛樹皮樹幹都開裂了壹般。
　　這杉樹越長越高大，越高大越扭曲，很快，荊棘般歪扭的枝丫像是鋼絲網般席卷周遭，形成非常古怪的壹大片，而後向著天空的壹面，開始催生出樹葉，這些樹葉殷紅如血，而樹葉的形狀，細看居然是壹張張臉譜，什麽的都有，最多的是動物的，那是吞噬此地未曾消散的遊魂的結果。
　　這是壹顆縛魂之樹，也是壹顆噩夢之樹，凱恩幾乎將這次收集到的‘汙垢之力’全都投入了進去。
　　當然，這種力量在某些存在的人手中，為害深遠。
　　可在他的手中，卻是能夠造福壹方的。
　　比如說，廢品收購站，垃圾處理廠，那也是垃圾成堆，卻能通過壹系列的方法，進行整理，即便無法再回收利用的，也能通過系統的處理，使之不具備為害，並更容易的融入自然體系。
　　很快的，噩夢杉樹的根須和扭曲的枝蔓，就以上下兩路的方式，將觸手伸向遠方，甚至超出了自然之力擴散的範圍。
　　而在腐爛之痕上空，雨雲開始迅速成形。
　　詛咒之地的天空蔚藍無雲，並不代表純凈，而是自然循環被打破後所造成的死地。
　　現在，噩夢杉樹就仿佛是有著巨大引力的星球般，可以捕捉同類型的遊離超凡之力。
　　毫無疑問，這種順勢而為的收聚，比自然之力的那種對抗式改造要高效的多。
　　人進林退，人退林進。
　　自然之力之所以會在這個地區擴散，制造綠地，其實就是自然法則仿佛有意誌般，試圖將這裏修復。
　　當然，自然法則更準確的說是壹種機制，套路，而不是真的有意識。
　　凱恩通過順勢操作，制造了噩夢之樹這麽顆毒瘤般的存在。這從自然的角度看，固然是更難消化的頑疾，可凱恩更具變通性，需要的時候切除毒瘤就可以了。總比過去那種全面感染要強。
　　隨著噩夢之樹的發揮作用，自然之力遇到的抵抗變得薄弱很多，以至於擴張的更為迅速，最後甚至蔓延除了腐爛之痕，比原歷史線的腐爛森林制造了更為廣闊的綠化區。
　　與此同時，噩夢晶核的力量也消耗壹空，徹底與大樹融為壹體，從高空俯瞰，不理會那些閃耀著血光的樹葉，只看主要脈絡，很像是壹頭臥在海床上，觸須全都攤開的大章魚。
　　接下來，則是‘斷再續’。
　　之前為了拿下腐林，凱恩以法則之刃，切斷了腐林與夢魘體系的關聯。
　　然而，斷掉的鏈，並不會迅速枯萎。
　　事實上，這鏈再次被利用，結出新的‘果實’的可能性反倒更大壹些。
　　因為影之國乃至荒界，特征之壹就是空無壹物。
　　它們不似翡翠夢境，是泰坦們構建的全息藍圖。影之國是從荒界分立翡翠夢境時的剩余物聚合體，就仿佛從植物中提取了纖維，造紙作畫，而植物剩下的渣滓丟到了壹邊。
　　想要在這種區域建立據點無疑是十分困難的。
　　上古之神恩佐斯找到壹個取巧的辦法，就是依托翡翠夢境，以之當參照物，從而確定點，並將之連接起來。
　　那麽如何進行更具體的映射，以確定坐標呢？就是自然之力匯聚且活躍的地方，這就關聯到了德魯伊。
　　所以，並非恩佐斯誠心找德魯伊的麻煩，而是其所走的路正好關聯到了這個群體。
　　真正想找德魯伊麻煩的是薩維斯，他跟大德魯伊瑪法裏奧，以及其背後的半神塞納留斯，有宿怨。
　　凱恩從剛壹開始就懂得這些道理，就像他知道即便是對那些野性生物，黑夜也並非絕對安全，不夠謹慎留心，照樣會掉坑裏，被黑暗吞噬。
　　使用夢魘之力的薩維斯壹系，又或扭曲之物們也壹樣，影之國對它們而言，也是危險的，遠比秩序的翡翠夢境危險的多。
　　可惜很多人卻陷入了壹種思維誤區，見對方使用邪能，或夢魘之力，就以為那是它們的有力後臺。
　　現在，凱恩以神之左手牽引，宛如被砍了頭的九頭蛇的夢魘之鏈，在未長出新的腦袋時，就與噩夢杉樹連接了。
　　這種連接雷同於綠龍在艾澤拉斯各處建立的通往翡翠夢境的入口。只要能跨過噩夢杉樹構建的藩籬，就能抵達樹的主幹區域，並通過壹個明滅著夢魘之力的樹洞，進入代替了原本的腐林的新腐林。
　　新腐林宛如現實世界這個區域的倒影，景致幾乎完全壹樣，但更加的詭異，充溢著夢魘之力等各種負向超凡力量，對生命非常的不友好。
　　凱恩見大功告成，壹算時間耽擱了兩個多小時了，便以幻影移行向卡拉贊而去。
　　他離開後大約半個小時，幾只惡魔蝙蝠飛了過來，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又低空從樹冠之上飛掠的觀察了壹會兒，振翅飛走了。
　　與此同時，在斯塔恩和阿萊利這對之前逃逸的夢魘魔物，出現在了新腐林。
　　兩人其實壹直都沒有逃遠。
　　用阿萊利的話說：“腐林毀了，而薩維斯絕對不是壹個寬容的上司。如果我們不能掌握足夠多的情報和證據，證明並非我們無能，而是中了燃燒軍團的詭計，我們的下場將生不如死。”
　　於是，兩人見凱恩沒有追來，就大著膽子潛伏，等待機會。
　　兩人謀劃著，看能不能火中取栗，趁對手不被，將特雷斯坦·邪蹄抓住。
　　這兩人也是很清楚惡魔們的尿性的，知道邪蹄就算背叛薩維斯，也並不意味著在燃燒軍團那邊有好的待遇。
　　最大的可能，是邪蹄不慎被燃燒軍團抓住，不堪折磨，倒戈了。這種情況，能不再遭罪就已經是恩典，還能指望出人頭地？
　　而邪蹄不被重視，被燃燒軍團當做炮灰，壹次性誘餌，那麽他倆的機會就有了，說不定還真就能趁人不備將之抓到。
　　有了邪蹄，這次的事故就有了通融的余地。
　　結果大大出乎兩人預料，夢魘通道竟然重新貫通了。
　　當兩人小心翼翼的進入到新腐林，更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斯塔恩下意識的道：“薩維斯交給我們的任務，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完成了！？”
　　阿萊利則在驚詫之余，眼中閃耀著光芒，他道：“不，比薩維斯要的更好。斯塔恩，我的機會來了！感謝妳的犧牲和奉獻！”
　　“什麽？不！”斯塔恩剛醒過味來，阿萊利的發光利爪，就兇狠的穿透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