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1章 徹底崩潰

陸囂身體微微顫抖，房間裏安靜無比。
壹杯茶喝完，陳旭才慢慢放下茶杯看著陸囂。
“本侯雖然不喜梭哈這種博戲，但也深知任何博戲都是機會均等，因此本侯從來未曾聽聞過壹個人連續輸三個月的，難道陸中尉就沒有仔細想過其中的原因？如若本侯沒有猜錯，陸中尉是陷入了壹個圈套之中，有人想陸中尉家產輸盡欠下大筆賭債，在無路可走之下會提出壹些要挾的條件……京師禁軍統領……武爵中將……好大的官啊，壹旦有人想圖謀不軌，比如……謀朝篡位啥的，京師瞬息之間便會陷落……”
“妳……”陸囂臉色大變，同時伸手到茶幾底下。
“嗆~”
壹道黑光淩空乍現，壹把漆黑的匕首攜裹壹股淩厲的殺機橫在了陸囂的脖子上。
水輕柔仍舊跪坐在炕上，但手中已經多了壹把短劍，冰寒的氣機將陸囂鎖定，此時只要陸囂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動作，水輕柔手輕輕壹抹，陸囂便會被割斷動脈。
“陸囂，我勸妳勿要亂動，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妳的忌日！”水輕柔臉色嚴肅聲音清寒，伸手到陸囂面前的茶桌下面摸出來壹柄尺余長的短劍，繃簧已經打開，劍刃半出。
看著這柄短劍，陳旭把手中已經抽出來的手槍又慢慢插了回去，將短劍接過來之後慢慢抽出來壹柄雪亮鋒利的鋼劍。
“呵呵，都說輸紅了眼人會失去理智，果然如此，陸中尉莫非沒有輸昏了頭，妳對本侯動刀動劍就不怕夷三族麽？其實本侯早已對胡亥趙亥意圖矯詔篡位之事了若指掌，本來這次回來，也是想救妳壹命，沒想到陸中尉竟然利令智昏到如此境地，要動手刺殺我這個當朝左相和太師……”
“妳……妳都已經知……知道了？”陸囂壹個壹米八左右的魁梧大漢，此時竟然驚恐的臉色慘白，渾身哆嗦滿頭虛汗。
“本侯天書在手，洞曉乾坤，天下間有何事能夠瞞過本侯，趙亥以瀛洲銀礦許可證賄賂與妳，然後又用將來諸侯國君之位誘惑，見妳仍舊猶豫不定而且又沈迷梭哈，於是便做下此局引妳入彀，呵呵，未來的皇家禁衛軍統領，京師四營禁軍統帥，陛下與妳陸氏榮華富貴，將大秦京師和皇宮安危交於妳手，但沒想到妳陸囂便是如此忠心耿耿報答皇帝的麽？為了區區數十萬錢財，為了壹時鬼迷心竅的梭哈遊戲，便將陛下的重托和知遇之恩棄之腦後，諸侯國君，怕是趙亥自己都沒有這個命去體驗壹下了，何況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時候，怕是他還想問鼎之輕重……”
陳旭冷笑將短劍插入劍鞘，啪嗒壹聲丟在茶室的角落。
“陸囂，莫怪我小瞧趙亥等人，只要本侯還活壹日，便不會允許有任何人謀朝篡位和謀反之事發生。”
“妳……妳既然已經知道趙亥意圖篡位，但為何……為何不早向陛下揭發？”陸囂渾身冰涼，臉色驚恐的強忍著不打哆嗦，因為只要他哆嗦的厲害壹些，他不敢保證水輕柔手中的劍不會割斷他的脖子。
“本侯為何要去揭發，這就如同壹局梭哈，眼下牌都還沒發完，難道本侯就要翻牌麽，為了大秦的長治久安計，本侯需要將朝堂和民間所有心懷不軌者壹網打盡，趙亥、胡亥、趙成、趙病、趙嬰、楊穆、曹鳴、姚賈……”
陳旭壹字壹句念出壹長串名字，每念壹個陸囂的臉色便更白壹分。
“這些都還只是浮出水面的人物，如今他們還在瘋狂的拉攏卿侯重臣下水，但他們這些人皆都不堪大用，於是還需要拉攏朝堂重臣，齊宕、申公兗先後投靠，如若再加上妳這個執掌中尉禁軍的大統領，則實力又大大增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侯雖然半年不在鹹陽，但京師發生的壹切本侯都壹清二楚，趙亥等人自取死路，妳陸囂難道也看不清局勢麽，如今的大秦朝堂雖然不是鐵板壹塊，卻也安穩堅固，本侯既是當朝左相，又是皇帝太師，還有少師名分，雖然陛下還不曾立下儲君，但至少已經有了立儲君的意圖，妳去問問滿朝文武和鹹陽百姓，即便是將來陛下殯天，大公子扶蘇不能登基，難道皇帝寶座就能落到胡亥頭上？”
“光憑借壹卷偽詔，沒有本侯和馮相蒙大夫這些當朝重臣的支持，他胡亥如何坐穩朝堂，又如何安撫天下臣民之心，如若他想坐穩皇帝寶座，必然要除掉我們，還要除掉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物，大開殺戒血流成河，這便是謀朝篡位必然的結果，大秦統壹天下不過才十年時間，天下百姓才剛剛過上和平安寧的生活，這種生活來之不易，本侯絕對不允許有人去破壞它，若是有，那麽本侯不介意將他們全部碾成齏粉……”
“陸囂……”
陳旭臉若冰霜的看著陸囂，聲音冷的如同萬古寒冰，“今日既然本侯與妳攤牌，給妳兩條路選擇，壹是配合本侯等到趙亥起事，然後將其黨羽壹網打盡，二是現在便去向皇帝請罪，提前暴露趙亥等人的野心，但妳要想清楚不同選擇的後果，斬草不除根，必會留下後患，現在揭發，妳必然會被罷官去爵，陸氏滿門都會被流徙邊荒，然後妳可以參考壹下當初趙高的手段，皇室宗親血肉相連，證據若是不足以扳動他們，受到反噬的必然就是妳陸囂滿門，所以妳要想清楚輕重厲害，但無論妳選擇哪壹條路，對我來說都不會有任何影響，本侯只需要穩定朝綱，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處理這些遺留的禍患。”
陸囂渾身發抖，平日的威風和嚴肅蕩然無存，此時看起來就如同壹個受到極度驚嚇之後失魂落魄的農夫，哆嗦的茶杯都握不住，臉皮扭曲牙齒緊咬，許久許久之後身體才慢慢控制住，慘白驚恐的臉色也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擡起壹雙血紅色的眼睛看著陳旭。
“侯爺說的壹切不錯，趙亥等人的確有篡位打算，也的確許給囂未來壹個諸侯國君的名分，但陛下遲遲不立儲君，那麽胡亥手中的詔書將來便是唯壹有效的儲君詔書，無論妳和滿朝文武承不承認，這份詔書都是有效的，侯爺如果不支持胡亥登基，必然要自己推舉壹位公子上臺，那麽妳又如何保證滿朝文武和天下臣民信服……”
陳旭聽完眼皮都沒擡壹下，慢慢品茶沈吟許久之後點頭：“看來這便是妳猶豫不決的最主要原因了，陛下遲遲不立儲君，的確是壹個最大的問題，但眼下陛下春秋鼎盛，說不定很快就會立下儲君，那麽陛下殯天，兩份詔令妳擁護哪壹位？現在妳猶豫不決，將來必然兩邊為難，但壹位拱衛京師的禁軍大統領豈能沒有自己的立場，因此無論將來哪位公子登基，妳都會被清除出去，陸氏的榮華富貴轉眼便會化作塵土，何況妳作為陛下親封的卿侯重臣，理應忠於陛下，在明知胡亥手握矯詔有篡位的動機但卻同流合汙，妳又有何臉面來質疑本侯，妳不該是去上書陛下早立儲君麽？所以，妳的質疑在本侯看來毫無意義，而且還暴露了妳對封侯之事念念不忘的野心，既然妳執迷不悟，又不願意按照本侯的吩咐去做，那今天本侯就提前做個了結吧，免得以後壞了本侯的大事……”
陳旭說著突然將手槍舉起來頂在陸囂的腦門上，哢嚓壹聲掰開擊錘。
感受頂的有些發疼的冰涼槍口，本來情緒已經慢慢冷靜下來的陸囂瞬間臉孔扭曲的像麻花壹樣，他決然沒想到壹貫溫文爾雅的陳旭會突然如此暴虐。
火槍的威力眼下鹹陽無人不曉，而手槍更是清河侯的不傳法器，眼下只有始皇帝手上有兩支，而陳旭手中這兩把明顯結構更加復雜，做工更加精巧，順著槍管看著陳旭搭在扳機上的手指，陸囂瞬間魂飛魄散。
“囂是……是中尉禁軍大統領，侯爺殺……我難倒就不怕被陛下懲……懲罰？”陸囂驚恐的喉嚨幹澀而痙攣。
“哈哈，怕，怎麽不怕，殺中尉府令，沒有充足的理由還真的是很麻煩，不過本侯這次在瑯琊遇到了妳家三郎陸讓，他跪求本侯饒他壹命，也順便搭救妳壹把，妳家三郎說曾經暗中跟隨妳去過城西附近的壹棟民居，暗中看到趙亥送給妳兩枚諸侯印信，本侯雖廢告奸之法，也不提倡大義滅親之違背人倫之舉，但妳作為父親卻行大逆不道之事，我想三郎會明白家國孰重的道理！”陳旭哈哈大笑著說出壹件令陸囂完全崩潰的消息。
陸囂壹雙眼睛猛然瞪的溜圓，血色的眼珠子看起來異常猙獰可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從妳得知趙亥等人的秘密之後卻沒有第壹時間告訴陛下，妳陸氏滿門的腦袋便已經畫上了記號，自古成王敗寇，本侯今日已經說的清晰明白，妳沒有第三條路……不，妳甚至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要麽答應與本侯合作，要麽本侯殺掉妳徹底免除後患，免得四萬禁軍落入趙亥等人的掌控之中將來造成京師血流成河，本侯不能掌控，那麽趙亥等人也不能得到，有妳家三郎作證，陛下壹定會很樂意將妳陸氏滿門入獄問罪，至於將來哪位公子能夠登基，就和妳沒有任何關系了，本侯再給妳最後壹次機會……”
“我……我答應侯爺便是……”陸囂終於徹底崩潰，緊繃的神經和身體壹下垮塌下來，臉上的猙獰表情瞬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