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五章：真兇是他？

　　消息很快便被傳回了長安，火車的速度雖然比不限速度的軍情急報稍微慢壹些，但卻好在不需要太多的人力就可以做到，中間出差錯的概率也比較小。
　　長安至洛州這壹帶的政務軍情之類的，現在都是通過火車來傳遞的。
　　“暗衛那邊就沒有壹點消息？”看著滎陽送來的最新情況，李元吉對著身旁的馬六問著。
　　馬五負責關內，馬六負責整個關外的情報工作。
　　但是這壹次，無論是馬五還是馬六，兩人竟然沒有壹個人發現這樣的異常。
　　這樣的工作效率，讓李元吉很是不滿。
　　暗衛的規模已經龐大到了壹個不容小覷的地步，內部更是混雜著各種各樣的人物，這樣壹個機構，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既然如此，那還養著這麽壹大堆人幹什麽？
　　雖然真正有編制的並不多，更多的只是壹些外線人員，可這些外線也是發工錢的，雖說不多，但也比正兒八經的工作來錢容易。
　　雖說暗衛在其他方面做的很好，可是這壹次，李元吉很失望。
　　張行成他們再查，暗衛同樣也再查，可是這結果呢？
　　“暗衛也該好好整頓壹下了！”李元吉認真的說了句。
　　“臣會好好整頓壹番的……”馬六低著頭保證著，這次的事情，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壹次狠狠的打臉。
　　風光無限的暗衛，雖說從未在臺面上出現過，可卻沒有任何人敢忽視他們。
　　之前，暗衛也曾提供給李元吉無數有用的情報，而且每壹次的情報都是真實的。
　　曾經壹度，李元吉甚至將暗衛送來的消息與監事的消息進行對比，兩者壹明壹暗，可以很好的相輔相成。
　　但是現在，就連馬六也都覺得羞愧難當。
　　“人，在精而不在多，妳能用手底下的人去管理更多的人，那麽最基層的暗衛，為何就不能是如此呢？”李元吉繼續說著。
　　現在暗衛的構成，就是廣撒網，各個地區，各個級別的人都要，哪怕妳是個種地的農民，只要能通過考察，他們都會收進來。
　　不過這不是正式的編制，這些人是需要拿情報來換錢的，但是這樣，效率太低。
　　“收編壹些身上沒有什麽大惡的，讓他們正式加入暗衛，然後去掌控壹地的情報，暗衛需要做的，是在暗中監視這些人的舉動，或者，幹脆就以暗衛的力量，直接培養出壹個暗衛自己的人來上位……”
　　吧嗒吧嗒，李元吉說了壹大通，主要是將暗衛的基層構成給精英化，同時，派出暗中勢力去盯梢，防止這些人走騙了路。
　　這種路子等於是給了某壹個人極大的權力，縣令管明面，他就管暗處，說是壹個縣的另壹個縣令也毫不為過，稍不留神，就會成為壹個讓人頭疼的勢力。
　　而李元吉的這壹套方法，看似有些繁瑣，但真正操作起來，除了費事壹點，其他的都很好。
　　首先，最大勢力就是壹個縣，每個人只能在自己縣的範圍內去活動，想吞地盤什麽的，還是算了吧，就算暗衛沒有發現，難道被妳吞掉的地方也沒發現嗎？
　　這樣可以做到不動則以，只要動了，暗衛立刻就會發現。
　　聯合什麽的也無所謂，能聯合多少人？總有不滿的人存在，總有泄露的時候，難不成有人能將整個暗衛都給聯合起來？
　　暗中的勢力再怎麽龐大，也敵不過壹個軍隊的牛逼，再說了，暗衛會不派人跟在內部監視嗎？
　　“這件事情不急，壹時半會兒的也不容易做到。”李元吉將房玄齡送回來的消息遞給了馬六，繼續問道：“張行成判斷這次事情的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是前些年被撤換的高層官員，這件事妳怎麽看？”
　　馬六接過情報，將李元吉剛才說的那些話，暫時的從腦中移開，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這份情報上。
　　情報分析，這是馬六的特長，也是整個暗衛最拿手的東西。
　　同樣的，這也是暗衛存在的價值，他不僅要監視整個大唐的動靜，同時還要監視整個官場，商場，等等所有有人涉及到的地方。
　　甚至，在暗衛未來的計劃中，甚至提出了要向外部滲透的提案，這個計劃壹旦實施，那麽以現在的這種狀態，能行嗎？
　　當然是不行的。
　　所以，馬六也在不斷的自我學習著，不斷進步著。
　　看著手中的這份情報，馬六瞬間進入了正常的工作狀態，對於壹天要看不知道多少份情報的人來說，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看著看著，馬六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的確不壹般。
　　而且，馬六也深刻意識到自己這個對手的強悍。
　　腦海中，飛速的思索著這些年來被逐出朝廷的官員，高官，逐個的去回想他們的脾氣，他們的做事風格，看這件事情的風格，會不會有壹些他們的痕跡。
　　但這些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這個幕後真兇的範圍，會很廣泛，會讓他們感覺到有些嚇人。
　　再壹次看著情報上的內容，腦中再壹次的將那些人過了壹遍。
　　“陛下，臣想到了壹個人，臣的記憶裏，也只有他才可以做到如此縝密的計劃與制度。”馬六稍顯質疑的猜測道。
　　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自己知道的或許只有他，可天下有那麽多人，也許他們的猜測都不對呢？這種事情，在抓到真兇之前，在得到足夠證明的證據之前，誰又能說的準？
　　“誰？”李元吉也有些好奇，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實在想不起來。
　　“長孫無忌！”馬六說出了這個名字。
　　“長孫無忌？”李元吉愕然壹楞，這又是怎麽回事？已經消失了幾年的長孫無忌，現在又回來了嗎？
　　“對，就是他，首先，長孫無忌有這個前科。”馬六點了點頭，“之前他就因為這些原因，選擇了投靠吐蕃，甚至，之前吐蕃對大唐發起的戰事，也是因為長孫無忌從中起到了作用，但是在我軍攻克吐蕃之後，長孫無忌與松贊幹布杳無音訊，這幾年暗衛也在大力的排查，但要想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壹個人，難度太大。
　　其次，他有這個動機。
　　第三，作為前皇帝的心腹重臣，長孫無忌的上位，靠的並不僅僅只是裙帶關系，他自身的能力也是非常出眾的，且很多暗中的計劃，都是由他在制定。
　　以長孫無忌的能力以及過往的經驗，制定出這麽壹套制度，對於他來說，或許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壹個更重要的原因，長孫無忌有這個人脈，即便當下他以日落西山，但對於他來說，這依舊不是問題。”
　　馬六簡單的分析了幾點，從這幾點上來看，跟房玄齡他們給出的情報完全沒有任何的關聯。
　　但是通過馬六說的這些，在聯想到情報上的那些內容，這壹切似乎又很明朗了。
　　什麽人可以在悄無聲息之中拉起這麽龐大的壹支隊伍？而且還是在現在這個暗衛監事漫天飛的時代？
　　當然是之前就有某些勢力的人，隨著他的倒臺，那些人也就沒有了束縛，沒人知道他們過往的身份，他們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而長孫無忌則很有可能握有他們手中的罪證，這個罪證不論在什麽時候，都足以將他們治罪。
　　如果這個時候長孫無忌將這些罪證給捅出去，就算有些事情是死無對證，況且流亡的長孫無忌手裏也沒有多少實際的證據。
　　但在這個時候，風聲往往比實際證據更恐怖，他所能帶來的，將會是某些人精神上的煎熬。
　　沒有體會過的人，永遠無法理解這種痛苦到底是多麽的難受。
　　李元吉也在腦子裏仔細的回想了壹下，突然間發現，這個猜測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長孫無忌也絕對做的出來這種事情，這不是猜測，而是他真的會。
　　如果是長孫無忌的話，這事怕是又不好辦了。
　　作為壹個流亡多年的曾經高層，作為壹個壹敗再敗的人，成功過，也失敗過，他的經歷，足夠寫成壹部書籍。
　　現在的長孫無忌，經過這些年的壹些事情，要比之前更加奸猾了不少，滑的就像壹條泥鰍，奸的就更不用說了。
　　“想辦法查，這件事情壹定要盡快的查清楚，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軍隊。”李元吉面無表情的命令著。
　　雖是面無表情，但這番話，卻是將他的憤怒毫無保留的宣泄了出來。
　　早在八年前，李元吉就想弄死長孫無忌，可當時的決定權不在於自己，為了不引火上身，李元吉也沒想過要通過其他手段幹掉他。
　　上任以後，長孫無忌跑了，後來在吐蕃的時候，自己答應過觀音婢給他壹次機會的，可是現在，他依舊死心不改。
　　在李元吉的心裏，凡事可以再壹再二，但絕不能再三再四，沒有人可以享受這個待遇，也沒有人能有這個資格，就連他自己，他也不允許自己會不斷的犯這種錯誤。
　　而長孫無忌在做的，是不斷的通過這種謀反的手段來復仇。
　　既然妳很忠心，那就到陰間去繼續表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