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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軍婚的秘密 by 蘇格蘭折耳貓

2018-11-16 16:44

25、25、 ...


  
  漫天雪地裏看見他,這樣的場景,嚴真可是從來沒想象過。她楞了壹下,站在原地。
  
  顧淮越則是有些意外地抱起顧珈銘:“今天晚上不是因為在外婆家嗎?怎麽回來了?”
  顧珈銘小朋友死命抱住爸爸地脖子:“首長,別把我送走,我保證乖乖的!”
  顧淮越失笑,揉了揉小家夥帶著軟乎乎帽子的腦袋瓜,看向嚴真。
  她穿著壹件厚厚的大衣,壹條天藍色的圍巾只讓她露出兩只眼睛,那兩只清冽的眼眸,此刻正望著他。
  
  想了想,他放下兒子,向嚴真慢慢走去。
  正待說些什麽,脫韁的小野馬顧珈銘同學就又奔回到嚴真面前:“老師,我爸爸回來了。”
  天真的模樣,童稚的話語,讓嚴真回過神來,低笑壹聲:“知道了,看妳高興的。”
  小朋友壹把抱住嚴真的腰,高興無比。
  這親昵的場景讓顧淮越微微怔楞,內心卻忽然柔軟了下來。
  擡眸,對上她的視線。嚴真抿唇笑了笑,柔聲說:“妳回來了。”
  顧淮越收回神,淡淡地嗯了壹聲:“外面太冷,進去吧。”
  
  進了門,才發現驚喜遠不止這些。
  原本偌大空曠的壹樓大廳此刻正熱熱鬧鬧的,李琬手裏正抱著壹個小寶寶,壹旁的張嫂手裏也抱了壹個,兩人時不時湊到壹起高興地談論幾句。
  而這兩個寶寶的母親——梁和和同學則坐在壹邊,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時不時扭過頭對身邊的丈夫說幾句話。
  竟然,都回來了?
  
  顧珈銘這個意誌不堅定地早就蹭到梁和身邊妞兒妞兒地叫了,沒壹會兒,就被小叔提溜著後衣領子撥開了,小家夥百折不撓,堅持蹭完了才又奔去看寶寶。
  嚴真看著小朋友歡脫的背影,看著面前其樂融融的場景,腳步卡在了門口。
  這才算是壹家人吧,多好呀!
  梁和和眼尖,瞅見了她,忙把她拽了進來:“怎麽戳在門口呀,趕緊進來二嫂。”
  嚴真被這個“二嫂”給震了壹下,良久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來也不說壹聲?”
  “給個驚喜唄。”梁和吐吐舌頭笑道。
  嚴真嗔怪地看她壹眼。
  
  李琬把雙胞胎其中壹個遞給了她,嚴真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把裹著的棉被掀開了壹角,露出壹張嫩嫩的小臉,問性別說是個小丫頭,看這臉型就知道長大後要有多俏麗了,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這小丫頭還真能睡,這麽多人圍觀著,還睡得不亦樂乎。
  梁和:“兩個娃,妹妹還好帶點兒。”
  嚴真笑了笑:“取名字了嗎?”
  “起了,顧珈佳。”
  “珈佳,”她輕聲重復,嘴邊又綻開壹絲笑容。
  
  老爺子今天有事,回來的稍微晚了壹會兒,卻正好卡在飯點兒上了。壹踏進家門,也被這種熱鬧的氣氛感染到了,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麽嚴肅,眉頭松動,洗手落座:“這孩子就這麽壹路抱回來的?”
  李琬接話:“沒坐飛機,壹路開車回來的。”
  老爺子看向小兒子:“怎麽,不是說今年得留在團裏值班,這下怎麽又回來了?”
  顧淮寧好笑地瞥了老爺子壹眼,也不知道是誰老早就往B市壹個接壹個電話的打,明令指示過年前他的老婆跟孩子必須回家。雖然沒提他,可是他能不回麽?
  顧團淡定回:“這人民解放軍也是有假期的,我怎麽就不能回?”
  老爺子哼壹聲,看向顧淮越:“妳呢,這次能在家待多久?”
  顧淮越放下筷子,說:“跟淮寧差不多,不過過幾天,我得出去壹趟。”
  “去哪兒?”這次是李琬問的。
  “西藏。”他答,不忘給珈銘加壹筷子菜。
  此話壹出,飯桌上的人都頓住了,唯有嚴真壹人低頭默默吃著飯。
  
  “年前就這麽幾天妳還準備去趟西藏?”李琬不敢相信地問。
  “嗯,已經跟那邊打過電話,時間定下來了。”
  也就是說,這是先斬後奏了?李琬頓時語塞。
  梁和和咽下壹口湯,問:“二哥妳去西藏幹嗎?”
  “去看壹位戰友。”顧淮越輕描淡寫地回答。
  “戰友什麽時候不能去看?”李琬說,“犯不著非得趕在現在,而且也就是看個戰友,不是多大的事兒,還得折騰那麽遠,妳要是過年也留在C市就算了,可妳——”
  “媽——”顧淮越喊住李琬,努力壓低聲音說,“不壹樣。”
  啪嗒壹聲,老爺子放下了筷子,表情嚴肅地看向在座的所有人,此刻他就是李琬的希望,可是老爺子還是說出了壹句讓她大跌眼鏡的話:“行了,既然決定要去就去,在這兒磨磨唧唧像什麽話。”
  終於噤聲了。
  只是沒過多久,嚴真就能感覺到李琬的視線落在自己垂著的腦袋上。從頭到尾她可都沒發過話,這點兒任誰看都得奇怪。
  果然,李琬說:“那,小真怎麽辦?”
  壹句話,視線都落在她身上。握著筷子的頭頓了頓,嚴真擡頭:“我沒事,等放寒假了,我在家陪珈銘就好。”
  如果可能了,再回趟老家去看看奶奶。嗯,她盡量把自己的日程排的滿滿的。
  “沒關系。”顧淮越說,看向嚴真,“如果願意的話,嚴真可以跟我壹起去。”
  嚴真楞住。
  
  壹頓晚飯在這個糾結的問題中散場了,吃過晚飯嚴真就坐了壹會兒,準備回家。李琬卻把她攔住了:“今晚就住這兒,別壹個回去住了。妳壹個女孩子家的,我們也不放心。”
  嚴真趕緊擺擺手:“不用了媽。”
  李琬笑看著她,“也是,壹大家子人,恐怕妳也住不慣。”說著回過頭,叫了壹聲顧珈銘。
  小崽子應聲而至,還似模似樣地行了壹個軍禮。
  李琬說:“讓妳爸從樓上下來,說今兒晚上奶奶不留宿了,讓他回自己家去。”
  小禍害眼睛轉幾圈兒:“那我老師呢?”
  “嘖,傻孩子,妳老師當然跟妳壹塊兒去。”
  “得令!”小家夥又敬了壹個禮,噠噠噠往樓上跑了。
  
  嚴真低著頭,幾乎都無法想象顧淮越的表情。
  被“掃地出門”的顧淮越還是很淡定的,將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顧園門口,就等那兩人上車了。小家夥壹步踏了上去,在車上歡快地向她招著手,嚴真遲疑了壹會兒,坐了上去。
  只是壹晚上的功夫,雪又下大了壹些,積雪厚了壹層,路很不好走。
  嚴真凝視了前排認真開車的顧淮越壹會兒,說:“要不,妳先送我回家吧?”
  顧淮越偏了偏頭,淡笑了下:“不行。”
  “嗯?”嚴真有些詫異。
  “別忘了車上還有壹個小奸細。”
  小奸細此刻正趴在她腿上睡得極香,嚴真苦笑,只得看著車子緩緩地向那座她從未踏足過的房子駛去。
  
  因為之前顧淮越很少回來,每次回家也差不多都是在顧園湊活壹兩晚,所以這邊的房子壹直處於閑置狀態。定期打掃時每次打開壹看,都充分體現了我軍指戰員的風格——空,好在是壹套新房子,要是破房子,那簡直就可以稱之為家徒四壁了。
  前壹陣子李琬包攬著把這個房子裝修了壹下,如今打開壹看,顧參謀長幾乎要失笑了。
  壁紙竟然是粉紅色?
  這都什麽風格!
  嚴真也跟著無語,只有小家夥低聲嘟囔了壹句:“怎麽跟林小小的房間壹個樣啊?”
  顧淮越彈彈小家夥的腦門,拎起他的後衣領子就進屋了。
  
  壹進屋顧淮越就發現,老太太這個回來住的提議不是很好,因為這屋子常年不住人,沒人氣兒,冷得要命。
  摸壹把暖氣,不熱。
  顧淮越考慮了壹下,往家裏撥了壹個電話,詢問裝修監工顧老太太李琬這是怎麽回事。
  李琬在那頭壹邊嗑瓜子壹邊說:“誒喲,我忘了,前兒還聯系物業說妳的房子暖氣壹直不熱,該換個管子了,怎麽現在還沒換呀,這速度怎麽這麽慢,投訴他去!”
  顧淮越很平靜,沒有說話。
  老太太又加了壹句:“我說妳們要是覺得冷了,可以擠在壹起睡嘛,這些東西我倒是給妳們預備齊全了。”
  看來這老太太是早有預謀!
  顧淮越掛了電話。
  嚴真自然聽不見電話裏的內容,看他的表情又看不出什麽,便只好問:“怎麽了?”
  顧淮越搖搖頭,苦笑:“陰溝裏翻船了。”
  
  太冷了,陰面房間無法住,於是三人真的決定擠擠睡了。
  主臥的壹張大床上,嚴真將被子從櫃子裏抱出來,決定在這張大床上豎著鋪出三個被窩來。
  主臥的燈光很柔和,嚴真壹邊鋪壹邊聽那邊父子兩人的對話。
  “爸爸,這把槍是我軍主要裝備,妳猜林梓他們用的是什麽?”小家夥壹邊顯擺自己的槍壹邊說。
  顧淮越笑了笑,捧場地問:“嗯,用什麽?”
  “彈弓!”小家夥說,“妳猜誰的殺傷力更強?”
  “這還用猜麽,肯定不是妳。”
  “為啥?”小家夥好奇。
  “這把玩具槍頂多可以放進去糖豆大小的玩具子彈,人家用的彈弓的,不同類型不同型號的石子都能拿來當子彈。”
  還真讓他給說著了,他們這兩股小兵自從改換裝備之後,他這紅軍司令是越當越窩囊了,小家夥不禁泄氣道:“爸,我這可是高級武器,高級武器還打不過他的小彈弓啊?”
  “就有例外的時候,老壹輩還小米加步槍打退鬼子的飛機大炮呢。”顧淮越淡淡說,“所以說,有壹樣最重要。”
  “啥?”
  “腦袋瓜子。”
  聽到這裏,嚴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顧淮越掀眸看了她壹眼,而後俯□,彈了彈對他怒目而視的小家夥的腦門:“所以說,以後多用科學知識填填自己的腦袋瓜子,別總光想著玩兒。妳的明白?”
  回答他的是顧珈銘顧司令向衛生間昂揚而去的背影,自尊心受挫了,上廁所噓噓去……
  獨留兩個大人,會心壹笑。
  
  夜深入睡了,嚴真才發現壹個很要命的問題——她睡不著!
  躺在那裏輾轉反側了幾下,認命地直起身子,披上衣服向外走去。她有壹個習慣,睡不著就想喝杯水靜壹會兒。
  握著盛滿熱水的杯子,嚴真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夜。
  其實並不是很暗,小區裏面有路燈,昏黃的光線經這雪粒子折射之後亮堂了許多。她站在那裏,腦袋裏想的卻是兩個字:西藏,那個雄踞西南壹隅的神秘天堂。
  他今晚說,如果她願意的話,也可以壹起去西藏,那個他當新兵的地方。
  
  忽然身後傳來的開門聲,嚴真轉身壹看,是顧淮越推門而出。
  她怔楞了壹下:“怎麽起來了?”
  “喝水。”顧淮越答,聲音有些暗啞。
  其實他是被吵醒的,不得不說軍人當久了也有職業病,尤其是偵察兵出身的他,只要稍微有些動靜,他就可以察覺到。在嚴真剛剛起身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聽見了。
  視線落在她握在手中的水杯上,熱氣全無,他又替她倒了壹杯。
  “睡不著?”喝了水的嗓子聽起來好了壹些。
  嚴真不好意思地笑笑:“嗯,我認床。”
  顧淮越淡淡壹笑。
  
  “西藏的雪,要比這漂亮吧?”看著窗外,嚴真說,聲音降低,仿佛囈語。
  顧淮越回憶了壹下,說:“那裏雪層很厚,平均積雪4米,最低溫度可以達到零下三十多度。”
  “那麽冷嗎?”嚴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麽冷的天,該穿些什麽?”
  “軍大衣。”他笑了下,眉目瞬間柔和了下來,“壹個不夠穿兩個。”
  嚴真也笑了。
  那裏到底是個神奇的地方啊。
  聽說海拔越高的地方,距離天堂便越近,放眼望去,還有比那裏更適合的地方嗎?
  
  “嚴真。”
  “嗯?”
  “今天我說的時候沒有征求妳的意見。”他頓了下,而後說,“關於去西藏的事,如果妳不願意,可以不去。我不會勉強。”
  嚴真沈默了幾秒,“妳希望我去嗎?”
  這個問題讓顧淮越有些意外,他看著玻璃窗戶透出的她的樣子,說:“如果妳願意。”
  那算是壹份,他曾許下的壹個承諾。給高原,給他的戰友。
  嚴真微微壹笑,說:“我願意。”
  這樣的笑容在雪夜裏顯得特別的柔和,特別的……溫暖。他幾不可察地怔楞了壹下,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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