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汙染！

　　“卡倫，要不要去點心鋪？”
　　理查現在就像是壹個急於證明自己已經長大的孩子，盡可能地抓住壹切他認為可以標榜自己為成年人的裝飾。
　　“暗月島不也有人魚劇院麽？”
　　“就和開車時把方向盤回正壹樣，我覺得我們也需要在這方面回正壹下口味。”
　　“妳和那個貝麗雅……”
　　“我們現在連戀愛關系都沒確立，在結婚之前，我都是自由，哦，這在維恩可已經了不得了，要知道維恩風氣裏，就算結婚後，夫妻之間誰找不到情人都會在對方面前擡不起頭來。
　　所以我媽真是不容易，我爸都這個樣子了，她居然還壹直沒找情人。”
　　“理查。”
　　“嗯？”
　　“妳還是先回家吧，妳爸爸雖然平時話很少，但我能看出來，他應該是真的很關心妳，所以，妳還是快點回家吧，妳爸爸肯定在家裏等著妳。”
　　“嗯，真的麽？”
　　“是的。”
　　“那好吧，我先回去跟家裏人報個平安，那我明天來找妳？妳做飯給我吃，嘿嘿。”
　　“好的。”
　　卡倫眼角余光掃了壹眼站在理查旁邊的孟菲斯；
　　“說話算數哦，卡倫，我明天上午就來。”
　　“好的。”
　　如果妳明天還能走著過來的話。
　　隊員們打車的打車，坐電車的坐電車，有自己車在附近順路的也會選擇搭乘別人壹起。
　　卡倫則坐上了梵妮和姵茖的車。
　　姵茖開口問道：“對了，卡倫，我聽隊長前幾天說那位奧菲莉婭小姐也會到我們這裏來？”
　　“她會來秩序神教，但不是來約克城。”
　　“哦，那可惜了。”姵茖笑道。
　　梵妮則道：“什麽叫可惜了，卡倫可能是覺得解脫了才對，不用糾結了。”
　　卡倫禮貌地笑笑，沒說話。
　　姵茖則手撐著座椅後背，道：“要我說，還是那位奧菲莉婭小姐不夠果決，幹脆來硬的多好，看我，就因為失去了那次機會，現在後悔不及，因為已經打不過他了。”
　　卡倫開口問道：“接下來是休假麽？”
　　梵妮回答道：“我們不是剛休假回來麽？有可能明天就有新的任務，看隊長的選擇吧。”
　　“也是。”
　　這次暗月之行，自己是從頭忙到尾，但對於其他隊員而言，真的就是去休假的，他們可能更希望早點接到任務活動壹下快要生銹的身體。
　　帕瓦羅喪儀社到了，卡倫下了車，揮手和梵妮她們告別，然後背著劍盒推著行李箱走向鋪面。
　　鋪面外面新澆了水泥，很是平整，外面和裏面都打掃得很幹凈，看來家裏的那兩位夥計在這段時間裏也沒有懈怠下來。
　　當然，這也和卡倫更改了生意方向有關，不接普通人生意只做圈內生意，導致平日裏基本沒其他工作，到現在為止，也就做了壹單老薩曼的生意罷了。
　　主要也是卡倫做秩序之鞭的收入足夠支撐起這個家的開銷，且還沒算上艾倫莊園和暗月島生意上屬於自己的分成。
　　停屍臺上，皮克正坐在臺階上，身前放著壹瓶汽水和壹袋薯條，手裏則捧著壹本《秩序條例》正在認真看著。
　　聽到動靜的他，擡起頭，看見站在店裏的卡倫，馬上站起身，喊道；“哦，老板，您回來啦！”
　　“嗯。”
　　皮克馬上跑下來幫忙拿東西，同時道：“阿爾弗雷德先生帶著丁科姆出門辦事去了。”
　　“嗯，我知道了，行李箱裏的衣服妳先拿去等希莉去清洗，我先回書房。”
　　“好的，老板。”
　　卡倫拿著劍盒走到書房門口，打開門，正好看見希莉背對著自己正在擦拭著書桌。
　　天氣漸暖，也可能是因為自己不在家，所以她今天沒有穿牛仔褲而是黑色的長裙，但服飾上的差別早就無法掩蓋她的特圓。
　　希莉轉過頭，看見卡倫，臉上當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放下帕子，激動地原地跳了兩下：
　　“老板，您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真好，老板回來了，呵呵。”
　　卡倫將劍盒放在了書架上，對希莉道：“我餓了，準備些吃的。”
　　“好的，老板，馬上就做好，嘿嘿。”
　　希莉笑著轉身要出書房。
　　“等等。”
　　“嗯？”希莉停下腳步，看向卡倫，“老板，還有什麽吩咐麽？”
　　“妳穿裙子也挺好看的，不用每天都穿牛仔褲。”
　　卡倫擔心因為阿爾弗雷德之前的那壹句吩咐，導致這個女孩為了薪水壹整年都穿牛仔褲不敢換樣。
　　“好的，老板！”
　　希莉走出了書房，關上門，然後捂著嘴又笑了起來。
　　卡倫從書房裏打開臥室門，發現普洱和凱文並不在臥室裏，他幹脆又拿了壹套幹凈的衣服走進盥洗室，坐進浴缸，還在放水時就躺了下來。
　　外面的臥室門被推開，隨即就是連續幾聲激動的“汪汪汪！”
　　緊接著，盥洗室的門被推開，普洱騎著凱文進來了。
　　壹段時間不見，卡倫發現普洱的毛色好像更亮了，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普洱則從凱文背上跳到了浴缸邊，卡倫順勢將旁邊的壹條浴巾拿下來蓋在了身上。
　　“喲喲喲，還害羞吶，狄斯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呵。”
　　普洱搖了搖尾巴，像是調整了壹下，然後快速進入了狀態，道：
　　“哦，我親愛的小卡倫，為了這個家辛苦奔波出差，現在終於回來了。”
　　說完，普洱沿著浴缸邊緣走到卡倫頭旁邊，仔細嗅了嗅。
　　“做什麽？”
　　“剛回家就洗澡，是不是想洗去身上的香水味？”
　　“她不用香水。”
　　“啊哈，我都沒說是誰，妳居然自己就承認了！”
　　卡倫擡起手，放在貓腦袋上，揉了揉。
　　因為手是濕的，直接把普洱腦袋上的毛發揉得很是潦草。
　　“哦，該死，妳弄亂了我的發型。”
　　普洱把腦袋湊到掛在旁邊的幹毛巾上，探出爪子擦自己的腦袋。
　　凱文這時主動把狗頭湊了過來，卡倫伸手摸了摸它的狗頭，禿頭狗的優勢在此時就顯露出來了。
　　“生發劑沒用麽？”
　　“汪！”凱文搖了搖頭，示意沒用。
　　“那這腦袋就只能壹直光禿禿的了。”卡倫看向普洱，“瞧瞧妳對凱文的傷害。”
　　普洱則道：“妳知道如果壹個人可以不用關心和打理自己的發型，他這壹生能節約下多少珍貴的時光麽？”
　　“好吧。”
　　“妳還沒回答我呢。”
　　“回答什麽？什麽都沒有。”
　　“呵，我不信喵。”
　　“不信就算了，對了，家裏最近怎麽樣？”
　　“看，開始岔開話題了，肯定有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
　　卡倫再次擡起濕漉漉的手，揉了揉普洱剛擦幹的腦袋。
　　“……”普洱。
　　“老板，餐好了。”
　　“知道了。”
　　卡倫從浴缸裏坐起身，拿起幹毛巾，先幫普洱擦了擦腦袋，然後將普洱放開，普洱跳到凱文背上，出了盥洗室。
　　擦拭好身子換上幹凈衣服後，卡倫走回臥室，茶幾上放著壹碗蛋炒飯，壹碗香菇燒牛肉，壹碗鹹菜肉絲湯。
　　“老板，您不在的這幾天我嘗試做了幾次，您嘗嘗。”
　　卡倫坐下來，從希莉那裏接過銀筷子，嘗了幾口，點頭道：“味道很不錯，可以加薪水了。”
　　“謝謝老板！”
　　等希莉出去後，卡倫壹邊吃壹邊講述著暗月島發生的事情，等講述到發現詹弗妮的屍體時：
　　“詹弗妮……她竟然是這麽死的。”
　　普洱坐在地毯上，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親愛的詹弗妮，妳居然是這麽死的。”
　　凱文湊過去，用禿頭輕輕碰了碰普洱的身子，普洱無動於衷。
　　卡倫見狀，只能放下筷子，將普洱抱起放在自己膝蓋上，伸手幫它擦去淚珠。
　　“繼續說下去，妳知道我想聽到什麽，我期待什麽。”
　　卡倫繼續講述了下去，普洱壹直很認真地聽著，卡倫直接講述到最後壹天結束，當然，在講述過程中為了讓普洱能更好地聽完整個經歷，他將壹些沒必要的情景給略去了，比如他和奧菲莉婭之間的壹些互動。
　　“詹弗妮，跟著菲利亞斯，壹起遠航了。”普洱喃喃道，“卡倫，妳確定沒有為了安慰我而編謊話騙我？”
　　“我相信妳的心理承受能力，妳覺得我會編謊話麽？”
　　“呼……可憐的詹弗妮，當初我就對她說，男人沒壹個好東西，她還認為我太偏激，還勸我對貝爾納態度好壹點。
　　這個蠢女人，最後真的是把自己給蠢死了。
　　貝爾納，該死的貝爾納！
　　卡倫，妳真的應該帶回來壹杯骨灰，我親自丟馬桶裏去！”
　　坐在旁邊壹直聽講述的凱文擡起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脖子，它回憶起了前幾天的晚上被蚊子叮咬的經歷。
　　“當時情況比較緊急，我必須把事情全都料理幹凈，不過妳放心，貝爾納死前所承受的折磨，我的言語只能描繪出十分之壹。”
　　“他該死！”普洱說道，“等我徹底恢復過來，我要去火燒暗月島！”
　　卡倫沒有勸誡普洱，他知道這是普洱抒發情緒的壹種方式，在這個時候，妳沒必要去和她講道理向她科普暗月島普通子民是無辜的這種沒營養的話。
　　“妳繼續吃飯吧。”
　　普洱從卡倫膝蓋上跳了下來，跳到了床上，貓爪子在床單上不停地來回摩挲。
　　凱文走了過來。
　　普洱對它罵道：“蠢狗，妳要是現在不是壹條狗該有多好，這樣我們就能去把貝爾納的靈魂抽出來裝進容器裏，日夜折磨他！”
　　凱文有些委屈，偷偷摸摸地看了壹眼坐在那裏繼續吃飯的卡倫，它要不是壹條狗，大概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了。
　　普洱又開始罵自己：“我當初要是不出事，貝爾納也不敢對詹弗妮這樣吧，不，是貝爾納早就被煩不勝煩的我給親手拍死了！”
　　卡倫盛了壹碗湯，壹邊喝壹邊問道：“對了，妳和凱文托勒馬爾先生做的傀儡做好了麽？”
　　普洱將自己的臉埋在被子裏，用力地蹭了蹭，然後擡起頭，露出了笑容，道：“做好了！”
　　“在哪裏？”
　　“在停屍間的棺材裏放著。”
　　“我還以為我回來時妳會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起來給我看。”
　　“妳回來都不提前打個招呼。”普洱嗔怒道，“操控它還挺麻煩的，和我預想中的有點不壹樣。”
　　“怎麽不壹樣？”
　　“主要我和那位瑟琳娜小姐不壹樣，妳知不知道，她好像是早就死了。”
　　卡倫停頓了壹下，點了點頭，道：“知道。”
　　“不過她用特殊的方式保存了下來，類似於靈體壹樣的存在，本質上，她算是靈魂類的異魔，所以她能切換各種傀儡身體。
　　我和蠢狗現在做不到這壹點，我們的意識暫時沒辦法脫離現在的身體，我是還不夠強，蠢狗是被封印著。
　　所以，我要動用那具身體的話，只能在十米範圍內。
　　我得坐在我那具傀儡的肩膀上，蠢狗可能得拿壹條牽引繩，控制自己的傀儡遛自己。”
　　“呵呵。”卡倫聽到這個笑了起來。
　　“但傀儡做得真不錯，勒馬爾是有天賦的，但工匠大師，還是需要時間歲月的沈澱，我看好他的未來。”
　　“好吧，我好奇是什麽模樣的傀儡，畢竟看妳設計了很久。”
　　“和我的模樣壹模壹樣，因為我覺得我以前的模樣根本就不用做任何的修改。”
　　卡倫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麽認為。”
　　“是吧，嘿嘿喵！”
　　“對了，過陣子我要去參加選拔測試，先參加約克城大區的，然後再和其他大區的選拔者壹起角逐那12個名額，測試內容主要是針對靈魂方面的。”
　　聽到這句話，凱文“汪汪”了兩聲，作為第壹苦主，它很有發言權。
　　“那沒什麽問題。”普洱說道。
　　凱文用力點頭。
　　“輪回之門，妳們誰去過麽？”卡倫問道。
　　“我去過。”
　　“汪！”
　　“蠢狗也去過。”
　　“說說。”卡倫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手，再折疊起來，擦了擦嘴。
　　“嚴格意義上，我只是觀望過，但沒進去過，只能算到過輪回之門的面前，但沒走進去，不過據我所知，裏面有很多亡魂，自輪回之神建立輪回之門起，差不多壹個紀元的時間，輪回之門壹直在做著加法，天知道他們到底以何種手段往裏面存納了多少靈魂。
　　蠢狗，妳進去過沒？”
　　“汪汪汪！”
　　“凱文說什麽？”
　　“凱文說，它曾往輪回之門裏倒過垃圾，唔，妳不僅幫秩序之神做事，還幫輪回之神做過事麽，真的，妳不死誰死，我要是秩序之神也不會讓妳活下去的。”
　　凱文：“……”
　　“知道裏面的具體情況麽？”卡倫問道。
　　“汪汪汪！”
　　“蠢狗說，不要把那裏只當做壹個秘境或者只當做壹個試煉場所，輪回之門內的空間，它擁有屬於自己的架構體系，可以理解成壹個國家，它擁有屬於自己的層級架構。”
　　卡倫有些好笑道：“亡靈構築的國度？”
　　“汪汪汪！”
　　“是的，它擁有壹個自上而下的體系，它絕不是蠻荒散亂的存在，其實，在輪回之神剛建立輪回之門時，就收納存放過類似於神祇的強大靈魂進入，我當初倒垃圾進入時，就察覺到過這樣的氣息，而且不止壹個。”
　　“汪汪汪汪汪！”
　　“妳們進去試練的名額需要被選拔，事實上，可能裏面也會選拔出來可以匹配的靈魂來與妳們進行配對，這對於以前輪回神教的試練者而言，是壹次獲得靈魂契約夥伴強大自己鋪平以後發展道路的機會，同樣的，對於輪回之門裏的亡魂而言，也是另壹種‘復生’的機會。
　　所以，裏面的選拔機制，只會比外面的更為嚴酷。”
　　普洱翻譯完後馬上看向凱文，問道：“蠢狗妳在那裏面有沒有朋友什麽的？”
　　凱文眨了眨眼，良久，道：“汪汪。”
　　“沒有朋友，但有不少仇人？
　　額，好吧，妳真是壹條沒有用的狗，妳刷新了我對神這個字的認知下限，以後別再說自己是邪神了，丟神。”
　　凱文被嘲諷得低下了頭。
　　卡倫則伸出手，再摸了摸它的禿頭對它進行安慰。
　　“那這樣看來，進入裏面的試練者，反而更像是被丟進去的禮物？”
　　“汪。”
　　“嗯，按照蠢狗的意思，是這樣的沒錯。”
　　“汪汪汪汪！”
　　“蠢狗說，以前輪回之神在時，可以鎮壓裏面的亡魂規矩，現在這個紀元諸神不出，誰也不清楚輪回之門後面會發展成什麽樣的局面，它猜測就算是輪回神教現在，也只不過是控制壹下入口而已。
　　甚至，更貼切的形容是，妳們這些被選拔上的人，是輪回神教給輪回之門內獻上的……祭品。”
　　卡倫問道：“那締約靈魂契約的人，會不會像嗜血異魔壹族那樣，會加劇迷失的可能？”
　　聽到這個問題，凱文趴了下來，狗嘴勾勒出些許弧度。
　　普洱開口道：“蠢狗，真的，妳的微笑看起來很猥瑣。”
　　“汪？”
　　“輪回神教內部權力鬥爭是不是很厲害，劃出了很多派系？”
　　卡倫回答道：“對，是這樣沒錯。”
　　“汪？”
　　“蠢狗問，現在輪回神教的守門人是誰？”
　　卡倫回答道：“西莫森家族的人。”
　　凱文笑了，喊道：“汪汪！”
　　“蠢狗說，在他所在的那個年代，西莫森是輪回之門內的壹個強大亡靈的名字。”
　　現在輪回神教內的第壹大家族西莫森家族，發源地在輪回之門內？
　　普洱驚訝地搖了搖尾巴，
　　道：
　　“真的麽，我都不知道，外面也絲毫沒有相關的說法，看來我還是年紀太小太年輕了。
　　這麽說，輪回神教豈不是早就和輪回之門內的世界融合了？”
　　凱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同意普洱的這句話。
　　卡倫則抿了抿嘴唇，
　　說道：
　　“是輪回神教被輪回之門，汙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