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夢五

　　江長海心裏砰砰亂跳，兩腿都感覺有些發軟。
　　隨著本源傷損痊愈，修為大進如他，即便是放眼雲端高手層次之中，也不算低了，妥妥的當世強梁。
　　這次雖然大意了些，更兼變生肘腋，措手不及，但之所以會如此，相當大的原因也是這只貓的速度與反應，以及攻擊的淩厲，每壹項都是他生平僅見。
　　而最讓他感到意外，或者說驚詫的事……這很明顯就是個小奶貓，住世有兩年時間嗎？
　　這樣子的妖孽，若是長大了還得了？
　　但更嚴峻的問題陸續有來：到底什麽樣的小奶貓才能有這樣的能量？
　　剛才……那可是實打實的九條尾巴啊？
　　據說九尾天貓的最終形態固然是九條尾巴，但初初生的時候，形象仍舊與尋常貓崽無異，可眼前這小奶貓明明沒住世多久，怎麽就到了這等巔峰狀態了呢？
　　更有甚者的疑問，未來潛力又會有多大？
　　怎不讓江長海越想越覺得驚悚。
　　“這是誰的貓？”
　　江長海忍不住脫口問道，甫壹問完便即自行改口：“這是哪位妖皇的後代？”
　　他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在嶽州時候曾經見過的貓皇，但跟著就自己否定自己了。
　　貓皇實力雖高，即便比之現如今的自己仍舊要高出許多。
　　但平心而論，以貓皇的實力，也生不出這麽強橫的後代。
　　而且這小貓崽分明就是九尾天貓，貓皇雖是貓屬，卻是七竅靈貓壹脈，根本不能混為壹談！
　　至少在江長海想來，若說這小貓出自某代妖帝的遺種，才是最為合理！
　　“這個嘛，卻不能告訴妳。”
　　董笑顏嘿嘿壹笑，道：“江長老，這就是個誤會，您老年高德勛，肯定是不會記仇，不準報復哦。”
　　“那是那是。”
　　江長海訕訕點頭。
　　報復？
　　捫心自問，江長海是真不敢報復滴。
　　且不說這小白貓身後肯定有人，自己惹不惹得起的問題。
　　就只是這小白貓本身，自己就未必招惹得起！
　　雖然這小白貓還形稚嫩，真刀真槍的硬拼，實戰起來肯定是比不上自己的。
　　但江長海有自知之明，別的不說，就只是對方剛才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就不是自己能夠制衡的。
　　如果不跟自己正面硬杠，而是玩陰的，自己能應付的了嗎？
　　就對方目標小壹個特質，就足夠玩死自己。
　　人家可以隨時睡覺休息，也可以夤夜不睡，就那小體型，隨便往什麽地方壹藏，自己就萬難找出來。
　　若是被它記恨上了，以後永無寧日是可以預期的。
　　說不定啥時候疲倦的很了，閉上眼睡半刻鐘的功夫，腦袋已經不在原本的地方了……
　　報復，哪裏敢報復？
　　風影縮在董笑顏懷裏，小屁股拱了拱董笑顏的胸，然後靈動的眼神中，罕見的閃過壹絲郁悶。
　　然後悶悶不樂的轉身，眼睛看著董笑顏。
　　“小影，妳來幹啥呀？”
　　不同於風影的郁悶，董笑顏對風影可是喜歡到了骨子裏。
　　抱住就開始擼，手感好得不要不要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壹邊擼，壹邊笑著問道。
　　“咿唔……”
　　風影大眼睛壹眨，小口壹張，露出壹張紙條。
　　“哦……？啊！！！”
　　董笑顏壹把抓在手裏，跟著便是驚喜壹聲叫。
　　風影翻個白眼。
　　擡起爪子，舔了兩下。
　　然後很是不滿的轉頭看著江長海。
　　小爪子擡起，亮晶晶尖銳鋒利的指甲從肉墊裏亮了出來。
　　剛才看似占據了全面的上風，可反震的還是有點疼滴。
　　風影大公主自然還是略略有些不滿的。
　　江長海眼瞅著風影看過來，自然瞅見了那堪比神兵利器的指甲，忍不住打個哆嗦，連連拱手道：“誤會，誤會啊。”
　　“哼。”
　　風影鼻子裏清晰地哼了壹聲，傲嬌的轉回頭。
　　董笑顏頓時楞住，壹把抓住風影抱起來，提到自己眼睛面前：“小影妳會說話了？”
　　風影大眼睛壹片迷惘：“咿唔？”
　　滿滿的無辜，無助，委屈，茫然。
　　妥妥的影後級演繹，人家就是壹只小貓崽，哪裏會說話了？
　　“剛才我分明就有聽到妳說話了！”董笑顏道。
　　“咿唔……”
　　繼續無辜，無助，委屈，茫然。
　　“哼！”
　　董笑顏翻個白眼：“妳個小沒良心的，不跟妳好了！”
　　看完手中的紙條。
　　心領神會的董笑顏即時付諸行動，嬌聲道：“三爺爺，您跟我來壹下。”
　　“什麽事？”
　　被董笑顏突如其來壹小嗓子震懾到的董鐵松，滿面盡是震驚之色，他也是看著董笑顏長大的，可貌似從來沒聽到董笑顏這麽說話呢？
　　董笑顏拉著董鐵松走到壹邊，悄聲道：“妳出面安排個身份……越快越好。就說是咱們雲宮……對了，壹定要真有這麽個人來過……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嗯，妳都懂得吧？”
　　董鐵松瞬間心靈神會：“沒問題！立即就辦！我這就去辦！”
　　所謂聞弦音而知雅意，老江湖如董鐵松瞬間了然個中真相，二話不說，就此急匆匆出去了。
　　……
　　另壹邊，風印仗著修為大進，身法超妙無雙，更兼精力旺盛，幹脆白天也繼續殺戮，狂刷鈞天鑒任務！
　　抓我？
　　那我就讓妳們抓個夠！
　　這也就導致了，幾乎每時每刻，都要帶著刑部和京城緝捕衙門的高手，還有壹些大內高手也在跟著跑空。
　　暗部的費文雅則帶著幾個人站在接天樓最高處看戲。
　　看著呼啦啦壹群人飛過來，壹段時間之後又呼啦啦啦飛過去。
　　然後再飛過來。
　　再飛過去。
　　看得多了，費文雅笑得合不攏嘴，轉頭對左右道：“看妳們壹個個還急赤白臉氣急敗壞的，就憑他們這幫廢柴，也能抓得住今時今日的溫柔？咱們就在這裏呆著，還能看熱鬧，不比什麽都強？”
　　“說起來還真是很少能看到方供奉都這麽氣急敗壞的……哈哈哈哈……大內高手，嘿嘿嘿，幾把啊。”
　　眾人壹頭黑線。
　　這位爺，是真敢聊啊。
　　費文雅拍著屁股，對遠方狂奔而來的壹位大內供奉道：“老方，爽不爽？好久沒這麽鍛煉了吧？這通折騰下來，肚子能小兩圈吧？因禍得福，妳這是因禍得福啊！恭喜恭喜。”
　　那老方氣得滿臉花白胡子亂顫，氣急敗壞道：“閉嘴，妳他麽的給老子閉嘴！”
　　跟著就“呼”的壹下子帶著人從費文雅旁邊掠過，竟不稍留。
　　壹般暗部的家夥則是笑的見眉不見眼。
　　都知道這老方是真的氣著，否則他端著身份，絕不至於滿嘴臟口，尤其是對著費家人。
　　隨著溫柔的持續殺戮，這位方供奉不斷地四處躥，接連好幾次的經過費文雅身邊。
　　他當然不想從這裏經過，但現在追求效率，自高空走直線，怎麽也要比從地下繞路要好的多，快捷得多。
　　再怎麽的不情願，卻也只能捏著鼻子，黑著臉，在費文雅眼皮底下飛來飛去。
　　費文雅罕有的沒有臟口迎客，還令人在這上面擺了個茶桌，須臾便是茶香四溢。
　　“方老啊！”
　　費文雅大叫：“何必那麽急躁呢，所謂欲速不達，凡事要先沈得住氣……要不來我這喝杯茶？妳上來看看，這京城大好景致，真是特奶奶滴賞心悅目呀。”
　　“妳個賤逼！！”
　　方老徹底的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這混蛋實在是太賤了，簡直賤死了。
　　但這壹聲罵不要緊，費文雅可不會再慣著他了——
　　“我日，妳罵我？”
　　費文雅的眼珠子瞬間就瞪了起來，瞪圓了，跟著就開始叉著腰的破口大罵：“妳個老王八，被人遛狗壹般的牽過來牽過去，居然還有臉來罵老子！”
　　“妳瞅瞅妳瞅瞅，別人拿著壹根肉骨頭，扔到哪妳就跑到哪，妳不是壹般的狗，直接就是餓狗啊。都來看都來看，溜老狗了溜老狗了，錯過了可就見不到了……”
　　此言壹出，登時引得周邊哄然大笑，經久不息。
　　暗部因為鈞天手分部的關系，天然就對鈞天手殺手都存有好感，將之視為自己人。
　　如今看著這幫家夥捉拿溫柔，壹個個的早就看不順眼了。
　　此刻的哄笑聲自然要比平時更大聲，好似給費文雅助威壹般。
　　咱就幫兵助戰了怎麽滴？
　　雖然不敢如費文雅壹般這麽罵，但是大笑幾聲妳管得著？
　　方供奉愈發的勃然大怒：“妳們暗部不幫忙倒也罷了，竟然還在說風涼話，費文雅，妳說妳還是不是人！”
　　費文雅道：“我們可不想像妳壹樣被人當狗溜，這活兒還是留給妳們自己幹吧，敬謝不敏，不敢承命啊。”
　　“都是為了朝廷，都是為了大秦，妳費文雅忒不是人！”
　　“放妳娘的屁！”
　　費文雅跳腳大罵：“大尊明令不允許我們出手，妳在這裏叫喚個啥？妳這麽能吠，咋不去找大尊呢！有本事妳去啊？妳敢去我就服了妳這老狗的尿性！”
　　“……”
　　方供奉兜頭吃了個大熱屁，悶頭而走。
　　去找青冥大尊？
　　他哪裏敢？
　　過不多時又轉了回來，見到費文雅又站了起來想要說話，急忙大吼壹聲：“費文雅，妳他麽敢再罵老夫壹句，老夫的孫女與妳侄兒的婚事，就黃了！”
　　“草擬大……”
　　費文雅罵了壹半急忙閉嘴，滿臉笑容：“方老您累了吧，且坐下喝杯茶吧。這是我珍藏了多年的雲霧茶……”
　　方老翻翻白眼走了，自覺終於捏住了這家夥的小辮子，看妳還敢不敢囂張。
　　只聽後面費文雅大笑著說道：“妳們都聽見了吧？方老已經答應將他小孫女許配給我家心語了，我家心語有媳婦了，大家夥可都是見證，看妳們壹個個的還敢說嘴！”
　　方老壹聽，頭發直豎，差點沖回來，大吼道：“費文雅妳莫要亂說，老夫說的是費心鵬。”
　　費文雅道：“多謝多謝，我這就給心語去信，讓他戰後回來相親，壹定好好對您孫女。您放心，我那侄兒知書達理，文武雙全，年少有為，英俊瀟灑，家世顯赫，我們兩家乃是天作之合啊。”
　　方老氣得眼冒金星，霍然停步道：“妳們先去追拿溫柔，老夫須得和這個不要臉的費家小賊做個了斷。”
　　話音未落，亦是嗖的壹下子飛身而上，直撲費文雅。
　　其他人翻個白眼，繼續狂奔。
　　特麽的，妳分明是終於找了個理由喝茶去了誰不知道啊……草。
　　……
　　現在的風印仿佛殺得發了性子。
　　他知道這壹遭，已經是行走了極端，皇室的種種手段，旨在將自己逼入暗部，若是不入暗部，溫柔的名字，將永遠停留在大秦的追緝榜單之上，再無撤銷之日！
　　但他執拗的性子卻不允許自己就這麽屈服。
　　縱使妳是壹番好心，並沒有想過取我性命，甚至已經是網開壹面，但這種事，不能如此逼迫就範。
　　大秦暗部，若是我想加入的話，自是無妨。
　　可若是以外力強逼，逼迫我就範，那就絕無可能！
　　或者我的能力還不夠絕頂，我可以讓妳們知道：我不想入的時候，就算是九色至尊齊至，也是無可奈何！
　　所以他將這場殺戮大戲持續了下來，從南殺到北，再從東殺到西，稍沾即走，絕不停留。
　　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實力，施展偷天換日身法，搭配幻蠶絲，舉動之神異詭譎，猶在當年天下第壹神偷，“天下盡盜、唯天不得”不偷天丁猴之上，豈止於壹個神出鬼沒，端的出神入化，神鬼難測。
　　更遑論頭頂上還有壹個幻蠶在高空監察全城，以策萬全！
　　以此為前提，便是當真的遇到了躲不開，拼不過，逃不掉的那種情況，幻蠶神念壹動，就能把風印挪個位置，直接從城東插翅難飛的包圍圈裏，挪到城西！
　　這等超乎認知的手段，休要說幾個普通的雲端高手聯手，就真的是九色至尊壹起來，在沒有窺破幻蠶這個強力外掛支援之前，也要徒嘆奈何，束手無策！
　　只不過……縱使鈞天鑒盡囊天下惡徒，仍有極限，就風印這般殺法，將紫晶任務目標殺了壹圈，然後又將玉牌任務目標殺了壹圈，到最後，摟草打兔子之下，無任金牌銀牌銅牌，連鐵牌也都清了壹遍。
　　甚至還幹掉了十幾個王級的目標。
　　數百個紙牌目標也被順手宰了。
　　這般完成任務的進度，令到他在鈞天手殺手榜上的位次，距離董笑顏已不過只得壹步之遙了。
　　董笑顏目前王級第壹，而溫柔迄今為止已經直線攀升到了王級第三，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任務完成進度漸次逼近第二，眼看著就要越之。
　　是的，就是這麽連續殺了五天，大秦仙陽城的鈞天鑒任務目標幾乎被風印屠戮殆盡了！
　　而在這五天裏，皇帝陛下也後悔了，且悔意在壹步步的濃重，濃烈，濃郁。
　　但就算感覺不該這樣逼迫，難有結果也好，但是勢成騎虎，光是皇家威嚴壹項，也不允許就此罷手，更多的大內高手紛紛出動，加入緝捕行列。
　　但溫柔仍舊是來去自如，不，應該說來無影去無蹤更貼切些。
　　畢竟連九色至尊都做不到的事情，再多的雲端修者又能濟什麽事？！
　　而這五天時間，被仙陽數億百姓冠名稱之為：大夢五！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大抵是仙陽百姓實實在在的感受到……太幸福，幸福得如同是做美夢壹連做了五天，平常為禍鄉裏，無惡不作，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家夥們，壹個個好似排隊壹般的死於非命。
　　據後來統計。
　　這位殺手溫柔，在這五天時間裏面，殺死了仙陽周邊鈞天手目標人物，共計壹萬三千柒佰肆拾貳人！
　　這個數字，觸目驚心，端的恐怖到了極點。
　　這個人頭數，莫說以獵殺狙殺暗殺的方式逐壹擊殺，就算是當真排好隊，壹個壹個的讓妳殺，妳得殺多久？
　　再算上這些人大多數都已經列名鈞天鑒壹段時間，都處在逃竄，隱藏的狀態之中，想要找到他們，豈是易事。
　　而殺手溫柔明明身處全城搜捕他的不利大環境之下，還能精準無誤的斬殺死了這麽多任務目標！
　　這等能力，豈不動心動魄，可驚可怖，相信就算是青冥大尊，多半也要說壹句自己做不到！
　　但殺手溫柔卻偏偏做到了，還做得近乎完美，這才是震驚全大陸的大事件！
　　而就是這‘大夢五’，締造了之後每年的這五天，大秦帝都會自發的放假，祭祀，上香。
　　成為壹個連續五天的大節日！
　　更有甚者，仙陽自此之後，雖不敢說惡人絕跡，但某些人是想要做些某某勾當的時候，總要考慮考慮，自己這顆人頭，在鈞天手的監管之下，還穩當不穩當？
　　因為眾所周知，若只是害怕律法的話，不僅有無數辦法可以規避，還能通過無數關系疏通。
　　對於很多人來說：財可役鬼，亦可通神，能用錢做到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但對於鈞天手殺手來說，這恰恰是最最無法疏通的壹環！
　　權衡利弊之余，絕大多數都會選擇罷手。
　　畢竟，敢在仙陽這地界搞三撚七攪動風雲的，都是有些手段有些能耐有些背景有些勢力有些關系的，在此時刻，自然有所選擇！
　　而基於這樣的理念認知，此後的數十年，秦都仙陽的社會風氣空前優質，成為此世最宜居的城市。
　　當然，這種後果便是直接當事人風印自己都沒有想到，此刻的他，正自咬牙切齒，歇斯底的繼續這壹次殺戮，卻不知這此動作，造就了大秦帝都未來數十年的清平盛世景象！
　　但無論如何，這怎麽也可算是巨大的傳奇了。
　　純純殺出來的傳奇！
　　……
　　不同於追緝大內高手的銜尾追擊，頗有壹葉蔽目之嫌，暗部眾人壹開始就在看熱鬧，壹直在看熱鬧，自然將這場殺戮的十之八九都收入眼底，漸漸震驚、震驚莫名，震驚到無以復加，然後……漸漸積累到震驚得麻木了起來。
　　即便是布長空，在確認了那壹串串的名單之余，也是目瞪口呆。
　　以這般精確的狙殺絕殺能力論，做殺手都可惜了，這應該去做刺客，那直接就是大陸夢魘，修者噩夢！
　　“他是怎麽做到這麽精準的定點打擊、還能執行得這麽迅速、竟然連壹名誤殺者都沒有、還能這般來無影去無蹤的？”
　　布長空撚著胡子，兩眼瞪得溜圓，心下疑惑萬狀，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對面，還有面容清臒的青冥大尊，也在註目於這份長長的名單。
　　沈默良久後，青冥大尊緩緩的開口道：“只有壹個可能！”
　　“啊？什麽可能？”
　　布長空瞪大眼睛，他自覺自己已經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但沒有任何方向能夠對得上。
　　可青冥大尊卻壹下子就想到了，人和人的差距，真正這麽大的嗎？
　　青冥大尊嘆口氣，道：“且再看幾天，我想確認壹下……他們之間的配合，到底到了什麽地步……或者，究竟是什麽關系再說後續。”
　　“啊？”
　　布長空楞住了。
　　大尊您在說啥，誰和誰的關系，我腫麽愈發的聽不懂了呢？
　　整整五天過去，溫柔的名字，在仙陽已經是如日中天的存在，就像壹顆初升的太陽壹般，照耀四方。
　　即便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四方往來的行商走販，甚至是那些三五歲的小孩子，也罕有什麽人不知道溫柔二字！
　　很多家長在教育小孩子的時候都是這麽說：“長大了可莫做壞事，溫柔大大會來抓妳！”
　　然後……然後小孩就哇的壹聲哭了。
　　所幸還有另壹句——“長大了要做跟溫柔大大壹樣的人。”
　　然後，然後小孩就笑得跟花兒壹樣了。
　　還有田間地頭，許多老頭老太太拄著鋤頭提著框籃竊竊私語：“聽說了麽？隔壁村子那個惡霸……被溫柔大人給殺了。”
　　“早知道了，妳這消息落伍了，妳知道那個王虎嘛？”
　　“啊？就是前幾年打死人家三戶的那個？難道他也……？”
　　“嘿嘿，就在今天淩晨，腦袋沒了，溫柔大人幹的，這可是絕密信息，可別哪哪都說啊！”
　　“曉得的，曉得的，殺得好，殺得好！”
　　“多虧了溫柔大人，咱們這十裏八鄉的惡人全都沒了。”
　　“何止是十裏八村，連稍遠處山上的大王們，也都死絕了，據說桃花山，二龍山，清風山，……幾個山頭的山賊都嚇得下山從良了……據說紛紛自首，而且申請種田做良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