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9章 妳不要死
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by 廢鐵行者
2023-3-10 21:38
我用左手抓住懸崖邊凸起的石塊上,右手抓住了班長的胳膊,以及小芹手腕上的那條繩子,三個人以極其危險的姿勢垂吊在懸崖上。
潛艇遲遲沒有動靜,小茵應該仍然在和黑聖嬰搏鬥,郁博士負傷,絕大多數船員都被關在潛艇後部,短時間內,我不能期待任何人來救我們。
我用盡全力對抗著自己的恐高癥,不敢看懸崖下方露出海面的大片礁石。
黑天使的毒素仍然在我體內遊蕩,我的左手緊緊摳住巖石縫隙的泥土,指甲中流出了鮮血,我也將自己的嘴唇咬出了鮮血。
我們三人就像壹條鑰匙串壹樣掛在了這,隨風擺動,我用全身的力氣抓住班長的右手,以及拴住小芹左手腕的那條繩子,不敢放松分毫。
班長因為腰部的擦傷以及突然下墜,短暫失去了意識,而小芹的肩膀受傷更重,她的T恤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壹半,卻仍然保持著清醒。
她懸掛在最下方,看出我只用壹只手承載三個人的重量,體力漸漸不支,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閉上眼睛聽了聽周圍的風聲,小芹又將眼睛睜開,睜大不能再睜大的程度,仿佛要將我看得更清楚。
接著,她似乎非常舒適地仰起了頭,並且神色中帶上了某種覺悟。
“阿麟,妳愛我嗎?”
她猝不及防地向我問道。
我和她之間的聯系只有壹尺來長的繩索,她另外壹只手拿著正在反射雷光的瑞士軍刀,讓我有不祥的預感。
“當然愛啊!”我急忙道,“在這種時候妳說這種廢話幹什麽?別浪費體力!”
班長這時悠悠醒轉,她花了壹點時間才弄清楚我們所處的形勢,並且吃驚地聽著我和小芹之間的對話。
小芹右手持握瑞士軍刀,將刀鋒接近到和繩索很近的地方,她仍然使用很舒適,很日常的語調向我問道:
“既然是這樣,妳願意請求我,讓我做妳的女朋友嗎?”
“別做傻事!”我的心被巨大的恐懼攫住了。
小芹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她有些失望地垂下了頭。
“因為我的自私,我已經好幾次差點害死葉麟同學了,這次我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她說著便撅起嘴,要用瑞士軍刀去割斷繩子。
“反正葉麟同學又不願意讓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願意!!”我在她上方發狂地喊道,“我願意讓妳做我的女朋友!求求妳,小芹,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以後會跟妳結婚,我以後會跟妳生很多很多孩子!”
我當著班長的面向小芹告白,班長過於震驚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小芹的臉上立即浮現了欣慰以及喜悅的表情。
“謝謝,”小芹含著淚水向我微笑,“這樣的話,我這壹生已經沒有遺憾了……”
接下來,她本已放低的右手重新擡起,刀光閃過,毫不猶豫地割斷了聯系我和她的繩索。
整個世界的時間停止了,至少是變得異常緩慢。
小芹下墜的速度比蝸牛還慢,她的雙眼中寫滿了此生無悔。
“(*^__^*) 嘻嘻……又騙了我最喜歡的阿麟,對不起。”
“小芹————————!!!”
暴風驟雨在此時此刻達到了頂峰,以至於對面五米不能視物,就連我想多壹點時間來註視小芹的臉都做不到。
懸崖下方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海,下面布滿了礁石,小芹的肩部又受了子彈貫通傷。
只是壹瞬間小芹就沒了蹤影,她就像是風中的壹片枯葉,是那麽渺小,那麽脆弱,同時也讓我那麽心碎。
我不記得我是如何爬回懸崖上的,我不記得班長是如何將我攙扶回潛艇的,我只記得壹些船員試圖搜救小芹,但卻被越來越大的暴風雨所阻。
整整壹天之後,雨勢終於漸歇,但是籠罩在我心頭的雨水應該永遠不會停止了。
船員們終於得以在懸崖下方的礁石群進行搜索,也出動了潛水員,但是他們只找到了小芹的壹只鞋子。
在這段時間裏,小茵不知用什麽方法重新壓制了黑聖嬰,潛艇的控制權重新回到了我們手裏,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癡坐在醫務室的病床上,仿佛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包紮了手臂傷勢的郁博士坐在我斜對面的鋼管椅上,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我。
我呆呆地翻看包括擎天柱大哥在內的,那些我和小芹之間的私人紀念品。
這個……這個是大家在翠松山旅遊的時候,小芹在溪水邊親手磨出來的心形石,包括壹顆大心和壹顆小心,她說大心代表我,小心代表她……
這個,是小芹從香港商店買給我的救生哨,這個是她冬天織給我的圍巾……
這個塑料戒指,看上去倒是五彩繽紛的,有點童話氣息,可這只是我在街邊上給小芹買的,只花了兩元錢。
還有,這是第壹次帶她去看電影時買的藍色小氣球,也只花了五塊錢,而且早已經癟了……
這就是……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壹切嗎!?這就是剩下的……剩下的所有東西!?
我把擎天柱大哥抱在懷裏,就好像那上面附有小芹的靈魂。
為什麽要向邪神許願!為什麽要吃下克總發給妳的糖!又為什麽要這樣愛我!
我的心中不再存有任何希望,盤踞在我身體內部的黑天使於此時發動了反攻。
我的身體越來越疼,郁博士說過只要我想快樂的事就能對抗黑天使,但此時此刻的我又如何能快樂起來?
細胞像煙火壹樣在我體內壹個接壹個地爆開,湮滅,初中時生過壹根白頭發的地方,白頭發變得更多,如同壹撮白色狼毫出現在黑發中間。
我無力反抗,我也不想反抗,我失去了生命的意誌,我此生不想再踏足任何地方,我只想留在這裏,我只想再見小芹壹面。
在黑天使的摧殘下,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形銷骨立,眼窩深陷,指甲開裂,我的皮膚表面被扭曲的血管所覆蓋,痛苦已經攫住了我的全部心神。
“哥哥妳在想什麽啊!不想快樂的事情妳就會死的!”
艾米發瘋壹樣向我撲過來,她爬上我的床,騎在我的腰上,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T恤和超短裙都甩到天花板上。
“跟我做愛!跟我做愛就能讓妳快樂起來!我絕不能讓哥哥死!”
由於之前接受了郁博士的身體檢查,我現在渾身上下只穿著壹條四角短褲,艾米在大家瞠目結舌的目光當中將自己脫到半裸,然後開始用力在我身上摩擦。
“別開這種玩笑,”我勉強向艾米擠出壹個笑容,“就算跟妳做愛我也快樂不起來。而且已經留在孤島上的彭透斯說過,妳的尺寸跟我相差太多,妳不但救不了我,自己反而會死的。”
我使盡身為哥哥的最後力氣,雙手握住艾米的細腰將她抱下了床,並且請求郁博士將她領走。
“我不要哥哥死!”艾米整張臉哭成了小花貓,“彭透斯也是!妳也是!為什麽全要離開我!”
又壹陣鉆心的痛苦向我襲來,我左手將胸前的肌肉抓出壹個漩渦,同時意味深長地向郁博士使了個眼色,並且搖了搖頭。
郁博士明白我的身體狀況到了何種衰弱的地步,作為男人,他知道我不想讓妹妹看見自己的死狀。
於是這他強忍著另壹只胳膊上的槍傷,不顧艾米的反抗將她拉出了醫務室,艾米絕望地向我回頭大叫道:“哥哥死了的話,我馬上也去死!”
我對著妹妹笑了笑,沒有說話,裝作自己絕不會在半小時之內與世長辭。
當艾米的小小身影消失在醫務室門外之後,我強撐住的精神立即委頓下來。
大門已經重新關好,壹塵不染的,彌漫著酒精藥味的醫務室當中,只剩下我和班長兩個人。
“我死之後,希望妳能幫我照顧妹妹。”我並不隱諱地對班長說道。
但是正當我期望她的剛強的時候,班長卻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悲痛,兩行熱淚從她的眼睛裏流了下來。
她嘴唇顫抖地看著我,久久無言。
“我對不起妳們,”我慘笑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到了最後還是要讓妳們傷心。艾米剛才說的話妳聽見了吧,她說要跟我壹塊死……”
“我不會死。”班長突然向前走了壹步,並且說出了壹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什麽意思?”我疑問道,“我只是想讓妳阻止艾米不要幹傻事……”
班長仿佛沒聽見我說的話,她自顧自地說道:
“妳說妳跟艾米尺寸不合,妳會殺死她……我的尺寸總和妳沒那麽大差距吧?我不覺得妳會殺死我……”
她壹邊向我走來,壹邊脫下上身的迷彩軍裝,很快就剩下薄薄的壹層半透明小背心。
“班長妳又這是何苦?”我無力地搖了搖頭,“艾米說的瘋話妳怎麽能當真呢?”
“只要有壹絲希望……”班長咬著下唇把軍用迷彩褲也脫掉了,她只穿著內衣站到了我的床前。
班長光潔的肌膚讓我感到十分耀眼,我正因為這份美麗而短暫失神的時候,班長把自己的小背心也脫了下來,她克服自己的羞澀,盡量把腰板挺得筆直。
在極近的距離內看到那幅美景,我男性的本能竟然有些蠢蠢欲動,這讓我感到有些可笑。
我明明已經快死了啊……留下後代的欲望居然這麽頑強嗎?
班長註意到了我身體的低俗改變,她的眼中有了欣喜的色彩,實在不符合她這個優等生的身份。
“妳可以摸我,”班長緊張得小腹都在顫抖,“妳可以做妳想做的事!我身上還剩最後壹件衣服,要我脫下來嗎?”
班長詢問我的意見,仿佛我擁有那個權力似的。
“不要試了,”我搖頭對班長說道,“為什麽要讓我這種將死之人玷汙妳的貞潔?就算妳能讓我產生快樂的感覺,我也是茍延殘喘而已。我不可能活到看見妳穿上警服的那壹刻了……”
“即使只能讓妳多活十分鐘也好!”班長抓住我的手,強迫那只手握住了少女飽滿的曲線,“如果這樣就能讓妳延續生命的話,我每天都這樣做!我每時每刻都這樣做!”
“妳逼著我縱欲過度,那樣我恐怕會死得更快的!”對於此時此刻還能跟班長說出玩笑話,我對自己的幽默感很滿意。
“我不想讓妳死,我不想讓妳死!”
班長的語調越來越激動,她進壹步將上半身前傾過來,笨拙地試圖施展女性的誘惑力。
但是我並沒有更明顯的回應,我的眼神中寫滿了死意,以額前的那壹縷狼毫為核心,我的頭發正在壹根壹根地變白。
見到這壹幕的班長終於崩潰了,她知道我已經失去了生存的意誌。
“求求妳了,把我抱住!我再也不想看到妳這樣受苦了!”班長哭叫道,“不要再忍受了!把妳的痛苦都發泄到我身上吧!盡管把我當成妳的止痛藥好了!”
我將自己的那只手從班長胸前移開,其實此時的她有力量阻止我,但是她沒敢那麽做。
我輕輕將班長額前亂掉的發綹扶正,將它們歸置到盡量左右對稱的位置。
“班長,我這個班裏的搗亂分子,還真是給妳添了不少麻煩啊……”
班長的感情變成了決堤的洪水。
她雙手捂臉,更多的眼淚從她的十指縫隙當中奔流而出。
“葉麟,只要妳能高興起來,只要妳能活下來!妳對我做什麽都不要緊!對我弟弟做過的那種事,妳也對我做好了!我記得妳當時臉上的表情是很快樂的,妳很喜歡做那種事不是嗎?妳也使用我……使用我得到相同的快樂吧!”
我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為什麽?”班長問道,“妳不喜歡嗎?還是妳沒有力氣了?那麽妳只要下命令就可以!妳只要下命令我就會遵守!求求妳了!讓我用身體安慰妳吧!”
我悠長地嘆了壹口氣,不知道這是我倒數第幾次的呼吸。
“班長,我已經對不起妳弟弟了,我不想再對不起妳。我以前答應過小芹不會讓她寂寞的,也差不多是我該下去陪她的時候了……”
班長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劇烈顫抖著將我緊緊抱住,我越來越冷的身體能感到她肌膚滾燙。
“妳不明白!妳不明白!”班長泣不成聲,“就算不把身體交給妳,我的心也沒有空間再留給別人了!我已經沒辦法再嫁給別人了!”
我用四根手指的指尖輕輕拂過班長的絕美臉龐。
“莎莎,謝謝妳對我如此厚愛,可惜我只能下輩子再娶妳了……”
最後壹絲力氣也將用盡,我的指尖帶上了班長的淚水,快速滑了下去。
視覺越來越昏暗,我正前方的醫務室大門是雪白雪白的,但它也即將被黑暗覆蓋了。
然而……
然而在生命之樹枯萎雕落的前壹瞬,我卻聽見醫務室外面傳來了壹片混亂,並且還有壹個聽起來有些耳熟,並且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
“喀拉!”大門被人粗暴地打開,而沖進來的那名短發少女肩有血痕,渾身上下更是布滿了各種微小的傷口,許多海藻和貝類纏繞吸附在她的衣服上。
她看見我的第壹句話是——
“啊啊啊啊啊啊!班長妳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在做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