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棱鏡門

　　試驗錄像上所顯示的四只小白鼠，被註射病毒之後，全身顫抖，異常興奮，雖然我不是小白鼠方面的專家，卻也能看出它們毫無痛苦的癥狀，反而很享受。
　　然後它們就死了。
　　在死亡之前長達半小時的時間裏，它們仿佛享受到了登天般的極樂。
　　“怎麽回事？”我吃驚非小，“這些小白鼠怎麽好像吸毒了壹樣啊！郁博士妳給它們註射的不是我的血液提取物，直接就是毒品吧！”
　　我有理由這麽猜測，因為按照郁博士的說法，做實驗的小白鼠總共不下200只，卻只有這4只有例外表現，很難相信是我的血液起了作用。
　　“我註射給它們的，確實不是妳的血液提取物……”郁博士緩緩說道，“而是從染上病毒性心臟病的其他小白鼠身上，二次提取出來的。”
　　“什麽意思？”
　　“首先要告訴妳：很多小白鼠，在剛剛註射妳的血液提取物的時候，就沒熬過第壹次心率過速，直接死亡，占到死亡總數的90%.”
　　我靠，這些天郁博士妳壹共殺了多少小白鼠啊？剛才我還覺得只有200多只，現在重新計算，少說也有1000只了吧！郁博士妳達成了千鼠斬成就了啊！妳要上“動物救亡會”的黑名單了，小心激進的動物保護者來暗殺妳啊！
　　“所謂二次提取，就是把熬過第壹次心率過速活下來的，最強壯的壹批小白鼠，血液全部抽幹……”
　　我擦，還不如沒熬過心率過速直接掛掉呢！我最好也別出現在動物保護者面前了，這些小白鼠雖然不是被我所殺，但終歸因我而死啊！
　　放心吧！下輩子妳們轉世成貓和狗，我就會好好對待妳們的！什麽？妳們說我狹隘？我就這麽狹隘怎麽地吧？不服氣的話，現在就出來咬我啊！
　　郁博士繼續說道：“把那些小白鼠的血液抽幹之後，進行提取，將二次提取物註射進健康小白鼠體內，就出現了錄像所記錄的情況……”
　　“因為二次提取物數量有限，所以只進行了4例後續試驗，結果是小白鼠100%死亡，但死前有壹段難以解釋的極端快樂感，之後對它們的大腦解剖，證實了我的觀察猜測。”
　　“這特麽不就是毒品嗎？而且還是‘過把癮就死’的毒品！”我震驚道，“我老爸唯壹對我絕對禁止的事情，就是不準我吸毒，結果我倒是沒吸毒，我自己變成了壹種毒品了啊！”
　　“妳先冷靜——”郁博士伸出壹只手搖晃道，“嚙齒科動物身上出現這種情況，不代表靈長目動物也有類似表現，就算妳的血液提取物真的對人類有同樣的影響，產生快感之後必定死掉的特性，也使它無法成為毒品，最多是壹種安樂死藥物……”
　　“這麽說，忍受不了病痛的患者，只要吸我的血，就可以無痛去世？我變成了人形移動安樂死機器了？”我表示難以接受。
　　“直接吸妳的血沒用的，必須經過凈化提純，去除絕大多數血液成分，同時保持病毒活性——這是我師兄提供的提純方法，效率確實比我自己想出來的方法高出壹點點……”
　　不是壹點點，而是高出很多吧！郁博士妳驕傲得不行，如果妳師兄的提純方法跟妳相差無幾，絕不會承認對方的方法比較好吧！妳師兄外號“毒王”，專精於藥理學，當然比妳這個通曉多門技術的家夥要專業性強了！
　　“我不想變腦殘，也不想變毒品，或者變成安樂死藥物。”我苦著臉說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有沒有靠譜的辦法治療我的心臟病啊？”
　　“嗯……我把試驗結果也上報給我師兄了，他表示很有信心治好妳，但是現在還不想給妳治……”
　　“為啥啊！難道他要見死不救嗎？還是說要坐地起價？我沒錢給他啊！”
　　“我師兄不想要錢，他只是希望，妳能提供多壹點的血液樣本，給他做實驗。”郁博士胳膊肘支在實驗臺上，隔著籠子逗弄壹只喝醉的小白鼠，“他有在藥理學上刨根問底的怪癖，見到這麽有趣的實驗結果，不可能不想進壹步實驗。”
　　於是就想多拖延些日子，讓我按時獻血，攢夠了足夠多的實驗材料，才肯完全治愈我的病毒性心臟病嗎？
　　“這……雖然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我萬壹中途死了該怎麽辦？”
　　“我差不多也能治好妳。”郁博士說話的時候少見地眨了壹下眼睛，“我覺得實驗數據已經齊備，就算沒有我師兄的幫助，我也能配制出壹種讓妳完全治愈，只有低概率會變成腦殘的藥……”
　　“夠了！”我伸手阻止道，“我還是等妳師兄吧！妳這麽有自信的人，用‘差不多’這個字眼，就說明妳根本沒譜！我可不想變腦殘！”
　　郁博士的表情仿佛是受到了很大打擊。
　　“餵！就算大腦受到了損害，我也會負責給妳裝上機械腦的！絕對讓妳的運算速度爆表，壹秒鐘就可以解開二元三次方程，妳隨便考上重點高中、重點大學無壓力啊！”
　　“妳妹的！那樣的我已經基本不算人類了吧！讓不讓我參加升學考試都是問題呢！做人形安樂死機器已經很讓我苦惱了！我不想再變成人形電腦啊！”
　　有部漫畫叫《人形電腦天使心》，講的是某宅男撿到壹個萌妹子外形的電腦，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我特麽算什麽啊！斯巴達外形的電腦，妳撿了妳要啊！瞪死妳噢！用我的兇惡眼神瞪死妳噢！
　　“郁博士！郁博士！”突然有人沒敲門，就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醫務室，卻是高舉著自己的手機的維尼。
　　“快！我玩英雄聯盟的時候看見有人用大發明家，立即想起來郁博士答應給我升級手機，結果壹直沒兌現啊！現在就給我升級吧！不然呆會我又忘掉了！”
　　維尼把自己的三星手機交到郁博士手裏，然後自己興奮地在原地跳腳，壹副急不可耐，宅男等待遊戲安裝完畢的興奮樣——她這時也看見了我站在醫務室裏。
　　“葉麟妳來了啊！妳也是找郁博士升級手機的嗎？”維尼話剛出口就皺起了眉頭，“不過妳那部手機不是問題挺多了嗎？在升級之前應該先讓郁博士修理壹下吧？”
　　維尼儼然是把郁博士當成商場裏修手機的了，對國際壹流腦科大夫，以及立誌於改造全人類的機械工程學家，真是大不敬。
　　不過維尼說得倒也沒錯，我的黃風怪手機，確實經歷了不少劫難，國產山寨機的缺點逐漸暴露出來了。
　　首先，當初和內衣大盜徐少館主壹戰，手機的屏幕右上角出現了細微的裂縫，不過除了有點漏光以外，基本不影響使用。
　　班長倒是因為有強迫癥，極力勸說我去修理，甚至說要替我出修理費，我沒同意。
　　後來，又相繼出現了電池充不滿，掉電速度快的問題，通話還時不時有雜音——維尼借我的手機玩過幾次遊戲，所以了解這些情況。
　　方信曾經預言，我的手機很快就會出故障，然後又會救我壹命，從時間順序上來講，還真是這樣，的確是先出故障，再意外撥打110，救我脫困的，這壹點現在想起來還毛骨悚然。
　　我看郁博士拿出壹根數據線，把維尼的手機和自己的谷歌單片眼鏡連接起來，不知作了什麽檢查，然後評論道：“芯片太舊，升級起來太麻煩，不如我給妳買個新的吧！”
　　“誒誒誒誒！？”維尼雙手按住手術床，不滿道：“郁博士上次妳說好了，能把我的手機從單核升級成四核！那樣我才告訴妳陳穎然醫生的電話號碼的！原來是騙我！”
　　“我沒騙妳啊——”郁博士攤手道，“能升級不假，但是升級起來太麻煩，我直接給妳買個四核手機不就行了？”
　　“我不想換手機！”維尼抱怨道，“最近我跟大土豪艾米小姐做了朋友，所以變得比較有錢了，我父母甚至懷疑我在跟人援交！我懶得跟他們解釋！我新買個四核手機，他們就更該懷疑了！”
　　郁博士出主意道：“妳就說是抽獎中的新手機嘛！我可以偽造中國移動給妳的手機發兩條短信，妳父母不是專家的話，還是很容易騙過去的！”
　　“那、那就太好了！”維尼喜出望外，“假短信編得像壹點啊！還有……”
　　她閑不住地雙手支撐手術床，讓自己兩腳離地，好像在玩鞍馬或雙杠。
　　“還有，郁博士您打算什麽時候陪我去買手機啊？還是說我先買回來，您再給我報銷……”
　　突然對郁博士用上敬語了啊！維尼妳的節操呢！不知道的人，真的會以為妳在跟郁博士援交啊！
　　“我沒時間去——”非蘿莉控而是熟女控的郁博士回答道，“什麽時候讓葉麟陪妳去買吧，錢當然是我付。”
　　我見郁博士支使我壹點都不客氣，也就沒和他客氣，掏出自己的黃風怪手機，交給郁博士說：
　　“也幫我看看這部手機吧，它有不少故障，要是壞得沒法修了，您正好也給我買壹個……”
　　“我去！妳們倆訛上我了是不是？”郁博士郁悶道，“我給維尼買手機，還可以說是我以前答應過她，或者想占她便宜——我給葉麟妳買手機算怎麽回事？”
　　雖然口頭上這麽說，郁博士還是把黃風怪手機接過去，和自己的谷歌單片眼鏡連接到了壹起，至於到底運行了什麽檢測程序，我和維尼完全看不見。
　　才過了壹分鐘，郁博士的面孔就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這部手機的芯片……早已在美國禁售了，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誒？為什麽禁售？質量不過關嗎？”
　　中國山寨廠商，壹向有從美國購買存在質量問題的電子洋垃圾的習慣，我的黃風怪手機裏面有這種不合格芯片也可以理解。
　　“不是質量不過關……”郁博士倒抽壹口涼氣，“而是這種芯片藏有硬件後門，可以監控機主的短信甚至通話，設計這種芯片的人，就是我的壹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