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傳法

　　時隔壹年，顧佐如約回到了楊戩身邊，楊戩點了點頭：“妳遲到了三天。”
　　顧佐無語：“咱們這樣的，都按年月論時，妳說這個有意思嗎？三天而已，有意義嗎？我可是從不可計數的極遠之處趕回來的，壹路風塵仆仆，妳都沒給接風……”
　　楊戩指了指下方世界爬在樹頂上翹首以盼的沈香：“對他有意義，他爬了壹個月的樹，天天盼著妳來。”
　　拿孩子說事兒，顧佐就沒轍了：“行行行，我認錯還不行嗎？那我現在下去了？妳這個世界撐得住我嗎？”
　　楊戩飛起壹腳，將他踹了下去：“撐不住的是我，否則我早就親自下去教他了！”
　　如果這個世界能撐得住楊戩，那就意味著楊戩已經證就金仙，但依照目前這個世界的體量，絕無可能。
　　楊戩的神識世界中，沈香期盼的望著天際，又回頭問哮天犬：“白叔，妳說的霹靂大仙怎麽還不來？他不是每過三年都要路過這裏嗎？今年會不會不來了？”
　　哮天犬道：“也許是迷路了。”
　　沈香道：“仙人也會迷路嗎？”
　　哮天犬道：“誰都會迷路，普通人迷的行路，仙神迷的是心路。”
　　就在此時，天邊忽然飛來壹朵白雲，其速甚快，與旁的雲有著很明顯的區別。
　　這朵白雲來到上方，緩緩降落，雲中落下壹人，正是大袖飄飄、仙風道骨的顧佐。
　　顧佐四下打量了幾眼，看著剛從樹上跳下來的沈香，問：“小娃娃，此乃何處？”
　　沈香興奮道：“道長大叔，這裏是劉家村。”
　　顧佐點頭微笑：“貧道途經寶地，忽覺口渴，能否討碗水喝？”
　　沈香喜道：“道長大叔稍等，我去取水！”
　　趁著沈香去取水，顧佐問哮天犬：“小白，姓劉的對他還好嗎？”
　　哮天犬搖了搖尾巴：“汪汪……”
　　顧佐道：“跟我面前用得著嗎？說人話！”
　　哮天犬看了看天，遲疑道：“還可以。”
　　沈香出生後，就被楊戩送到劉家莊，寄養在壹戶姓劉的人家，對於這戶人家而言，並不知道孩子的來歷，只知道有壹天早上開門的時候，門外就有壹個繈褓中的孩子，孩子脖子上掛了塊沈香木做的銘牌：沈香。
　　不多時，沈香就取了水回來，顧佐萬分感謝的接過來飲了，然後上下打量沈香，笑道：“既然見了，便是仙緣，孩子，妳有什麽要求嗎？說出來，我滿足妳。”
　　沈香歡喜道：“真的嗎？”
　　顧佐微笑：“貧道金口壹言，駟馬……”
　　話未說完，沈香直接道：“能不能把我娘救出來，他被我舅舅壓在華山之下了，對了，不是旁邊那座華山，是天上的華山，我想我娘了，都沒見過她呢！”
　　顧佐：“……駟馬……”
　　沈香問：“馬怎麽了？”
　　顧佐看了看旁邊的哮天犬，哮天犬往邊上挪了挪，沒敢吭聲。
　　“這個……不用管什麽馬不馬的了，總之有句老話，求人不如求己，再說，此中有比較……復雜的原因和……關系，貧道不太方便出手。”
　　沈香眨了眨眼睛：“道長大叔，妳真的是霹靂大仙嗎？”
　　顧佐彎著腰道：“當然是。這還能有假？”
　　沈香嘟著嘴道：“我知道了，那就請道長大叔教我本事，我去救母親吧。”
　　顧佐贊道：“哎，對嘍，這才是好孩子！我這裏有九轉玄功、八九玄功、法天象地、縱地金光、三昧真火……都可以學，妳喜歡哪個？”
　　沈香想了想，道：“我想學快的，哪個快我學哪個？娘親被壓在華山下，想必疼得很，早壹天去救她，她就能少疼壹天。”
　　顧佐直起身，向哮天犬感嘆：“多好的孩子啊！”
　　哮天犬搖了搖尾巴，舔了舔沈香的臉蛋。
　　於是顧佐道：“要學快的，貧道這裏也有……嗯，有門功法，名搜靈訣，最是不挑資質，且可通習諸般法門無礙，修行起來也容易，速度還快，壹年築基……”
　　正說時，天上忽然飛來壹物，正正砸在顧佐頭上，砸得顧佐壹個趔趄：“唉喲！誰那麽缺德……”
　　四下看時，沈香已經沖了過去，將那東西撿在手中，正好奇的打量，卻是壹柄斧頭。
　　顧佐沖天上比了手勢，咽下這口氣——不咽下氣也不行，這世界是楊戩的，顧佐這個虧是吃定了。
　　“沈香，這是貧道專門為妳煉制的神兵利刃，名萱花開山斧，待妳藝業大成之日，便可以此劈開華山，救出妳母親。”
　　沈香連忙躬身：“謝謝大叔！您剛才說搜靈訣？那咱們就開始吧。”
　　顧佐看了看天，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後腦勺，想了想，還是道：“算了，搜靈訣不合妳用，妳另選壹門……九轉玄功？那行……稍等……我找找啊……有了，在這裏……”
　　沈香仰著脖子：“道長大叔，妳也不會嗎？”
　　顧佐壹邊翻閱，壹邊應付：“馬上就好，馬上。”
　　從這壹天開始，沈香開始了漫漫修仙路，每天壹早騎著哮天犬趕到三十裏外的雲蒙山中隨師學藝，到了晚間再返回劉家莊。
　　雖然教他的師父也是個臨時抱佛腳的，但好歹水平足夠，又有真正懂行的人在九天之上以備咨詢，所以很是順利。
　　沈香的天賦資質極佳，可以說是顧佐生平從所未見，哪怕是九轉玄功這等肉身成聖的功法，旁人築基需要九年，他卻壹年就成。
　　又過了兩年，竟然直入金丹！
　　如此進度實在是出乎顧佐的預料，有壹次他在天上和楊戩吃燒烤，看著下方世界中的沈香，忍不住嘆道：“莫非男子懷孕所生的孩子，天賦資質都極其出類拔萃？”
　　楊戩冷笑：“因為是我生的！”
　　顧佐喃喃道：“其實我也不差。”
　　楊戩斜著眼瞥他：“要不妳也來壹個？我可以給妳兒當老師，放心，壹定比妳盡心盡力。”
　　顧佐擺手：“還是算了，看看就好，我有老婆。”
　　忽然醒悟：“哎？楊二郎，妳這話昧良心了啊，誰說我不盡心盡力了？妳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