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回路 第七十四章 妳是我的唯壹(上)

　　“我知道她對妳情深意重，她是第五特殊部隊的教官，可是那樣壹個堅強的女人，卻每天細心的照顧妳，換成我也絕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我不敢和她去爭奪妳，但是我希望，哪怕只有壹次，讓我做妳的女人……好嗎？”
　　迎著袁雪煙微微泛起壹層霧氣的雙眸，戰俠歌沈默了，面對袁雪煙這樣壹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向自己表白，甚至放棄了壹個女人的自尊，向他直接要求僅僅是壹次的溫存，說不感動，那壹定是騙人的。
　　過了很久，戰俠歌才輕聲道：“我的身體裏流著雅潔兒的血！”
　　袁雪煙的眼睛裏猛然騰起壹股絕望的神色，她太明白戰俠歌這句話後面的含義。雅潔兒不但是戰俠歌心愛的女人，當他們壹起走上戰場並肩作戰，當他們身體裏的血液相互交融在壹起再不分彼此時，在他們身上，已經擁有了壹種看不見摸不到的親密牽掛。
　　戰俠歌撫摸著袁雪煙那壹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在這壹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睛慢慢亮了，亮得讓袁雪煙只想倒在他的懷裏，讓他恣意憐愛，哪怕是受盡委屈，也要得到他的恩寵。
　　但是……戰俠歌那猶如皓月當空的雙眸，那深隧的動人柔情刻骨的甜蜜微笑，卻都是為了另外壹個女人而展望而存在。
　　“我原來非常喜歡留長頭發的女孩子，但是現在我卻更喜歡留短頭發的女孩子。妳不知道，當天我彈盡糧絕，再也無法承受敵人第二次進攻的時候，她突然出現了。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看著她已經剪得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短發，看著她那壹身被硝煙染黑的軍裝和衣服上紫黑色的血痕，我根本沒有什麽絕處逢生的驚喜。因為我的壹切都被她的影子她的笑容，徹底淹沒了。”
　　戰俠歌擡起了頭，因為他不想讓袁雪煙看到自己眼睛裏緩緩閃爍著的晶瑩水光，過了很久，他才柔聲對已經呆若木雞的袁雪煙道：“是她教會了我什麽叫做愛情的刻骨銘心，也是她，讓我的心第壹次徹底被感動包圍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以後無論再經過多少風雨。我的心，只會為壹個女人而跳動。”
　　“所以，請妳放開我好嗎？因為在我的心裏，雅潔兒不只是我心愛的女人，她更是和我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我戰俠歌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傷，更不會背叛自己的兄弟！”
　　袁雪煙真的呆住了，她是聰明的，所以她才會選擇了壹種在旁人眼裏看來實在是目瞪口呆，卻最符合戰俠歌性格的表白方法。在這個方面她是成功的，因為戰俠歌看向她的目光中。已經多了壹種欣賞和淡淡的喜歡。
　　但是袁雪煙已經明白，在經歷了戰場上刻苦銘心的相逢，那種狂喜，那種驚訝，那種感動，那種驕傲，這個男人的心裏，也許永遠都不會再盛下第二個女人的影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袁雪煙慢慢松開緊緊抱住戰俠歌的手，她倒退著。慢慢從戰俠歌的懷裏退出來，她死死的盯著戰俠歌。他往那裏隨隨便便的壹站，就自然而然騰起壹種“雖千萬人，吾獨矣”的大丈夫氣概，那種偉岸。那種英姿勃發，使他無論在哪裏，都會成為所有人關註的焦點。
　　袁雪煙不停的說著道歉的話，但是她委屈的眼淚，卻不停的從眼睛裏流出來。她是驕傲的，活了那麽大，她還是第壹次對壹個男人投入了這麽多的感情。甚至不惜以壹個女人的自尊為武器，而她也是第壹次，被壹個男人拒絕得如此徹徹底底。
　　戰俠歌揚起右手，笨拙的想用自己的衣袖去幫袁雪煙擦拭眼角的淚水，袁雪煙迅速地後退壹步，低聲叫道：“不要碰我！”
　　戰俠歌不由壹怔，他望著這個眼睛裏浮現出壹絲倔強表情的女孩，他明白，自己的同情已經讓這個女孩受傷了。戰俠歌點了點頭，道：“對不起！”
　　戰俠歌緩緩從值班室裏退出來，從值班室裏隱隱傳來壓抑的哭聲，戰俠歌無奈的嘆了壹口氣。當他走回自己的病房裏，才發現，在自己的右手心裏仍然捏著那只袁雪煙悄悄塞給他的避孕套。
　　戰俠歌看著手掌心裏那個用精美的鋁塑包裝密封的小東西，心裏不由叫了壹聲：“國際名牌啊，就這麽壹個玩藝，也頂得上我原來兩三天的生活費了！”
　　看著包裝上“本品外部帶有微小顆粒，可以適當增加女性快感”的英文，戰俠歌好奇心大起，正準備撕開包裝研究壹下，突然特護病房套間外面的門被人推開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雅潔兒回來了，戰俠歌不管三七二十壹，把避孕套往上衣口袋裏胡亂壹塞，躺在病床上，扮成了壹個乖寶寶的模樣。突然想起來什麽，戰俠歌把衣袖送到自己鼻子前面使勁吸了幾口，確定沒有留下什麽脂粉香氣，他才緩緩吐出壹口長氣。
　　手裏端著壹個大托盤的雅潔兒，走進特護病房內室，壹股誘人的菜香隨之在整個特護病房裏揚起,戰俠歌雖然心慌意亂,仍然止不住抽動著自己的鼻子。
　　“今天妳的運氣真不錯呢！”雅潔兒帶著盈盈笑意，在戰俠歌的病床上拉開折疊餐桌，把她親手烹制的菜端到餐桌上，“前兩天壹直在下雨，結果，哈，妳絕對不會猜到，醫院外邊的柳樹丫上，竟然長出壹片足足有壹斤多重，可以食用的野蘑菇，我就爬上樹，把它們全摘下來，我們的大少爺可算是有口福了！”
　　午餐很簡單，只有三個菜，壹盤饅頭，和壹小鍋燉得很爛的銀耳蓮子粥。但是每壹盤菜裏，都可以看出雅潔兒在裏面花的時間和心血。由於重傷未愈，雖然戰俠歌不斷抗議，但是在雅潔兒的堅持下，戰俠歌已經有壹個多月沒有吃到什麽肉食了。為了增加戰俠歌的食欲。雅潔兒想盡了辦法變著花樣為戰俠歌烹制各種蔬菜。雖然雅潔兒刻意避開，但是戰俠歌仍然知道，為了伺候好他這個大少爺，雅潔兒可是費盡功夫，天天捧著壹本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營養食譜，在那裏鉆研學習。
　　壹個曾經獲得過大地勛章的女戰士，放下了手中的虎牙格鬥軍刀，拿起了菜刀和鍋鏟。看著雅潔兒用壹把湯勺，小心的將銀耳蓮子粥舀到壹只碗裏。那種專註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柔，讓戰俠歌壹時間竟然看得癡了。
　　把盛滿銀耳蓮子粥的碗放在戰俠歌面前，雅潔兒看到戰俠歌還呆呆的坐在那裏，她伸手在戰俠歌眼前使勁晃了幾下，輕笑道：“大少爺歸來兮，大少爺吃飯了，大少爺回魂了！”
　　戰俠歌帶著懶懶的笑容張大了嘴巴，露出他壹口可以去拍牙膏廣告的潔白牙齒，道：“妳餵我！”
　　壹只饅頭狠狠塞進戰俠歌的嘴裏，雅潔兒看著戰俠歌脹紅臉的樣子。不由趴在戰俠歌身上放聲大笑。輕嗅著雅潔兒頭發上混合著洗發水和菜籽油的香味，感受著她對自己毫無保留的關愛，戰俠歌只覺得自己的內心被壹種叫做“幸福”的東西給塞滿了。戰俠歌摘掉雅潔兒硬塞進他嘴裏的饅頭，將壹口暖氣緩緩吹進雅潔兒的耳朵裏，看著她晶潤得猶如壹顆珍珠的小巧耳垂，戰俠歌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了輕輕的壹吻。
　　雅潔兒混身壹顫，她的臉上迅速騰起壹層艷麗無方的紅霞，戰俠歌不由在心中暗嘆，“秀色可餐”這個詞語用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壹語中的，吃完午餐後，戰俠歌只覺得困意上湧。在雅潔兒的幫助下換上壹身幹凈的病號服，鉆進了被子裏。
　　雅潔兒坐到了壹張椅子上，在這個時候，春天的陽光通過特護病房裏的玻璃窗，溫柔的傾灑到雅潔兒的身上。使她看起來全身都蒙上了壹層淡淡的光芒。雅潔兒就沐浴在陽光下，開始翻閱壹本雜誌，聽著她緩緩翻動書頁的聲音，聽著雅潔兒嘴裏輕輕逸出的歌聲，戰俠歌只覺得心境平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了。
　　當戰俠歌再凈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除了特護病房裏壹些儀器上不斷閃爍的指示燈，整個房間竟然壹盞燈也沒有開，沈浸在壹片黑暗當中。而雅潔兒竟然還呆呆的坐在那張椅子上，她現在看起來就象是壹座沒有生命的石像，壹動也不動。壹時間整間病房裏，只剩下儀器有節奏的輕鳴，和兩個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戰俠歌摸著自己餓得咕咕亂叫的肚子，他這個時候才驚訝的發現，雅潔兒竟然沒有叫他起來吃晚飯。
　　“潔兒，我餓了！”
　　要是在平時，雅潔兒聽到戰俠歌的呼喚，壹定會飛跑過來，可是這壹次她仍然呆呆的坐在那裏不出壹聲。皎潔的月光透過那扇玻璃窗，投射到雅潔兒的臉上，壹點晶瑩的水光，在雅潔兒的眼角壹閃而逝。
　　戰俠歌直起身體，飛快的按下了床頭的開關，當他看到雅潔兒臉上那兩條不知道流了多久，已經刻下淚線的印痕時，戰俠歌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狠狠抽搐了壹下。望著本來雅潔兒要送到洗衣間，現在卻散落在地上卻沒有人去撿起來的病號服，戰俠歌突然面色大變，他終於知道自己犯了什麽樣的致命錯誤！
　　“潔兒，妳聽我解釋，事情絕不是妳想象的那樣……”
　　戰俠歌的話被雅潔兒打斷了，她用衣袖擦掉自己眼睛裏的淚水，她沈聲道：“戰俠歌，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
　　雅潔兒這壹刻的臉上，竟然揚起了壹種悲哀莫過於心死的平靜，“妳是壹個英雄，妳身上有壹種這個時代男人已經越來越少的大丈夫氣概，就是因為這種氣概，使妳對身邊每壹個女孩子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而妳自己本身，又是壹個還沒有真正長大的孩子，就算是壹時抵受不了誘惑犯了錯誤，我也能理解。就算是我心裏不舒服，也能勉強原諒妳。我不敢奢求妳對我百分之百的忠誠，但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將要托付壹生的人。至少要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妳……太讓我失望了！”
　　戰俠歌猛的張大了嘴巴，他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雅潔兒就從口袋裏摸出那只國際名牌，頂戰俠歌原本的學校幾天夥食費的避孕套，雅潔兒凝視著戰俠歌，道：“如果妳想解釋的話，就請妳告訴我，它是怎麽來的。”
　　戰俠歌不由啞然，雖然他和袁雪煙沒有發生任何出軌的事情。但是這件東西的確是袁雪煙給他的，這實在是壹個越描越黑的問題。
　　“還有妳的病號服，”雅潔兒平靜的問道：“妳和別的女孩子擁抱過吧，也許妳聞不出病號服上面的香味，但是女人對這些東西，先天性的就十分敏感。而且，妳在見我之前，至少應該先把自己臉上的那個口紅印擦掉吧！”
　　口紅印？
　　戰俠歌徹底呆滯了。他真的不記得袁雪煙什麽時候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口紅印，難道就是她把頭輕枕在自己肩膀上，對著他的耳邊低聲訴說時。壹次彼此間不經意的輕觸？
　　壹只絕對代表了色情與出軌的名牌避孕套，壹件帶著其她女孩身上香味的病號服，壹個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口紅印，這三樣鐵證往那裏壹擺，不需要審判，雅潔兒也可以斷定戰俠歌最後有罪了！
　　“妳真的沒有解釋了嗎？妳平時不是很能言善辯，妳不是很聰明，擁有連李向商教官都要稱贊的創造性思維嗎？妳現在怎麽啞口無言了？怎麽傻傻的呆在那裏不說話了？是不是因為妳現在實在已經沒有什麽話好說，或者妳已經打算向我默認了？”
　　眼淚再壹次從雅潔兒那猶如暗夜星辰壹般明亮。如今卻隱隱罩上壹層紅霧的雙眸中流淌出來，她就這樣靜靜的望著戰俠歌。靜靜的無聲的任由自己傷情的淚水，壹連串流淌下來，打濕了她身上的衣衫。
　　兩個人就這樣怔怔的對視著，望著雅潔兒的眼淚，望著雅潔兒受傷的表情。戰俠歌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猛的脫口叫道：“我有什麽好解釋的？潔兒妳應該知道，如果我真的想要做什麽，我壹定會找妳才對！我沒有道理放開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卻跑到外邊掂花惹草吧？”
　　這絕對是意外的壹次突襲！
　　雅潔兒聽著戰俠歌這麽露骨的表白，猝不及防之下，臉上猛的騰起壹片紅雲，她如死灰壹樣平靜的雙眸中。終於又恢復了壹點神采。
　　戰俠歌發現這些下意識沖口而出的話，竟然起到了不菲的效果，他索性將流氓進行到底，“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要是我真的做了什麽，妳從我上衣口袋裏找出來的，就應該是壹個撕開口，裏面實質性東西已經被損耗掉的空塑料袋，而不是壹個完整無缺的那個……嗯，響應計劃生育的工具！再說了，我是誰啊，我是戰俠歌，是潔兒的乖寶寶啊！我晚上好幾次半夜醒過來，想偷偷對潔兒發起偷襲，都用我強大的自制力將我色狼的欲望化解於無形，象我這樣壹位不欺暗室的君子，又怎麽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戰俠歌對這番自我詭辯的最後總結就是：“潔兒妳壹定明白我的！”
　　潔兒妳壹定會明白我的！
　　這句話，在鐵證如山的出軌證據面前，應該顯得多麽蒼白無力？這句話在言情小說裏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現在從戰俠歌嘴裏說出來，又是多麽的老套，缺乏新意？
　　但是戰俠歌硬是用自己那誠懇的表情，專註而嚴肅的態度，為自己這番避重就輕的詭辯式解答，勉強混了壹個六十分！
　　明明心裏知道現在絕不能松口，壹定要逼問今天發生的事情來龍去脈，但是迎著戰俠歌那散發著熊熊火焰，幾乎可以說是讓她心驚肉跳的雙眼，壹種女性的直覺，讓雅潔兒不由身體輕顫的低下了頭。在這種情況下，她卻還是掙紮著舉起手中那件最大的罪證，道：“妳還沒有給我交待清楚，這是從哪裏來的，妳準備拿它幹什麽？”
　　“當然是別人給我的。”戰俠歌理直氣壯的道：“至於準備拿它幹什麽，這個問題簡單，就幹脆讓我們把它壹起消耗了吧！”
　　雅潔兒猛的瞪大了雙眼，因為戰俠歌真的大踏步走過來，將她整個人抱進了懷裏。雅潔兒壹被戰俠歌抱進懷裏，她就發現不對了，戰俠歌的手那樣燙，燙得她身上的皮膚幾乎都要顫怵起來，隨著他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壹股接著壹股滾燙充滿濃濃欲望的氣息，不斷噴灑在雅潔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