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四百七十二章 如實說了？

　　“是他，真的是他，慕容復公子他出來了！”
　　“他就是慕容復公子？長得好俊啊！”
　　“那當然，我爺爺說他是天上武曲星下凡，乃是為了拯救天下萬民而來的！”
　　“那他不是神仙了？”
　　“這還用說麽？”
　　議論聲壹陣比壹陣大，很快就有大批人潮擠了過來，爭相觀望慕容復究竟長得何等模樣。
　　忽然，壹個身穿仆役服飾的小廝跑到慕容復面前，噗通壹聲跪在地上，“您就是慕容復公子吧，我家老爺請您過府壹敘。”
　　“妳家老爺？”慕容復壹楞，伸手扶起小廝，“妳家老爺是誰？”
　　“我家老爺就是城西的張員外，他有壹個女兒年方十八，美若天仙……”
　　話未說完，旁邊忽然沖過來壹個油光面面的中年胖子，壹腳把小廝踢開，然後諂媚的看著慕容復，“公子別聽他胡說，張員外的女兒我見過，姿色平平，我女兒才叫真個美若天仙，我介紹她給妳認識。”
　　慕容復登時壹陣錯愕，就在這時，十幾個提著禮盒的老者擠開人群，蜂擁聚到他身前，“慕容公子，老朽是來提親的。”
　　“慕容公子，我也是來提親的。”
　　“慕容公子別相信他，他女兒是個麻子，我女兒漂亮。”
　　“漂亮有什麽用，我女兒好生養，壹定能給公子生個大胖小子。”
　　……
　　眾人七嘴八舌，慕容復很想說壹句，“妳們別搶，壹個壹個排隊，先驗明正身，我不介意娶多少，漂亮就行。”
　　不過他終究還是要些臉面，只好忍痛抽身了。
　　拉著程靈素擠出人群，慕容復身形壹個恍惚，轉瞬消失不見。
　　“我就說他是神仙吧？怎麽可能讓妳們追上。”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朽就在這將軍府門前等他，不信他不出現！”
　　慕容復逃到另外壹條街上，又稍微易了下容，總算沒人能認出他了。
　　旁邊程靈素忍不住笑了出來，“慕容大哥，我還是第壹次見妳這麽狼狽，妳為什麽不遂了他們呢？”
　　“妳以為我不想啊……”慕容復暗自翻了個白眼，嘴上卻說道，“靈兒，我有妳們這些好女孩就已經很滿足了，怎能到處招花惹草。”
　　程靈素壹雙眼睛似乎能夠洞察人心，不過卻沒有拆穿他，只是嘆道，“靈兒也是，能夠遇到慕容大哥，此生足矣。”
　　慕容復哈哈壹笑，“走吧，我帶妳去個地方。”
　　程靈素沒有動，“慕容大哥，我可不可以求妳件事。”
　　“什麽事？”慕容復怔了怔，隨即笑道，“妳我之間不用說得那麽嚴重，有什麽事妳說出來我們合計合計。”
　　程靈素猶豫了下，“我……我不想做神農殿主了。”
　　慕容復聞言壹下呆住，“妳要脫離慕容家？”
　　“不是的，”程靈素急忙搖頭，“我不是不想幫妳，只是……只是……”
　　慕容復念頭轉動，很快明白過來，“妳是因為那十萬大軍？”
　　程靈素點點頭，她將毒殺十萬大軍的責任歸咎到自己頭上，這幾天她壹直覺得很內疚，晚上噩夢頻發。
　　也難怪，她本是壹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僅因壹紙毒藥便沾了那麽多血腥，沒有精神失常已經算是堅強了。
　　慕容復默然片刻，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是我思慮不周，難為妳了。”
　　“不慕容大哥，”程靈素心頭壹熱，“我願意幫妳的，就算再十惡不赦我也……”
　　“好了，”慕容復輕笑著搖頭，“不要勉強自己了。”
　　“我……”
　　“妳是不是覺得慕容大哥十惡不赦？”
　　“沒有。”
　　“我要聽真話。”
　　“有壹點，就壹點點。”
　　慕容復見她如此小心翼翼，既是好笑，又頗覺心疼，“傻丫頭，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麽叫有壹點點。”
　　“我……”程靈素誤會了他的意思，不由臉色壹白，“慕容大哥，我沒有那個意思，不管妳是不是十惡不赦，在我心裏妳都是天下最好的人，即便下地獄我也願意陪著妳。”
　　聽到這樣的情話，慕容復心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不過還是要扭轉自己在她心裏的形象，於是指著四周說道，“靈兒，妳看看這些百姓，他們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燦爛，在幾天前，這些人還都愁眉苦臉，惶惶不可終日。”
　　程靈素聽得壹楞，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慕容復繼續道，“正是因為我們贏了，他們才笑得出來，妳可能不知道，大元皇帝為了激勵士兵們的士氣下了什麽聖旨，他說只要能夠攻破襄陽城，便任由士兵肆意屠戮三日，如果幾天前那壹戰我們輸了，妳能想象他們現在的下場麽？”
　　程靈素壹聽，瞬間面無血色，“大元皇帝怎的如此殘暴？”
　　“不好意思了老鐵，這個鍋只能由妳來背了，誰叫妳輸了呢……”慕容復心中暗自念叨壹句，嘴上說道，“當時的形勢妳最清楚，如果不滅掉密道中的十萬大軍，襄陽城肯定保不住，所以妳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妳救了襄陽城數十上百萬百姓。”
　　“真的嗎？我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程靈素喃喃道。
　　“是啊，很多時候，我們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必須用到壹些非常手段，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怎麽樣不用在意，士兵們死了是戰之罪，非妳之罪，再說是我讓妳投毒的，有什麽罪孽讓我來背，不關妳事明白嗎？”
　　程靈素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不是的慕容大哥，罪孽還是讓我來背吧，以後不管妳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慕容復笑道，“其實妳只要壹直留在慕容大哥身邊，慕容大哥就很滿足了。”
　　“不，我不能成為慕容大哥的包袱，壹定要幫到慕容大哥。”
　　“既然妳堅持，便繼續做神農殿主，怎麽樣？”
　　“嗯，都聽妳的。”
　　“妳放心，以後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使用大規模的投毒手段。”
　　“謝謝妳，慕容大哥。”
　　“這也要謝，真是個傻丫頭。”慕容復真是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二人走了壹會兒，來到壹戶大門前，大門左右還掛著白幡，兩個仆人正在拆解，門庭上方赫然寫著“郭府”二字。
　　“慕容大哥，妳帶我來這做什麽？”
　　“唉，我也不想這個時候來的，可我聽說那郭靖中了歐陽鋒的劇毒，帶妳來看看有沒有法子替他解了。”慕容復解釋壹句。
　　事實上他也很糾結，如果任由郭靖死了，他有壹半機會趁虛而入，接收壹切，但也有壹半機會，黃蓉會殉情。
　　程靈素怔了怔，“我聽說妳跟那黃蓉……”
　　“妳別聽人家亂說，妳慕容大哥是那樣的人麽？對了，壹會兒妳看我眼色行事，我沒讓妳出手，妳就不要出手。”
　　“啊？為什麽？”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壹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咱們先進去吧。”
　　兩個仆人認識慕容復，壹見他到來，馬上彎腰行禮，將二人引進府中。
　　“公子您等等，小的這就去稟報老爺和夫人。”
　　沒壹會兒，壹個驚喜的叫聲傳來，“慕容大哥！”
　　來人正是郭芙，幾天不見，她眼眶通紅，臉色煞白，形容枯槁，她壹下撲到慕容復懷裏，“謝謝妳慕容大哥，救回了我娘，妳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時郭靖走了進來，臉色灰暗，蓬頭垢面，完全沒了往日“郭大俠”的風采，看到慕容復微微怔了壹怔，神情陡然變得復雜無比。
　　慕容復見此不禁心頭壹跳，這什麽表情，難道黃蓉真的如實跟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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