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別怕別人說妳傻

　　“李重需要會制作琉璃的工匠？”
　　“是的，父皇。”
　　“他要制作琉璃做什麽？”
　　“這兒臣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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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自己不會制作玻璃，那就請教別人。
　　如今好消息是，李重已經知道玻璃是用沙子做的，就看接下來，還需要用到什麽配料。
　　然後……
　　李承乾就回來告訴他，隋朝的時候，琉璃制作的方法就已經失傳了。
　　如今，在大唐的那些工匠之中，能做出琉璃，大概也只有前將作少匠何稠了，問題是，何稠前幾年也死了。
　　如果李重想知道琉璃的制作方法，那只能是去找何稠的兒子，看看何稠的兒子知不知道。
　　“那何稠的兒子呢？”
　　李重便問李承乾。
　　“額……他沒有兒子，不過有個女兒，而且已經嫁人！我親自去問了，對方說，她父親的事，她也不清楚。”
　　“那就沒有留下什麽書籍資料？”
　　“沒有。”
　　李重好像記得這個人的名字，是不是那個制作的瓷器，堪比琉璃的那個？
　　好像，他制作的琉璃，也不能算做是琉璃吧。
　　應該說是瓷器更為合適壹些。
　　想不到我堂堂華夏的琉璃制作技術，到了隋朝這壹代，居然就斷了。
　　這不禁讓李重壹陣的唏噓。
　　“算了，既然沒有就沒有，問自己人不知道，可以找幾個西域商人問問。”
　　然後，李重便帶著李承乾去到了西市。
　　說實話，這估計也是李承乾第壹次進入西市吧。
　　大唐官員，好像五品以上都不讓進入西市，不過他們這壹次是有任務在身，這自然不壹樣。
　　當然，在進入西市之前，他還得派壹個侍衛回去告訴李二。
　　否則，到時候說他沒有提前打壹聲招呼。
　　“賣胡餅了，新鮮出爐的胡餅。”
　　“這位郎君妳要不要來壹個？”
　　“張家湯中牢丸，包妳吃過了還想吃。”
　　李重摸摸肚子，正好到了晌午，也是道：“就這吧，吃餃子，很久沒有吃過餃子了。”
　　見到李重停下了腳步，這小二，姑且就先把對方叫做小二吧，也是趕緊把李重跟李承乾，以及身後的人給引進了裏面。
　　當看到身後之人，壹個個都不像是正常人，當時就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便又立刻恢復常態道：“客官請坐，客官的牢丸都想要吃什麽餡的？”
　　李重看了看李承乾，“妳們這裏有什麽餡的？”
　　“有羊肉餡，豬肉餡，還有韭菜餡。羊肉的最貴，韭菜的最便宜。”
　　“那我要豬肉的。”
　　說完，又對李承乾道：“妳想吃什麽餡的，妳自己點。”
　　“那我壹樣。”
　　兩人點完，李重又對剩下的人道：“妳們隨便點。”
　　他們都聽到了李重要豬肉餡的，自然也是紛紛選擇了豬肉。
　　不然，妳還敢吃羊肉不成？
　　其實帶著這群人出來，讓兩人很顯眼，不過沒辦法，不帶又不行。
　　畢竟萬壹要是遇到點什麽意外的話，可怎麽辦。
　　在等待的過程中，李承乾也是看什麽都覺得驚奇。
　　壹副鄉巴佬剛進城的樣子。
　　李重不由得在心中嘆息了壹聲，‘還是見識少了啊。’
　　“西市都沒有進過，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長安人？”
　　聽到自己老師小聲的吐槽，李承乾也是回道：“五品以上的都不能進西市，哪能跟老師妳比。”
　　“話說太子是幾品？”
　　李重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問道。
　　李承乾便道：“太子不能說是幾品，太子就是太子。”
　　“那妳平常穿的衣服，不是三品的顏色？”
　　李承乾平常都是襆頭，革帶，圓領袍，皂靴，其實還是蠻俊秀的，當然，李重可不好這口，如果是換成小蘿莉，倒是可以考慮壹下。
　　李承乾便回道：“那是因為三品以上都這麽穿。”
　　“其實當太子，也壹樣要出來見見世面，不然，百姓的疾苦到底是什麽都不知道，妳就好比說晉朝的那個誰，晉惠帝，有壹年，鬧饑荒，百姓都都沒飯吃了，他跟大臣說，那為什麽百姓不吃肉粥？”
　　李承乾好像沒發現這句話有什麽不妥。
　　又或者是李重說得太快，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有問題？”
　　果然，李承乾便問道。
　　“妳剛剛沒聽清我說什麽嗎？米飯都沒得吃，皇帝讓百姓為什麽不吃肉粥。”
　　李承乾還是楞楞地看著他。
　　完了完了！
　　自己的弟子該不會這麽蠢吧。
　　李重只能是提醒他道：“百姓連米飯都沒得吃了，還能吃得起肉粥嗎？肉粥不比米飯難得？”
　　這時李承乾才急忙哦了壹聲，表示他聽懂了。
　　只能說他有點心不在焉。
　　又或者說……
　　確實，他根本感覺不到這裏面到底有什麽不妥。
　　“乾兒啊，我對妳表示很是擔憂。”
　　李承乾還是第壹次聽到自己老師這麽叫自己。
　　感覺有點怪怪的。
　　他很快回道：
　　“我方才只是沒聽清而已。不過老師，既然沒有米飯，那為什麽不直接吃肉？”
　　得，他直接省了個粥字。
　　不過也不能說他錯，畢竟，米飯是沒有了，那飛禽走獸還能沒了？
　　曾幾何時，壹千年以後的少年們，其實也壹樣有有過這樣的想法的，甚至，估計還不少。
　　李重便道：“這個問題，妳問問這家店的店家吧。凡事要是自己不知道的，都可以向別人虛心下問，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
　　李承乾不敢去問。
　　李重便道：“別怕別人說妳傻，反正過了今天，以後也未必會再相見了，他就是再想取笑妳，也找不到機會，更別說，他又不知道妳的身份。妳就說……”
　　然後李承乾便被李重給慫恿了去。
　　店家隨即也是被李承乾給問得壹楞壹楞，壹時間，倒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才好了。
　　“我說小郎君，妳是沒見過饑荒的樣子，饑荒那都是到處寸草不生，什麽河裏的魚啊，天上飛的鳥啊，妳還哪裏能夠找得到啊。人最多，也就是吃吃樹皮，吃吃草根。饑荒是因為什麽，是因為地面都幹旱了，河裏面的水都沒有了，水沒了，魚自然也就沒了，至於說打鳥，小郎君，我就這麽跟妳說，餓個壹兩個月，就是天上飛的鳥，只要它不飛到別的更遠的地方去覓食，都要被活活地給餓死。所以，有的百姓就是再不願離開自己的家鄉，最後為了活下去，都不得不帶著全家壹起到別的州縣去，跟鳥兒壹樣到處去覓食。這其實都是迫不得已啊。”
　　李承乾的眼睛閃爍。
　　對店家的話無法反駁。
　　很快，在得到了答案後，李承乾便向對方簡單行了個禮，之後又跑了回來。
　　“如今明白了？”
　　“明白了。”
　　“行吧，吃餃子！”
　　隨後，他們之前點的湯中牢丸便被小二給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