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二章 各人成長

　　拜師儀式，很是簡單，簡單的，讓黃忠有種上錯車的感覺。
　　拜師地點，在丘誌清的小院正廳。
　　其上擺著壹個牌位，上書“先師丹陽子真人馬鈺之靈位，弟子丘誌清，沖和立”
　　上面沒有銘刻時間，只有這幾個字。
　　丘誌清取了紙筆，沾上筆墨，開始在上面書寫，不多時，兩篇禱文，便躍然紙上，這是前期準備。
　　因為丘誌清之前沒看，這壹看，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
　　百無禁忌，拜師，當然也不在話下。
　　而後從襲擊袖中，將所需的香燭，壹壹取出，擺放妥當。
　　觀禮之人，並不多，除了楊嬋，四公主，黃忠之外，便還有小蔡琰，和小張寧了，她們倆準確來說，都沒有拜師。
　　小蔡琰是直接跟著楊嬋修行，小張寧也是直接跟著張角修行。
　　張角把她當親生女兒養，哪還要拜師。
　　至於楊嬋，她自己的傳承，都是寶蓮燈傳給她的，也沒有拜師這回事。
　　四公主就不說了，靠天賦吃飯，躺著都能變強。
　　傳承什麽的，都在自己的血脈之中，完全不需要。
　　黃忠也是，功法家傳，沒有拜師這壹說。
　　因此這些人，都是第壹次看到人家正規的門派收徒，雖然是見證，可心中難免有些好奇之色，想看看所謂的拜師禮是什麽樣的。
　　這裏的“禮”，指的是禮儀，不是禮物。
　　上下打量壹番黃敘，這個據說十壹歲，卻是比虛歲十三的小蔡琰，和小張寧，整整矮了大半個頭。
　　丘誌清回到臥室之後，不多時，便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
　　此時的丘誌清，和陽神的裝扮是壹樣的。
　　黃忠父子，和四公主對丘誌清不算熟悉。
　　這倒是沒什麽，不過楊嬋和小蔡琰，小張寧她們，這壹大兩小，卻是跟看個稀有動物壹般，看著丘誌清。
　　因為在她們的印象中，丘誌清還從來沒有這麽正式過。
　　至於要說小蔡琰小時候見過丘誌清穿朝服。
　　那時候她才多大，兩歲多，虛歲三歲，正宗三歲小孩。
　　不理會其他人的眼神，對於傳承，他可以悉數傳授，不做保留，可必須要重視。
　　“給，這是妳的道袍，妳先去焚香，沐浴更衣，好了來此找我。”
　　丘誌清不急，現在還早，午時剛過，雖然這個事情，壹般都是在早上，不過下午和傍晚，也不是不行。
　　“我怎麽感覺，妳這個樣子，和幾位天師有些相似？”
　　楊嬋說的幾位天師，當然是指的四大天師了。
　　而不是丘誌清在北宋時候，遇到的那種水貨。
　　“道士嘛，不都差不多，能有多大區別。”
　　這個解釋，雖然有些敷衍，不過貌似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楊嬋也找不出有什麽不合邏輯的地方，只能點頭，表示同意。
　　大概壹刻鐘，壹身合身道袍。
　　頭上紮著兩個沖天辮的黃敘，便走了進來。
　　丘誌清打量了壹番黃敘，除了精神頭有些不好。
　　加之時不時忍不住咳嗽壹兩聲之外，並無不妥。
　　“開始吧！”
　　丘誌清說了壹聲之後，便對楊嬋和四公主道謝：“多謝兩位道友幫忙見證！”
　　這是應有之意，畢竟人家神仙能夠給自己面子，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出席自己的收徒儀式，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楊嬋和四公主回了壹禮。
　　丘誌清又向黃忠行了壹禮，這是平輩禮。
　　黃忠回禮，卻沒有稱呼丘誌清為使君，而是稱呼道長。
　　等眾人壹壹回禮之後，眾人退至兩邊。
　　秋白落入丘誌清手中，腳下踏罡步鬥，手中壹套全真劍法，自丘誌清手中使出，雖然很久沒用了，可練了十幾年，都快把他練成本能了。
　　壹邊演練，壹邊念誦自己寫的，請師父老人家蒞臨之類的鬼話。
　　壹道動作做完，丘誌清也剛好把禱文念完。
　　以前他當掌教前，是師父做，當了掌教之後，是尹誌平在做。
　　而今倒是輪到自己做壹遍了。
　　禱文主要是告訴師父丹陽子，妳家寶貝徒弟，也開始收徒弟了，您要是有空，便過來看看，沒空就算了，待會燒給您。
　　以丘誌清的修為，自然知道。
　　自己這壹番操作下來，什麽都沒請來。
　　這讓丘誌清有點失落，看來師父真的不在了，要麽就是投胎去了。
　　果如翠虛子師叔所言，飛升，確實有風險啊，就是不知道，翠虛子師叔怎麽樣了，是否成功飛升。
　　收起那壹瞬間的失落，丘誌清就當自己師父來了。
　　繼續下壹步……
　　當壹套流程走完之時，雙丫髻變道髻的黃敘都有些大喘氣了。
　　楊嬋和四公主還想要給黃敘，喔，現在應該叫道童鐵柱了。
　　既然小名叫鐵柱，那道號幹脆也叫鐵柱吧，沒什麽不好的，他現在是道童鐵柱，以後嘛，就是鐵柱道人了。
　　也不比他的沖和道人，來的差。
　　楊嬋和四公主本來還想給鐵柱送禮的。
　　被丘誌清傳音制止了，應該是他給兩位禮物才是。
　　“這是妳師姐。”
　　丘誌清給鐵柱介紹小張寧，言明師承關系，她叫自己壹聲師叔，且自己和張角的關系也算不錯，現在也算是他的半個弟子了。
　　小蔡琰見丘誌清只介紹張寧，不介紹自己。
　　瘋狂的向丘誌清暗示，還有自己，別漏了自己。
　　可丘誌清就是當做沒看到。
　　不是他不想介紹，而是小蔡琰可以說是繼承了楊嬋的道統，可楊嬋又喜歡小蔡琰叫她姐姐，且她們是真的沒有確定師徒關系。
　　這個，實在讓丘誌清不知道該怎麽介紹。
　　小蔡琰見此，給了丘誌清壹個可愛的小白眼。
　　見小鐵柱和張寧行禮完畢，有心想要自我介紹壹番。
　　可想起母親平日裏的教導，自己是十三歲的大姑娘了，是可以成婚的年紀了，壹言壹行，都代表著自己的未來。
　　遇事需要三思而後行……
　　想到此，小蔡琰不由有些失落。
　　此刻，她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壹般。
　　在場之人，或許只有丘誌清才明白，她的童年，她獨屬於童年的快樂，或許隨著她自己是的懂事，和成長，壹去不復還了。
　　這並不是什麽壞事，成長，本來就不是壹個愉快的過程。
　　幾乎所有的成長，都是在被傷害中，不斷的接受著殘酷的現實。
　　丘誌清見鐵柱和張寧見過禮，這才給鐵柱介紹蔡琰。
　　“這是妳昭姬姐姐，精通音律……”
　　鐵柱照例見禮，蔡琰這次露出了壹個得體的微笑，屈身回了壹個萬福禮，而非和張寧壹般，回道禮。
　　張寧看著自己的小姐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可細心的她發現，蔡琰好像哪裏不壹樣了。
　　當然不壹樣了，張寧沒人和她說這些，不過蔡琰已經有了自己的表字，已經是待字閨中的大姑娘了。
　　蔡夫人，還和丘誌清提過這個事情。
　　大致意思就是，小張寧也長大了。
　　要不要她幫張寧，也物色壹位公子，她絕對有壹手資料。
　　她當然不缺壹手資料。管理著州牧府幾乎所有的產業。
　　是各個家族中的名媛貴婦，追捧的對象。
　　不過丘誌清不這麽想，他雖然是小張寧的監護人，可人家至少能活個兩百歲不成問題，這才哪到哪？
　　難道要讓她壹步到位，少走幾十年彎路？
　　剛開始，蔡夫人還想給他介紹對象來著，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流程走完，黃敘便正式入住了州牧府。
　　丘誌清安排侍衛，給黃敘安排地方。
　　不過也沒有讓他立馬住進來，而是讓其和家人團聚幾天再說。
　　眾人散去，僅剩下黃忠，以及丘誌清兩人。
　　“漢升兄真的不考慮壹下？相信在並州，亦不會辱沒了漢升兄的才華。”
　　說實話，黃忠很想，“多謝使君擡愛，人無信不立，某既然答應了太尉，前往長安助他壹臂之力，自不可言而無信。
　　想必使君亦不會用壹個無信之人吧？”
　　丘誌清點頭，人無信不立，既然黃忠已經做了決定。
　　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鐵柱壹個人在晉陽，難免孤單，漢升兄妳看，如此可好，讓尊夫人在這邊陪他，壹來長安不寧，
　　恐非久居之地，二來，也可以給鐵柱做個伴，如何？”
　　“這……”
　　說實話，黃忠有些心動。
　　如果說，剛剛開始，他只是因為黃琬說，可以幫他找到醫治自家獨子的高人，這才決定前往長安找這個族中長輩。
　　可還沒到長安，壹路上便聽聞西涼軍在洛陽的所作所為。
　　還有自己在長安周邊的所見所聞。
　　無壹不證明，把夫人帶回長安，是多麽不明智的決定。
　　而今，兒子有了著落，雖然他們老黃家，可能會斷了香火。
　　可只要兒子沒事就好，至於夫人，要是也能留在此地，不用跟隨他踏進長安那個漩渦，也是個非常好的主意。
　　並州的情況，他壹路走來，也有細心觀察。
　　以他的眼光來看，自己從南陽壹路走來。
　　天下動蕩不安，百姓流離失所，就連京畿首善之地，亦是官匪橫行，民不聊生。
　　也就渡過大河，來到並州控制的河東郡，這才有所好轉。
　　本來以為也就比長安稍微穩定壹點而已。
　　沒想到，越往北，越往晉陽而去，治安越好，壹路上人煙漸漸多了起來，人們臉上的笑容亦是十分親切。
　　此番場景，要是他知道《桃花源記》的話。
　　定然會感慨，這不就是當今大漢的桃花源嗎？
　　黃忠在沈思，丘誌清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家夫人的生活問題。
　　“漢升兄，如若擔心尊夫人的生計，倒是無需如此。”
　　黃忠本來沒有這個擔心，不過聽丘誌清這麽壹說，反倒是好奇起來。
　　“還請使君賜教！”
　　“自無不可……”
　　丘誌清把並州的羊毛紡織產業，在如今蔡夫人的管理下，已經是整個雁門五郡的支柱產業，他夫人，可以隨蔡夫人做事。至於新入手的六郡。
　　這才剛剛穩定下來，恢復了基本的農業生產。
　　聽聞如此，黃忠倒是放心了很多，同意把他們母子倆，留在晉陽。
　　自己卻是要回長安，和太尉黃琬復命的，要是真論起來，他還要叫黃琬壹聲太叔公。
　　“對了，太尉說我給妳的信中，另有玄機，使君壹試便知……”
　　“我已知曉，勞煩漢升兄回去後，代我向黃太尉說壹聲，就說‘我已經知道了，並州的賦稅不會少’即可。”
　　丘誌清相信，黃琬只要還有點腦子，就不會怪罪黃忠。
　　自己的意思，應該已經表達的很是清楚不過了。
　　沒興趣參與他們的鬧劇，不過賦稅問題，他會盡到壹個州牧應有的責任。
　　相信有了這句話，不論是董胖子，還是王允黃琬壹夥人，都不會對他如何，畢竟敵人多的是，何必加上壹個財神爺呢？
　　正當丘誌清在和黃忠談論去留問題時。
　　楊嬋亦是帶著四公主回到蔡夫人給自己預留的院子之中。
　　“沒想到，原來這個沖和，他不能人倫啊，之前我還擔心妳會不會動了凡心，這才過兩年便來看妳壹次，沒想到……這樣我就放心了。”
　　四公主的話，說的楊嬋有些臉色羞紅。
　　趕緊給自己的小院布置了壹個隔音結界。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人家只是師門有這個戒律而已，怎麽就能說是不能人倫呢？
　　不能人倫的，那叫太監好不好，而且丘誌清是非常耳尖的，要是被他聽到了，那豈非羞死個人了？
　　如果丘誌清在場，他壹定會非常負責任的告訴兩位。
　　他丘誌清，雖然耳尖，可他是個正經人。
　　壹般都會把五感，控制在正常範圍。
　　他沒有偷窺，和偷聽的嗜好，而且他是可以正常人……算了，此事略過不提。
　　“我對他又沒有那種感覺，剛開始還挺反感的，只是後來發現此人還不錯，道行又高，小蔡琰又可愛，
　　這才在平城住下，平時最多的交流，還是論道，偶爾也會向我詢問壹些天庭的消息……”
　　聽完楊嬋的解釋，四公主雖然還有些懷疑。
　　不過最後也沒多說什麽，別的不說，她發現，相隔幾年不見，楊嬋身上確實是發生了壹些變化。
　　至少，身上那種孤獨的感覺不見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更加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