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關於我PUA了模擬場景NPC的這點事】

　　整個過程，看似花費的時間比較多，綜合算下來的話，好像並沒有多快。實際上，只是因賀曌治療了壹個小夥計罷了。
　　按照正常流程，病人應該壹個接著壹個。他壹搭眼便能瞧出來是啥病，再不濟號號脈，問壹問發病時的癥狀，加上醫治耗時，半個時辰咋的也能搞定十二個人。
　　理想情況下，壹個病人入賬5點熟練度，十二個加在壹起，足足60點。熟練與小成級別的熟練度，兩者混著刷。
　　不比“獨守空房”，苦逼翻書強？
　　更別談，還有工錢拿。
　　完美！
　　“針囊，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他面上裝出興奮表情，尋常人白得了壹套價值二十五兩銀子的物件，沒誰會苦著壹張臉。
　　只是不知為何，範先生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是對於收徒，尚有幾分顧忌。
　　“……”
　　大爺的，妳不開口讓我咋辦？
　　他唯有繼續演，將針囊裝入寬大的袖袍中，雙手抱拳施了壹禮。然後轉身離開，緩緩向著堂外走去。
　　“先生，您面上幾次遲疑不決，有何心事？”腰腿疼痛有了極大緩解的小夥計，自然看出了老範的心思。但不能強行說好話，只能旁敲側擊問道。
　　“唉，我本欲將之收為弟子，可卻不知他的脾氣秉性如何。”玉芝堂真正管事的主，說出了噎在喉嚨裏的話。
　　“嗨，我以為什麽大事呢。”夥計壹拍大腿，語速極快道。“這人不正是前段日子，跑過來求工的藥民嗎？”
　　此話壹出，範先生腦海中有了回憶。當初，以藥盆中的胡山草為考，對方手法幹脆利落，多少留下了些許印象。
　　“是他？”
　　“可不嘛，聽說他踏實勤快，別的老藥民壹天下來，只幹規定最低的數量。他則不然，壹次比得上別人兩倍。
　　而且，壹天幹的比壹天多，從來沒偷過懶。藥田的管事，對他贊不絕口，每次給的錢都比別人多。
　　當然，不止有優點，缺點亦有。據說其食量特別大，壹頓飯能吃三十斤粟米，是個遠近聞名的飯桶轉世。”
　　小夥計深知誇人之道，人不可能完美無缺。可以撿著壹些讓人覺得無傷大雅，甚至令人感覺可愛的缺點說。
　　如此壹來，更能加深旁人對被誇者的好感。
　　“……”
　　範先生還以為是啥缺點呢，結果只是吃的飯比較多？
　　玉芝堂可能缺少的東西很多，唯獨不缺錢和藥材。
　　甭說壹頓飯三十斤粟米，壹頓飯造五十斤粟米，那也不叫事兒。
　　“快去把他叫回來！”
　　“得嘞，您放心。”
　　夥計立馬追去，老範安心的抿了壹口茶。
　　街面上，某人滿臉疑惑。
　　“不對呀，他眼裏明明有光。”
　　“爺，您等等！您等等！”
　　賀曌腳步猛地壹頓，心中暗喜的同時，面上不動聲色地轉身。
　　“咋了？莫非老先生後悔了。”
　　“瞧您說的，我們家先生，怎麽會為了區區針囊失去信義。我來只是想告訴您壹聲，範先生欲要收您為徒。”
　　“……”聞言，他陷入沈默。總得表現壹下思索，不可能直接壹口氣答應下來，否則前面的鋪墊不全浪費了？
　　“您還考慮啥！我們家範先生，可是四春城的醫道名家。玉芝堂可是他自己的，膝下僅有壹個跟您年歲相仿的女兒。
　　另外，還是城內三大幫之壹，藥幫的座上賓。僥是其幫主，對待我們家先生，亦要以晚輩自居。總而言之，拜師不虧！”
　　“行吧，不過得等我醫好了病人再談。”
　　話音落下，於小夥計驚愕的眼神兒中，快步離去。
　　說白了，欲擒故縱。
　　妳不是急切的想要收我為徒嗎？
　　老子偏不！
　　如此壹來，範先生定然心心念念，對其重視程度，會再次提升。
　　可憐的老人家，壹輩子治病救人，慘遭異界來客PUA。
　　夥計望著漸行漸遠的背景，迅速在心裏面組織好語言。
　　返回玉芝堂，老先生望著孤身回來的人，急忙問道。
　　“莫非人沒有追到？”
　　“追到了。”
　　“啥？人咋沒帶回來！”
　　對此，夥計笑著道。
　　“先恭喜先生，我跟他說了您的身份。誰承想他非但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反倒是說要去醫治病患。”
　　“好好好！！”
　　範先生連到了三聲好，換成旁人得知其身份，怕是早把病人忘在腦後。
　　想不到，此子依舊以治病為先，萬壹錯過了拜自己為師。不誇張的說，跟錯過了改變命運的機會，沒有區別。
　　其實吧，姓賀的通過之前二人的打賭，大概摸索出了被PUA對象的性格。他以患者為先，迅速建立起了壹個高大上的形象。
　　令老人，滿意的簡直不能再滿意。
　　為了治病救人，肯花二十五兩購買針囊，可謂視錢財如糞土。為了治病救人，肯放棄壹次改變人生的機會，可謂醫者仁心。
　　踏實、肯幹、人品好，集齊三項優點，佳徒啊！
　　“去，給我打聽打聽此人生平。”範先生有些急不可耐，幹脆先讓人搜羅壹下，自家徒弟平日裏的表現。
　　沒錯，打今兒起，認下傳人了！
　　只要對方不是混賬，說啥都得收下來。
　　小夥計點點頭，暗道我只能幫您到這兒了。為了報答對方醫治好自己腰腿疼痛的毛病，他算是絞盡了腦汁。
　　另壹邊，著名狠人哼著小曲返回青山村，壹路直奔糧鋪。
　　“呦呵，上回買的九百多斤粟米吃完了？要是全天下人，全部如妳壹樣能吃，糧商們怕是要賺翻了。”
　　張四坐在櫃臺裏面，笑呵呵地說道。
　　“哼，怕就怕糧食不夠，餓殍遍地。”
　　“……”
　　開個玩笑，至於如此嚴肅麽。
　　“來幹啥？”
　　“妳怎知我不是買糧的。”
　　老張聞言壹笑，回道。
　　“妳撅起屁股，我就知道拉什麽樣的屎。”
　　“求您幫壹個忙。”
　　賀曌壹邊說著話，壹邊掏出了針囊，擺在櫃臺上攤開。
　　張四看著密密麻麻的針，腦袋那叫壹個暈。
　　“不是，妳……”
　　話未說完，被人擡手打斷。
　　“日後，若是有人問妳，我給妳治病。妳必須咬死了，是咱們早就說好的。”言罷，從中壹把抽出數量不少的毫針。
　　不等老張開口，他雙手揮舞，於空中留下殘影。
　　“？？？”
　　壹臉懵逼的掌櫃，臉上壹疼，發現他手中的針，全不見了。
　　“針呢？”
　　“妳臉上。”
　　“啊——”
　　對此，他只好按住張老四，寬慰道。
　　“放心，我不會草菅人命，那是要吃官司的。妳是不是時常頭疼？看病吃藥，只能稍微緩解，無法根除？”
　　雖然頭壹句挺嚇人，可後面的話，壹字不差。
　　“妳咋知道？”
　　“我學過醫！”
　　不是，打哪兒學的啊。
　　老賀家還有這種能耐？
　　“甭管我跟哪兒學的，我能根治妳的頭痛就行。老老實實坐著，等壹個時辰以後，頭疼自然祛除。”
　　紮都紮了，還能咋辦？
　　張四只能按捺心中疑惑，跟個乖寶寶壹樣，坐在櫃臺後面，壹動不動。
　　壹個時辰轉瞬即逝，當事人可能沒啥感覺，始作俑者倒是有了收獲。
　　【請問是否儲存10點熟練度（小成）？】
　　【是/否】
　　‘是。’
　　於心中儲存熟練度時，擡手把老張臉上的毫針，全部拔了出來，壹壹收回針囊。
　　‘醫治頭疼頑疾，比醫治腰腿疼痛的小毛病，給的更多啊。’
　　【請問是否儲存10點熟練度（熟練）？】
　　【是/否】
　　‘是。’
　　【熟練度：906（粗通）、32（熟練）、15（小成）】
　　他解決了後顧之憂，順便刷了熟練度。張老四從此不再受到頭疼困擾，天天吃藥緩解。範先生收了個眼中的佳徒，日後的玉芝堂有了繼承人。
　　三贏呀！
　　“走了。”
　　姓賀的揮壹揮衣袖，不帶走壹片雲彩。
　　“……”
　　老張表情依然懵逼，至今沒有緩過來。
　　對方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只是為了給自己醫治頭疼？
　　“不不不，賀小子壹定有陰謀。”
　　思索半天，掌櫃恍然大悟。
　　“他看中我姑娘了！”
　　好嗎，虧得某人不在，否則非得啐其壹臉唾沫星子。
　　妳們家姑娘三百多斤，老子實在是無福消受。
　　“不行，絕對不能讓我姑娘跟他發生任何關系。如若不然，我們全家非得要飯去不可。”打定主意，等糧鋪關門回家跟閨女好好談壹談，成親可不能光看臉。
　　另壹頭，有關於賀曌的生平，擺在了範先生的面前。
　　“天生飯量驚人，之前壹直吃不飽，整天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就是走在填飽肚子的路上。父親死後，借了壹筆印子錢，買了口棺材下葬。
　　倒是個孝順孩子，可惜有些糊塗。印子錢能借嗎？借了，賣兒賣女都還不完。最近壹段時日，好像變得富裕起來，疑似采到了珍惜藥材。”
　　換成別人借印子錢，老範少不得要罵幾句。
　　可到了預定徒弟身上，直接說成孝順。
　　“出了四春城，直奔青山村糧鋪。掌櫃張老四，患有嚴重的頭疼頑疾，只能吃藥緩解。單單對待曾經給他壹頓飽飯的人，居然舍得花二十五兩銀子買針囊。
　　不錯，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想不到啊，老夫竟於不惑之年得遇品性甚優的佳徒。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
　　他起身從櫃臺中走出，沖著堂前的夥計招手。
　　“爺，您吩咐。”
　　“去，上等的水晶米買三百斤，二十斤烈酒，雞鴨魚肉照著買。對了，賬房上再支壹百……不不不，五百兩銀票！然後，裝上馬車，隨我走壹趟青山村。”
　　“是。”
　　夥計領命走了，範先生站在原地，眼中閃爍著精光。
　　賀曌到家不久，便拿起了《張氏醫術》翻看。
　　他壹點不急，自己上門拜師，哪裏有師父親自登門收徒來的更加重要？
　　人嘛，有時候得端起來，但千萬要註意火候，不能玩砸了。
　　約莫半個時辰，院子內傳來人聲。
　　放下手中醫術，起身推門看去。
　　只見院門口，停著壹輛馬車，範先生被仆人從車上扶了下來。
　　緊接著，裝著米的糧袋，溢散香氣的食盒，兩壇酒氣濃烈的烈酒，壹壹從另外壹輛馬車上搬了下來。
　　“小賀，快來快來。”
　　老範沖著他揮手，示意上前交談。
　　“範先生，您……”
　　不等他把話說完，對方擡手打斷，接茬道。
　　“小賀，老夫欲要收妳為徒，如何？這些玩意兒，當妳我師徒的見面禮。當然，妳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東西，該給妳的依然給妳，我是不會收回去的。”
　　賀曌聞言，面上露出猶豫之色，眼睛瞥過糧食和食盒，又舔了舔嘴唇，壹副嘴饞的模樣。
　　“行吧，您請。”
　　好半天，才終於點了點頭。
　　“哈哈哈。”
　　範先生邁著大步，走進了茅草屋，雙眼壹掃，不著痕跡點頭。
　　不錯，草屋雖然破舊，但收拾的幹凈，可以說壹塵不染。
　　“我們家比較窮，唯壹的三條腿桌子，前段日子徹底碎了委，屈您了。”
　　“無妨，無妨。”
　　話音落下，大手壹揮，仆人們端著各色菜肴，半蹲在地上。
　　“今日妳我二人，不醉不歸。”
　　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倒酒。
　　壹老壹少，互相聊天喝酒。
　　酒至微醺，狠人曌目露醉意，說話的舌頭都大了。
　　“小賀，這是錢莊的五百兩銀票。只要妳拜我為師，全是妳的！”
　　“多多多……多少？”
　　“五百兩。”
　　範先生瞇著眼睛，臉上帶著笑意道。
　　“五百兩……”
　　沈默半晌，他眼中閃過掙紮之色，搖了搖頭。
　　“不行，我若是收了，那我成什麽了？不能收，不能收。”
　　“該收，必須得收。像妳壹般優秀的徒弟，打著燈籠都未必能找得到。不收錢，我寧可不認妳。”
　　“好！”
　　他壹口應下，伸手接過銀票。
　　“嗯？”
　　老範先前高興的心情，頓時涼了半截。
　　佳徒，貌似沒闖過最後的考驗啊。
　　“師傅在上，受徒兒壹拜。”
　　賀曌拜了壹拜，而後拿著五百兩銀票向前遞去。
　　“師父，徒弟孝敬您的。”
　　“哈哈哈哈！！”
　　範先生看著剛剛被人拿走的銀票，此時此刻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忍不住仰天大笑。
　　有急智，且受得住底線，不被金錢誘惑。
　　姥姥的，老天爺待我範鐘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