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鞋子

眼見出現的人是穆語婷，站在穆妍華身後的青碧，登時上前壹步，朝著自家小姐關切道，“二小姐，您沒事兒吧？”
穆顏姝用帕子甩了甩膝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露出了海棠般明艷的笑容，“沒事兒，只是嚇了壹跳罷了，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呢，原來是三妹妹啊。”
“二姐姐。”
穆語婷往後退了壹步，朝著穆妍華俯身行了壹禮，眼含歉意道，“剛剛我有些晃神，走路沒有留心，沖撞了二姐姐，是語婷的不是。”
穆妍華不置可否，意味深長的輕笑道，“我看三妹妹不是晃神了，是選錯了路才對。”
穆語婷蹙了蹙黛眉，“二姐姐這是什麽意思？”
穆妍華瞧了瞧穆語婷身後的方向，唇角染了幾分若有似無的嘲諷，“看三妹妹來方向，想來剛剛是去了文景軒吧，三妹妹現在可真是夠忙的，不是去文景軒，就是去落梅院，不知道三妹妹可還記得景泰苑和風華園，怎麽走嗎？”
穆語婷水眸壹凝，面上染了幾分冷色，“二姐姐說笑了，我自然知道。”
“知道便罷了，不知道也沒關系。”
穆妍華撩了撩雲鬢，眼底劃過了壹抹狠色，掩唇笑道，“妹妹也快及笄了，等到了說親的時候，妳自然就知道了。”
穆語婷面色壹變。
說來，她壹直都是個清高的烈性子，先前，有李素心跟在她身邊壓著，這才壹直忍著，現下李素心沒在身邊，穆語婷便有些忍不住了。
“敢問姐姐又是從哪兒來，往哪兒去呢？”她的聲音硬邦邦的，“看二姐姐打扮的這麽艷麗，想來應該不是要去威遠侯府吧，畢竟，裴世子現在下落不明，二姐姐若是這般登門，可就有些失禮了。”
穆妍華聞言，面色登時壹僵，聲音驀地多了幾分尖利，“我要去哪兒，還輪不到妳來過問。”
穆語婷下巴微擡，不卑不亢道，“妹妹自然是不敢過問的，只是有些好奇罷了，裴世子失蹤不見，生死未蔔的消息，傳過來才不過幾天，姐姐似乎就忘了威遠侯府的路該怎麽走了，這記性當真是比妹妹要差的多了。”
“穆語婷！”
穆妍華還真沒想到，這個壹向被自己刺幾句都不會回嘴的妹妹，今天居然敢對她這般頂撞，惱怒之下，眼底的狠色愈發濃郁了幾分，“別以為妳現在跟文景苑和落梅院走的近了壹些，就找到了靠山，咱們的好二哥現在不過是拿到了殿試的資格而已，最後是魚躍龍門，還是被打回原形，還未可知，小心空歡喜壹場，到頭來，竹籃打水壹場空。”
“不可能！”
穆語婷可以容忍穆妍華對自己夾槍帶棒，卻無法容忍她詛咒穆冠卿殿試失利，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堅定，“二哥哥壹定會高中狀元，倒是大哥，連殿試的資格都沒有，才是真正的壹場空！”
穆妍華只覺怒火中燒，狠狠的捏了捏帕子，“穆語婷！妳知不知道妳在說什麽？”
“我很清楚，倒是二姐姐，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穆語婷壹邊說著，壹邊俯了俯身，“我回去還有些繡活要做，就不耽誤二姐姐的時間了，二姐姐慢走。”
說完這話，穆語婷便直接繞過穆妍華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穆妍華狠狠的摔了下帕子，眼底陰霾浮動，“我這個三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青碧見此，趕忙上前躬身道，“二小姐，您大可不必動氣，就像您說的，三小姐的親事，總歸是捏在夫人手裏的，就算老爺屆時過問，想必也越不過夫人，到時候，想怎麽做，自然是您說了算的。”
穆妍華面上已然是平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妳說得對，現在我也沒工夫跟她計較，等騰出手來，我再好好跟三妹妹親近壹番，走吧。”
她們主仆二人正轉身欲走，就聽身後傳來了壹個喊聲，“二小姐。”
穆妍華不由駐足回眸，看到來人，微微瞇了瞇眼，“jú香，妳怎麽跟來了？”
來人正是她園裏的二等丫鬟，jú香。
jú香到了跟前，俯了俯身，聲音稍顯急切，“回二小姐，裴小姐來了，前面的小廝過來稟報，說是她正在前院等著。”
穆妍華眸光壹凝，壹時沒有言語。
話說，當日她聽到裴雪燼跟穆顏姝雙雙失蹤，生死不知的消息，心情簡直復雜到了極點，穆顏姝終於消失了，她該是高興的，可裴雪燼都不在了，穆顏姝消失又有什麽用呢！
穆顏姝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涼透了，先前有多誌得意滿，得知消息後，就有多惱怒頹然。
她對裴雪燼終歸是有些心儀的，她也不想裴雪燼出事，可這些天都沒有消息，裴雪燼想來是兇多吉少了，她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多加考量。
雖然現下不是重新選定目標的好時候，但在壹些人面前露露臉，刷刷好感，還是很有必要的。
眼見穆妍華立在原地，壹時沒有動彈，青碧還以為她有所動搖，不由低聲提醒道，“二小姐，時間可是不早了，二皇子和五皇子說不定已經到了。”
“我知道。”穆妍華終是下定了決心，擡眸朝著jú香道，“去跟月英說，我有事早就出門了，可能因為換班，前面的人不知道，這才沒能及時稟告，望她諒解。”
jú香當即點了點頭，“是，jú香明白，jú香這就親自去辦。”
眼見jú香離開了，青碧才不解道，“二小姐，既然您想瞞著裴小姐，為什麽又要說自己出門了呢，說自己身體不適，臥病在c黃之類的，豈不是更好？”
“不管任何時候，都要給自己留壹條後路，這次聚會雖說到場的人不多，但若是有什麽風聲傳出來，可就不好了。”穆妍華眼底精光閃爍，胸有成竹道，“與其如此，倒不如坦蕩壹點，到時候，我自有理由，去應付裴月英。”
青碧聞言，多少明白了壹些穆妍華的用意。
她今日若是用了臥病在c黃之類的理由，等他日裴月英發現，那就是欺騙，想要挽回，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可若這般說，自家小姐便有了許多發揮的空間，那位裴小姐可不是什麽聰明人，到時候，若是再出現什麽變故，她們家小姐，自然能把話頭圓回來。
當然了，在她看來，裴世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他們家小姐未免太過謹慎了。
心裏雖然如此想，青碧嘴上卻是誇贊的真心，“二小姐做事滴水不漏，青碧佩服。”
穆妍華勾了勾唇角，“好了，走吧，去後門。”
“是。”
穆妍華二人離開之後，距離三人先前站立處不遠的壹座假山後面，施施然走出了兩個人。
這兩人正是左相府的四小姐穆妍鈺和她貼身大丫鬟芙蓉。
穆妍鈺走出來之後，並沒有看向穆妍華的方向，而是看著先前穆語婷離開的方向，近乎自言自語道，“有意思。”
這時，就聽她的貼身婢女芙蓉小聲嘀咕道，“二小姐未免太無情了吧，她不是對裴世子壹片癡心嗎？”
“壹片癡心？”穆妍鈺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壹般，笑的花枝亂顫，嬌媚動人，“左相府裏，還有這種東西嗎？”
芙蓉壹向猜不透自家小姐的心思，壹聽這話，自然不敢分辨。
穆妍鈺也不以為意，笑夠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這才慢悠悠的出聲問道，“芙蓉，妳光註意二姐姐了嗎？”
芙蓉聞言，不由仔細回想剛剛聽到的，不確定道，“三小姐對二公子的事，似乎……表現的太過激動了些。”
穆妍鈺點了點頭，眼底流光莫測，“是啊，太過激動了，所以我才說，有意思。”
不同於左相府中的波濤暗湧，淩四這場摧枯拉朽的勝利，帶來的才真正的大震蕩。
皇宮，議政殿內。
承帝坐在龍椅之上，眉頭微擰，在龍案上翻看著戰報，穆士鴻和紀恭明則是站在下首，分列兩側，除了站在承帝身後的文德禮，整個議政殿，再無旁人。
過了好壹會兒，承帝搖頭嘆了口氣，終於開了口，“現在湘南已經沒有後患了，照理說，老四當居首功，可現在威遠侯世子下落不明，穆愛卿的愛女也不知所蹤，老四這可是給朕出了壹個大大的難題啊。”
隨著他話音落下，穆士鴻當先上前壹步，抱拳躬身，聲音難掩沈痛，“皇上，小女作為軍醫，隨軍出行，難免發生意外，老臣雖然心痛，但可以理解，更何況，她也是為了救裴世子，老臣為她驕傲，可戰王殿下此去，可是領了皇命去的，務必要將裴世子帶回來，現下裴世子下落不明，戰王殿下可是有負皇上所托啊。”
難得的，這次紀恭明沒跟穆士鴻打擂臺，緊隨其後的附和道，“穆大人說得有理，威遠侯世子可是威遠侯府裏唯壹的嫡長子，威遠侯和太後，現下是日日盼著他的音信，戰王殿下自己倒是立了大功，可他都找了好些天了，最近的戰報上，卻沒有壹點裴世子的消息，也不知道，如此下去，威遠侯府和太後，受不受得住啊！”
承帝聞言，似乎憂慮更甚，擡了擡手道，“那兩位愛卿說說，朕現在該如何做呢？”
簡短的沈默之後，穆士鴻適時開口道，“依臣之見，有功固然當獎，這有過卻也是當罰的，皇上應該即刻招戰王殿下班師回朝，並且派人重整湘南軍務，以安民心。”
這次，戰王將南蠻趕盡殺絕，可以說完全破壞了夫人的計劃，松嬤嬤接到消息之後，不止壹次的讓他想辦法，令戰王回朝，戰王只要在湘南壹天，夫人那邊的人，就不敢貿然重新派人滲透，更無法確認湘南城的情況。
在穆士鴻看來，承帝也不想淩四在湘南待得太久才對，前車之鑒擺在那裏，現在的潼陽關，可能有人不知道承帝，不知道年號幾何，但絕對無人不知戰王殿下，不但知道，還個個對其奉若神明，承帝壹向多疑，自是不願意看到這壹幕的。
穆士鴻能想到這壹點，紀恭明自然也想得到，不過，他更關心的是另壹件事。
“臣也覺得應該讓戰王殿下盡快班師回朝，依著戰王殿下的性子，打了勝仗，難免懈怠，陛下還是親自派人去尋找裴世子的下落，更為穩妥壹些。”
承帝聞言，眼底暗芒微閃，過了好壹會兒，才算是開了口。
“既然妳們都這麽說，那就這麽辦吧。”他輕嘆壹聲，面色稍沈道，“唉，老四畢竟打了勝仗，他的功勛足以抵消那點過失，賞賜還是要有壹些的，懲罰的話，就不要再提了。”
“是。”
穆士鴻和紀恭明同時躬身應是，回的利索，心頭卻是暗暗壹震，皆是意識到了壹個問題：剛剛他們兩人貌似有些急切了。
對於聖上，尤其是承帝這樣心思重的人，最為忌憚的便是臣下政見太過相合，尤其還是針對壹人，相反地，像是戰王那樣不得人心的臣子，反而讓人用著最為放心。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也是壹直以來，承帝對於淩四極度縱容的原因之壹。
他本想借著這件事，敲打敲打淩四的，但現下，承帝卻是準備重拿輕放了。
於是，三日後，就在施藥堂的湯藥，終於發放完成，淩四準備帶自家小丫頭，好好去南蠻遊玩壹趟的時候，盛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聖旨到了。
淩四將人打發走了，單手甩開聖旨瞧了瞧，當即冷嗤了壹聲，“妳看看吧，爺那個父皇耐心還真是夠差的，這就坐不住了。”
眼見自家戰王隨隨便便就把聖旨扔了下來，周淮安登時壹驚，趕忙伸手將聖旨接在懷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展開看了看。
看完之後，他忍不住眉頭緊蹙，“咱們並未將裴世子和懷安郡主的消息傳遞出去，聖上就這麽讓咱們班師回朝，未免太著急了吧。”
淩四似嘲似諷的勾了勾唇角，壹針見血道，“他當然急了，他是怕湘南變成下壹個潼陽關。”
周淮安稍顯猶疑道，“那裴世子呢，聖上總不能置裴世子於不顧吧。”
淩四灌了杯茶，笑出了壹口森森白牙，“妳信不信，爺前腳走了，他們後腳就能派人過來找人。”
饒是周淮安心思沈靜，鮮少動怒，眼中也浮現了幾絲惱色，“這吃相未免難看了些。”
淩四倒是滿不在乎，“盛京城那些人，吃相什麽時候好看過。”
周淮安抱了抱拳，“等殿下帶著裴世子和懷安郡主回京，相信他們的臉孔自然就好看了。”
裴雪燼聞言，卻是嫌棄的賞了周淮安壹個眼刀兒，“別總把裴雪燼那廝的跟顏丫頭放壹塊兒，爺聽著膈應。”
周淮安嘴角抽了抽，“是。”
淩四擺了擺手手，“行了，別整這些沒用的了，爺交代的事兒辦的怎麽樣了？”
周淮安怔了怔，這才適應了這位爺的跳躍，趕忙回道，“屬下已經找了最頂級的繡娘趕工，相信，再有兩天就差不多了。”
淩四摸了摸下巴，長眉微挑，“兩天是吧，倒是不晚。”
眼見這位爺完全沒有理會那張聖旨的意思了，周淮安卻無法忽視，小心翼翼的征詢道，“爺，咱們大概什麽時候啟程呢？”
淩四想都沒想，直接道，“不是說還有兩天嗎，就兩天之後吧，傳令下去，讓大家夥兒都開始拾到吧。”
“是。”
穆顏姝的身份擺在那兒，自然是最早接到通知的，還是堂堂戰王殿下的親自通知。
話說，上輩子，穆顏姝壹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在外漂泊，可謂是天天拎著行李走，對打包行李這種事兒，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不說別的，她來的時候，就只是簡簡單單的收拾了壹個包裹。
因為這個，瑞珠沒少碎碎念。
可現下準備回去了，穆顏姝卻犯了難，原因無他，這些日子淩四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天天給她送東西，不說旁的，光是鞋子就有二十多雙，把這些東西都打包起來，估計都能占去兩個馬車！
淩四顯然也考慮到了這壹點，不但又派了四個丫頭過來，還早早就添置了車馬。
既然人家都準備妥當了，穆顏姝倒也沒說什麽。
只不過，趕到啟程那日，眼見這位爺單手托著壹只蒙了綢緞的檀木承盤，大步流星的走進來，還不等他開口，穆顏姝已然是面無表情的先發制人了，“四爺，這下面，不會又是鞋子吧？”
淩四直接豎了豎大拇指，涎著臉道，“顏丫頭跟爺真是心有靈犀。”
穆顏姝揉了揉額角，“四爺，我這兒的鞋子已經夠多了，是妳答應，回去了會接受我的銀票，我才會收下這些鞋的，我真的不需要了。”
“怎麽會呢。”
淩四直接湊到了穆顏姝的跟前，獻寶壹般的將承盤送到了她跟前，“爺覺著吧，這女子都喜歡換衣裳，換了衣裳，沒鞋子配，多尷尬啊，鞋子這玩意兒有備無患，這女子的鞋櫃裏總歸是差著壹雙鞋的，啥都別說了，顏丫頭，妳先看看這雙再說。”
穆顏姝聞言，嘴角幾不可查的抽了抽。
要不是知道這位爺土生土長，她簡直以為這位爺是穿過來的。
他剛剛那番話翻譯過來，不正好是上輩子壹句至理名言嘛：女人的鞋櫃裏永遠少壹雙鞋。
穆顏姝也知道，這位爺比上輩子那些傳銷都要兇殘百倍，估計後面還有百樣話等著，幹脆不再浪費口舌，直接掀開了綢緞。
剎那，華光流轉。
只見那綢緞下的鞋子，呈月白色，其上繡著楓林竹雪的暗紋兒，腳口的地方，添了壹圈銀色的皮毛，當真是又素雅，又奢華。
穆顏姝壹眼便認出了其上的兩種的材質，“這是華光蜀錦和銀雪狐的皮毛。”
淩四笑的燦爛，“沒錯，為了這雙鞋，爺找了十來個繡娘，趕工了兩天兩夜，怎麽樣，稀罕吧。”
穆顏姝認認真真的搖了搖頭，“這鞋太貴重了，我買不起。”
“……”
淩四登時壹噎，被堵的夠嗆。
這位爺壓根兒就沒想要自家小丫頭的錢財，可奈何小丫頭原則太強，不收他的東西，這才想出了這麽壹招，現在想來，他貌似給自己下套了。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兒，淩四搓了搓手掌，“顏丫頭，不是，妳看吧，那麽多雙鞋，妳都花了銀子了，怎麽著也得收下壹雙不花銀子的吧，更何況，這鞋跟妳的手套圍脖多配套啊，再說，這鞋都做出來了，爺留著也沒用啊，顏丫頭，妳忍心讓它們壹家子分開嗎？”
見鬼的壹家子！
穆顏姝面無表情，實則稍顯僵硬的點了點頭，“這是最後壹次，四爺別再送我鞋子了，再送我也不會收了。”
眼見自家小丫頭松了口，淩四登時笑出了壹口燦燦白牙，“是是，爺知道，總送壹樣是沒意思，以後爺送別的。”
穆顏姝：“……”
眼見她拿了鞋子，就要收進箱子，淩四登時不樂意了，“顏丫頭，妳別收起來啊，這壹路上這麽冷，妳就直接穿著吧。”
穆顏姝實話實說道，“這壹路難走的很，穿著這雙鞋子，難免糟蹋。”
“只要穿在妳的腳上，就不叫糟蹋。”淩四耿耿於懷道，“再說了，來的時候爺就讓妳風餐露宿了壹路，這都回去了，怎麽著也得坐馬車了。”
穆顏姝剛剛恢復，既然能舒坦點，她也不想折騰自己的身體，“那好吧。”
眼見穆顏姝坐在c黃沿上，彎下身子，似是準備脫鞋。
淩四本能的上前，蹲在了穆顏姝的腳邊，眼珠子熱氣騰騰的，“來來來，爺幫妳換，爺幫妳換。”
這位爺雙手捧住了穆顏姝的玉足，便將她的鞋子褪了下來。
穆顏姝倒是沒想到這位爺說動手就動手，等到鞋子離了腳，這才把腳抽了回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
她壹邊說著，壹邊將鞋子套在腳上。
從始至終，淩四那邊都沒什麽反應。
不是他妥協了，放棄了，實在是就在剛剛，這位爺被手上感受到的觸感和形狀驚呆了！
雖然隔著襪子，淩四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只玉足，有多麽的小巧精致，尤其是那些腳趾頭，像是壹顆顆小葡萄，軟軟的，嫩嫩的，蹭的人指尖發癢，哪怕是那只玉足被抽走了，他指尖的癢意，卻是半分都沒有減少，甚至壹路癢到了心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