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三章 燃爆美利堅（八）

　　“然後呢？她就這樣走了？”王直問道。
　　蘿莉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後來我悄悄進入國安部的網絡，發現自己的名字已經上了陣亡名單，我就沒有回去。”
　　“為什麽？”
　　“犧牲了30個人，只有我活著，我沒辦法向上級解釋，也沒辦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蘿莉答道。“至少我過不了自己這壹關。”
　　“那妳壹個人留在這裏又有什麽用？”
　　“祝榮能夠放過我，說明她並沒有完全變成黃安德那樣的人，我還是相信她和紅毛不會無緣無故的背叛我們，我想找到原因。”
　　“原因？”王直輕輕地重復著這個詞。他想起約瑟夫告訴他的血脈者之間的層級關系，難道她們之前就被黃安德轉化了？但他仔細回憶著祝榮背叛前的點點蛛絲馬跡，很快便否定了這壹點。
　　“她有說過什麽嗎？”他問道。“我是說，在雅典那件事之前。”
　　“那個我早就記不清了。”蘿莉聳聳肩道。“但我想我找到了壹部分的原因。”
　　“是什麽？”王直忍不住問道。
　　“是因為黃遠。”蘿莉像是正在分享糖果的孩子，興致勃勃地把背包裏的筆記本電腦取了出來。“壹兩句話很難說清，妳看過就知道了。”
　　王直忽然阻止了她的行動。
　　“等等，有人來了。”他對蘿莉說道。
　　來人行動很快，因為蘿莉在，為了確保安全，王直搶先迎了出去。過了壹會兒，他帶著壹個人走了回來。
　　“是妳！”蘿莉和約瑟夫同時叫了出來。蘿莉不知從哪裏掏出壹把槍，而約瑟夫剛剛想發動攻擊便被王直壹把按在了墻上。
　　“呆著別動！”王直冷冷地對他說道，他隨後轉頭對蘿莉說道：“把槍放下。”
　　約瑟夫點了點頭，蘿莉卻不依不饒地問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妳認識他？”王直反問道。“他現在是我的部下，有什麽問題？”
　　“他是壹個兇手！”蘿莉緊緊握著槍，卻不敢違逆王直的意思，片刻之後眼圈便紅了。“他殺害了我的好幾個同伴。”
　　“那時候我在為黃安德服務，保護潛能基金會是我的任務，而這位小姐則是我的敵人。”約瑟夫解釋道。
　　“妳開槍吧。”王直忽然說道。
　　蘿莉和約瑟夫都楞住了。
　　“什麽？”蘿莉忍不住問道。
　　“妳那個玩具根本殺不了他，如果妳想發泄壹下，盡可以把他射成篩子。但射過以後，妳們之間的恩怨必須壹筆勾銷。”
　　“妳！”蘿莉恨恨地跺著腳，她惡狠狠地看著約瑟夫，最終還是把槍收了起來。
　　“妳比我想象中回來的更早。”王直放開了手，對約瑟夫說道。“情況怎麽樣？”
　　“壹無所獲。”約瑟夫搖了搖頭。“他們把整條生產線都炸了，庫存的原料也全部被汙染。憑借現在的人力，我覺得壹兩年內沒辦法恢復它的運作。”
　　“分支機構呢？”王直繼續問道。
　　“大部分都還在，但紐約事件發生後，大部分工作人員都翹班了——大概是怕卷入違法事件裏。我按照您的吩咐把其中能找到的血脈者都集中了起來，目前為止，壹共97人，但絕大部分都是7級的‘長生者’，只有我的24名部下是3級血脈，我是1級血脈。”約瑟夫幹練地答道。“歐洲分部的情況或許會好些，但我想黃安德不會把完整的機構留給我們，等我們找過去時，結果應該和北美差不多。”
　　“也就是說，找不到任何作戰人員？”
　　“應該是這樣。”
　　“妳們在說什麽？”蘿莉疑惑地插嘴道，但王直和約瑟夫都沒有理睬她。
　　“沒有戰鬥力的人我不需要，放他們走。”王直說道。“把妳的人集中壹下，沿著東海岸往南走，搗毀妳們沿途看到的每壹座工廠，直到我有新的命令為止。”
　　“每壹座？”約瑟夫問道。“那樣會花費很多時間。”
　　“不是所有的，而是沿途妳們看到的，妳不明白其中的差別嗎？”王直有些不滿地說道。“話我已經放出去了，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以為我在虛張聲勢。妳們的任務是把影響迅速擴大到每壹個州，這只是第壹輪，不用太仔細。”
　　“清楚了嗎？”他問道。
　　約瑟夫點了點頭。
　　“妳走吧，現在就開始行動。”王直命令道。
　　王直目送約瑟夫離開廠房，轉過頭，蘿莉正抱著手不滿地看著他。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她問道，看上去就像是壹個小女孩在教訓自己的父親。
　　王直懶得理她。
　　“我不知道這個人跟妳說了什麽，也不知道妳為什麽會信任他，但妳知不知道他是黃安德最信任的人之壹，也是潛能基金會最有權勢的人之壹，妳憑什麽認為他會對妳服服帖帖？”蘿莉大聲質問道。
　　王直想告訴蘿莉血脈者層級的事情，但話到嘴邊，他忽然才想起，這只是約瑟夫單方面告訴他的東西。
　　這種層級關系真的存在嗎？
　　他忽然對此有些懷疑。如果這只是約瑟夫為了保命，或者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編造出來的，那他的其他話又有多少可信？
　　他感覺有些沮喪。
　　“如果他敢騙我，我就殺了他。”
　　“然後呢？”蘿莉問道。“殺了他之後呢？”
　　“妳是什麽意思？”王直忽然感到有些疑惑。
　　“我看到妳在白宮前的發言了。”蘿莉說道。“不像是妳會說出來的話，但聽上去確實挺讓人激動的。”作為紅色政權熏陶出來的她，自然不會博大到同情美國人民，相反，她體內的憤青因子壹點也不比王直少。“我冒著風險馬上就來找妳，就是想看看妳準備怎麽幹，想幫幫妳，可妳看上去根本就沒什麽計劃。黃安德怎麽辦？妳說的那三件事不是壹天兩天能做到的，難道妳要讓黃安德壹直逍遙法外？”
　　“那家夥還沒見到我的影子就溜了，我有什麽辦法？”王直心頭壹陣無名火起，他隨手抓起壹個櫃子往機器上扔去，砸得廠房裏壹片狼藉。“妳以為我不想先殺了他？妳以為我不想當面質問神婆？X的，妳XXX的！”他破口大罵道。這個角落裏的東西被他壹件件扔出去，對面的那壹半廠房很快就垮了下來。
　　他終於停了下來，隨即便感到壹個溫暖柔軟的身體抱住了他。
　　“回來好嗎？這些事不是妳壹個人能做到的，回來讓我們幫妳好嗎？我壹直記得妳在天安門廣場接受勛章的那壹刻，妳應該是壹個英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漫無目的壹味殺戮。我們現在有很多很厲害的同伴，壹定能比以前做的更好！”
　　蘿莉滿懷憧憬地說著，王直忽然冷冷地推開了她。
　　“然後呢？像狗壹樣用個繩圈套了就走，繼續面對背叛和出賣？”他冷淡地看著蘿莉，讓她感到冰冷刺骨。“妳長大了，但妳還是和以前壹樣笨。妳以為黃遠和祝榮沒有做到的事情妳能夠做到？”
　　“妳走吧。”他轉身走出廠房。“我不會再受人擺布，更不會因為某個人某件事改變我的計劃。黃安德壹定會死，但我和他現在都有足夠的時間，只要他還在地球上，只要他還不死心還想繼續他的計劃，我就壹定有機會殺了他。”
　　“我現在要先讓美國人得到教訓。”他說道。“妳走吧，我不要妳幫，妳也沒有資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