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攻略

竹影隨行

家庭亂倫

教學樓走廊裏傳來壹陣高跟鞋踩擊地板的聲音,清脆而響亮。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臟跳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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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母上攻略 by 竹影隨行

2020-4-28 20:34

  當我們收拾完畢,打開房門時,北北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撅著小嘴,閑極無聊,用手裏的鑰匙壹下壹下的敲著墻,看到我後,生氣的問道:「怎麽這麽久才開門呀,讓我在這兒等了半天。」我被她搞得有些急躁:「妳怎麽這麽死心眼兒呀,不能坐沙發上玩會兒手機啊,非要堵在門口。」「誰知道妳這麽久才開門。」她推開我往屋裏走,見到陸依依也在,有些意外:「呀,嫂子也在呀。」「嗯。」陸依依剛剛經歷高潮,臉上紅暈尚未褪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北北趴到床上翻找東西,瞧見剛被陸依依脫下來的肉色連褲絲襪,納悶的拿起來瞧了壹眼。我連忙上前,壹把奪了過來,問道:「妳到底在找什麽呀?」「圖書卡。」北北回頭瞧著手裏的絲襪,壹臉的狐疑。
  我跟陸依依剛剛在這張床上翻雲覆雨,被單上尚有余溫殘留,為了掩飾尷尬,我將她推到壹邊,胡亂的翻找了起來,最後真在床縫裏找到了壹張塑料圖書卡,交到她手裏,將她往屋外推。
  北北壹邊走壹邊回頭問道:「妳們剛才在屋裏幹什麽呢?」「在學習!」說完之後,『砰』的壹聲,將門用力關上。
  陸依依坐在床上,長嘆壹口氣,埋怨道:「每次都這樣。」我略帶歉意的說:「小孩子,不懂事。咱們……繼續學吧。」陸依依身子壹側,倒在了床上,嘟囔著說:「學什麽呀,身子都快散架了。」也許是剛才幹的有些太猛了,陸依依這小身板還真承受不了。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坐在她身邊,用手在她背上輕輕揉捏,笑著說:「我來給妳按摩按摩。
  舒服嗎?」
  「嗯—— !」陸依依趴在床上,雙眼緊閉,發出夢囈般的聲音。
  就在這時,房門又被敲響。
  我不耐煩的問道:「東西不是找到了,妳還要幹什麽呀?」「哥哥,我有事跟妳說壹下。」得,這回換安諾了。
  陸依依呲溜壹下坐了起來,低聲問道:「這是妳那個野生的妹妹?」我點了點頭,起身開門。只見安諾側著身子靠在門邊,我問她:「什麽事兒啊?」安諾還沒說話,卻傳來北北不忿的聲音:「為什麽我敲門要等那麽長時間,她敲門妳馬上就開門了呀?」壹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她,只能喊了句:「給我閉嘴!」然後看著安諾:
  「妳說。」
  「老爸說中午不回來了,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吃飯。我想蒸米飯,妳能下去買些菜嗎?」我回頭瞧了陸依依壹眼,點頭說:「行吧。」
  安諾臨走時朝屋裏看了壹眼,笑著說道:「這是嫂子吧,我們見過的。」說罷,揮了揮手。
  陸依依連忙坐直了身子,朝她揮手致意。安諾走後,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我不由得笑道:「妳緊張什麽呀?」「還不是因為妳,把她描述成了大魔王,我現在看見她就心裏發慌。」「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應該老實了。」我拉住她的手,說:「壹起出去買菜,中午在這裏吃吧。」陸依依想了想,同意了,整理了壹下儀容,隨我壹同下樓。
  在超市裏買菜時,陸依依忽然問道:「妳說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什麽目的呀?」「還用問嗎?當然是想要有個家呀。」我壹邊挑菜壹邊隨口回道。
  「有這麽簡單嗎?」
  「什麽意思?」我回頭問道。
  「嗯……感覺她的目的沒有這麽單純。我總覺著妳們是在引狼入室。」「那她還能有什麽目的,想要報仇,把我們家拆了?」「那我就不知道了,只不過直覺告訴我,她沒有這麽簡單。」「什麽直覺?」「女人的直覺。」陸依依挺了挺胸,自豪地說。
  我嗤笑道:「那麽請用妳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我能不能考上清華?」「我不需要直覺都能回答妳,不可能的。」本來也是鬥嘴鬧著玩,面對她的譏諷,我也沒當回事兒。其實依依說的也有道理,雖然安諾從小生活在那種家庭環境裏,挺可憐的,但她這個個性,實在是讓人有些讓人放心不下,尤其是她自稱手裏還拿著錄像帶,就跟個定時炸彈壹樣,說不定哪天就給引爆了。
  回答家裏,米飯已經蒸好了,我小露身手,炒了幾個菜。陸依依感到十分驚訝,問道:「妳什麽時候學會炒菜了?」「最近跟我爸學的。」
  陸依依拍了拍我的肩膀,嘻嘻壹笑。
  我問道:「妳什麽意思?」
  「我媽還說讓我學壹些廚藝呢,看來是我媽想多了。」「我覺著妳媽說的對,妳還是多少學壹點吧,要萬壹將來嫁不出去了,也不至於餓死。」話應剛落,陸依依就擡起腿來,朝我屁股上踢了壹腳。
  飯菜上桌,眾人落座。當我盛好第壹飯碗,準備送出去時,楞住了,三個女生同時看著我,眼神裏多少帶了些期許的目光。我端著碗,在她們臉上掃了壹圈,壹時間不知道先給誰了。
  腦子裏飛快轉動,陸依依是客人,按說應該先給她的,但肯定會被北北說是重色輕妹;先給安諾,北北壹樣不高興;先給北北,安諾嘴上不說,心裏就不壹定怎麽想了。
  猶豫了片刻,最後將碗放在了我自己的面前。三個女人依舊看著我,我輕咳壹聲:「楞著幹什麽呀,自己盛飯呀,還要我伺候妳們呀。」三個女生這才開始動手盛飯,雖然電飯煲離安諾比較近,但北北眼疾手快,搶先拿到了小鏟子,還得意地朝她晃了晃,安諾倒是沒什麽反應,我卻在心裏長嘆壹口氣,心想這頓飯恐怕要吃的費勁了。
  果不其然,盛完飯後,誰也沒有再說話了,碗筷撞擊,叮當作響,場面有些尷尬。沈寂片刻之後,陸依依沒話找話,誇了句:「看不出來,妳這菜炒的真不錯呀。」「那就多吃點。」我伸出筷子想給她夾菜,沒想到跟安諾的筷子撞到了壹起,她猶豫了壹下,主動退了回去。我有些不好意思,往陸依依碗裏夾了壹些,然後又替安諾夾了壹些。
  這下北北不幹了,主動將碗遞到了我的面前,我白了她壹眼:「妳自己沒手呀。」「那她們也有手呀。」北北的語氣酸溜溜的。
  我嘆了口氣,替她夾了壹些,嘟囔道:「來來來,多吃點,多吃點。」安諾笑著說:「哥哥,妳炒菜真好吃。」我還沒搭腔,北北搶著說了句:「好吃什麽呀,鹹不拉幾的。」我楞了壹下,把她碗裏的菜又給夾了出來,北北喊道:「妳幹什麽呀。」「妳不是嫌菜鹹嘛,吃米飯就行了。」「那也不能只吃米飯呀。」北北又把菜給夾了回來,嘴裏嘟嘟囔囔:「要是媽媽在家就好了,就不用了吃妳炒的鹹菜了。」陸依依問道:「阿姨去哪兒啦?」「公司出差,好幾天了。」我回了壹句。
  陸依依咬著筷子,問道:「阿姨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呀?」「是有點不好,鬧胃病呢。」「哦,難怪呢。那天我聽阿姨跟我媽說,要去醫院檢查壹下。」我扭頭望著她:「什麽時候?」「好幾天了,應該是阿姨出差前的事兒吧。」
  我突然想起了幾天早上的那個春夢,也不知怎麽的,莫名其妙的生出壹絲很不舒服的感覺來。好像有什麽事情,是我沒有意識到的。
  就在我陷入沈思之時,安諾突然說道:「哥,有件事想拜托妳。」「什麽事?」「妳把我回家裏拿壹些衣服吧。」
  「哦,那我下午幫妳去拿。」
  「不行不行!」北北搶著說:「說好了下午壹起去圖書館的。」我壹楞,納悶的問道:「什麽時候說好的?」「剛剛啊。」
  「剛剛是什麽時候?」
  「剛剛就是……八個小時前吧。」
  「八個小時前還在睡覺呢,妳是夢裏說好的呀?」「算是吧。」「別鬧了。」
  北北低著頭,小聲嘀咕著:「人家求妳辦事兒,妳就馬上答應,我讓妳陪我出去,妳就大呼小叫的。」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我說淩小北,妳今天怎麽回事,說話酸不溜秋的,妳吃哪門子的醋呀?」「誰吃醋了。哼—— !」北北像是被我戳穿了心事,感覺渾身不自在,瞪了我壹眼:「我吃誰的醋?吃妳的醋啊?別臭美了。」我突然覺著好笑,有意逗她:「妳是不是覺著家裏多了壹個人,妳妹妹的位置不保了?妳別忘了,妳也多了個妹妹,妳現在是姐姐了。」北北哼的壹聲,鼓著腮幫子說了句:「誰稀罕。」「妳說妳,都上高中了,怎麽還是小孩子脾氣呀。」北北白了我壹眼:「人家就是小孩子,要妳管!」我忍不住笑道:「行吧,也能理解。以前妳是家裏最小的那壹個,全家人都寵著妳。現在突然又多了個妹妹,妳變成老二了。」北北像是被我說中了心事,用力將筷子拍到了餐桌上,眼圈紅紅的,起身回屋去了。
  陸依依斜眼看著我,嗤笑道:「妳可真夠沒六兒的。」我有些哭笑不得:「就開個小玩笑嘛,我也沒說什麽呀。」「食不言寢不語,不知道呀。就妳話多!」「得,誰都能教育我了。」
  安諾坐在對面,乖巧的低頭吃飯,始終沒說壹句話。我嘆了口氣,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正好今日說法的開場音樂響了起來。
  今天講的案子是壹個獸父猥褻自己的親生女兒,並長期家暴妻子,最後妻子和女兒不堪其辱,喝藥自殺。
  陸依依義憤填膺的罵道:「這當爹的真不是人。」我隨聲附和:「確實不是人,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說完之後,我忽然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我也對自己的母親下手了,我算什麽呢?
  「禽獸。」陸依依咬牙罵了句。
  我正陷入沈思之中,想都沒想,跟著附和:「對,禽獸。」說完楞了壹下,扭頭看著她:「妳罵誰呢?」陸依依也楞了,指著電視說:「罵電視上那人呀。」「哦哦哦……對!是禽獸。」我幹笑兩聲,掩飾尷尬,無意義望向對面的安諾,只見她低著頭,右手死死地握著筷子,像是連呼吸都停止了壹樣,壹動不動。
  我問道:「妳怎麽了?」
  安諾這才醒過神兒來,朝我笑了笑:「沒什麽。」「嗯……」雖然我覺著她有點反常,但她不說,我也不好問。話鋒壹轉,說道:「等會兒我去幫妳拿衣服。」「不急,下午妳賠北北去圖書館吧。衣服的事兒,回頭再說吧。」「哦,那行,明天有時間了,我幫妳拿去。」吃完了午飯,按約定打算陪北北去圖書館,她卻耍起了小性,雙手抱胸,賭氣的坐在床邊,說什麽也不肯走。好說歹說,最後我壹把將她抱了起來,在她掙紮叫喊聲中,將她帶出了家門。
  陸依依本來是要回家的,我說她回家也是學習,不如跟我們壹起去圖書館,氛圍要比家裏好些。陸依依想了想,便也跟著去了。
  在圖書館裏壹直待到傍晚,回到家時,意外的發現,媽媽竟然出差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幾日不見媽媽,竟然有些激動。推開臥室房門,見媽媽坐在床邊,眉頭緊鎖,眼睛直楞楞的望著前方,面容蒼白憔悴,像是大病初愈壹般。
  我暗自心疼,走了過去,小聲問道:「媽,您什麽時候回來的?」媽媽沒有說話,甚至都沒看我壹眼。
  「媽,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呢?」媽媽面無表情,有氣無力的說了句:「出去。」我猶豫片刻,開口說道:「媽,要不我再給您熬點粥吧。」「我讓妳出去。」媽媽的聲音依舊冰冷。
  媽媽的態度讓我既害怕又委屈,還想說什麽,北北在後面拽了拽我的胳膊,將我拖了出去。北北問道:「媽到底怎麽了,出了壹趟差怎麽給丟了魂兒似的。」「不曉得。」嘴上這麽說,但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媽媽對我態度的轉變,我隱隱的感到了壹絲不安,從早上做了那個春夢之後,就有壹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徘徊,我不敢去想,也不敢確認,但媽媽的態度,卻又偏偏在印證著那個可怕的念頭。
  回到了臥室,我呆楞楞的坐在書桌前,壹遍又壹遍的回憶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媽媽幹嘔想吐,莫名其妙的暴怒,跟蓉阿姨說要去醫院,將這些事情連起來後,越想越害怕。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樣,那我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
  媽媽自從回來之後就壹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晚飯都是由北北送進去的。以往這種差事肯定是我搶著去做的,可現在我真的有點害怕面對媽媽了。
  我的臥室依舊被北北霸占著,夜裏躺在客廳沙發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第二天起來也沒有心思學習,幹脆去安諾家裏幫她拿衣服。
  鑰匙是安諾給我的,打開房門,壹股潮濕的黴味撲鼻而來。老房子沒人住,幾天不通風就會變成這樣了。我也沒心思吐槽抱怨,在她的房間衣櫃裏翻找了幾件衣服,準備離開,大門卻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楞了,首先想到的是安諾也跟來了?但隨即便將這個想法推翻,她的鑰匙在我這裏,而且腿又受傷了,能自己來她早就自己來了。
  片刻之後,大門打開,進來的是壹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戴著眼鏡,胡子拉碴的,見到我後也是壹楞,本能的向後倒退壹步,警惕地瞪著我,厲聲質問道:
  「妳是誰?妳怎麽進來的?」
  「開門進來的。」我晃了晃手裏的要鑰匙。
  「鑰匙從哪兒來的?不是,妳是誰呀?」
  「我是……」我估計這是安諾的大伯,剛要實話實說,忽然想了起來,安諾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那邊的家人是否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如果她沒有提起,而我卻將實情說了出來,豈不是捅了馬蜂窩了。
  「問妳呢,妳到底是誰呀?鑰匙從哪兒來的?」男人大聲吼道。
  「安諾給我的。」
  「安諾?」男人皺起眉頭,狐疑的看著我:「妳跟安諾什麽關系?她把鑰匙給妳幹什麽呀?」「我是安諾的朋友,她腿受傷了,我給她拿了幾件衣服。」「她腿受傷了?」男人有些意外:「她人呢?她現在在哪兒呢?」我想起了安諾臉上的淤傷,對眼前的男人無比的厭惡,舉了壹下手裏的衣服袋子:「我就是替她來拿衣服的,等會兒見了她,讓她給妳回個電話吧。」說完我邁步往外走,男人連忙擋住了去路,伸手推了我壹下,說:「妳別走。
  先把話說清楚了。」
  「我說了,等會兒讓她給妳回電話。」我硬要往外走,他壹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大聲吼道:「我問妳安諾現在在哪兒呢?」我也急了,瞪著他,大聲道:「我不知道!妳把手松開!」「小夥子,妳吼什麽呀。怎麽著,妳還想打人呀?」我不願理他,低頭硬往外闖,結果被男人用力壹推,向後連退幾步。我火氣上來了,將手裏的袋子劈頭蓋臉的朝他砸了過去……半個小時後,我們倆出現在了派出所裏。我臉上掛了彩,不過他也沒討到到什麽便宜。壹開始我不想跟他動手,可壹想起安諾臉上的傷,心裏的氣兒就不打壹處來,結果就跟他廝打了起來,這男人壹把歲數了,打起架來還挺猛,壹看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後來鄰居報了警,我們就被帶到了派出所裏。
  不多壹會兒,媽媽來了,嚇得我本能的閃躲。出乎意料的是,這回她竟然沒有打我。在民警的調解下,和安諾的大伯達成了和解。離開派出所前,安諾大伯詢問安諾下落,媽媽乜了他壹眼,回說:「我讓妳安諾聯系妳。」上車之後,我怕媽媽訓我,便自撫摸臉上痛處,呻吟道:「哎呦,真疼。那老小子下手可真狠呀。」媽媽瞧了我壹眼,沒說話,伸手發動汽車。我嘿嘿笑道:「媽您可真威風,隨隨便便壹句話,那老小子屁都不敢放壹個。」媽媽冷哼壹聲,斥道:「妳跟人打架,是不是覺著特別得爽呀?」「沒,我也沒想跟他打架,是他先動手的。」媽媽沒再說話,安心開車,臉上表情依舊冷漠。我腦子裏又開始琢磨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問道:「媽,您前幾天上哪兒去了啊?」媽媽眉頭微皺,扭頭瞧了我壹眼,冷聲道:「打聽這個幹什麽?」「關心您嘛,您身體不好,我怕您在外面吃的不好,胃病又犯了。」「操心妳自己的學習吧。」我被媽媽壹通數落,閉嘴不語了。前短時間好不容易跟媽媽的關系有所緩和,最近又變成了這個樣子,最關鍵我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樣,可就糟糕了。
  原本想要話語試探壹下,但隨即壹想,媽媽這麽要面子的人,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在被我當面戳破,簡直是讓她無地自容,在想要修復我們母子之間的裂痕,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對,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壹定不能去求證,連想都不能去想。
  媽媽見我許久未說話,反倒開口問道:「半天不說話,想什麽呢?」我正深陷愧疚之中,聞言壹驚,腦子竟然有些短路,隨口編了個瞎話:「老爸生日快到了,想著送他什麽禮物呢。」「壹天到晚凈想些有的沒有的,妳好好聽話,認真學習,就是給妳爸最好的生日禮物了。」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媽媽又補了句:「少想些雜七雜八的,把心都給我放在學習上去。」「哦。」我答應壹聲,不再說話。
  回到家後,媽媽將安諾叫到屋裏,不知談了些什麽。北北見我臉上掛彩,伸手碰了碰,疼的我『嘶』的壹聲,惡狠狠地瞪了她壹眼:「妳有病啊。」北北問道:「妳又跟人打架了?」我隨口『嗯』了壹聲,北北笑道:「妳可真是壹刻都不得閑啊,出去這麽壹會兒就跟人打了壹架。挨訓了吧?妳都高三了,眼看就該高考了,能不能有點正經事兒啊。」「妳也高中了,別壹天到晚嘻嘻哈哈的了,有點正事兒吧,眨眼妳也該參加高考了。」「我的學習成績好著呢,用不著妳操心。」
  我沒心思跟她鬥嘴,獨自回屋去了。
  媽媽和安諾聊了十來分鐘,不知道她們聊了些什麽,我想應該是跟她大伯和奶奶有關吧,她們沒說,我也沒問。
  北北下午就回學校去了,沒人跟我爭房間,不用再睡在沙發上了。只是心裏有個疙瘩,夜裏躺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因為壹時縱欲,犯了這麽大的錯誤,引來了無數的後患,得虧媽媽足夠堅強,如果換做另外壹個女人,恐怕早就崩潰掉了。
  想了壹夜,該如何彌補過錯,讓媽媽開心。直至次日清晨,終於下定決心,臨上學前,站在媽媽的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媽,我決定了。」媽媽有點納悶,反問:「決定什麽了?」我說:「我要考清華。」
  媽媽盯著我瞧了片刻,不冷不淡的說了句:「那就考吧。」我急忙道:「我是說真的,我要考清華。您不是在壹直說我沒有理想,沒有上進心嗎。我下定決心了,我要考清華,我壹定要考上清華。」「有理想有沖勁是好事,但也別好高騖遠。到底有幾斤幾兩,妳自己還是要掂量清楚壹些。」話雖然這麽說,但不逼自己壹下,哪兒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呢。說實話,我並不是特別想要上清華,只不能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向媽媽表示我悔過的決心。
  從這天起,我開始拋開壹切雜念,拼盡全力,投入到學習復習之中。
  媽媽對我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耍再多嘴皮子也無法彌合我們母子之間的裂痕,唯有取得好成績,考上好大學,才能證明我的悔過的決心。考清華這件事,我可是認真的。
  壹晃數日而過,又到了周末。這天下我在屋內復習,感覺口渴,伸手去拿水杯,驚訝的發現,媽媽竟然站在了壹旁。
  「媽,您怎麽在這兒啊,嚇我壹跳。」想來是過於入神,以至於媽媽什麽時候進來,我竟然沒有發現。
  媽媽盯著我瞧了片刻,開口問道:「黑眼圈挺重的,是不是沒有休息好?」「還行吧,也不是太困的。」最近確實缺乏睡眠,有時候晚上壹點睡,早上五點就爬起來了。
  「學習重要,也別把身子熬壞了,得不償失。」這壹個星期來,我和媽媽基本上沒什麽交流,面對媽媽突然的關心,我有些受寵若驚,像個小孩子似的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年輕人,熬夜很正常,跟通宵玩遊戲比起來,這根本算不了什麽。」媽媽沒有說話,就站在那裏盯著我看。我想要轉身繼續學習,但又有些尷尬,試探性的問道:「媽,您有事兒媽?」媽媽沈吟片刻,說:「妳不是說要考考古系嗎,我找人打聽了壹下,省師範的歷史考古專業挺不錯的。」「嗯……」
  媽媽見我皺了皺眉,問道:「怎麽了?」
  「我仔細想了下,我是對考古挺感興趣的,但那也只是我的興趣之壹。我……我還是決定聽您的建議,學工商管理。」「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考古這事兒吧,不是埋頭故紙堆裏,就是在野地裏風吹日曬的,我現在是有興趣,但萬壹天興頭過了,說不定就感覺無聊了。我仔細斟酌了壹下,我這人還是不適合做學術研究,沈不下心來。」媽媽聽了我這番話,似乎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問道:「那妳怎麽又想起學工商管理了?」「可能是受了您的影響吧,您在公司裏雷厲風行,呼風喚雨的樣子,給我留下了很深的樣子,我也想像媽媽壹樣,成為壹位女強人。」媽媽聞言壹楞。
  我趕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想成為像媽媽壹樣的高端商務人士,西裝革履、皮鞋鋥亮,身邊跟著秘書提包,手裏拿著8848,多有派頭。」媽媽瞪了我壹眼:「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用手拍自己的嘴,皺眉嘆道:「我怎麽就管不住我這張嘴呢。壹天到晚的胡說八道。」媽媽看著我自己打自己,也沒阻止。過了壹會兒,又問:「那妳想好考哪所學校了嗎?」「不是跟您說了嘛,清華呀。」
  媽媽以為我在開玩笑,有些不滿:「我是說,妳認真地,仔細的,考慮過沒有?」「我是認真的呀,我要不是為了考清華,我能壹天天不要命的埋頭苦讀嗎?
  媽,您是不是覺著我不可能考的上呀?」
  媽媽沈吟片刻,說:「我相信妳有這個本事,以妳的腦子,只要肯認真學習,壹定能考上清華。但妳現在沒有這個時間了,已經是高三下半學期了,馬上就要高考了,妳的學業荒廢了那麽久,就算是臨陣磨槍,妳能磨的多快呀。還是定個實際壹些的目標吧。」我知道媽媽說的有道理,但我已經鉆進了牛角尖裏了,就跟著了魔壹樣,壹心想要考清華。
  「媽,您說得對,但我還是想試壹試,要萬壹成功了呢?」「那要萬壹失敗了呢?」「失敗了復讀,來年繼續考。」
  「那妳要復讀了還考不上呢?」
  「那就壹直復讀。」
  媽媽急了:「妳這又是抽哪門子筋呢,怎麽死活又要考清華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個念頭,也許是想要以此來取得媽媽的原諒,哄媽媽開心,也許是因為良心上的譴責,進行的自我懲罰。反正不管是什麽,只有定下這個目標,埋頭前進,才能讓我感到舒服壹些。
  「媽,您別勸我了,我是壹定要考清華的。」媽媽還想說,我擺擺手道:
  「我還要復習呢,您要沒事就先出去吧。」
  媽媽張了張嘴,壹聲嘆息,轉身離開了臥室。我呆楞了片刻,扭頭繼續復習。
  過了壹會兒,媽媽又進來了,對我說:「妳先別看書了,下去轉壹圈吧。」「嗯?」我沒明白她的意思。
  媽媽的表情有些復雜,冷漠中又帶著壹絲疼惜,眉頭輕蹙,對我說道:「光看書不運動也是不行的,下去散散步,曬曬太陽。」「您也說了,我沒那麽多時間了。」我重新低頭寫起了卷子。
  「妳考不考的上清華,不在乎這壹點時間的。快點去。」「不去。」媽媽有些生氣的嘆了口氣,沈寂片刻之後,忽然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我聞言壹怔,想了下,說:「星期天。」「還有呢?」
  「還有……」
  「今天是妳爸的生日。」
  我這才反應過來。
  媽媽哼道:「妳不是說要給妳爸準備生日禮物嗎,禮物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光顧著復習了,忘了。」「我訂了個生日蛋糕,妳去取吧。」
  我知道媽媽的用意,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您去吧,我真的抽不開身。」「我身子不舒服。」我壹楞,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回頭問道:「哪兒不舒服?」媽媽沒好氣地說:「妳管我哪兒不舒服。妳到底去不去?」媽媽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無奈的站起身來,點頭說:「去去去,我馬上就去。」媽媽把收據給我,然後對我說:「妳不用忙著回來,取了蛋糕之後,直接去飯店吧。」她將飯店地址告訴我後,將我趕出了家門。
  現在才下午四點,離晚餐時間還有很久,也不忙去取蛋糕。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感覺有些好笑,以前不想學習,被媽媽各種訓斥敲打,現在想學習了,卻又被趕下樓來。不過我也知道,這是媽媽在為我的身體健康著想。
  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心裏愧疚。
  壹直逛到五點半,我去取了生日蛋糕,然便前往訂好的飯店。往年老爸生日,都有壹些同事哥們兒過來給他慶祝,但今年多了個安諾,所以外人壹概不請,變成了家庭聚餐。
  我是第壹個到的,坐在包間裏背起了單詞。不壹會兒功夫,媽媽和北北就來了。北北今天還在上課,是特意請假,由媽媽開車接過來的。進了包廂,她走到我的身後,跳起來,雙手朝著我的肩膀用力壹拍,大喊壹聲:「嘿—— !神經病!」換作以前,免不了要和她打鬧壹番,但這會兒我腦子裏想的全是高考,沒什麽性質和她開玩笑。
  北北見我表情淡漠,皺了皺眉:「怎麽了妳,跟誰欠妳八百塊錢似的。」我沒理她,媽媽招了個位子坐在了下來,也沒說話。北北撇了撇嘴,嘟囔道:
  「怎麽壹個個都死氣沈沈的。」她在屋裏晃悠了壹圈,看到了櫃子上的蛋糕,不由得兩眼放光,扭頭問道:「媽,我能不能先吃壹塊?」媽媽說:「那是妳爸的生日蛋糕,妳爸還沒來呢。」「我知道。我想……我們能不能先替他慶祝壹下。」媽媽不耐煩的嗔怪道:「就妳嘴饞。」北北依依不舍的盯著蛋糕,感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對她說:「邊上有個小袋子,裏面是給妳買的。」蛋糕旁有個小袋子,北北打開壹看,是壹塊壹人份的小蛋糕,又驚又喜,問道:「這是妳給我買的?」「專門給妳買的,我就知道妳見了蛋糕肯定眼饞。」北北嘿嘿壹笑:「謝謝妳了,神……哥哥。」媽媽在壹旁吐槽道:「平時神經病,有了個蛋糕就成神哥哥了。」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望向媽媽,媽媽卻將頭轉向了壹旁。北北也不在意,笑著說:「沒蛋糕就是神經病,有了蛋糕就是神哥哥。」說完,坐壹邊美美的吃起了蛋糕。
  不壹會兒,老爸帶著安諾來了。安諾的腿上輕了許多,可以上學去了,放學之後才由老爸順道接過來的。壹家人算是齊了,也不需寒暄,可以開席了。
  由於是提前訂好的餐,囑咐壹聲之後,很快就醬菜上齊了。北北迫不及待的將蛋糕擺在桌子上,點上蠟燭,然後關上了電燈。
  我們壹齊拍手唱著生日歌,老爸許了個心願,然後將蛋糕上的蠟燭,壹口氣吹滅。重新開燈之後,北北笑著問道:「爸,您許的什麽冤枉?」安諾說了句:「說出來就不靈了。」北北白了她壹眼:「要妳多嘴。」
  老爸笑著說:「我許的是小東考上大學,北北學習進步,諾諾身體健康,妳們的媽媽,開開心心,我們全家和和睦睦,幸福美滿。」我忍不住笑道:「您可是夠貪心的,壹口氣許了這麽多願。」北北搶著說:「生日壹年壹次,還不多許壹點啊。再說,也沒規定能許多少。」將蛋糕放在壹旁,然後倒酒的倒酒,倒飲料的倒飲料,生日晚宴正式開席。
  由於老爸是今天的正主,所以由媽媽代表發言。
  媽媽端起酒杯,緩緩說道:「今天是妳們爸爸的41歲生日。妳們的爸爸,為了這個家,日夜操勞,忙裏忙外,雖說作用有限,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爸爸搖頭苦笑。
  「妳們的爸爸,性格古板,因循守舊,不懂變通,不曉人情,在單位裏呆了這麽多年,既沒升官,也沒發財,比不上別人家的爸爸。但是……」媽媽話音壹轉,看著老爸,輕聲說道:「沒有妳們爸爸的支持,我沒法安心工作;沒有妳們爸爸,小東要多挨多少頓打,北北要少吃多少零食,諾諾也不會成為我們家庭的壹員。沒有妳們的爸爸,我們這個家,將不是壹個完整的家。」媽媽緩緩舉起酒杯:「祝,妳們的爸爸生日快樂。」我們站起身來,壹齊說道:「祝爸爸生日快樂。」爸爸的目光在在我們身上緩緩掃過,開心的都合不攏嘴了。有家如此,夫復何求。
  最後,媽媽深情款款的望著爸爸,柔聲說道:「老公,祝妳生日快樂。」『叮』的壹聲,酒杯相撞,夫妻二人相視而笑。望著媽媽臉上充滿幸福的微笑,我的心中五味雜陳,愈發痛恨自己,因為壹時淫欲,險些毀了我們的家庭。
  北北見我愁眉苦臉,用胳膊撞了我壹下,問道:「妳又怎麽了?老爸生日,妳愁眉苦臉的,多不吉利呀。」老爸也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問道:「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沒沒沒!」我趕忙擺手,並舉起手中飲料:「爸,祝您青春永駐,歲月如初。祝您……和媽媽壹生壹世,白頭偕老。」老爸大笑著同我碰了壹下杯子,然後將杯中白酒壹飲而盡。我坐了下來,偷偷地側眼望去,只見媽媽面色如常的坐在那裏,並未因為我的祝詞而有所觸動。
  北北緊接著舉杯說道:「爸,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我願做您壹輩子的貼心小棉襖。」老爸開心的同她碰了碰杯,眼睛裏似乎閃爍激動的淚光。
  最後,壹直安靜乖巧的坐在壹旁的安諾,緩緩站起身來,舉杯說道:「爸,我是真的很開心您是我爸,我也很開心大家能夠接納我,讓我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諾諾……」老爸好想是怕她想起不開心的事,想要打斷她。
  安諾繼續說道:「妳們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能有妳們這樣的家人,我真很開心。爸,祝您心想事成,幸福永遠。」老爸同她碰了壹下杯,說道:「諾諾,我們都是壹家人,不用那麽客氣的。」「嗯。」安諾點了點頭,剛要重新坐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又起身說道:
  「爸,雲阿姨,雖然我知道妳們是想給我們壹個驚喜,但我還是要恭喜妳們。」我們大家被她搞得壹頭霧水。看著她臉上甜甜的微笑,我的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剛要起身阻止,就聽她笑著說道:「恭喜妳們又有寶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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