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门阀

要离刺荆轲

历史军事

浑浑噩噩之间,张越感觉到自己的思维重新活跃了起来,指间也传来了一丝丝冰凉的触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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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节 我愿百花齐放

我要做门阀 by 要离刺荆轲

2019-7-19 11:20

无论外间纷纷扰扰,张越都是稳坐钓鱼台,有事没事,就去大鸿胪官邸,然后领着泥靡一行,参观长安宫室。
从未央宫,看到建章宫。
乌孙使团上下,都是震撼莫名,慑服不已。
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闹出了不少笑话。
当然了,效果也是奇佳。
几天下来,泥靡就开始主动找张越打探起汉太学的事情了,看样子,汉太学不久就要接受第一批的外国留学生,甚至可能是乌孙小昆莫这样级别的贵宾。
这是好事,张越自是乐见其成。
不过,家中下人就没有张越这般镇定了。
“主公……主公……”田禾一大早就跑来,对张越禀报道:“小人听说,如今坊间盛传,主公奏疏之中所谓‘病蛊’于江南之地,屡见不鲜,广陵豪商,嗜鱼脍者,皆有虫蛊之病!而越人所谓巫蛊,也与蛊病有关!”
“哦……”张越听着,只是应了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这种事情,在他上书之前,便已经知道,迟早会被人翻出来的。
毕竟,当初,南定番禹,灭闽越,王师楼船南下,浩浩荡荡几有数十万大军,其中有数万人是关中子弟。
有心人只需仔细回忆,就能知道。
就听着田禾激动无比的道:“主公,小人听说,此事乃是光禄勋韩公的两位公子,宣扬出来的……”
此刻,田禾的眼里,只有两眼冒星星,对于自家主公,真是敬若鬼神!
连巫蛊的原因都找到了!
让关中人提心吊胆,连天子都畏之如虎的巫蛊,却只是一种越人水源之中的蛊虫,因为越人吃生水而得的疾病。
一时间,长安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各自私下都说:“真是张蚩尤呢!若非鬼神之授,何以至此?”
“难怪上次伤寒之疫,都是手到擒来!”
唯一不满的,大约就是那些在家里面私自豢养越人巫师的人家了。
现在,巫蛊被扯破了面纱,所谓巫蛊,只是蛊虫而已,只要不去越人的地盘,乱吃生水,就不可能得病。
好嘛……
那自己从前花了这么多五铢钱,养的这些巫师,在家里扎小人,感情都是白费劲了!
不知多少人,捶胸顿足,然后就把那些越人巫师绑起来在自己家后院,挖了个坑给埋了,巫蛊用具更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张越听着,却是惊讶了一声:“光禄勋韩说的公子?”
他想了起来,似乎好像大概,韩说的那两个儿子是自己的脑残粉来着?
听说,这两位如今,在长安城里可是自带干粮的鼓吹着自己的一些主张和理论,更是拼命为新丰站台。
连上次自己一口气干掉了数十家贵戚,这两兄弟都在叫好……
“正是!”田禾兴奋的道:“当初,光禄勋拜为横海将军与楼船南下,曾在东南、闽越多见虫蛊之人……”
“而两位公子,是从光禄勋的笔记手札之中得知此事的!”
“哦……”张越轻声点头,陷入了沉思。
白纸才刚刚问世,也就三公九卿两千石和关内侯以上的贵族能拥有。
换而言之,这两位韩说的公子,乃是从乃父新近的手稿和类似回忆录一样的东西里看的的。
也就是说……
张越呵呵笑了起来。
这老韩家真不愧是国朝唯一硕果仅存的五朝元老勋臣家族啊!
连平阳侯家族都比不上!
因为,平阳侯家族已经早已经腐朽了。
连个能打的后人也没有!
反观老韩家,从韩王信开始算起,连续五代人都在汉家封为列侯,拜为九卿。
甚至,当初还能在汉匈之间跳舞。
史记和汉书里记载的国初匈奴来汉使者,多半能找到姓韩的。
这些人都是韩王信的子孙。
而到了太宗的时候,韩颓当这一支,甘冒奇险,带着部众和牲畜,来附长安,归降太宗。
从那时候开始算起,老韩家就在汉匈之间各自下注了。
韩颓当这一支,为汉天子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训练骑兵,主持军队改革。
而在匈奴的那一支,也混的不差,历代为单于左右谋臣,也算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了。
等到汉兵出塞,匈奴那一支,就纷纷带人来归,献上匈奴国内虚实,作为向导和细作……
只能说,真不愧是韩王信的子孙啊!
这生存智慧,堪比南北朝的士族了。
只是,张越回忆起与那两位韩家公子的接触,其炽热的眼神和满脸的崇拜,丝毫不像作伪!
换而言之,很可能那两位韩家公子,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给他张子重冲锋陷阵的真正脑残粉!
若真是如此,那就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因为,最好的演员,从来都是演自己。
便如韩颓当,这位弓高候的一生,都在阐明着何为‘战将’,何为‘忠臣’。
而韩氏每一代都能出一个或者两个可以准确站对边,押对大小的子嗣。
这已经不能用幸运来解释了。
只能是韩家有意为之的事情。
这让张越也是大感棘手。
韩家这滑不溜秋的,只要不犯下致命性错误,谁人奈何的了?
想到这里,张越便站起身来,对田禾问道:“后院所做蜂窝煤,现在可干了?”
“主公,这两日天公作美,皆以晒干了……”田禾恭身答道。
“善!”
正欲去察看成果,丁缓便已匆匆而来,见着张越,甚至来不及拱手答礼,就问道:“侍中公,热水真可去蛊虫?”
“不能说完全杀灭吧……”张越轻笑道:“十之八九还是可以的……”
丁缓闻言,双眼放光,刷的一下就屈身拜道:“还请侍中教之,何以如此?”
“蛊虫又何以观之?”
张越闻言,看向丁缓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人问他为什么?怎么做?
“或许,这就是墨家的风骨吧……”张越在心里感叹道。
墨家墨者,在后世人心里面,恐怕也就记得一个兼爱非攻,这多半还是托黄易先生的福。
然而,几人知晓,墨家真正的大道,不是兼爱非攻。
而是三表法。
三表法才是墨家的根本!
只知兼爱非攻、尚同尚贤、明鬼节用者,而不知三表法的,非墨者也!
这就像儒生,以为读了一本论语,就以为可以治天下。
那是笑话,是谎言!
真正能治天下的,其实还是隐藏在四书五经之外的东西。
是数百上千年,无数大儒、能臣名士们,将儒家的东西,糅杂到法家的理论里的学问。
而三表法,顾名思义,就是三条基本原则。
本于古者圣王之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废以为刑政,观其中国百姓人民之利!
简单的说就是做事、研究和治世要根据前人的经验、人民群众的切实利益,从实际出发。
所以,墨家的人,从来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战国时代,他们就在研究日地距离,观察自然变迁,甚至在几何、光学、力学等方面都有着深厚的研究成果。
可惜,秦末战火焚灭了大部分墨家先贤的努力。
便是现在,墨家留给世界的遗泽,也已经不多了。
说不定,就剩下了丁缓这最后的一朵火苗。
望着丁缓,张越上前一步,道:“令吏请随我来……”
便领着丁缓来到了自己的书房,然后将一个小册子,交到他手里,嘱托道:“此册,出我手,入君手,暂不可令第三人知之……”
丁缓打开小册子,只看了一眼惊讶万分。
实在是这册子里,记录太多太多的奥秘。
其中就有一台名为‘显微镜’的器械及其原理构造,以沙烧之,吹之为镜,透明无暇,磨为凹凸两镜,则可观肉眼所不能见之世界!
“侍中……”勉强吞咽了一口口水,丁缓已是激动的不能言语:“这太贵重了……”
何止贵重,简直是无价!
使墨子在,也要亲临求之!
张越却是笑道:“宝剑赠英雄,骏马配丈夫!此册之中,诸般之事,皆吾自石渠阁残简之中所知,如今,完璧归赵,正是应该!”
“只是,此事丁公暂需保密,以待来日……”
“我赠丁公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墨翟之士,欲要重现人间,恢复旧观,非得如此不可!”
丁缓听着,猛然抬头,看向张越不可思议的问道:“侍中……您难道不是公羊之士?”
“然!”张越点点头,他很快就要被董越带去董仲舒陵前,行老师之礼,献上束脩,正式成为董仲舒的隔代传人,公羊学派最年轻的二代弟子,和董越、褚大、夏侯始昌平起平坐。
不出十年,这些老一辈的鸿儒,尘归尘,土归土,公羊学派就是他的天下了!
到那个时候……
张越当初讲的那个故事,就要上演了。
穿你的儒袍,念你的儒经,却行变革之事。
扛着红旗反红旗!
“那您为何?”丁缓不太理解眼前这位的思路了。
“吾曾于古籍之中,见一位黄老之士的文章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独竟者能进之!”张越看着丁缓说道:“万物如此,学术亦然!”
“没有竞争,便没有进步!”
“当战国之时,百家争鸣,沧海横流,英雄辈出!”
“今则不然,儒家一门独大,固守成规,长此以往,诸夏必将闭塞、腐朽、堕落,为夷狄所辱!”
“为子孙计!吾当扶百家!”
“一枝独秀,何如百花齐放?”
第六把九十一节 教科书般的哄天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整个长安内外,上上下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不能吃生水啊!”
“生水有蛊,不沸而食,轻则疫病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去岁,咸阳里的张二郎,就是喝了一口渭河的生水,结果三天就不治了啊……”
托巫蛊之说,二三十年的熏陶之福,长安城里哪怕是不识字的奴仆,最底层的黔首,都听说过巫蛊杀人无形的说法。
如今,自然闻蛊变色。
于是,长安的木炭价格,应声高涨,两三天中就打着滚的涨到了一石三百钱的地步!
比之前的价格,生生涨了四五倍!
除富贵人家,一般人真的用不起了!
若不是入冬以来,一种名为‘侍中床’的御寒床铺,开始悄然流行起来,使得长安的取暖需求下降了一些,恐怕三百钱都不止!
而木炭价格飙升,也令这种简单有效的床铺形式迅速风靡起来。
泥瓦匠和木匠们,纷纷接到无数订单,乐得开怀无比。
潜流却在无声无息之中,悄然涌起来。
压力,首先来到了京兆尹。
月余之前,京兆伊大换血。
整个中高层,几乎被一扫而光。
六百石以上的官吏,竟只有五个人躲过了那场灾劫。
虽然,这些缺额很快就被人填补了。
但也因此使得京兆尹成为了长安城里最脆弱,最容易被下面的官吏影响的官署。
而偏生于己衍长久以来,给人的印象便是——忠厚勤勉。
简而意之就是老实!
老实人,当然是最好欺负的喽!
于是,于己衍一觉醒来,就发现整个京兆伊的长安官署上下,都已是群情激愤。
一封封请愿书,雨点般的落在了他的案几上。
无一例外,都是‘请赐木炭,以恤下吏’,一个个说的无比凄惨。
什么‘吾等鄙吏,本粗鄙野人,幸明公不弃,用为官佐’,一个个更是忠心耿耿‘数年以来,不避寒暑,为明公驱策,而无有怨怼之言’,但是呢‘俸禄浅薄,难以养家’,现在家里更是已经没有木炭煮饭了,全家都要揭不开锅了。
所以‘敢请明公,悯及下吏’,简单的说就是要福利。
而且是给他们按月发给燃料。
不然的话……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潜台词,却已经呼之欲出了。
于己衍看着,真是眼皮子跳个不停,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他马上召来刚刚上任的京兆伊丞马旋,问道:“官署账册之中,如今有多少钱粮?”
马璇哪里知道这个?
他才上任不过一个月,准确的说是二十来天,在二十天前,他还在弘农郡当郡主薄呢!
但是,作为官员,马旋很清楚,决不能让上官知道其实你不知道,这虽然很绕口,但确是官场的生存法则。
故而只是想了想,马旋就道:“回禀明府,以下官所知,恐怕不足千万之数了……”
“怎如此之少?”于己衍立刻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按常理,京兆伊不是应该起码有个三五千万的钱作为紧急储备的吗?
“大朝议刚过不足一月,迎来送往,早已花掉大半财税了……”马旋叹道:“加之去岁关中旱灾,民皆歉收,秋税能缴齐者寥寥无几……”
“这可如何是好?”于己衍慌了神了。
一千万钱?
将将够买三万石木炭而已,怕是连两三个月都顶不了!
更何况,钱若都花光了,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情,他这个京兆尹岂不是得去跟天子解释为什么京兆尹府库无钱了?
“为今之计,明府还是去求见张侍中吧……”马旋看着于己衍怂恿着道:“或许侍中公,能有法子……”
于己衍也是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
建章宫内,张越提起绶带,跟着郭穰,步入内殿之中。
顿时,好几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张越甚至不用抬头,就能知道这些眼睛的主人都是谁?
守少府卿公孙遗、太仆上官桀、大鸿胪戴仁还有守水衡都尉领铸钱监王选。
除了王选,因为一直宅在上林苑里,忙着铸钱外,其他人都是熟人甚至是朋友、世交。
但现在,他们却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臣侍中领新丰事毅奉诏觐见,吾皇万寿无疆!”张越顶着这些人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来到殿中,对着端坐在上首的天子一拜。
“卿免礼……平身……赐座……”天子看着张越,淡淡的挥了挥手道。
“臣谢陛下隆恩!”张越长身再拜,然后就被郭穰领着,做到了殿中一侧,与诸位九卿大人物对坐而视。
“这次召卿来,是因卿上次上书之事……”天子缓缓的开口,脸色稍微有些不是很开心。
主要是因为,张越数日前的那一纸上书,捅破了一个骗局。
方士术士们哄骗他吃了几十年的晨露,欺君之罪,自然罪无可赦。
但他这个天子,却也是灰头土脸。
特别是这几天来,仔细思量下来,也觉得大大丢脸!
正如当初文成骗局败露,他命左右勒死于当殿,回头一想不对啊。
赶忙对外宣称,文成是吃马肝死的。
讲道理,要不是张越有着献养生之法,是他益寿延年的保障,更有神君的光环笼罩,只这一个事情,他就要发怒了。
板子也早就打下来了。
即使如此,心里面也多少有了些想法了。
毕竟,跟皇帝讲道理,好比去和和尚讲道经,根本谈不到一起。
张越看着,自然早知如此。
这位陛下的性子,他还不清楚?
历史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君王,都是如此!
便是脾气最好的,性子号称比成王和康王还要宽厚的汉太宗孝文皇帝,当初被北平文侯张苍揭穿了新恒平的骗局后,张苍不也半点功劳没有,反而深深的恶了那位,直接导致了其十五载辅佐生涯的终结吗?
想揭穿皇帝的新衣,没有点把握和底蕴,下场真的会惨不忍睹!
好在,张越手里面的牌还是很多的。
特别是对这位陛下,胡萝卜不知道准备了多少根。
张越起身上前,拜道:“即使陛下不召臣,臣也会入宫入觐……”
“嗯……”
“臣有喜事,要奏于陛下……”
“哦……”
“臣从一古籍之中,阅得古人常以鹅肝、鸭肝佐食,据说彭祖便曾食之,其味鲜香,有益寿延年之效,臣尝试之,甚为美味……”
天子闻言,脸色立刻就开怀起来:“果真如此?”
左右大臣更是立刻在心里暗暗记下重点。
“确实如此!”张越拜道:“臣安敢欺君?”
于是,天子顿时龙颜大悦,道:“卿有心了!”
心里面那点小小的不快,顿时飞到了爪洼国中去了。
张越却是再拜道:“此外,臣还有闻,深海有大鱼,得其肝脑炼油,亦可益寿延年,其鱼肉炼油,还能照明……”
天子听着,心中一动,问道:“可是鲸鱼?”
“陛下圣明!”张越立刻拜道。
天子猛地起身,摩挲着双手,有些兴奋难耐。
传说,秦始皇陵有鲸鱼油为灯,可长明万年。
宫中和关中,也有着大量有关秦始皇OR鲸鱼的故事。
“蓬莱药可得,而常苦大鲛鱼,故不得进,愿以强弩射之……”这是徐福曾和秦始皇说的话。
而当秦始皇最后一次出巡天下,至琅琊夜梦与海神战,始皇自述自己持戟与一人身鱼头之海神大战连连,甚至踏入海疆,劈波斩浪,终斩之!
此事被记录在秦人的史书之中,甚至还有见证人——当初北平文侯张苍就曾回忆过自己听说此事的经过(张苍在秦始皇的秦庭当过主柱下方书(御史前身))。
此外,关中地方有传说,当初秦始皇修兰池‘东西两百里,南北二十里,筑为蓬莱山,刻石为鲸鱼,长两百丈’。
作为秦始皇的头号粉丝和cos者(虽然这位陛下以为别人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自也是事事都在跟随秦始皇的脚步。
秦始皇巡天下,射杀鲛鱼,他就在长江里亲手射死了一条巨蛟(其实应该是蟒蛇或者鳄鱼)。
秦始皇封禅修仙,他也封禅修仙。
自然,当年修昆明池的时候,他也命人在池中凿了一个石刻鲸鱼,长三丈,栩栩如生,甚至每至雷雨,其须尾能动(此物有实物藏于陕西历史博物馆,就是出土于昆明池遗址)。
这么多年来,他也脑洞过为何秦始皇和他都不能求得长生不死药。
曾经严重怀疑过,就是大海里的鲸鱼在拦着他和秦始皇。
如今,听张越报告,鲸鱼的肝脑炼油,有着益寿延年之效。
他立刻脑洞大开,恐怕,真正的原因是……
不死药就藏于鲸鱼身体之中!
只是这么一想,他便兴奋起来,立刻下诏,道:“传令桑弘羊,命海官舰船,捕杀鲸鱼,取其肝脑、脂肪炼油,分别密封,递送长安,朕将亲览之!”
“诺!”郭穰立刻领命而去。
张越嘴角悄悄的溢出了一丝笑容。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催动汉室的捕鲸业发展,因为……
在这西元前的时代,基础工业技术一片蛮荒,要迅速攀升科技树,离不开号称工业润滑剂的种种鲸鱼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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