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孔悠月

　　白源之大法師居住在雪石山的消息，很快就在儀水境內傳開了。
　　雪石山，山道上。
　　“站住。”山道上設有關卡，雪石城堡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壹群士兵看著壹些年輕男女們來到關卡前，這些年輕男女穿著樸素，氣質也壹般，壹看就是普通平民。
　　“幹嘛的？”壹名士兵喝道。
　　“幾位大哥。”容貌漂亮些的年輕女子連道，“我們聽聞大法師居住在雪石山上，所以想要求見大法師，希望能拜在大法師門下。”
　　“對啊，幾位大哥，通融通融，讓我們去見見大法師吧。”這些年輕人們連說道。
　　他們都很年輕，都未來充滿渴望！
　　法師，地位多高？他們也很想成法師。
　　“哼哼。”這關卡的負責隊長，壹名瘦削中年嗤笑道，“幾個小家夥，我問問妳們，妳們有法師天賦嗎？”
　　“不知道。”
　　“大法師見了我們，就知道我們有沒有天賦了。”
　　這些男女們都連說著。
　　“笑話！”瘦削中年人嗤笑，“大法師的時間何等的珍貴？哪會輕易見妳們，而且妳們連自己有沒有法師天賦都不知道就過來？妳們以為大法師會壹個個給妳們查看？”
　　“說不定我們中就有人天賦很高，很受大法師喜愛呢。”立即有女孩說道。
　　“好了，好了。”這中年士兵搖頭道，“走吧走吧，這些天，我已經見過不知多少妳們這些愛做夢的年輕人了！年輕人，看清楚現實！妳們大叔我當年為了學鬥氣，專門加入軍隊歷經幾番生死！妳以為妳們是誰，大法師會收妳們為徒？”
　　“實話告訴妳們，大法師早就下令，壹律不見客！連貴族都不見，更別說妳們了。”中年士兵說道。
　　“啊。”
　　這些年輕人彼此相視，都無奈。
　　這些負責看守的士兵們忠於職責，根本不放他們進去，他們怎麽求都沒用。
　　過了沒多久。
　　壹輛馬車飛奔而來，馬車後面還跟著壹大群騎兵，馬車華美，隱隱鑲嵌有法陣，即便馬車飛奔的再快，車廂都無比的平穩。
　　“停下。”雪鷹領的士兵們依舊喝道。
　　“我們是雲翠領曹家，我們家主人想要拜訪妳們家領主。”駕著馬車的車夫開口道。
　　“雲翠領曹家？”
　　這些士兵們相視。
　　儀水城內大家族並不多，雲翠領曹家勉強也能排在前十，在雪鷹領當初實力較弱時，曹家就要弱壹頭！現如今東伯雪鷹被認為是整個儀水城第壹高手，曹家和東伯家族的差距就更大了。
　　“上山的士兵不能超過十位。”士兵隊長瘦削中年人說道，“這是領主下達的命令，還請理解。”
　　“這……”車夫有些猶豫。
　　“好，老潘，妳們五個跟我上山，其他人留在這。”車廂內傳出聲音。
　　“是。”
　　後面明顯氣勢不凡的五名強大騎士跟隨著馬車，過了關卡上山去了。
　　“我們也去拜訪領主大人，讓我們上山吧。”旁邊壹直不甘心待著的年輕男女們，立即有女子高聲說道。
　　“哼哼，拜訪我們領主？大法師不見妳們，我們領主就見妳們了？”瘦削中年人搖頭嗤笑，“好了，還是死心吧。”
　　……
　　在過年前這段時間，雪石城堡前所未有的熱鬧。
　　壹些想要碰運氣的平民就罷了，儀水境內也有不少貴族來拜訪，因為大法師不見客，他們就拜見東伯雪鷹！想要請東伯雪鷹幫忙，讓大法師收個記名弟子。他們覺得……大法師既然定居在此，肯定要給領主東伯雪鷹幾分面子。
　　可是——
　　東伯雪鷹也壹律不見客！都是宗淩幫忙擋著。
　　上午時分。
　　壹名男仆飛奔到後山的竹樓，可竹樓內空蕩蕩的，卻根本見不到東伯雪鷹。
　　“領主大人，領主大人。”男仆高聲喊著。
　　聲音傳播……
　　在後山的半山腰上，壹道山泉從高處沖下，砸在下方水潭中，壹條溪水蜿蜒流向遠方。
　　在水潭旁的壹塊大石上，東伯雪鷹聆聽著旁邊的山泉水聲，正練著壹套拳法，正是鬥氣法門《火焰三段法》。練拳時，全身力量湧動，東伯雪鷹的壹招壹式有著協調優美感，身體的每壹處力量都被完美調動，自然吸引起了天地間的火的力量。
　　天地中火的力量，不斷被吸入體內，轉化為火焰鬥氣。
　　“呼，吸……”
　　壹招壹式，呼吸間，東伯雪鷹感覺仿佛無數火焰鉆入體內，身體在汲取外界力量不斷強大著。
　　他剛覺醒太古血脈沒多久，不管是鬥氣，還是身體，都在高速的成長中。東伯雪鷹練拳，就是要完美掌控這急劇增長的每壹絲力量。
　　“領主大人。”壹道聲音遙遙傳來。
　　“嗯？”東伯雪鷹陡然停下，擡頭朝上方看了看。
　　“那些貴族我都是壹律不見的，怎麽還來找我？”東伯雪鷹有些疑惑，隨手拿起了旁邊的飛雪槍。
　　嗖嗖嗖！
　　化作了壹道幻影，如果正常人去看，只感覺壹道影子閃過，東伯雪鷹就消失在了他們視野內。這就是壹名強者可怕的速度！
　　“刷！”竹樓前幻影壹閃，東伯雪鷹出現了。
　　“什麽事？”東伯雪鷹開口問道。
　　男仆被突然出現的領主嚇得壹跳，聽到領主詢問，當即連道：“是宗淩大人吩咐，說老領主的好友‘孔海’大人來了，請領主妳過去。”
　　“孔叔叔？”東伯雪鷹輕輕點頭。
　　除了宗叔銅叔外，父親的好友很少很少！自己爺爺當初是因為災荒乞討逃到了儀水城，爺爺因為是外來者，在山村內本來就受到孤立欺負，因為進山打獵丟了性命後，當初的父親便毫無牽掛的去參軍了，最後修成鬥氣，待得退役也是繼續在生死間冒險。
　　他的朋友，也就軍隊中有幾個，而且因為父親在外冒險太久，大多早就不怎麽聯系了，只有‘孔海’經常拜訪，自己小時候也見過多次，後來父母被抓走後，孔海還來看望過壹次，而且這些年每年也會派人送上壹些過年年禮，東伯雪鷹也會派人回送，算是保持壹點情分。
　　只是父母不在，孔海已經很久沒親自來了。
　　“哈哈，雪鷹啊，幾年不見，雪鷹已經是我們儀水城第壹高手了，了不起啊。”客廳內，看到走進來的東伯雪鷹，壹名胖胖的中年男子起身笑著。
　　“孔海叔叔。”東伯雪鷹微笑點頭。
　　孔海暗暗後悔。
　　他軍隊中退役後，卻是成了壹個商人，八面玲瓏，交友極多。東伯烈只是他諸多朋友中的壹個而已，東伯烈夫婦被抓走後，他來過壹次雪石城堡安慰過年少的東伯雪鷹兄弟，之後就沒再來。只是作為商人的習慣……壹直派人送年禮，維持情分。
　　其實每年，他都會大批年禮送往各方好友，壹些重要的朋友，他都要親自登門拜見。
　　他之前都不太在意老友留下的這壹對兒子了，可誰想這個‘東伯雪鷹’竟然壹己之力就滅掉了可怕的彎刀盟？簡直匪夷所思啊！
　　“來，悠月，見過妳雪鷹哥哥。”胖乎乎的孔海拉著旁邊的壹名綠衣少女的手。
　　“雪鷹哥哥。”綠衣少女有些害羞。
　　“悠月？”東伯雪鷹壹笑，“都這麽大了，小時候我還見過妳，不過妳恐怕記不得了，妳那時候才四五歲。”
　　他小時候見過孔悠月，孔悠月是孔海的大女兒，比東伯雪鷹小三歲。
　　“今天我來，就是想要麻煩雪鷹妳。”孔海笑著，“悠月她有法師的天賦，我想要讓她拜大法師為師，只要成個記名弟子即可！拜大法師所需的五千金幣我也帶來了！可大法師門下那麽多記名弟子，壹個普通記名弟子……大法師恐怕不會太在意，我想要雪鷹出面，這樣大法師肯定更重視悠月。”
　　“哦，這點小事，孔海叔叔盡管放心。”東伯雪鷹點頭應允。
　　大法師，收弟子就是死要錢。
　　親傳弟子，五萬金幣！
　　記名弟子，五千金幣！當然是有名額限制的。
　　可五萬金幣……對儀水城的貴族們而言是壹個天價，至今也就東伯雪鷹送上銀月狼王心臟，滿足了大法師！
　　記名弟子‘五千金幣’也很高了，許多貴族想要通過東伯雪鷹求情，就是想要節省壹點金幣。
　　而孔海……竟然準備好了五千金幣！那東伯雪鷹僅僅出面說壹聲即可，這的確是小事。
　　“以後，悠月跟隨大法師學法術，長期居住在雪石山，也還請雪鷹妳多多照顧。”孔海說道。
　　“小事，城堡內的房子多的是，我會給悠月留壹處的。”東伯雪鷹說道，他是經常在後山竹樓修行，這種事情吩咐壹聲就可以了。
　　“哈哈哈……說起來，當年我和妳父親還說過，如果妳們倆孩子相處的好，讓妳們結成壹門親事呢。”孔海哈哈笑道。
　　“父親。”悠月滿臉通紅。
　　“還是要看妳們自己的意願，當初妳父母也是這麽說的，不強求。”孔海笑著說著，“如果我有壹個儀水城第壹高手的女婿，哈哈，嘴巴都要笑歪掉了。”
　　“父親夠了。”悠月有些忍不住了，她年齡還小，臉皮薄，有些受不住了。
　　孔海笑看著自己女兒。
　　當年他和東伯烈夫婦聊天時的確聊過兒女結親的事，可東伯烈夫婦都說‘看孩子意願’。
　　不過此刻他又重提！
　　就是因為……他很看好東伯雪鷹，希望自己這女兒和東伯雪鷹結成夫妻！壹旦真的成了，他孔家地位也將水漲船高。
　　甚至，他都不在乎白源之大法師！拜師學徒？他壹個商人，女兒隨便選壹個天階法師當老師就足夠了，何必花費五千金幣拜大法師？
　　這五千金幣，為的不是大法師！
　　為的是東伯雪鷹！
　　因為大法師居住在雪石山！
　　他要讓女兒，居住在雪石山，和東伯雪鷹朝夕相處！時間久了，自然女兒很有可能和東伯雪鷹走到壹起。
　　壹個商人目光要長遠，懂得什麽時候該下本錢，孔海從壹個軍隊士兵退役能混到如今壹個頗有些名氣的商人，還是很有能耐的。
　　……
　　當天，東伯雪鷹就親自出面引見，見白源之大法師！
　　收了五千金幣，白源之更是老臉笑成壹團花，承諾會好好栽培孔悠月的。
　　當晚孔海離去，囑托東伯雪鷹幫忙照顧孔悠月。
　　其實……
　　東伯雪鷹年齡也不小了，從小早慧，完全能看出孔海的心思，這也有孔海故意暴露的緣故！對這個小時候曾經見過的小妹妹‘孔悠月’，東伯雪鷹還真的沒什麽心思，因為現在的孔悠月還小，過年後也就才十三歲，身體還沒完全長開，就壹個青澀小丫頭而已。
　　“咻。”“嘩。”
　　長槍飛舞。
　　東伯雪鷹獨自隱居在後山竹樓，練著槍法，槍影呼嘯，飛雪神槍自然引動雪花飄飄，雪花中的黑衣少年身影都縹緲不定，人影和槍影仿佛化為壹體。
　　“雪鷹，雪鷹。”獅人銅三親自趕來，大步飛奔，踐踏在壹些冰凍的積雪上都讓冰凍裂開。
　　“銅叔？”東伯雪鷹收槍。
　　“龍山樓樓主司安大人來了。”銅三說道。
　　東伯雪鷹眼睛亮了，終於來了，父母終於有消息了嗎？
　　“我們走。”東伯雪鷹顧不得收拾換衣服，立即和銅三朝城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