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路之俱樂部的樂章 by 無上清涼
2024-6-21 16:36
劉叔叔的頻繁上門,父母的吵鬧不休其實早就招來了流言蜚語,母親甚至為此破罐破摔,在父親不回家的日子甚至偶爾讓劉叔叔留宿在家,這更是招來了鄰居們的指指點點,女孩對此如坐針氈卻又無能為力。
同時,她再也沒有了往日對這種事的好奇與強烈的窺探欲,哪怕半夜裏清晰地聽見母親的嬌喘與呻吟。
時間又過去了幾個月,夏日的到來給小鎮罩上了壹層惱人的燥熱,這天傍晚,母親和兩個孩子正坐在院裏吃著晚飯,遠方的天邊還掛著血紅的殘霞,似乎註定了這將是特別的壹天。
“麗娟!麗娟!”
壹個女人尖利的叫喊聲劃破了傍晚的寧靜與安詳。
母親聞聲向院門口看去,壹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風風火火地跑進了院子,那是鄰居張大嬸。
“怎麽了霞姐?”
“快跟我走,妳家海濤出事了!”張大嬸用高亢的嗓音和誇張的肢體動作表達著心中的情緒。
“哼,他出事關我屁事。”母親不屑地冷笑壹聲。
“別慪氣了,人命關天!說不定就是見妳男人最後壹眼了!”
“什麽?”母親明顯楞了壹下:“妳說什麽?”
“妳倒是跟我走啊,邊走我邊和妳說!”張大嬸說罷壹把拉起母親的手臂。
母親就這樣傻傻被拖著走了,女孩看了壹眼還在扒拉米飯的弟弟,壹把搶過他的碗往桌上壹頓,拉起他就追了出去。
壹路上聽著張大嬸激動之下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講述,女孩努力在自己腦海中拼湊著事情的脈絡,父親喝了酒之後去劉叔叔家,兩人壹言不合打了起來。
父親身體單薄,平時都不是劉叔叔的對手,別說喝了酒之後了,被打了壹頓後父親罵罵咧咧地就往外走,劉叔叔此時卻不依不饒起來,撿起壹根棍子就追了出去。
父親此時的酒也差不多醒了,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就往鎮外面跑,這就是目擊者看到的上半部,可是最終的結局卻是母女三人在衛生院看到的被白布蒙頭的父親的遺體。
據說他是被人從河裏撈上來的,送到衛生院的時候已經死了,是淹死的。
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麽墜河的,是失足掉下去的?是想不開自己跳下去的?還是被劉叔叔推下去的?沒有人知道。
母親看著冷冰冰的遺體沒有哭鬧,太平間外圍了壹圈看熱鬧的村民,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匯聚成壹股低沈的聲浪。
女孩噙著眼淚上前輕輕拉了拉母親的手,她覺得那只手冰涼冰涼的,與室外蟬鳴壹片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反差,她的手在抖,呆立良久,終於聽到了輕輕的啜泣聲,女孩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壹聲哭了出來,剛上小學的弟弟見媽媽和姐姐都哭了,於是也跟著哭了起來……
渾渾噩噩辦完了父親的後事,母親像是突然間老了幾歲,往日的少婦風采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壹臉的愁雲慘霧。
“丫頭,妳看著弟弟,媽媽出去壹次。”
父親死後壹個多月的壹天,多日不出門的母親終於要出去了。
“媽妳去哪兒?我和妳壹起去吧。”
“不用了,我馬上就回來,妳在家等著。”說著走出了家門。
女孩終歸有些不放心,於是叫上弟弟,兩人與母親拉開壹段距離跟在了身後。走了約莫十幾二十分鐘,母親在壹處二層小樓門前停下了,她整了整衣服,敲響了門環,不壹會兒門就開了。
女孩的眉頭皺了皺,她認得這是劉叔叔家,父親還屍骨未寒,母親這就……
“姐,這不是劉金龍家嗎,是不是就是他害死咱爸的?”弟弟咬著牙問道。
“咱們走近了看看,妳別說話。”
“哦。”
姐弟倆輕手輕腳地走到院門前聽著門縫。
“娟兒,話不能亂說啊,什麽叫我害死海濤的?他小子打上門來,我只是把他趕走而已,他自己喝飽了老酒掉河裏淹死還能賴我?”
“金龍,海濤走了,我們孤兒寡母的日子也不好過,妳就當是可憐我們,補償壹點吧。”母親的話語很是卑微。
“補償?怎麽補償?”
“海濤怎麽說也是從妳家出去後出的事,總是和妳有點關系吧,我要求不高,妳給我十萬塊錢,我們以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各過各的。”
“楊麗娟妳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以前的事?我們以前有事嗎?就算有事那也是妳情我願的事,妳現在問我要錢算是怎麽回事?妳是出來賣的?”
“妳……妳怎麽能這麽說呢!”
“我怎麽說呢?想當初可是妳家海濤把妳推進我懷裏的,況且妳身上的衣裳也是妳自己脫的吧,我強迫過妳嗎?妳後來嫌妳男人沒用還是妳主動勾搭我的,現在怎麽還管我要錢了呢?”
“妳……劉金龍!妳說的是人話嗎?要不是妳攛掇著海濤玩什麽換妻,說這是最時髦的,把他唬得七葷八素的我們夫妻能走這步?”
“哈,笑話!我讓妳們殺人妳們也去殺?再說了,妳這娘們不也就是看上我這根雞巴了嗎,我求妳了還是逼妳了?喏,這是兩千塊錢,就當是買逼錢了,別說我不照顧妳啊,對了,寡婦門前是非多,以後我不來找妳了,妳也別來找我,咱們兩清。”
“妳說什麽?妳再說壹遍!”
“妳幹什麽?妳這瘋女人!”
“弟弟,把門撞開。”
女孩看了壹眼虎頭虎腦的弟弟,姐弟兩人喊著123,助跑幾步撞向了並不厚實的院門。
哐啷壹聲,門被撞開了。
“放開我媽,妳這王八蛋!”弟弟像是個小牛犢子壹樣朝著劉金龍撞了過去“哎喲,妳這小兔崽子!”女孩趁著弟弟壹頭撞開劉金龍,快速扶起跌倒在地的母親。
“快來人吶,劉金龍打人啦!”女孩扯開嗓子尖叫起來。
對奇聞異事雖遲必到的村民們以最快的速度被召喚到了大門口,劉金龍在這麽多雙眼睛的註視下自然不敢對女人和孩子繼續動粗。
“我爸死得不明不白,我媽來找他說理,他居然打人,還想打我和我弟弟,嗚嗚嗚……”女孩半真半假的哭訴著。
在場的很多人其實都知道眼前的這壹男壹女有那種讓人興奮的關系,但是天生對弱者的同情使得他們紛紛站在了孤兒寡母這邊,把劉金龍氣得和圍觀群眾吵了起來。
女孩扶著母親,帶著弟弟,趁亂離開了劉金龍家,母親壹路上都在哭。
“丫頭,媽錯了,媽真的大錯特錯了,是我把妳爸逼死的。”
“別說了媽,咱家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我明年就中考了,我準備讀個衛校,過幾年出來就能上班了。”
“傻丫頭,妳們老師說妳能讀高中的。”
“讀什麽高中呀,聽說現在大學生也找不到好工作,不如早點掙錢呢。”
“妳……唉……”
普通家庭和不幸家庭的區別是什麽?普通家庭的不幸只是暫時的,而不幸家庭的不幸……轉眼間開學了,女孩已經是個初三畢業班的學生了,而弟弟也上了小學二年級,某壹天的傍晚,天邊還是掛著壹抹血紅的殘陽,還是張大嬸風風火火地跑進了院子,還是母親呆若木雞地被架了出去,因為弟弟在放學路上被車撞了,肇事司機還跑了,等到女孩和母親再次來到衛生院,只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弟弟,蒼白如紙的臉色和血肉模糊的右腿同樣觸目驚心。
這麽重的傷勢衛生院無法處理,弟弟當晚就被轉送到了鎮上的大醫院,母女兩人等來的是傷腿不壹定能完全恢復的答復以及兩萬元住院押金的賬單,母親墊上了家裏所有能拿得出的以及能借到的現金還差壹萬多塊,求爺爺告奶奶就差跪下了總算讓醫院同意先辦理住院,但是余款必須壹周內交清。
上,走在母親身後的女孩忽然覺得那背影似曾相識,是的,父親當時想必也是這麽心灰意冷的吧。
左鄰右舍都不富裕,實在借不到什麽錢了,父親家的親戚不齒母親的水性楊花,已經在喪事後斷絕了往來,只剩下娘家親戚了,可是母親花了壹整天走了好多戶人家也就拿回來不到兩千塊錢,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母親就這麽傻傻地坐著,女孩能想象她的絕望,可是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我還得去找他!”母親嘟囔了壹句,謔地壹下站起來。
“媽妳去哪兒?”
“找劉金龍去!”
女孩重重嘆息了壹聲,這次她沒有跟去,僅僅大半個小時後母親就回來了,顯然是沒有任何收獲。
“丫頭,媽去醫院陪夜去了,這段時間辛苦妳了,是媽對不起妳。”
“媽,說這個幹嘛呀,晚上我壹個人睡沒事,明天星期六,我作業做完就去醫院換妳去。”
“誒,那妳在家小心點。”
“沒事。”
母親走後,女孩望著空蕩蕩沒有任何溫度的家,壹陣空虛與寂寞湧上心頭,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此刻的家應該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弟弟,應該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
女孩在屋裏來回走了壹陣,忽然壹個念頭冒了出來,這讓她呼吸加速,心跳加快,就像是幾年前的那晚壹樣,花了足足半個小時思前想後終於打定了主意,她走出院門,沿著母親剛才走過的軌跡,踏著徐徐落下的夜色走去。
第二天上午,縣裏唯壹壹家四星級商務酒店的某個房間,女孩低著頭捂著小腹坐在床邊,房間裏就她壹個人,身體強烈的不適感正在慢慢消退。
她扭頭看了壹眼身旁,潔白的床單上是壹條潔白的毛巾,不,現在稱不上潔白了,那上面是壹小攤觸目的血紅,是的,她剛剛失去了作為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記得當年那個夢嗎?她在心裏問自己,其實當劉金龍那粗大的雞雞抹著潤滑液擠進自己身體的那壹刻,她的記憶就被喚醒了,下身撕裂般的痛楚讓她完全不能理解當初母親和小紅的歡愉從何而來。
她低著頭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下身紅腫的雙唇壹碰就疼得她齜牙咧嘴,不僅那裏,她走進衛生間,對著鏡子慢慢掀起上衣,微挺的雙乳上兩顆淡粉色的蓓蕾矗立其上。
生長發育帶來的胸部隱痛這幾天壹直困擾著她,昨晚劉金龍粗暴揉捏並不柔軟的那裏時她忍受了巨大的痛楚,此時伸出兩根手指觸碰了壹下,還是隱隱作痛。
望著鏡中那初長成的俏美面龐,女孩的臉上卻露出壹絲哀愁,昨晚就算母親不去找劉金龍她也早就想好了會去找他,劉金龍對於母親剛走女兒就上門感到有些驚訝,女孩開門見山的提出要錢給弟弟治腿。
劉金龍先是被氣笑了,然後他的目光逐漸被眼前這個看著長大的少女給吸引住了,她不再是那個每次上門都要給塊巧克力的小丫頭了,而是長成壹個俏美可愛的大姑娘了,於是掛在臉上的訕笑漸漸變得淫邪起來。
這是女孩長這麽大第壹次住酒店,得益於劉金龍還想著避嫌,昨晚對女孩來說是壹段痛苦的經歷。
在她的哭喊求饒之下,初經人事的她還是被撻伐了兩次,那個男人直到早上才心滿意足的穿上褲子走人了,留下床頭那兩沓百元大鈔,那是足足兩萬元,正好夠弟弟治腿的錢。
女孩穿戴完畢,將錢塞入書包走出房間,走出酒店,匯入街上的人群,向著據此幾公裏遠的縣醫院走去,那樣子就和壹個周末獨自出來溜達的中學生別無二致,甚至沒人會註意到她的走路姿勢有那麽壹點不自然。
“妳哪兒來那麽多錢?”母親壹臉震驚地看著女兒塞給自己的兩萬塊錢。
“媽妳別管了,快給弟弟交錢去。”
“什麽叫我別管?妳壹個學生壹下拿出這麽多錢妳叫我別管了?”母親臉上驚駭莫名。
“媽,我不小了,有些事我懂。”
“妳懂什麽呀妳?”
女孩直視著母親的雙眼:“我懂我們家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什麽,我懂我們家變成現在這樣什麽人應該負責。”
似乎被女兒說到了痛處,母親的身體順著墻壁慢慢滑落,坐倒在地上,雙手掩面嗚咽著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