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吃書妖

修真武俠

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前桌是個外貌沈魚落雁的女生。
靈動的眼神,清澈的嗓音,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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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白駒的目的

塞壬之刃 by 吃書妖

2024-3-15 21:41

  我回到了柳城,把自己殺死黎明的經過草草地寫成報告書,發送給了遠在首都處理公務的列缺。
  之後,即使過去了壹周的時間,我也依舊無法從咬血的死亡之中拔出自己的情緒。
  不過有些事情我總算是慢慢地明白了過來。
  為什麽映射體咬血會認為幽靈咬血不可能把生還的機會讓給我,而後者卻是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歸根結底,原因還是出在我自己的身上。
  形成映射體咬血的記憶是從生前的咬血出生開始截止到她在浦青市最後壹戰的敗北之際,而她之所以可以回答“之後的咬血”是如何看待我的,是因為我用“自己眼裏的咬血”的信息作為替代品填充了進去。
  雖然映射體能夠在壹定程度上將其消化,進而在自己的內部重新演繹為自己的記憶,但是如果真正的咬血在這段時間裏對於我的感情變化不止是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也超出了她本人所能夠預測的範圍,那麽映射體再怎麽內部自我演繹也是無用功。就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某些事情的人縱使想象力再怎麽豐富和逼真,想象的情景和切身的體驗也總是會有些出入的。
  幽靈咬血的存在本身就已經證明了,生前的咬血在最後壹刻產生了“過去的自己絕對不會產生的思考”。不,或許從她想要單獨刺殺黎明的時候起,她就已經產生了類似的思考。因為在過去的她看來,自己死亡之後的世界等同於不存在,她是不會有意識地留下任何遺物的。
  不止是她的幽靈,就連壹開始我接收到的那封遺書也是極大地違背了她生死觀的產物。而直到現在,我也仍然無法想象她在自己生命的最後壹刻具體經歷了什麽樣的思考,又對於自己遺留的幽靈寄托了什麽樣的期待。
  壹開始的我以為她的執念是想要在我擁抱她之後殺死我,以此追求自己心靈的破滅,但是在最後,她卻是在我給出回應之前搶先把我送出了迷霧。
  當時的我是想要擁抱她的。
  而如她這般洞悉人心之人,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我的心思呢?既然都已經看了出來,又為什麽要在即將得償所願的時候把我拒之門外呢?
  在我的思考和情緒陷入死胡同之際,塞壬給了我這麽壹個角度,“她會不會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呢?”
  “怎麽會?”我說。
  “她只是很擅長洞徹並利用人心中的惡意與黑暗,或許對於善意沒有那麽敏感的觀察力。”她推測,“妳也很擅長感應他人的惡意,但是當她用停滯之力控制住妳的時候,妳也沒有及時做出反應。因為當時的她是基於想要讓妳活下去的動機對妳使用力量的。”
  “也就是說,她當時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回應。”我說,“她是害怕我會拒絕她……”
  她想了想後說:“應該是這樣的吧。”
  如果是這個答案,我也可以理解。然而在聽完塞壬的推測之後,我卻是產生了另外壹個念頭。說不定咬血並不是害怕我拒絕,而是害怕我答應。
  雖然她真正的願望是想要在我擁抱她之後殺死我,但是至少在我真的擁抱她之前,她是發自真心不想要殺死我的。為此,她甚至心甘情願地給自己戴上鐵項圈,讓我用咒縛的力量支配她。所以,她會不會是害怕我真的擁抱她,令她忍不住在最後關頭背叛我呢?
  又或者,無論我是選擇答應她,還是選擇拒絕她,其實都在她的預測之中,而在她看來兩者都是破滅,都是令她為之畏懼的可能性?
  而即使如此,她仍然忍不住在為我付出壹切的同時對我問出了那樣的問題,又在我回應之前就把我送走。這種前功盡棄的做法,何嘗不是另外壹種破滅呢?
  我的心中再次浮現出了她在最後壹刻流露出來的膽怯表情。
  她最後到底是怎麽想的,大概只有她本人才知道,而我永遠地失去了與她對話的機會。
  青鳥壹開始擔心我借助咬血的力量把“它”的斷手傳送到外太空,所以在得知咬血的死訊之後,她便把迷妳異空間的鑰匙還給了我。而列缺也從我的報告書裏得知了咬血的死訊,在我回到柳城的當天,他就化身為雷電暫時地返回了柳城,讓我從頭到尾詳細報告這件事情。
  “不可能,咬血怎麽可能會死?”聽完之後,列缺萬分確信地說,“壹定是裝死,這種把戲她用過不知道多少遍、騙過不知道多少人了,這次也壹定是這樣!八成是以為只要這麽做,我就會放棄繼續追殺她了吧,她這次也休想得逞。”
  他很快就離開了,似乎還是想要繼續為追殺咬血做足準備。
  在咬血的記憶裏面也確實有過很多她以常人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精彩手法金蟬脫殼的經歷,所以就連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她會不會仍然活在某個地方。
  但是,假設她仍然活著,就意味著她還是欺騙了我,她對於我展現出來的心意會出現許多弄虛作假的成分。我到底是希望她虛偽地活著,還是希望她真誠地死去呢?
  “如果咬血再次出現在了妳的面前,這次妳會接受她嗎?”青鳥這麽問我。
  她過去也有表現出希望我接受咬血的態度,因為她認為接受咬血會幫助我接受自己。而當時的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我認為如果自己寬恕了改邪歸正的惡人,那麽就會放棄底線寬恕自己。就算惡人改邪歸正以後在別處拯救了多少人命,對於死去的受害者來說也是於事無補。
  直到現在,我都認為這個觀念是正確的。但是,至少我作為自己個人,是無法對著咬血說出這種正論的。
  我已經失去了對她這麽說的力量。
  甚至,我竟生出了違背理智的想法,希望她真的是在欺騙我,希望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
  而越是這麽想,我就越是感到自己必須要正視這麽壹個事實:混血惡魔咬血,是真真正正,徹徹底底,毫無懸念地死亡了。就像是她自己所說的,她只會死壹次,之後便再也無法感受到這個世界,也再無法通過任何途徑去感受到她了。
  我想,對於壹個死去的人,任何的責難顯然都是無法觸及到她的。
  只不過,如果我是打算承認這個說法,便等同於是認同了這麽壹條邏輯:無論某個人生前犯下了多麽沈重的罪惡,只要他死去了,對於他的懲罰和贖罪就算是壹筆勾銷了。這也是承認了白駒對於我的諷刺,我很可能是想要通過死亡來逃避真正的懲罰。
  壹旦認同了這樣的邏輯,我是否還有勇氣可以把自己變成不死人,為了塞壬而接受求死不得的結局呢?
  我當然可以。
  我想,接下來,壹定是要輪到我了。
  終於可以輪到我了。
  ……
  失去了黎明的統禦,群龍無首的前夜余孽終於迎來了毀滅。雖然應該還有壹些惡魔術士逍遙法外,但是前夜這個組織已然沒有了復興的希望。
  而我則得到了黎明的記憶,然後調查起了裏面關於白駒的線索。
  這裏要特別提到的壹點是,其實黎明也在自己的記憶裏面設置了“引燃火焰”符文,就像是他過去對自己的手下們做的壹樣,可以讓敵人無法對自己的記憶進行調查。這是他為了防止我在殺死他以後調查記憶而做的針對性措施。他的做法令我聯想到了狂信徒,這兩個人都是就算輸了也不會把“戰利品”拱手相讓的類型。
  實際上他的做法也有點矛盾。既然我殺死了他,就意味著我必須面對他的自爆;而在他的視角下,我是不可能從他的自爆之下逃脫出去的,更加不要說是在事後調查他的記憶了。只不過對他來說往自己的記憶裏設置個“引燃火焰”符文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就隨手設置上去了。
  然而這個“引燃火焰”符文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理由很簡單,因為咬血殺過他壹遍。
  在咬血生前的刺殺之下,他的腦組織被統統絞碎,就連靈魂也被粉碎得再也拼湊不回去。而人類的記憶是儲存在大腦裏的,雖然靈體也可以記錄記憶,但那是宛如在筆記上寫字隔頁留下的痕跡壹樣的東西。當然,黎明既然針對的是我的殺人煉魂,也肯定對靈體做過相關的設置。
  但是隨著大腦和靈體的粉碎,他就處於了壹種“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可以記得東西”的狀態。或者說,不死人原本就是壹種“不知為何還可以感受到自我和痛苦”的存在體。
  而就像是變成霧之惡魔的惡招記憶裏的“門禁”失效壹樣,黎明的“引燃火焰”符文也無法繼續保留在自己這種狀態異常的記憶裏面。至於過去在某處據點裏被我殺死的實體幻影的記憶裏之所以還保留著“引燃火焰”符文,是因為那是從他們尚未變成不死人的歷史之中模擬出來的虛假靈體。
  但是塞壬依然能夠從靈體碎片裏提取出來這種亂碼壹樣的記憶,並且整理為方便理解的形式,從裏面汲取到了許多營養。
  她對於“燒魂模式”進行了壹次優化,在壹定程度上提高了燃燒靈魂的效率,並且使其得到了對於高溫的適應性。今後即使再次遇到侵入靈體的高溫,也不會出現靈魂被迫加速燃燒的負面影響。除此之外雖然也有壹些邊邊角角的優化,但總體上來說只是量的變化,而沒有涉及到質的進化。“燒魂模式”其實已經是相當完善的招式了,沒有那麽多的改進余地。
  倒是至今尚未使用過的“完全燃燒模式”有了更進壹步的強化。這個模式的靈感本來就是源自於塞壬對於黎明的火焰運行方式的觀察,現在得到了黎明的記憶,更是有了長足的進步。之前的“完全燃燒模式”僅僅是停留在設計上的招式,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我過去在蜃樓市與咬血和狂信徒戰鬥時用出來的,連“燒魂模式”都不是的靈魂燃燒形態,是很不穩定的試驗產品,而如今則是飛快地成長為了完成品。
  在塞壬的評價中,曾經的“完全燃燒模式”可以讓我與白駒和全盛期的列缺相提並論,現在連她都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評估了。
  我自己也嘗試對著黎明的記憶學習壹二。“引燃火焰”符文是我唯壹學會的法術,說不定我可以從中得到些許裨益——這個念頭在我學習沒過多久之後就打消了。
  我只會“引燃火焰”符文,是因為我只學得會這個;而黎明只擅長“引燃火焰”符文,是因為他對這個符文專心致誌。他實際上是個偏門的超級天才,對於符文有著大量非理性和不講道理的見解,不擅長把握秘密知識精髓的塞壬即使消化了他的記憶也有很多搞不明白的部分。
  至於他操縱火焰沿著神秘路徑攻擊的手法,我自然也是看不懂,塞壬倒是似乎能夠理解。那好像是將詛咒與汙染之力部分運行模式相結合的招式,所以咬血當初才可以用轉移詛咒的人形木頭雕塑頂替自己承受攻擊。那雕塑本身大概也非常特別,黎明的火焰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被欺騙的。而如果想要學會這種攻擊方式,首先必須先在詛咒之道上有所精進。
  以及,我還了解到了白駒與黎明分道揚鑣的真實原因。
  假設黎明計劃到達最終階段,黎明就能夠隨心所欲地把“汙染”打入他人的體內,使其化為求死不得的不死人。這種匪夷所思的權力可以使得黎明成為恐怖獨裁者,而黎明自己也有這個意思。他打算以此作為統治武器,向著世界發起恐怖征服。
  為了迎來新世界,白駒認為這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所以沒有去阻止黎明。但是在他看來那不是理想局面,他還有著自己的“新世界計劃”,因此便與黎明分開,如今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暗中活動。
  而白駒追求新世界的動機,他也與黎明在私底下分享過。
  與黎明潑天的野心相比較,白駒的願望卻是顯得非常樸素,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渺小,更是不符合他“黑暗科學家”的頭銜,令人情不自禁地心想“有必要為了這麽小的事情就對著全人類大動幹戈嗎”的地步。
  他想要讓自己的妻子和女兒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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