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被庫洛洛說中了，奇??心想，他確實好無聊啊。

休息室裏的錄像帶已經被翻遍了，可不知為何，大多數都是學習通用語的教材，還是用詹那語教的！這裏的人連通用語都不會，更何況外面某個地區的方言呢？！這是要教會誰？

奇??十分無語，接著他發現剩下的那些錄像帶也都是以科普教育為主，僅有的跟娛樂沾邊的還是壹部十分古早的打怪獸電影，還有個很幼稚搞笑的名字叫《清掃戰隊》，看畫質和搭景，起碼得是十幾年前的作品了。

小小年紀就看成人電視的奇??對這些專門拍給小孩子看的節目完全不感興趣，勉強看了十幾分鐘，就覺得與其忍受那些弱智的劇情還不如發呆呢！於是幹脆關了電視。

好無聊啊……奇??倚靠在休息椅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要不要出去逛逛呢？

……還是算了，才到第壹天，還不清楚這裏的具體情況，還是聽庫洛洛的吧。

不過第壹天應該已經過去了吧，都過淩晨零點了……庫洛洛到底什麽時候來接他啊！

奇??又等了壹個多小時，無聊到把那部他嫌棄無比的《清掃戰隊》都給看完了，才望眼欲穿地等到了庫洛洛。

當耳朵靈敏地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時，奇??第壹時間沖過去搶先打開了門，“妳終於來了！！”

庫洛洛好似微微楞了下，像是沒想到寄放在別處的貓居然會迫不及待地等他來接。

看來很無聊啊，但是很聽話。

庫洛洛收回正要搭上門把手的手，對白發少年笑了下，“久等了，走吧。”

回去的路上，奇??發現那些壹直跟在庫洛洛身邊的團員都不在，只有他們兩個人，連庫洛洛去圖書館借本書都要跟著去，現在卻壹個都不見了，因為這裏是能讓他們放松的故鄉的緣故嗎？

奇??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庫洛洛的表情沒什麽異樣，但他對人的情緒很敏感，畢竟和那個恐怖的大哥壹起生活了那麽久，察言觀色的本事幾乎修煉到了頂級。

比起那天清晨林蔭道上的平和，庫洛洛現在的興致好像並不高，是和他今天去做的事有關嗎？

奇??沒有問，壹路無話地回到了白天來過的木屋後，他發現這裏已經被人簡單整理過了，桌椅上的灰塵被擦拭幹凈，角落處還放了壹些食水。

是其他人做的吧。奇??想。

“裏面有床，去睡吧。”庫洛洛指了指與客廳相連的壹扇木門。

奇??進去看了眼，光禿禿的房間中確實有張床，但也只有那張床，連床墊都沒有，僅有壹張木質床板，上面鋪了壹層薄薄的粗布，配套的枕頭被子自然也是沒有的。

……真寒酸。

想起庫洛洛第壹次去自己家，家裏給他準備的豪華客房，奇??覺得這對比也太慘烈了。

算了，也不是不能睡。

他在床板上躺了下來，流星街的夜晚十分寂靜，這裏的人似乎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外面靜悄悄的，連蟲鳴聲都沒有，屋內外都沒有燈，漆黑壹片。

奇??看了會從門縫裏透進來的微弱燭光，忽然坐了起來。

庫洛洛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看書，桌上點著蠟燭，見奇??出來，便問：“怎麽了？”

“我睡不著。”奇??走過去，在另壹把椅子上坐下。

庫洛洛沒說什麽，陌生的環境睡不著很正常。

“我明天想去逛逛，”奇??沒話找話聊，“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妳可以去教堂看錄像帶，神父很喜歡小孩，還有零食吃。”

“……不要。”那太無聊了，奇??拒絕，“還有什麽可以玩的嗎？”

庫洛洛頭也不擡地回答：“妳可以去垃圾山裏找找。”

奇??：“……”

認真的嗎？

垃圾山裏怎麽可能會有好玩的東西啊！

“不是吧……”奇??喪氣地趴在了桌子上，“這裏難道只有翻垃圾壹個趣味了嗎？”

“妳還可以看書，”庫洛洛說，“我有帶幾本回來，要嗎？”

“我才不要～！”奇??低哼了聲，先前在飛艇上時他就偷偷看過幾眼，上面的內容十分枯燥，他對什麽遺跡之類的完全沒興趣。

“那沒什麽好玩的了。”庫洛洛漫不經心地回應著，語調隨意。

奇??也可以猜到，有點無奈，“好吧……”

應付完小孩，庫洛洛專心地看起了書。奇??也壹時安靜下來，他把腦袋歪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睛斜瞅著庫洛洛、暈黃的燭光落在他的臉上，使對方那雙黑深的眼中也沾染上了溫暖的色澤。

這個人看起來壹點都不像是壹個窮兇極惡的盜賊團夥首領，奇??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能感到庫洛洛的脾氣是意外地好，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未感到有任何不快的地方。

不可否認，奇??對庫洛洛這個很難看透的男人有些好奇，他和大哥完全不壹樣，伊路米的行事準則其實很簡單，就如他壹直灌輸給自己的想法壹樣，壹切都是為了揍敵客。

那麽庫洛洛呢？他又是為了什麽呢？

奇??想了想，先挑了壹個比較安全的問題問：“妳也說這裏什麽都沒有，那妳為什麽要回來呢？”

庫洛洛翻書的手頓了下，像在思考著措辭般，“回家不是很正常嗎。”

回家？

說的是這個被遺棄的、無聊到甚至只有垃圾可以翻的流星街？

奇??不自覺皺起眉，“這種地方也算家嗎？”

似乎被奇??發自內心的疑問逗笑了，庫洛洛勾起嘴角。

“的確不算。”他看著趴在那露出壹雙清澈藍眸的小孩，平靜地說，“但如果連這裏都不算，其他地方就更算不上了。”

什麽意思？

奇??依舊很費解，家這個字眼從小到大都沒有給他帶來過好的感受，他小聲嘀咕著：“在哪不都無所謂，自由就行。”

庫洛洛又笑了壹下，人類真的很奇妙。

即使有時候有大相徑庭的差別，卻都在向往著自己所沒有的東西。

奇??以為自己被取笑，強調說：“妳要是在我家裏，也會跟我壹樣的。那個家沒人問妳想要幹什麽，所有人都只會逼妳做妳不想做的事！”

“不想做的話可以不做啊。”庫洛洛又翻過了壹頁書，輕描淡寫地回答。

他好像能理解我的心情？

奇??不確定地想，他趴在桌上，聲音沮喪，“可是我的家人不會允許的，我也不能不聽他們的……在他們面前我連動都不敢動。”

“所以問題在於妳不能反抗他們吧。”庫洛洛說。

奇??：“……”

是這樣嗎？因為不能反抗所以活該被逼迫？奇??有壹瞬間的迷茫，幾乎覺得自己都要被說服了。

許久他才悶悶地說：“還是我的錯了？”

“也不全是。”庫洛洛看他，“但弱小是妳的錯。”

奇??：“…………”

這是什麽歪理！這人不愧是他大哥對象，這麽沒道理的話也能說得理直氣壯！

因為過於氣憤，他又擡起腦袋，憤憤地嚷起來：“妳是不知道我大哥有多過分！他監視我的方方面面，隨時灌輸給我他的理論，稍有反抗就會懲罰我直到我順從為止！如果我完全臣服，最後壹定會變成他那種沒人氣、沒感情的鬼樣子！要不是我還打不過他們，我早就把全家人都揍壹頓跑掉了！”

“誰讓妳打不過他？沒有實力，想要不受傷，就只能聽話。”庫洛洛風輕雲淡道，“等妳強過所有人，就要換伊路米來遷就妳了。”

奇??難以置信地直勾勾看了他壹會，才悶悶不樂地開口：“……妳說得真輕松，妳又沒體驗過我這種感受。”

沒感受過嗎？庫洛洛想。

誰也不是壹出生就是強者，即使是他也曾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而弱小本身就是壹種無法被赦免的重罪。

庫洛洛從重新把視線放到了書籍，可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神沒有焦距，“對，所以想方設法變強吧。”

“……”奇??再度趴了回去，這壹次是後腦勺對著庫洛洛了，他當然不會因此而把自己的苦悶怪罪到庫洛洛頭上，只不過庫洛洛的話仍舊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拋開他自身的煩惱，也不管庫洛洛說的有沒有道理。

在對方的觀念中，他是真的認為強者有權制定規則支配壹切，而弱者只配服從。

……和他大哥真是絕配！

即便外在看起來再如何正常，這種內核的思想簡直和他大哥壹模壹樣！

沒有了交談聲，屋子裏就只剩下蠟燭燃燒時的嗶啵聲，以及庫洛洛偶爾翻書的聲音。

奇??趴著壹會，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奇??揉著眼睛起來時，發現面前的桌上有壹份早飯，很簡單的面包牛奶，不過自然不是新鮮現做的，而是裝在塑封包裝裏，至少有半年保質期的那種。

芬克斯正走進來，“妳醒了啊。”

奇??環視了壹周，除了芬克斯外，只有背對著屋子站在門外的飛坦和瑪奇，晚上坐在椅子上看書的男人已不見蹤影，桌子上只剩下壹支快燒完的殘燭。

“庫洛洛呢？”

“團長有事要處理，”芬克斯說，“妳吃完了自己去玩，午飯和晚飯去找神父。”

團長給這小鬼安排得倒是很周全。他在心裏嘀咕。

奇??：“……哦。”

還挺忙的。

似乎進來只是為了交代這壹句，芬克斯說完就出去了，和另外兩個蜘蛛壹道離開了。

奇??吃完早飯就出門去兜圈，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裏實在沒什麽好逛的，沒有半點“風景”可言，所有的建築除了破舊還是破舊，就連人都是“破舊”的，每個人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是“舊”的，許多還打了補丁，腳上的鞋子也是千奇百怪，有些幹脆沒有穿鞋。

壹身裁剪舒適運動衫、腳踩昂貴跑鞋的奇??就像壹只誤入廢棄站的、品種名貴的貓，連頭發絲都透著與這裏的格格不入。

他的出現也理所當然地惹來了比昨天剛來時更矚目的關註，但沒有人靠近他，只是用壹種令奇??很不舒服的眼神遠遠看著他，因此奇??很快就遠離了人多的主街道附近。

鉆出壹個巷子後，他看到有幾個孩子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嬉鬧追逐壹個脫了皮的破球，由於沒有刻意隱藏自己，那幾個小孩很快就發現了他，然後都停了下來，笑容消失，統壹戒備地看著他。

奇??：“……”

切，什麽嘛，他才不稀罕玩呢。

他轉身走了。

這裏可真是窮得要命，外面這個歲數的小孩都在幹什麽呢？至少也得是在學校裏念書吧？再不濟也和他差不多，不太正常但至少不愁吃穿。

可這裏呢，除了不合身的衣服外，每個小孩都是瘦不拉幾的，皮膚蠟黃，或許不至於餓死，卻也是明顯的營養不良。可以很輕易地知道在這裏的食物是寶貴的，饑餓是常見的。

明明都是活著，這裏和外面就像是兩個互不相幹的世界。

奇??吐了口氣，悶悶地踢了壹腳路上的石子，有些不知道接下來去做什麽，生活圈裏面實在沒什麽好玩的。

難道真的要去翻垃圾嗎？

難道庫洛洛也曾因為無聊時去翻垃圾？！

*

另壹邊，被奇??念叨的庫洛洛的確在忙。

長老會裏有人串通黑I幫，把流星街的孩子當成生意來謀取私利，這和向黑I幫輸送人才換取資源和保護不壹樣，性質截然不同。

這樁藏在渾水中的隱秘交易壹旦露出蛛絲馬跡，那麽距離水落石出也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根據人販子手機上暴露的信息順藤摸瓜，旅團很快掌握到了確切的證據，也查明了這背後主導這壹切的幕後黑手的身份。

位高權重的長老會成員之壹，勒羅伊。

既確定了目標，剩下的行動就很簡單，跳過完全沒有必要的虛與委蛇，庫洛洛直接向團員們下達了“殺光”的指令。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雲層蔭翳，流星街常年被重金屬與化學廢棄物汙染的天空呈現出壹種不祥的灰紫色，壹如正在核心區某處住宅發生的壹場血腥屠殺。

當看到窩金大如蒲扇的手抓住壹個人的腦袋，輕而易舉地將人從地面提起來時，就會覺得在他手裏，人當真脆弱渺小如塑料玩具般。

勒羅伊此刻神色猙獰而恐懼，全然沒有了昨日會議廳中緩緩說著“問題總會慢慢解決”的溫和淡然模樣，許多人在面臨死亡時總會原形畢露，他也不例外。

“庫洛洛！妳瘋了！妳竟敢違反流星街的規矩擅自對我下殺手！長老會不會放過妳的！”勒羅伊掙紮著，長年的養尊處優使他有壹副略顯臃腫的身形，可他已經衰老了，不停扭動的身體像極了壹只肥胖的蟲子。

即使周圍的守衛已全部被殺掉了，可勒羅伊依然很難相信庫洛洛會真的殺了他，不是不知道庫洛洛的手腕，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幻影旅團在外面的赫赫威名，可在勒羅伊的印象中，他始終是那個立佐爾口中熱愛學習、有著許多創新想法的孩子，長老會從那時起就期待著他的成長。

長大後的庫洛洛也確實出人意料地有出息。他為流星街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變革，解決了很多從前長老會無能為力的問題，與此同時，庫洛洛也遵守著流星街的秩序，從不逾矩。長老會也每每尊重他的意見，甚至在議會上給予了他壹個席位。

所以庫洛洛怎麽敢擅自越過長老會就殺掉自己？！

他只不過是稍稍利用職權給予了那些黑I幫壹些便利、再收取了應有的回饋而已，黑I幫本來就是流星街的合作方。退壹萬步，就算他真的做錯了，可他為流星街奉獻了自己的壹生，這些功勞難道還抵不過壹個小小的過失嗎？！

過久的懸空讓勒羅伊漸漸喘不過氣，他目眥欲裂地瞪著庫洛洛，可面對自己的詰問，庫洛洛沒有半點心虛，甚至朝自己露出了壹個微笑，像是在說：我不遵守規則，妳又能拿我怎麽樣？

“妳……！”

“就不勞妳操心了。”庫洛洛語調淡淡地說完，像是再不耐煩聽勒羅伊講話，他看了壹眼窩金。

窩金咧嘴壹笑，手中驟然用力，下壹刻，他就像捏西瓜壹樣捏碎了勒羅伊的腦袋。

“哎呀呀，”信長有先見之明地提前退開了壹步，躲掉了飛濺的鮮血，表情懶散地說道，“我們這樣又要被嘮叨了吧。”

“那就讓他們說吧。”俠客笑嘻嘻地，“反正他們也只能動動嘴巴了。”

這時派克和瑪奇走了進來，表示外面的人都已處理完，這也意味著流星街高層內部與黑I幫勾結的關聯人員都被清理幹凈了。

此次行動就此結束，壹行人如來時壹般又大搖大擺地出去了，這般高調行事自然惹來了矚目，可除了有人連忙轉身跑去找長老會之外，沒有壹人敢上前阻攔他們，畢竟沒有誰願意白白送掉性命。

派克看著獨自走在前方的庫洛洛的背影，低聲說：“團長好像心情不好。”

“這誰能心情好，”信長接話，語氣有些厭煩，“自己人有內鬼，壹會還得應付長老會的人。”

“團長想應付他們才應付的，”芬克斯嗤之以鼻，“否則他們能對我們怎麽樣嗎？”

“我贊同，團長就是對他們態度太好了，才會蹬鼻子上臉。”窩金說。

“好啦好啦，火氣都壓壹壓，聽團長的安排。”俠客勸道。

團員們在後面議論紛紛，庫洛洛走在前面沒說話，拿出了手機，雖然他在行動前就告知過伊路米了，但天秤傾斜後，伊路米還是發了條短信過來確認行動是否結束，庫洛洛回復已結束，又說自己隨後會安排贖罪。

伊路米說好。

路過教堂的時候，庫洛洛停下，讓團員們先回去，派克想了想沒走，在外等他，瑪奇也留下來同她壹起。

剩余的人回到了住處，發現奇??已經回來了，正壹個人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去哪裏逛了，身上有點臟兮兮的。

奇??看到他們進來立刻站了起來，環視了壹圈，沒看到想看的人影，就問：“庫洛洛呢？”

“……怎麽壹天到晚都問團長。”芬克斯嘀咕，“沒斷奶嗎？”

飛坦瞪了他壹眼，這家夥說什麽呢？！

“團長等會兒就回來了。”俠客壹看到奇??就笑了，走過去問，“妳不會真的去翻垃圾了吧？”

奇??：“……？”

他怎麽知道？

但奇??馬上反應過來，“妳昨天晚上在嗎？”

“是啊，不過我在樓上哦。”俠客說。

居然偷聽他和庫洛洛講話……奇??有點不快，雖然也沒說什麽就是了。

“只聽到了開頭壹點啦，那會我坐樓梯口那，後面我就進房了。”俠客像是猜到他在想什麽似的，又彎著眼睛說道。

奇??看著他的笑臉，唯壹的壹點郁氣也消失了。這個人好像經常在笑啊，為什麽壹個強盜會笑得那麽陽光燦爛啊？

“不過沒想到妳會真的去啊。”俠客道。

“……是啊，太無聊了。”奇??沒遮掩，“就是沒翻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哦，不要緊，我可以教教妳，”俠客說，頓了頓，仿佛想到了什麽，他又憋著笑問，“還是妳更想團長來教妳？”

奇??：這也能教……？

“啊，這麽說的話，團長在這方面確實很有經驗啊。”窩金插了壹句。

奇??：……啊？有經驗？！

他的腦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庫洛洛帶領壹眾團員們在垃圾堆裏四處翻撿的畫面……

天，好奇怪！

奇??趕緊搖搖頭把那個詭異的畫面甩出去。

“妳們仨就要差點。”信長說，指的是窩金芬克斯和飛坦。

“因為他們總是搶別人的嘛。”俠客笑呵呵地補刀。

“我憑本事拿到的怎麽能說是搶呢，而且我和飛坦那是借！”芬克斯不服。

“歸還期限100年的那種嗎。”信長吐槽說。

“……妳們翻垃圾都很厲害嗎？”奇??忍不住問，“垃圾堆裏能翻出什麽好東西？”

聽了半天、額角青筋壹抽壹抽的飛坦終於再也忍耐不下去，冷冷出聲：“我們打架更厲害，要來壹場嗎。”

奇??立刻閉嘴。

俠客哈哈大笑起來，直到發現飛坦的眼神越來越冷後才勉強止住，他岔開話題對奇??道：“過兩天我們就走了，妳再忍忍吧，到時候帶妳換個地方玩。”

奇??眼睛壹亮，忙說：“好啊。要去哪裏？”

“這個就要看團長的安排了。”

奇??沒有意見，反正對他來說只要不回家，哪裏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