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壹章 我來了，偵查部可以解散了

　　戰爭堡壘在他離開的這三十多年裏有很大變化，偵查任務從後勤部門被分割了出去，成為了壹個獨立的部門，駐地也搬到了更靠近堡壘核心的地方。
　　這意味著守望者協會的重視。
　　但王染在去偵查部的路上聽到了不少關於偵查部的議論，全是負面的。
　　因為偵查部擁有最高的安全系數，享受著僅次於戰鬥部門的巨額經費，卻幾乎沒做過任何貢獻……
　　有壹說壹，偵查部自始至終就只有壹個任務，即探查邪神的情報，但這個任務是壹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要麽完成任務，立下彌天之功；要麽永遠完不成任務，被旁人戳脊梁骨。
　　就目前的形勢而言，恐怕等到神戰爆發的那天也等不來偵查部的情報，所以偵查部的風評非常惡劣。
　　不少人都對偵查部明嘲暗諷。
　　他們對此毫不避諱，甚至公然在偵查部成員的面前說偵查部的壞話，而偵查部的人也只是面色難堪地快步逃離。
　　恐怕就連偵查部成員自己也感到羞愧。
　　“要對邪神進行抵近偵查，真得有中彩票的運氣才行。”王染若有所思道，“不知道這個邪神是什麽層次的，要是沒到真神水平，我可以直接開鬼神降世把祂幹死啊……”
　　誇娥氏之子猛得壹批，真神以下都是捏爆腦殼埋山裏。
　　如果誇娥氏之子能橫推這個邪神，他都省得去偵查部了，直接轉身把邪神幹爆，原地完成裏程碑！
　　【開始即時模擬】
　　【妳發動了「時空置換」】
　　【妳自噶壹刀】
　　【妳不自覺地應付了壹下】
　　【妳沈默了】
　　【妳連嘎自己三刀】
　　【妳應付了兩下】
　　【妳得償所願了】
　　【妳觸發了「鬼神降世」】
　　【壹位力大無窮的神明降臨了】
　　【祂順應妳的要求闖入紫霧區，並且直奔邪神而去】
　　【“吾扒妳的皮！”】
　　王染挑了下眉毛。
　　他懷疑這條路可能走不通了，因為這不是誇娥氏之子的常用臺詞，而每次誇娥氏之子換臺詞，最後都不能取勝。
　　不過這次誇娥氏之子的情緒挺強烈。
　　壹上來就要扒邪神的皮……
　　是這邪神有什麽地方惹得祂不高興了嗎？
　　【祂與邪神爆發激戰】
　　看到“激戰”這兩個字，王染心中壹沈，不禁有些失望。
　　【……】
　　【“只恨光陰須臾！”】
　　【祂仰天咆哮】
　　【「時空置換」的持續時間結束了】
　　【「鬼神降世」提前結束】
　　【祂離開了】
　　王染感到奇怪。
　　這不是他第壹次看到模擬裏的誇娥氏之子出擊無果。
　　但誇娥氏之子這次壹反常態地沒有逃跑，而是跟這個邪神死磕到底，開頭和結尾的發言也跟他之前見過的不同，莫名地有股要跟這個邪神拼命的感覺……
　　這是為什麽？
　　【妳見到了衣衫襤褸的邪神】
　　【祂奄奄壹息】
　　王染恍然大悟。
　　難怪誇娥氏之子沒有跑，原來是把邪神打趴下了。
　　【妳仔細觀察邪神】
　　【妳沒有在邪神身上發現特別之處】
　　【妳再次發動「時空置換」】
　　王染楞了壹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用【模仿者】模仿出的【時空置換】。
　　【妳觸發了「時空置換」的特效】
　　【力拔山嶽兮氣蓋世】
　　【全屬性增幅10000％，不受力量層次限制】
　　這是他第壹次觸發這個特效。
　　在這個特效的加持下，他的所有屬性都獲得了百倍增幅，但這個時候開特效有什麽意義啊，給邪神補刀？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邪神是能煉化世界的真神層次的強者！
　　他能補上這壹刀嗎？
　　壹想到自己有可能以凡人之軀手刃真神，王染的心跳速度就不可抑制地加快了。
　　【妳再次觀察邪神】
　　剎那間，壹連串文字飛掠而下。
　　【妳發覺邪神的服飾有些眼熟】
　　【妳略微思考】
　　【妳推測邪神與神仙有關】
　　【妳推測邪神模仿了神仙的外貌】
　　【妳推測誇娥氏之子認識邪神模仿的這名神仙，並且與這名神仙存在特殊關系】
　　王染微微壹怔。
　　他還以為自己開了特效以後會對邪神補刀，沒想到是利用暴漲的悟性又觀察了邪神壹遍。
　　不過悟性高就是不壹樣。
　　他這次推測出了很多東西，甚至打開了壹片新天地！
　　“邪神模仿了神仙的外貌？”王染眉關緊鎖，“祂們為什麽要模仿神仙的外貌，祂們什麽時候跟神仙打過交道，祂們跟神仙的失蹤有關嗎？”
　　王染心底迸出壹連串問號。
　　與此同時，他後知後覺地想到模擬裏的他是怎麽推測出這些的了。
　　其實早在之前就有預兆。
　　在壹周前處理末日危機的時候，誇娥氏之子在模擬裏對邪神的外貌感到驚愕和好笑，再結合邪神的服飾和誇娥氏之子的話……
　　要是能親眼見壹見這名邪神就好了。
　　【妳發動了「踐踏十八禁的魔鬼」】
　　【妳洞悉了邪神的弱點】
　　【妳發現祂太弱了】
　　【妳發現祂只是壹具空殼，是壹股外來的力量支撐祂踏上真神的階位】
　　【祂在同階中不堪壹擊】
　　【但祂的力量持續壯大，幾百年後就能成為壹名強大的真神了】
　　王染驚了。
　　這邪神只是個空殼？
　　難怪……
　　【時空置換】只能持續壹分鐘，這限制了【鬼神降世】的持續時間，所以誇娥氏之子實際上只輸出了壹分鐘。
　　但祂卻在這壹分鐘裏把這個邪神捶成了半死不活，這跟祂之前在模擬裏交戰其他同層次強者時的表現截然不同。
　　原來是因為這個邪神徒有其表！
　　王染眼皮壹跳。
　　外來力量，持續壯大……
　　假如邪神自始至終都是靠所謂的外來力量支撐，而且是逐漸成長的，那麽在最開始的時候……
　　王染擡頭望向遙遠的天際。
　　他說不出話。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邪神虛張聲勢了幾十年，而且不只是這個邪神，所有在其他世界與守望者協會對峙的邪神可能都是虛張聲勢。
　　祂們都在默默成長。
　　祂們實際上還需要壹段時間才能成為真正的真神層次的強者，但卻散發著真神的威勢，使守望者協會不敢輕舉妄動。
　　壹旦讓祂們挺過這段時間，麻煩就大了！
　　【邪神與妳對視】
　　【妳受到了劇烈的精神沖擊】
　　【妳應付了兩下】
　　【妳撐不住了】
　　【妳的精神屬性直線下滑】
　　【妳產生了幻覺】
　　【妳硬挺著發動了「人間掃把星」】
　　【妳詛咒了邪神】
　　【邪神內傷發作】
　　【邪神倒地昏迷，生死不知】
　　【妳受到的精神汙染越來越嚴重，妳試圖遠離邪神，但妳忽然精神恍惚，恢復清醒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邪神面前】
　　【「時空置換」的持續時間結束了】
　　【妳發瘋了】
　　【這時，壹位神明降臨此地】
　　【祂殺死了邪神】
　　王染撇了下嘴，心想這肯定是坐鎮戰爭堡壘的神明。
　　開團的時候不見蹤影，團戰打完了出來閃現搶人頭。
　　呸！
　　【祂註意到異化嚴重的妳】
　　【祂幫妳解脫了】
　　我他媽謝謝妳啊！
　　【模擬結束】
　　瘦死的駱駝果真比馬大，雖然勉強補刀成功，但他也把自己搭進去了。
　　精神汙染太惡心了！
　　王染壹想到自己以後少不了跟邪神打交道就頭疼，他心想等騰出空來壹定要找幾個防範精神汙染的辦法。
　　等這次任務結束，他就去守望者協會走壹趟。
　　他壹邊思索著，壹邊走向偵查部。
　　“偵查任務還是得做。”
　　他沒有能力單獨擊殺邪神，邪神的精神汙染太恐怖了。
　　除非他趁邪神還沒從誇娥氏之子的暴打中回過神的時候發動【人間掃把星】，再把天使的秘密說出來，那樣是有機會無傷速殺的。
　　但他還沒做好跟那個詛咒接觸的準備。
　　這層窗戶紙很重要，至少在沒捅破之前，他可以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
　　但他也不能跟個楞頭青似的吵著鬧著要見坐鎮戰爭堡壘的神明，且不說這樣做有損形象，不利於他以後在世界樞紐裏廝混。
　　神明根本不會搭理他。
　　恐怕他還沒鬧幾分鐘，就被守望者協會叉出這個世界了。
　　要見神明，得走正道。
　　執行偵察任務，獲取邪神情報，這就是擺在他面前的堂皇大道。
　　如果守望者協會的偵查器足夠給力，或許都不需要他說什麽，坐鎮戰爭堡壘的神明自己就能看出邪神外強中幹。
　　只要神明不是內鬼，神戰必定爆發。
　　他只要瞅機會給邪神丟個詛咒，幫助神明斬殺邪神，就能輕而易舉地在收服9077世界這個子任務上立下卓越功勛，進而引起守望者協會對他的重視。
　　之後他就能參與更重要的任務，像滾雪球似的積累起自己的貢獻。
　　五級守望者，他當定了！
　　過了兩分鐘，他來到偵查部外面，壹層近乎透明的藍色光膜攔住了他。
　　他疑惑地伸手碰了壹下光膜。
　　“身份檢驗通過！”
　　“允許進入！”
　　光膜蕩漾著裂開壹個能容壹人通過的洞口。
　　王染跨了進去。
　　偵查部獨立以後，場地氣派了許多，不僅擁有壹座高聳入雲的尖塔，還有壹片壹望無垠的發射區。
　　轟隆！轟隆！
　　王染壹進入光膜就聽到飛行器發射的轟鳴聲。
　　他有些感慨。
　　他上次聽到這個聲音是在半個月前，而9077世界的人已經陪伴這個聲音三十多年了。
　　他停下腳步環顧四周。
　　偵查部的成員們在尖塔下來來往往，每壹個都面帶愁容，壹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紫霧裏的邪神皈依者越來越多了。”
　　“偵查壹天比壹天難！”
　　“紫霧外圍的戰鬥只能吸引很少的邪神皈依者，我們壹進紫霧就會被其他邪神皈依者攔住，根本沒機會深入。”
　　“我這個月的業績考核又不達標。”
　　“要是下個月還不達標，我就要被轉到別的部門了，其他部門又苦又累，還容易有生命危險。”
　　“那妳可真不走運。”
　　“大家都壹樣，走是早晚的事！”
　　“沒有幾個人能壹直留在偵查部，除非妳能擠進前十名。”
　　“前十名有什麽了不起？”
　　“運氣好罷了！”
　　“是啊！”
　　“第二名那個叫王染的，他就執行了壹次偵查任務，靠運氣擠進了前十，之後就再也沒執行過任務了，但職務卻壹直掛在偵查部！”
　　“老子執行了壹萬多次任務，結果偵查深度還不如他唯壹的那壹次！”
　　“別說這個了，下頓飯吃什麽？”
　　“……”
　　王染面不改色。
　　他對有人議論他感到意外，但他不覺得冒犯，因為他確實只執行過壹次任務，之後三十多年再也沒動靜。
　　而且這些人也不是對他有意見。
　　他們實際上是對偵查任務和偵查部的制度有意見，隨口抱怨幾句罷了，但從今天起，他們就不用再抱怨了。
　　偵查部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因為……他回來了！
　　王染默默走進尖塔。
　　他找到壹臺服務終端，刷了壹下自己的任務銘牌，然後詢問道：“我離開了這個世界壹段時間，妳們為我定制的專屬飛行器還在嗎？”
　　叮！
　　“歡迎回來，王染。”
　　服務終端中傳出他熟悉的聲音，他略微壹琢磨就想到這個聲音與駕駛艙的內置智能壹模壹樣。
　　“您的專屬飛行器停放在第1001層。”
　　“在您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我們始終沒有放棄對這些飛行器的維護，它們仍有良好的工作狀態。”
　　“形勢緊張，請您盡快領取。”
　　王染緩緩點頭。
　　守望者協會雖然在某些地方很摳門，比如堅持不給普通駕駛員上“保險”，但在該大方的地方倒是壹點不含糊。
　　他人間蒸發三十多年，守望者協會竟然壹直維護著他的飛行器。
　　“怎麽去壹千零壹層？”
　　他又問道。
　　“每壹扇白色的門都有傳送功能，您只要把自己的任務銘牌貼到門上，然後說出您想去的樓層，就可以開啟對應樓層的傳送門。”
　　“您擁有前往壹至壹千零壹層的權限。”
　　王染緩緩點頭。
　　四周到處都是白色的門，他剛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裝修風格，原來這些白色的門是傳送門。
　　或許是因為傳送距離短，這些傳送門沒有發出任何光芒。
　　偵查部成員進進出出，就像通過壹扇普通的門。
　　王染走到壹扇傳送門前，他把自己的任務銘牌貼到門上，然後輕聲念道：“第壹千零壹層！”
　　他拉開門，不由地抿起了嘴唇。
　　只見光滑的銀色地板上立著壹排排柱狀培養皿，每壹座都灌滿了半透明的綠色凝膠，與他長相壹模壹樣的人在這些凝膠中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