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牛頭馬面

　　粉無常看著這兩個牛頭馬面的家夥楞住了。
　　牛頭忽然伸出壹只手指頭，指著粉無常的額頭，聲音低沈緩慢：“報名！”
　　“我……”粉無常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張著嘴巴，嘴唇囁喏卻說不出壹句完整的話來，他那聰明機警的能力似乎也在瞬間被吸走了壹樣。
　　“報名！”
　　馬面往前跨出壹小步，微微低頭，馬臉上閃過壹絲憤怒，壹雙馬眼瞪得溜圓，嚇得粉無常打了壹個激靈。
　　“我叫粉無常……”粉無常急忙說道，“來自香港……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牛頭翻開壹個小本子，似乎在查看什麽，查看了壹會之後，他合上本子，冷冷地問道：“妳走哪裏進來的？”
　　“就是西街天門……那條縫隙裏……不對，是那塊旋轉的地面……我直接掉進來了……”
　　“東西呢？！”
　　“什麽東西？”
　　牛頭馬面對視壹眼，粉無常看見他們眼神中帶著壹種特殊的意味，而且，馬面的長刀忽然抖了壹下，刀面發出嗡嗡的聲響，煞是嚇人。
　　粉無常忽然想起來那個陰曹幣，難道他們說的東西是陰曹幣，他沒有猶豫，從兜裏摸出陰曹幣，放在掌心中讓牛頭馬面看去：“妳們說的……是不是這個？”
　　牛頭接過陰曹幣，迅速轉身，放在了旁邊壹個很小的像是儲藏罐壹樣的盒子裏，盒子發出壹陣綠色微光，隨後傳來‘嗶！’地壹聲響，接著，盒子打開，牛頭將陰曹幣取出來，還給了粉無常，同時還將壹個小木牌子壹起遞給了他。
　　接著，馬面在身後的墻壁上用力按了壹下，他的大手按在石壁上，像是按在泥土中壹樣，石壁直接下陷，凹進去成了壹個掌形。
　　只聽“框啷！”壹聲響，石壁上裂開了壹條縫隙。
　　馬面用手壹推，縫隙變大，裏面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還有別的奇怪的聲音，他讓開了壹個身位，沈聲道：“粉先生，玩的愉快！”
　　牛頭也讓開了壹個身位，沈聲道：“粉先生，玩的愉快！”
　　粉無常左右看了壹眼，踏步從他們中間走進走，站在門前，猶豫了幾秒鐘之後，緊咬了壹下牙關，雙手用力壹推石門，石門再次開裂，達到足夠壹個人同行之後停住。
　　粉無常回頭看了牛頭馬面壹眼，這兩個高大的家夥也正在盯著他看，他們臉上面無表情，但是眼神中卻似乎帶著壹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粉無常就在這絲憐憫中走進了石門裏面。
　　同時，他的腦中出現了壹個問題，這壹對牛頭馬面是真的牛頭馬面嗎，還是人假扮的？
　　他本來剛剛想問的，但是實在是沒有膽量問出口，而且他知道即使自己問了，估計也得不到答案。
　　走進去之後，石門被悄悄關上。
　　前方依舊是濃霧，喧鬧的聲音傳來，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隱約看見有強光在前方閃爍，忽而發紅，忽而發綠，忽而發藍。
　　他想到了霓虹燈，又想到了警車上的警燈。
　　他貼墻站立，環顧四周，極盡自己的目力去觀察，可是，除了濃霧和喧鬧的聲音，以及那時不時閃爍過的強光之外，他什麽都看不見。
　　他擡起腳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每走壹步，他就停下來，觀察壹下四周，就這樣，他壹共往前走了五步。
　　五步走完，他還是什麽都看不見。
　　濃霧太大了……徹底擋住了他的視野，他的能見度只有身前半米不到的距離，幾乎處於盲人摸象的狀態。
　　忽然間，他腳下壹個踉蹌，跌倒在地，還沒等試圖爬起來，身子陡然壹歪，前方似乎是壹個下坡，身子咕嚕嚕往下滾去。
　　然而地面似乎並不是特別硬，還有點柔軟，他甚至懷疑這不是地面，而是床。
　　滾了壹會之後，他似乎是撞到了什麽東西上，被反彈了壹下，然後再次下滑，輕輕撞擊上去，穩住了身形。
　　他手腳並用，急忙從地上站起。
　　他的頭暈暈乎乎的，身子也有點發軟，站立不穩，他以為前面是墻壁，伸出雙手就往前面扶去，可是，壹扶之下，竟然扶空了。
　　他的身子失去重心，往前跌去，緊接著，腹部觸碰到了壹個東西，就是他剛才下滑時撞到的東西，原來它不是墻壁，而是壹個窗戶或者圍欄壹樣低矮的東西。
　　腰肢觸碰之後，他壹個倒栽蔥，翻個壹個跟頭，摔倒了另外壹邊。
　　奇怪的是，壹進入這另外壹邊，濃霧壹下子就小了許多，能見度有兩米左右了，而且，聲音也變得清晰了，光亮似乎就在不遠處。
　　粉無常站起身子來，再次往前邁進。
　　忽然間，壹個東西從濃霧中跌落出來，徑直落在了他的身上，差點將他撞倒在地。
　　他穩住身子之後低頭壹看，身上掛著的東西竟然是壹個人，而且，還是壹個女人。
　　這個女人的面孔有些熟悉……
　　這不正是——喬貝貝嗎？！
　　喬貝貝也擡起頭來，看見了粉無常，她張大嘴巴，似乎也吃了壹驚，還沒等喬貝貝說話，濃霧中忽然伸出了壹只粗壯的手臂，在外面壹劃拉，抓到了喬貝貝的肩膀，猛地往後壹拽，喬貝貝的身子脫離粉無常，被拽進了濃霧當中！
　　在喬貝貝消失的最後關頭，粉無常伸出手，抓住了喬貝貝的壹角。
　　他的身子也被連帶著拽進了濃霧中！
　　壹股大力傳來，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東西拖在雲層中行走壹樣。
　　僅僅過了幾秒鐘，壹道光亮驟然襲來，粉無常雙眼刺痛，急忙閉上，然後迅速睜開，眼前光照炫目，色彩艷麗，讓人目眩神迷。
　　壹只大手將粉無常拎了起來，渾厚的聲音響在耳畔：“妳是誰？！”
　　粉無常擡起頭來，看見了壹張蠻橫的刀疤臉，光頭，身材壯碩，筋肉嶙峋，嘴角上揚，目露兇惡。
　　粉無常急忙道：“我是……”
　　還沒等他說完，壹個女聲從旁邊傳來，壹只纖細的手臂搭在了粗壯手臂上：“他是我表哥。”
　　“表哥？！”大漢眉頭輕皺，兇相畢露。
　　“是的。”說話的女聲不是別人，正是喬貝貝，她看了壹眼粉無常之後，繼續道，“遠房表哥。”
　　“這麽說，他是妳介紹來的？”
　　“算是吧……”
　　大漢上上下下打量了壹下粉無常，隨後惡狠狠地道：“看妳不像是要死的人！”
　　說罷，他拉起喬貝貝的身影，轉身走了。
　　喬貝貝被那個大漢拉著往前走了幾步之後，她回頭看了粉無常壹眼，利用嘴型和粉無常說了兩個字，但是粉無常並不懂啞語，不知道說的到底是啥。
　　粉無常左右看了幾眼，這裏濃霧基本已經散盡了，耀眼的光線從前方壹個大門口中傳來，伴隨著大漢和喬貝貝進入大門，門被關上了。
　　粉無常現在所在的地方看起來像是壹個過道，或者說是緩沖區。
　　真正的地方應該在那道門裏面。
　　粉無常壹邊觀察著四周，壹邊朝著那道門走去。
　　走到現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過了多少路，走到哪裏去了，他有壹種越陷越深的感覺，但既然已經到了這壹步，便沒有後退的道理，而且，即使後退，他也不能保證自己成功退出去。
　　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而且，他現在對裏面的東西真的有點好奇了，這地方藏的這麽深，而且，進入到這裏的過程，有種過五關斬六將的感覺。
　　看來，這地方並不是壹般人能夠進得來的，就算是有那個陰曹幣，沒有人指引的話，也很難走進來。
　　粉無常算是壹個奇跡了，只能說，今晚上，幸運女神落在了他的肩頭，希望，女神在他的肩頭能停留的久壹點。
　　走到門前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
　　他深吸壹口氣，穩定下情緒，雙手往前壹推，石門打開——
　　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裏面的景物，讓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