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雲

伴讀小牧童

歷史軍事

  人生本來沒有什麽太多的追求,壹塊羊油餅、壹碗麻油湯、壹間青瓦房足矣,所以妳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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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七年2月8日 晴

宋北雲 by 伴讀小牧童

2022-2-1 22:08

  “金陵真繁華啊。”
  無憂由衷的感嘆道,而在旁邊全程作陪的巧雲則笑著點頭應和,這幾日以來無憂算是把這裏能吃的能玩的都轉了壹個遍,但卻還是意猶未盡。
  “今日去哪裏啊?”
  無憂晃著腳丫子坐在房檐上,看著下頭的巧雲,樣子歡脫有趣,少女感十足。
  “今日哪裏也不去。”
  剛巧這時宋北雲推門而入,眼睛向上瞟了壹眼:“等會跟我去個地方。”
  “咿……”無憂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妳要作甚?”
  “我能對妳作甚啊?”宋北雲擡頭看向她:“等會跟我走就是了,我還能害妳啊?”
  “也對。”無憂壹躍而下輕松落地,長裙如同壹朵盛開的牡丹花,落地之後她在宋北雲面前轉了壹圈:“書生,我新衣裳好看不?”
  “好看好看。”宋北雲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巧雲姐,這幾日辛苦妳了。”
  “倒是不辛苦,以往陪著小姐還要折騰呢。”
  哈,提到這個宋北雲倒是相信的,左柔從小可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幹啥啥不行,折騰第壹名,如果不是巧雲壹直在她身邊,就左柔那傻樣恐怕早就被人拐賣到深山老林裏給老光棍生孩子去了。
  “走吧走吧,今天吃什麽呀?”無憂壹臉期待的在桌子前繞著圈:“燒鴨燒羊都吃過了,巧雲姐還帶我偷偷喝了酒。西域的烤肉也吃了,鹵水肘子也吃了,嗯……我都不知該吃什麽了。”
  看到她好吃又貪心的樣子,宋北雲倒是笑了起來:“我帶妳去個好地方吧。”
  “哦?妳還知道什麽好地方?”
  “包妳滿意咯。”
  正在宋北雲要往外走時,就見趙性晃晃悠悠的從大門走了進來,壹臉不耐煩地說道:“還要朕等到幾時?我與妳講,朕可為了妳這頓飯,中午都沒吃呢。”
  無憂看到趙性,滿臉愕然,指著他詫異地問道:“他……他……他也去啊?”
  “朕怎的不能去了?”趙性上下打量無憂:“妳是不是看不慣朕?”
  “別廢話了。”宋北雲拽著趙性往外走,並回頭對巧雲囑咐道:“我跟他先去辦點事,妳們倆在城外十裏亭後的那家農舍等我們。”
  “嗯,知道啦。”
  趙性被宋北雲拽的莫名其妙,跟著他來到了街上,兩人並排著往前走著。
  “怎的了?神神秘秘的。”
  “福王爺今日跟我說了壹樁驚天秘事。”
  趙性舉起扇子:“等等!讓朕猜猜!妳其實和金鈴兒是親兄妹!?”
  “妳他媽……”宋北雲表情扭曲:“像個人不好嗎?”
  “那是什麽嘛,莫要賣關子。”
  宋北雲靠在小巷的墻邊,壹只腳踩在墻上,伸手摘下壹朵早開的梨花,輕嘆壹聲:“無憂是妳妹妹。”
  “哈哈哈哈哈……朕就知……嗝……啥?”趙性的小聲戛然而止,愕然的看著宋北雲:“妳把話給老子說清楚,不然莫怪老子不講兄弟情面。”
  宋北雲瞟了他壹眼,然後將上壹代的情感糾葛問題簡明扼要的說了壹番,理論上無憂應該是老太太和趙光義的孫女,正兒八經的皇室宗親,趙性的堂妹。
  但這裏頭有壹個很讓人難以讓人接受的情況,那就是堂哥壹家把堂妹壹家幾乎殺了個精光,雖然這件事本質上跟趙性關系不大,但他現在既然是皇帝,那責任必然會落在他的頭上。
  無憂是個頂級高手,如果讓她知道這件事之後,以她年輕沖動的性格,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但現在新問題又出現了,福王爺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宋北雲把這件事平掉,而老太太也不太想報仇的事,只是想在太宗陵旁邊守墓度余生。
  這兩件事感覺不是那麽難,但皇家的事可沒有小事,按照正常的處理辦法就是得把無憂處理掉,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可這裏頭還有壹層關系,無憂不光是趙光義的孫女還是宋北雲的師妹。
  殘殺同門是個什麽代價,宋北雲不知道但大概能想象。所以他只好把這件事告訴了趙性。
  “原來是這樣啊,太宗之後。”趙性面色凝重:“正經辦法應當是要斬草除根。可她有是妳師妹,這可就麻煩了。”
  “可不。”宋北雲嘆氣道:“妳真殺她的話,我可是要倒大黴的,不光我倒黴,妳也要倒黴。”
  “懂,朕懂。”趙性認真嚴肅的點頭:“妳那個怪物門派真的嚇人呢。”
  兩人沈默壹陣,趙性將手耷在了宋北雲肩頭。倆人鬼鬼祟祟的並肩而行,偷偷摸摸的小聲交流道:“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事可能損害到皇家,不能不處理對吧。”
  “對啊。”
  “但現在麽,既然多了壹層顧慮,那麽咱們就換個角度想想。”趙性回頭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後說道:“那咱們就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裏如何?”
  “遲早會知道的吧,畢竟老太太的願望是去給太宗皇帝守靈。正常人會給壹個皇帝守靈麽?而且還是個老太太。這只要不傻都知道吧?”
  “管他呢。”趙性晃著手指:“妳還記得老子以前那個皇後麽?”
  “妳說要給我睡,我不肯的那個。”
  “嗯,就那個。”趙性認真說道:“我當了那麽些年的王八,說忍就能忍下來。太子都不壹定是不是自己的呢,朕都不說話。”
  說到這個宋北雲可是真的佩服趙性,他是真能忍。如果換成自己,那些人都得死,但如果真的死了,以後壹定會有人拿太子身份來說事,即便是以後還有皇子誕生廢長立幼了,但稍有差池就會有人跳出來以太子身份說事。
  得位不正的趙性加上廢長立幼等等,好不容易出現得來的穩定又會變得壹團糟。而趙性這壹手真的是把自己委屈壞了,但卻顧全了大局。
  “太子究竟是不是妳的啊?”
  “八成是,眉眼間都是我老趙家的模樣,雜種可沒這般好看。”趙性哈哈大笑:“天無絕人之路不是,朕小時候傷過那地方,老早就有人告訴過朕此生可能無法有子嗣。妳看看,老天還是眷顧朕的,有了這壹兒壹女。湊了個好字,倒是成了雙。”
  宋北雲有些鬧不清楚趙性想要說什麽,他剛要開口卻被趙性打斷了話頭:“妳覺得朕在胡言亂語是不是?”
  “多少是有點,兩件事不挨著。”
  趙性卻是哈哈壹笑:“朕只是想告訴妳,有些事咱們爛肚子裏。懂的自然會懂,不懂的又怎可能知道其中奧秘?”
  宋北雲側過眼睛看著趙性:“妳這廝……人家是揣著糊塗裝明白,妳倒是頗有些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滋味。”
  “那妳再看到柴小王爺該如何辦?不恨麽?”
  “恨什麽?”趙性壹臉不解地問道:“我睡了他青梅竹馬的妞,還讓他的妞給朕生了個孩子。玩得厭煩了,再把妞還他,他還得對朕感恩戴德。”
  宋北雲壹楞,跟趙性對視壹眼,兩人頓時笑成了壹團。
  等笑夠了,趙性展開扇子壹臉雲淡風輕地說道:“若是再見柴大哥,我還得呼喚他壹聲同袍呢。”
  “何解?”
  趙性啪的壹聲收攏扇子:“朕與我柴大哥在壹條壕溝中奮戰過。不過朕畢竟是皇帝,他不得朝皇帝戰鬥過的地方舉槍致敬?”
  “哈哈哈哈哈……妳這……妳這孽障!”
  趙性的腦回路和思維角度清奇到宋北雲都有些招架不住,但從這個思路來看,好像壹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而用這樁荒唐事來解釋無憂的事也並不是不行,爛在肚子就好了。如果無憂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處置。如果她是個笨蛋,壹個笨蛋怎麽可能去追查多年前的秘密呢,她的身世又不是迷,師父既是師父又是奶奶。
  “快些走吧,朕餓了。”
  “妳不是真的中午沒吃吧?”
  趙性揉了揉肚子,抿著嘴沈吟片刻:“早晨也沒吃。”
  “妳就這點出息!?”
  “哎呀……這不是難得能宰妳壹通麽,機會難得。”趙性吧唧幾下嘴說道:“皇宮裏的飯食,壹言難盡……”
  宋北雲默默嘆息,不過他這壹點倒是沒說錯,皇宮裏的飯菜必然是沒有外頭好吃的。禦廚有沒有手藝?當然是有的,但有些東西真的不能給皇帝吃,那都是有規章制度的。所以飯菜壹般都是蒸煮悶燉而來,寡淡無油,壹天兩天倒也是鮮美,可日子長了像趙性這樣在市井長大的,吃慣了那重油重鹽的東西,回頭再吃那清湯寡水,無異於要他狗命。
  更關鍵的是宋北雲本身就負責皇宮保安這壹塊,飯菜的口味都還是他定下的,因為口味太重很容易把毒物的味道掩蓋過去,為了安全實在沒招。
  來到那處農莊,趙性壹屁股就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上菜。這地方看上去就是個普通農家但卻內藏乾坤,原本在城裏私賣牛肉的那家夥現在被弄來了這裏,而這裏也不光再是吃牛肉那麽簡單了。
  不誇張的說,這地方除了人肉,那是什麽珍饈都能吃到,而且想吃什麽口就吃什麽口,來這裏的人大多都是朝中大臣、城中顯貴,每個人壹個包間誰也不幹擾誰,算是壹處隱蔽的享受之地。
  “兩位客官裏邊請。”小二顯然是認出了他們,變得格外熱情,但卻也只是熱情罷了,沒有任何壹丁點的特殊之處:“這位客官,夫人已在金光破曉等待了。二位要麽先點個菜?”
  “驢鞭整壹條,牛歡喜來壹副。”宋北雲走到櫃子前徘徊了壹陣:“虎皮駝峰,有魚麽?”
  “魚倒是沒有,卻是有龜。”
  “行,整個藤椒的龜肉。”宋北雲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趙性:“妳還來個什麽?”
  趙性仔細觀察了壹圈,指著裏頭壹盤東西問道:“這是何物?”
  “紫河車。”
  趙性打了個哆嗦:“不得行,不要不要。來個當歸雪雁吧,整酥爛壹些,口味重壹些。差不多了吧,再隨便上些拌菜,整二斤鹵牛肉,再打壺酒。快!”
  “得!小的這便去辦。”
  趙性晃著扇子笑著對宋北雲說:“吃了這些個物件,回去還不得血戰八百回合啊?”
  “妳省省吧,妳看妳那肚子。”宋北雲不屑地說道:“還八百回合,翻墻都上不去的人,三回合妳怕就是氣喘如牛了。”
  “老子躺著!”趙性壹臉鄙夷的看著宋北雲:“誰像妳這般笨,光知道壹個俯臥撐。”
  “妳這……”宋北雲啐了壹口:“妳是真的晦氣,人家當皇帝越當越沈穩,妳當皇帝越當越欠。”
  趙性呵呵壹笑,晃著扇子走入了包廂之中,見到無憂和巧雲正吃著幾樣小菜在裏頭笑得咯咯響。
  “官家。”巧雲見到趙性起身問好:“相公。”
  而無憂則好奇的打量著壹副狼狽之相的宋北雲和趙性,她的眉頭是皺著的,但很快就平復了,大喇喇地喊道:“怎的才來啊,本女俠可是餓壞了。”
  “不忙不忙。”宋北雲擺手道:“馬上就來了。不過有言在先,東西妳們吃就是了,別問是什麽。”
  “為何?”
  宋北雲晃著手指:“保密。”
  這裏的廚藝自然是沒的說,東西也都是好東西,特別是那道龜肉做的是酥爛入味,入口鮮香麻辣,即便沒有辣椒這東西也把人吃得是滿頭大汗。
  “牛肉!這是牛肉吧!”無憂夾著壹塊拌牛肉驚呼了起來:“妳們居然吃牛!”
  巧雲在下頭不停的拍她的腿,但無憂實在是太驚訝了,這東西不管是在遼國還是宋國,吃牛都是犯法的!
  “小聲壹些。”宋北雲阻止道:“吃妳的,別聲張。不然大家都沒的吃了。”
  無憂這才收了聲將壹片牛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眼睛亮晶晶的放著光,仿佛吃到了什麽絕世美味。
  而趙性看到她的樣子,湊到宋北雲耳邊說:“這個樣子居然也是皇家的人?真……壹言難盡。”
  “知足吧。”宋北雲小聲道:“比妳不知好多少呢,妳都快不像個人了。”
  “晚間妳要去哪?咱們兄弟去賭幾手?”
  “行,不過之前還有件事要辦。”宋北雲用筷子指了指無憂:“送她去老太太那。”
  無憂的耳朵壹跳,手上的動作頓了壹下,但很快就恢復了瘋狂吃飯的樣子,仿佛在吃斷頭飯壹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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