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再會劉緈（上）

　　魯陽縣令劉緈托丁魯轉達，懇請見趙虞壹面，這顯然是壹個善意的舉動。
　　趙虞可以見他，也可以不見他……
　　當然，考慮到當前的狀況，那還是見壹見這位魯陽縣的縣令為好，畢竟終歸是在魯陽的地面上。
　　於是，趙虞便吩咐褚燕跑了壹趟鄭鄉，讓丁魯想辦法轉達給劉緈。
　　八月三十日清晨，縣令劉緈與縣尉丁武以巡視鄭鄉作為理由，再次前往鄭鄉。
　　在見到丁魯時，劉緈忍不住再次肯定道：“二公子果真……果真答應見我了？”
　　丁魯聽罷擺擺手：“我可沒說什麽二公子，我什麽都不知道。”
　　丁武在旁翻了翻白眼。
　　這小子還在裝蒜！
　　若二公子不在那山村，這小子敢讓壹縣縣令去冒險？
　　不過，不承認就不承認吧，只要能見到那位二公子，丁武也懶得理會他本家的裝模作樣。
　　當日在丁魯的家中，劉緈與丁武簡單吃了些飯菜，隨後便換上了壹般百姓的服飾，畢竟他們此行可是要前往壹座賊窩，關系甚大，若能掩人耳目那自然還是遮掩壹些為妙。
　　此時丁魯也準備好了壹架驢車，又喚上馮布、祖興兩名兄弟，帶著劉緈與丁武前往趙虞所在的於常山村。
　　途中驢車跑得賊慢，劉緈索性安置按捺焦急的情緒，思索起有關於那位二公子的事來，而其中最最令他不解的，即那位二公子為何要與壹群應山賊同流合汙。
　　畢竟無論在什麽時候，打劫搶掠的賊寇都不會得到各地郡縣的歡迎，僅看近壹兩年昆陽縣對黑虎寨壹次又壹次的圍剿，便不難看出各地郡縣對區域內賊寇的態度。
　　毫不誇張地說，若非察覺到那位趙氏二公子此刻就在這群應山賊當中，那麽劉緈與丁武今日絕對不會孤身前來，而是會帶來許多的官兵，將這支從昆陽潛入他們魯陽的賊寇徹底剿滅。
　　“就是這裏了。”
　　驢車緩緩停在山下，丁魯提醒著坐在車廂內的劉緈與丁武二人。
　　在這提醒下，打扮地仿佛壹個田農老頭的劉緈、劉縣令下了驢車，仰頭看向前方的山林。
　　吩咐馮布看守著驢車，丁魯與祖興領著劉緈與丁武二人上了山，沒過多久，他們便撞見了在山中巡視的山賊。
　　為首壹人，正是陳陌的手下，劉屠。
　　不等對方發問，丁魯率先說道：“在下乃是前兩日送糧過來的丁魯，與貴方的周首領有約，攜兩位貴客前來拜見周首領。”
　　其實劉屠早已認出了丁魯便是前兩日送糧過來的領頭人，這也是他並未露出什麽敵意的原因，但他的級別卻並不足以讓他知曉頭目們的秘密，因此在略壹猶豫後，他立刻派此事將這件事稟告他的老大，陳陌。
　　陳陌當然是趙虞手下班底中的核心成員之壹，而且還是知曉趙虞身份的核心成員。
　　在收到劉屠派人稟告的事後，陳陌立刻將這件事稟告了趙虞。
　　得知是兩位貴客而不是壹位，趙虞當即就猜到那另壹位貴客顯然就是他魯陽的縣尉丁武無疑，他笑著對陳陌說道：“沒錯，我確實與那兩位貴客有約，麻煩二寨主幫我將那兩位貴客請到村內。……切記，這兩位貴客身份尊貴，莫要聲張。”
　　陳陌點點頭，立刻下了山村，與劉屠壹行匯合。
　　此時，丁魯、祖興、劉緈、丁武四人還在與劉屠等人僵著，直到陳陌來到這邊，揮揮手遣散劉屠幾人，擡手請道：“在下陳陌，首領讓我請兩位尊客上山，兩位尊客請。”
　　說話間，他亦暗中仔細打量劉緈、丁武二人。
　　鑒於趙虞並沒有向陳陌解釋劉緈與丁武二人，陳陌亦不知對方確切身份，但他隱約也能猜到幾分。
　　『插翅虎陳陌……』
　　丁武深深看了壹眼陳陌。
　　盡管他與陳陌並不相識，但因為葉縣縣尉高純的關系，他對這‘黑虎寨舊日三寨主之壹’的陳陌卻不陌生。
　　據丁武所知，這陳陌是黑虎寨最早的三位首領之壹，個人實力相當出色，能與陳門五虎之壹的章靖將軍打地難分秋色。
　　然而這樣壹個狠角色，卻未能在應山虎楊通死後成為這群山賊的最高首領……
　　出於謹慎，丁武附耳對劉緈說了幾句，簡單解釋壹下了前來替他們帶路的這位應山賊頭目。
　　不得不說，在聽完丁武的示意後，劉緈也是微微壹驚。
　　他也沒想到來給他們帶路的陳陌，居然是這夥應山賊的重要頭目之壹。
　　再回想這陳陌方才的話，似乎那位二公子竟是這夥山賊的首領？
　　好吧，其實這件事，劉緈此前就已經通過丁魯有所了解，但他始終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在他看來，堂堂鄉侯府的二公子，與壹夥打家劫舍的山賊，這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嘛！
　　懷著復雜的心情，劉緈神色復雜地拱了拱手：“有勞。”
　　“不必。……請。”
　　在陳陌的帶領下，丁魯、祖興、劉緈、丁武緩緩沿著山路前往於常山村。
　　途中，他們好幾次碰到巡視山林的山賊，但因為有陳陌在，那些山賊盡管有些納悶，但也不敢上前盤問，只是在山路旁的林中壹閃，然後便自顧自離開了。
　　而丁魯幾人，尤其是劉緈與丁武二人，也在此時暗中觀察四周，壹直到陳陌將他們領到於常山村。
　　此時於常山村內的氛圍，還是比較融洽的。
　　得力於趙虞與於常的約定，以及趙虞讓郭達、陳陌等頭目對手下山賊的約束，黑虎寨群寇倒也並未傷害或霸淩於常村的村人，甚至於，兩邊的婦人還會坐在壹起閑聊，兩邊的孩童也會湊在壹起玩耍，若是不看那些面向兇惡的山賊無所事事地挎著刀劍在村內各處倚立，這裏簡直就是壹個祥和的大山村，很難想象是被壹群惡寇所霸占。
　　不得不說，看到這壹幕，劉緈與丁武二人還是比較意外的。
　　而就在他們暗自打量之際，忽聽從旁傳來壹個兇惡的聲音：“餵！”
　　聽到那聲響，丁武下意識地將劉緈護在身後，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丁武看到有壹個男人趴在壹間泥屋的窗欞，神色不善地看著他們。
　　『王慶……』
　　借助於葉縣送來的通緝令，丁武立刻就辨認出那個男人正是這夥山賊的壹大頭目，王慶。
　　然而就當他以為那王慶要做些什麽時，卻見王慶已走出了屋子，徑直走到丁魯面前，帶著幾分挑釁，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不是鄭鄉的丁魯丁屯長嘛……”
　　見此，丁武這才意識到王慶方才的敵意是針對丁魯的。
　　面對王慶的挑釁，丁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如他所猜測的那般，陳陌立刻出面制止：“王慶，丁屯長是寨主的貴客，妳莫要生事，回自己屋去。……若在禁閉期間觸犯戒律，這次我也不會替妳求情了。”
　　“……”
　　聽到陳陌的話，王慶憤懣地瞥了壹眼前者，旋即指指丁魯說道：“丁魯，妳若有種，咱們就再打過，就妳我，旁人誰也不帶，我倒是要看看……”
　　“……”看著王慶憤懣的表情，丁武轉頭看了壹眼丁魯。
　　似乎是註意到丁武眼中的詢問之色，丁魯訕訕說道：“當日嘲諷了他兩句，被記恨上了……”
　　丁武無語地搖搖頭，不知該作何態度，而此時陳陌卻對丁魯說道：“丁屯長不必理睬他。……只要妳不應允，他是不會直接對妳動手的。”
　　丁魯笑了笑。
　　可能當晚那王慶確實被他鄭鄉的人數嚇到了，沒能發揮出原本的實力，三下兩下就被他們放翻，但他又豈是使出了全力呢？
　　他丁魯確實是地痞無賴出身，但誰說地痞無賴就不註重武力呢？
　　不，越是地痞無賴，就越要有壹副好身手。
　　不過考慮到陳陌是好意提醒，丁魯也不解釋什麽。
　　壹個小插曲過後，陳陌帶著丁魯、祖興、劉緈、丁武來到了趙虞居住的屋子前。
　　而此時在趙虞的屋子前，牛橫正坐在壹個板凳上，與幾個村裏、寨裏不怕生的孩童壹起剝山果吃，瞧見陳陌領著幾個人過來，他立刻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碎渣。
　　還別說，這憨貨的體型，就連丁武都感覺到了幾分壓力，眼中露出了幾分戒備之色。
　　然而此時牛橫卻跟丁魯、祖興二人打招呼：“這不是丁魯兄弟跟祖興兄弟麽？”
　　丁魯與祖興也知道牛橫是趙虞的心腹之壹，笑著與牛橫打了聲招呼。
　　在壹番招呼過後，牛橫笑著說道：“阿虎說他今日要見兩位貴客，便是丁魯兄弟與祖興兄弟麽？”
　　丁魯笑著擺擺手，解釋道：“不不不，我倆只是順道而來，周公子要見的兩位貴客，乃是這兩位……”
　　說著，他指了指劉緈與丁武二人。
　　聽到這話，牛橫遂順勢將目光投向劉緈與丁武二人。
　　眼下劉緈、丁武二人，丁武的賣相還不錯，盡管是壹般百姓打扮，但他的神色、尤其是那雙銳利的眼睛，讓人壹看就知道並非尋常人，但劉緈、劉縣令……打扮成尋常百姓看上去就感覺跟田中老農似的，看得牛橫心中十分納悶。
　　他小聲偷偷問丁魯道：“這小老頭……真的是貴客麽？”
　　可能他以為他是小聲詢問丁魯，但事實上在場的人還是聽到了他的話，這讓劉緈感到頗為尷尬。
　　“千真萬確。”
　　看了壹眼略有尷尬的劉緈，丁魯憋足笑，信誓旦旦地點頭保證。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壹個聲音：“沒錯，牛橫大哥，妳請兩位貴客進來吧。”
　　聽到這個聲音，劉緈與丁武面色頓變，下意識地看向屋子。
　　而牛橫也不再有任何懷疑，與陳陌壹同擡手請道：“兩位，請。”
　　對視壹眼，劉緈與丁武邁步走入屋內，旋即便看到屋內站著兩人，壹個是趙虞，壹個便是靜女。
　　盡管時隔兩年有余，趙虞與靜女二人相比較印象中的形象都已有所改變，比如二人的個子都長高了些，但劉緈與丁武還是能夠壹眼認出趙虞與靜女二人。
　　“二公子……”
　　看著本以為早就死去的趙虞出現在自己面前，劉緈壹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反而是趙虞從容鎮定，拱了拱手說道：“兩位，別來無恙。”
　　劉緈與丁武亦回了禮，但也不知該說什麽。
　　畢竟他們心中的想問的、想說的，實在太多太多，壹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麽，該問什麽。
　　見此，趙虞看了壹眼站在屋門附近的丁魯、牛橫等人，吩咐陳陌道：“二寨主，妳替我招待丁屯長他們，這裏有我與牛橫大哥就足夠了。”
　　“是。”陳陌點點頭，領著丁魯離開了，使屋內就只剩下趙虞、靜女、牛橫、劉緈、丁武五人。
　　此時趙虞又吩咐靜女道：“靜女，妳去吩咐人準備壹些酒菜，款待兩位貴客。”
　　“是，少主。”
　　靜女頷首應下，轉身走向門旁，在路經丁武時，她忍不住多看了壹眼這位丁縣尉。
　　可能是想到了前幾日這丁縣尉被自己嚇得面如土色的模樣，她噗嗤壹笑，但旋即她便意識到這樣不禮貌，連忙道歉，隨後匆匆走出了屋子。
　　對於靜女的失笑，丁武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不過他當然不會跟壹個可愛的小姑娘計較，況且，眼下的他也沒心情計較，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趙虞，仿佛是在辨別眼前的這位趙二公子到底是活人還是鬼魂。
　　從旁，劉緈在壹陣沈寂過後，朝著趙虞拱了拱手，由衷說道：“得見二公子安然無恙，劉某……著實心慰。”
　　說到這裏，他忽然朝著趙虞躬身行了壹記大禮。
　　“劉公這是做什麽？”趙虞趕緊將劉緈扶住，驚訝問道。
　　劉緈搖頭說道：“劉某有愧於鄉侯，有愧於二公子……”
　　趙虞頓時沈默了，扶著劉緈反問道：“劉公指的是，魯陽縣衙公布我趙氏‘勾結叛軍、意圖謀反’的罪名壹事？”
　　聽到這話，劉緈的面色愈發愧疚。
　　見此，丁武在旁解釋道：“二公子莫怪劉公，劉公當時也是逼不得已。……當時那廝威脅劉公，若劉公不肯配合他掩蓋真相，那廝便要設法罷免劉公。二公子妳知道，我魯陽為了修渠、修湖，已經投入了許多的人力物力……”
　　他說到這時，劉緈打斷了他：“丁尉，讓劉某自己來解釋吧。”
　　說罷，他目視著趙虞，誠懇說道：“二公子，劉某並未是為了給自己脫責。我不知二公子是否知曉，為了縣內修渠、修路、修湖等事，鄉侯與二公子跑前跑後，固然是功勞巨大，但縣衙也承擔了很大的風險，比如縣倉的赤字……二公子或許不知，想在汝水與沙河間修壹條河渠，這根本不是壹個縣所能負擔地起的，壹般情況得由郡裏做主，甚至要上報朝廷。而我魯陽歸屬南陽郡，南陽郡治的情況二公子也了解，雖然這幾年王尚德將軍因為軍市寬裕了許多，但以他的性格，他怎麽肯把大筆大筆的錢花在我魯陽縣？他不派人制止我魯陽修築，這就已經是萬幸了……”
　　趙虞靜靜聽著劉緈的解釋。
　　他並不反駁劉緈的話，畢竟有些情況他也是了解的。
　　比如說璟公渠，那確實不是壹個縣能夠負擔地起的工程，畢竟它跨了三個縣界，長達百余裏，再加上這條河渠並非單純意義上的‘引汝水入沙河’，還得考慮通船，因此才會成為壹個五到十年的大工程。
　　這樣壹個原本最起碼得由郡裏出面的大工程，當初卻因為南陽郡治的覆滅而只能由魯陽縣單獨背負，想想也知道魯陽縣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或許有人會問，魯陽縣獨自搞這麽壹個大工程，真的有意義麽？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因為璟公渠建成之後，魯陽縣非但可以徹底解決近幾年的幹旱缺水問題，而且還能通過水運使整個縣繁榮起來，可以說是壹件投入巨大、回報巨大的工程。
　　然而，並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魄力去做這件事。
　　尤其是近幾年，天下大旱、朝廷缺錢，在這個大環境下，朝廷並不會稱贊魯陽縣借機興修水利壹事，相反，那些能讓朝廷得到更多稅收的縣令，更容易得到朝廷的嘉獎。
　　在這樣壹個大環境下，誰能保證取代劉緈的下壹任縣令，會繼續施行前任的政見呢？
　　萬壹劉緈被取締後，繼任的縣令終止了這項工程，那麽，不但魯陽縣先前的投入打了水漂，並且，工程停工所導致的勞動力過剩，也會動搖魯陽的穩定。
　　壹邊是已經死去的鄉侯府壹家，壹邊是仍在建設的魯陽縣，在死人與治縣之間，劉緈最終選擇了後者。
　　“……我等皆以為公子壹家皆已亡故……”
　　看了壹眼趙虞，劉緈帶著愧疚說道：“在下並非貪戀官職，只是不希望我等迄今為止所投入的精力與人力物力變成白費，是故，在下……在下……答應了那童諺的要求，謊稱鄉侯府勾結叛軍、圖謀不軌，以掩蓋其率領軍卒夜戮鄉侯府的惡行。”
　　在聽完劉緈的解釋後，趙虞平靜地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前幾日在去鄭鄉的途中，我曾壹塊河碑……看到那‘王景公渠’四字，我多少也能諒解劉公幾分。”
　　聽到這話，劉緈微微壹楞，想說些什麽，但最終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兩位，且坐。”
　　“……”
　　劉緈與丁武對視壹眼，依言在屋內的坐席上坐下。
　　他們感覺得出來，眼前這位二公子對他們已經不像往日那般親近了，想到其中原因，二人心下暗暗嘆了口氣。
　　可能是覺得氣氛過於沈重，丁武岔開話題問道：“二公子，不知妳當日是如何逃過壹劫的？”
　　聽到丁武詢問，趙虞並未隱瞞，如實說道：“府上遭難那晚，幸得張衛長、張季、馬成、曹安等忠心的衛士與家仆斷後，我與靜女僥幸逃過了梁城軍士卒的追殺，向北逃入了應山。我本想去投奔劉公，卻不想中途卻得知縣衙公布了我家的罪狀……”
　　“……”劉緈壹臉羞愧。
　　好在趙虞也並非有意要羞辱劉緈，輕輕揭過，又繼續講述道：“後來，我與靜女又想去投奔毛公，可惜毛公卻不幸亡故……”
　　劉緈與丁武默默聽著趙虞的講述，盡管趙虞在講述這壹切時面色平靜，但他們卻不難猜測到當時趙虞與靜女二人的絕望與無助。
　　舔了舔嘴唇，丁武又問道：“那二公子又如何會與壹幹……壹幹應山賊混在壹起？”
　　趙虞看了壹眼劉緈與丁武二人，淡淡說道：“當時我與靜女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再加上臨近寒冬，正愁沒有棲身之處，卻不想正巧遇到應山賊下山搶掠壹處村子，是故我便帶著靜女投奔了他們……”
　　『原來如此。』
　　劉緈與丁武恍然地對視了壹眼。
　　原本他們很不解於趙虞為何會不顧身份與壹群山賊混在壹起，直到此刻他們聽完趙虞的講述，他們終於明白了。
　　就連他們二人也必須承認，換做是他們，或許他們當時也會與趙虞做出壹樣的決定。
　　可是，這位二公子是怎麽成為了這股山賊的首領呢？
　　帶著諸般不解，丁武問起了此事。
　　對此，趙虞並未做過多解釋，淡淡說道：“楊通死後，寨中諸頭目為了爭寨主之位僵持不下，彼此不服，我便趁機奪了寨主之位。”
　　聽到這解釋，劉緈與丁武面面相覷。
　　雖然趙虞講地簡單，但他們二人可不會幼稚地認為事情果真是像趙虞所說的那般容易。
　　不過既然趙虞不想透露，劉緈與丁武二人也識趣地不去追問。
　　在平復了壹下心情後，劉緈帶著幾分愧疚問道：“不知二公子今後作何打算？”
　　趙虞看了壹眼劉緈，也不隱瞞，淡淡說道：“殺父之仇，亡母之恨，此仇恨不同戴天，我必將找到兇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雖然趙虞在說這番話時面色平靜，但劉緈與丁武卻隱隱聽出了幾分。
　　在略壹沈思後，劉緈正色說道：“二公子，我不敢用大義迫使二公子原諒我，但對於當年之事，在下亦深恨能力不足。如今二公子想要找到仇敵，劉緈必竭盡所能相助於二公子。”
　　聽到這話，趙虞看了壹眼趙虞，忽而淡笑說道：“當年之事，我也知劉公逼不得已，劉公不必對此自責。至於報仇之事，我也不想牽連劉公與丁尉，只要劉公與丁尉能對某些事睜壹只眼閉壹只眼，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劉緈與丁武微微壹楞，在略微壹琢磨後，這才明白趙虞的意思，面色微變。
　　這位二公子，竟是要求他們對這夥應山賊視而不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