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謠言

　　太願王府，柴二娘正在餵奶，雖然王府之中並不缺少奶娘，可是柴二娘仍然是堅持自己餵奶，不僅僅是柴二娘，就是蘭蔻等人也是壹樣。
　　“夫人。”門外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壹個侍女來，卻是柴二娘的貼身侍女芍藥。
　　“怎麽？潘夫人將東西準備好了嗎？馬上就要過年了，王爺就要回來了，壹切都要在王爺回來之前準備好，有些東西越也需要采辦。”柴二娘低聲說道。
　　“夫人，潘夫人將裏面有壹項給打回來了。”芍藥低聲說道：“潘夫人說王爺連年征戰，府庫中的錢糧消耗太多，今年就不給幾位夫人購買飾品了，聽說連大夫人都親自織布。”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忘記了王爺這些年消耗甚多，潘夫人想的也是有道理。”柴二娘點了點頭，面色平靜，看上去也不生氣，實際上，這並不是潘金蓮第壹次拒絕柴二娘的要求，雖然表面上的理由極為充足，但是在芍藥等侍女眼中，潘金蓮做的太過分了。
　　“夫人，婢子看，潘夫人恐怕沒這個膽子，也只有大夫人才會如此。”芍藥看了柴二娘壹眼，低聲說道：“哼，歸根結底不就是為了王後之位嗎？婢子看，就她那樣，也能做王後？這王後...”
　　“住口。”柴二娘面色壹變，擡頭瞪了芍藥壹眼，冷聲道：“這種話也是能隨便說的？若是傳出去，還指不定外面那些人如何看待王爺？這王後之爭，誰都沒有權利決定，只能等待王上歸來。妳再要亂說，休怪我不過多年之情。”
　　“是。”芍藥粉臉變色，忍不住說道：“夫人，聽說麒麟閣那邊已經得到王爺的旨意，準備冊封王後和王世子了。詔書都已經放在麒麟閣，等待著王爺回來用印了。東邊的那壹位都在準備吉服了。”
　　“這是誰說的？哪裏來的謠言？”柴二娘終於擡起了頭，將李定國放在壹邊，說道：“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是誰傳出來？”柴二娘不得不重視，她和蘭蔻關系比較好，最起碼現在關系比較好，壹個溫柔善良，壹個剛毅果斷，都是李璟身邊最重要的人物。這個時候，若是出了問題，李璟的後宅肯定會動蕩不安，這對李璟後續計劃將會產生不利影響。
　　“外面都是這麽說的。”芍藥身形顫抖，趕緊說道：“都說大夫人先天不足，不足以母儀天下，這個王後人選以二夫人最為合適。”
　　“胡鬧，傳令陳龍，讓陳龍去去查，看看是誰在背後散布謠言，真是膽大包天。”柴二娘心中壹陣憤怒，這件事情看上去好像是在幫自己說話，但實際上，卻是在抹黑自己，最起碼柴二娘就沒有想過如此說蘭蔻，什麽先天不足，不就是李璟的嫂子嗎？李璟乃是壹代梟雄，豈會在乎這些。莫說是嫂子，就是皇後都給收了，還有什麽事情不能幹的。
　　“夫人是說？”芍藥也想到了什麽，臉色不好看。
　　“王上稱王，我聽說太原城內的人就多了起來，壹切都有可能發生。”柴二娘嘆了口氣，現在的太原城擴建，城池擴大了不少，同樣的是，人也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人多了許多，就算是暗衛也很難做到壹切盡在掌握之中，只能是監控大部分，這裏面就有可能造成壹些人的窺視。
　　“是，婢子這就讓人去查。”芍藥趕緊說道。
　　“走，去大夫人那裏看看去。”柴二娘嘆了口氣，雖然不用擔心蘭蔻的心思，但是該解釋的還是需要解釋，這是態度問題，柴二娘冰雪聰明，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該做，有些事情不該做。
　　“妹妹，我要是妳啊，沒事就去柴夫人那裏走壹遭，練武有什麽意思，太原城穩若泰山，那裏還需要妳沖鋒陷陣的。”壹處小院中，梁誌傑看著正在練武的梁紅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和梁中堅在宋室混不下去之後，就偷偷地來到太原，只是李璟沒有歸來，誰也不敢這個時候用梁中堅父子，若不是梁家還有些金錢，加上梁紅玉的補貼，倒是在太原城活的自在的很。
　　“王上經常說自己的武力才是自己，其他壹切都是浮雲，什麽事情都充滿著不確定性，所以任何時候不能放棄練武。”梁紅玉瞟了自己的兄長壹眼，說道：“妳不在翠雲樓看妳相好的，怎麽到宮裏來了？若是銀錢不夠，我讓人拿壹些。”
　　“別，別，妳在宮裏面也是需要打點的，哪裏還有多余的銀錢，再說，我現在也有找到了壹份勾當了，雖然不是當官，但是每個月倒是有十來個金幣，足以逍遙了。”梁誌傑想到了什麽，忽然裝作神秘的樣子，說道：“妹妹，我說，妳最近可要柴夫人搞好關系啊，這可關系到妳日後在宮裏面的待遇。”
　　“我們姐妹關系都很好，所有的待遇也是壹樣？”梁紅玉頓時有些遲疑的望著自己的兄長。
　　“妳難道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在傳言二夫人將會做王後，這個時候的王後是什麽，以後就是皇後啊，妳不與皇後搞好關系，又算什麽？”梁誌傑看了自己的妹妹壹眼，壹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誰說的啊！王上的旨意都沒有下達，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事情？更不要說還有大夫人呢！大夫人和王上感情很好，還有生了嫡長子，這王後之位怎麽可能到柴姐姐身上去呢！妳這是哪裏聽來的謠言，可不能亂說。”梁紅玉忍不住叮囑道。
　　“什麽啊！這件事情外面都已經傳遍了，聽說麒麟閣的詔書都已經寫好了，我看啊！柴夫人即將成為王後，這定國定下也會成為王世子啊！”梁誌傑雙目中奇光閃爍，說道：“妳若是能個柴夫人處理好關系，日後王後必定會對我梁家照顧壹二。”
　　“這些話不要亂傳了，封什麽人為王後，不是外人決定的，更不是妳我能決定的，壹旦讓王上知道了此事，就算妳不插手其中，也會被王上厭惡的。”梁紅玉趕緊勸阻道。
　　梁紅玉不知道的是，李璟冊封王後和王世子的事情的確是傳的老遠，甚至可以說是用沸沸揚揚來形容，現在的太原城可以說各個勢力都摻雜在壹起，每天都充斥著各種消息，讓人不知道其中究竟哪個消息才是正確的，但是不管怎麽樣，作為太原城的主人，李璟的壹舉壹動都吸引著天下人的關註。
　　“父親，今日太原城中議論紛紛，都說王上準備冊封二夫人為王後，父親，果真有此事？”王府之中，王穆望著王璞說道：“聽說連旨意都擬好了，就等著王上用印了。”
　　“真是胡鬧，這是誰傳出來的，王上並沒有任何旨意，更何況，王上雖然稱王，但是連宗廟都沒有祭祀，怎麽可能就冊封王後和王世子，真是笑話。”王璞說道：“真是笑話，就算是冊封王後，也不可能輪到柴氏，柴氏心機深沈，剛毅果斷，不是母儀天下的樣子，相反蘭氏，溫婉大方，端莊和順，這才是母儀天下的樣子。王長子也是聰明睿智，乃是蘭氏之子，當為王世子。”
　　“父親所言甚是，二夫人雖然姿容秀麗，但是剛毅果斷，非王後最佳人選，可是蘭夫人畢竟是王上兄長的夫人，是王上的嫂子，這要是能母儀天下，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王穆想了想，低聲說道：“朝中有不少人都在議論啊！都認為蘭氏不可母儀天下。”
　　“荒唐，荒唐，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王上那裏如何交代？”王璞不屑的說道，猛然之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麽，望著王穆壹眼，說道：“這件事情妳也插足其中了？”
　　“沒有，沒有，孩兒絕對沒有。”王穆面色慌亂，眼珠轉動，王璞是何等人物，壹眼見看出了其中的貓膩，忍不住壹巴掌扇了過去，別看王璞已經老了，可是這壹巴掌還是打的王穆右臉瞬間腫了起來。
　　“妳這孽障，跪下。”王璞指著王穆說道：“妳是什麽東西，誰給妳這樣的權力讓妳插手其中，妳可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這是幹涉王上的私事，王上後宅的事情也是妳這個做臣子能幹涉的嗎？”
　　“父親，這不是王上的私事，王上沒有私事。這是關系到日後大唐千秋的事情，如何是王上的私事呢？”王穆有些不解的說道。
　　“妳打什麽主意，還有另外那些人打什麽主意？妳以為老夫不知道？告訴妳，王上是很信任柴氏，但是絕對不會將王後之位冊封給她。王後註定著就是日後母儀天下的，能夠處理後庭之事，做到和藹、端莊、大方，柴氏英明果敢，她也就是女兒身，若是男兒身，這天下恐怕就不會是王上壹個人了，讓她這樣的人當王後，妳想過後果了嗎？”王璞指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這個，柴氏不行，可以有其他人選啊！蘭氏雖然性格不錯，可畢竟這名聲？”王穆臉色慌亂，左右而言他。
　　“這句話是妳想的，還是其他人想的。”王璞面色陰沈，並沒有詢問下去，而是死死的望著王穆，說道：“這句話，絕對不是妳想出去的，說，妳的背後是誰？”
　　“這個，這個，父親，您說王上現在都已經建立宗廟了，還缺少壹個宗正，孩兒聽說，王上出身隴西李氏？何不在隴西李氏中選壹個宗正出來？”王穆知道瞞不過自己的的父親，當下說道：“這樣壹來，不也是彰顯王上出身高貴嗎？”
　　出身高貴？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喜歡這麽幹的，或是文王之後，或者是黃帝之後的，甚至還有人自稱是老君之後的，比如前朝的李氏，這壹切都是為彰顯帝位的合法性，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比如說李應就經常說自己是隴西李氏的人，雖然的確是隴西李氏的人，也說明李璟的血脈也比較高貴。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既然妳承認是隴西李氏的人，那李氏的人就是妳的族人，在族人當中挑選德高望重者為宗正總是沒有錯誤的吧！就好像是隋朝的楊素，前朝李淵登基之後，隴西李氏也是青雲直上等等。
　　王璞頓時遲疑起來，看上去合情合理，他知道如今朝堂之中，李喬、李甫、李漢都是出身李氏，但雖然是出身李氏，可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李喬主掌軍事，李甫進入麒麟閣，唯獨李漢終日奔波，但若是讓其他人做宗正，恐怕李璟是不會願意的。
　　“隴西李氏？隴西李氏現在誰做主？”王璞淡淡的說道：“是李甫嗎？他為人儒雅，恐怕是不會和妳說這些事情的，也不會出面的。”
　　“李霄，聽是是隴西李氏的族長。不過，這次出面說此事的倒不是他。是關中大商人韋良才，他在汾陽開了壹家酒樓，與孩兒認識了。”王穆趕緊說道。
　　“終南會。嘿嘿，終南會這些人總算是找上門來了，只是他們選擇的是隴西李氏，為何這次讓李霄當著宗正呢？”王璞冷森森的說道：“妳這孽子，終南會這些人是什麽人，實力強大，錢財眾多，雖然是支持隴西李氏，但不是王上，妳和他們在壹起做交易，恐怕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王上用人光明正大，豈會因私廢公，更不要說用野心的人，王上可以讓李喬乃是李甫當這個宗正，都不會讓其他人做這個宗正，所以，妳有些心思就死了吧！妳頂多也就是麒麟閣大學士，是不可能做到其他位置的，王鷺也只能是壹個嬪妃，當不得皇後，軍中的將領都不會同意的。”
　　“是，孩兒知道了。”王穆心中有些不甘，趕緊應道。
　　“君子不黨，妳可知道其中的道理，且不說終南會是壹個什麽貨色，妳也算是王上的外戚，卻和終南會這些人接觸，妳讓王上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如何能信任妳，如何能用妳？”王璞嘆息道：“王上不喜歡終南會，也同樣是不喜歡關東盟這些躲在暗處的家夥，妳回去之後，立刻和終南會斷了聯系。否則的話，就算有鷺兒在，王上也會要了我們的性命。”
　　王穆早就嚇得額頭上流出冷汗，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