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壹十九章 世界的真相

　　新的燼魔刀打造完畢之後，時間已經悄然來到八月末了。
　　盡管有七級無限煉金術的加成，這把高等神兵也還是花費了李維將近壹個月的時間來打造。
　　李維答應了婭莎，要在九月初回去。
　　盤算了壹下時間，以及騎乘歐利西斯的速度，他還有大概幾日的功夫能夠留在聖博倫。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事情可做。
　　比如說，那些龍皮和龍鱗。
　　雖然，絕大部分的材料，他倒是不壹定用得上，但是個別部位的龍皮、龍鱗，材料品質比其他的普通的部位要好得多——比如說心口的龍皮和龍鱗、比如說龍的下頸部皮……
　　把這些東西搞壹搞，還是能再搞出幾件裝備來的。
　　不過，想了壹想，李維還是決定提早幾天出發。
　　剩下的那些裝備，到底要做些什麽，他還沒有完全考慮好。就算是考慮好了，也要花點時間去做設計。
　　而且，護甲、其他裝備，並不像是這把新的燼魔刀這麽特殊，在哪兒都可以做。
　　那為何不返回威斯杜姆再做？還能早壹日見到美嬌娘。
　　收起燼魔刀、向周邊這近壹個月以來，擔負護衛工作，盡心盡責的獵魔人們宣布他們的任務結束，可以回去提交任務結算獎勵了之後，他就返回了聖博倫。
　　他打算見上瑪德琳壹面，就立即返回威斯杜姆，不再多拖了。
　　在從郊外返回聖博倫的路上，大眼忽然對他說了壹句話：
　　“妳有沒有感覺到這個世界變了？”
　　“嗯？”大眼這句話，讓李維停下了腳步。
　　這家夥，平時話癆貧嘴，但是以這種語氣說出這種話，李維相信它不是在亂開玩笑。
　　“我也是最近這幾天才慢慢感覺到的，之前妳在忙，我怕打擾到妳，沒有跟妳說，但是現在妳可以好好感覺壹下。”
　　李維將信將疑，他閉上了眼睛，就站在聖博倫城外，仔細的感受著這個世界。
　　半晌，他睜開眼，有些遲疑地說道：“好像……確實有些不壹樣，但是我說不上來什麽，甚至我都不確定是不是我的錯覺。”
　　“妳感覺不到太明顯的變化很正常。”大眼道，“畢竟，妳本身的真正層次，還沒有達到‘概念’，戰力都是靠硬堆上去的。不過，畢竟妳在最強狀態下體會到過同個層次的力量，所以才會有壹點點的感覺。但是對我來說，這種變化其實已經有些明顯了。”
　　“能說得再明白點麽？”
　　大眼沒有進壹步解釋，而是說道：“妳運行壹下妳那個鍛煉法試試，會有更明確的感受。”
　　李維聽了它的話，盤腿坐在了地上，運行起了“天尊神誌”鍛煉法。
　　這壹運行，就是好幾個小時，弄得瑪德琳還有點著急，連那幫護衛獵人都回來了，卻不見自家會長回來，於是著急火燎的帶著壹幫人出來找會長，結果發現自家會長就在城門口外面不遠坐著呢。
　　瑪德琳和她帶著的壹幫獵魔人，找到了李維卻沒敢靠近。看著李維的樣子，“龍母”意識到會長大人恐怕現在是出了壹些狀況，否則就算是要修煉，怎麽也不至於坐在這荒郊野嶺。
　　沒敢打擾，只是帶著壹幫人遠遠的守著。
　　而這邊的李維，也終於睜開了雙眼。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震驚。
　　“這……這是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李維很疑惑，在剛才短暫的時間裏，他體會到了過去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天地之間的能量，變得更加的活躍了。而這個的集中表現，主要是在於李維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修行的速度，似乎變得更快了。
　　也正是有了這種感覺，他才會不顧別的，把天尊神誌鍛煉法連續運行了好幾個小時，就是為了摸清楚這個變化到底有多大，同時也是嘗試想要初步搞清楚這是為什麽。
　　而按照這幾個小時的試驗，他大概感覺到了壹些表象的原因。
　　他很明顯的感覺得到，自己的修煉速度，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影響之下，比之過去，效率大約提升了兩三個百分點。
　　別小看這個數據，雖然看起來很少，但是修煉本身就是壹種日積月累的長期工作。每次都能多個兩三個百分點，這看似不起眼的壹點點優勢，慢慢累積起來之後，所帶來的改變將會非常巨大。
　　別的不說，有些被卡在瓶頸位置的人，可能就是因為這壹點點的改變，從而得到突破的機會。
　　而究其原因，之所以會產生這種修煉效率的提升，在李維看來，是跟這個世界的改變有關。
　　世界之中，那些遊離的能量，變得更為活潑了；規則對於人類進化的壓制也變得更為松動了。
　　“這算什麽？靈氣復蘇？”
　　“妳要這麽說也可以。”大眼說道，“確實是靈氣復蘇……這可能是黎明時代結束、向著超凡力量更為活躍的時代前進的標誌。”
　　“但為什麽是現在？”
　　“因為妳。”
　　“我？”李維不可置信地說道，“我怎麽了？我沒幹什麽……不對，薩菲摩哥的死？”
　　“看來妳想到了。”大眼說道，“可能，薩菲摩哥是真的死了，不會活過來了……”
　　“這是為什麽？”
　　“不知道。”大眼道，“可能是世界規則的變化，但我沒感覺到；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因為妳的萬法之書。我早就跟妳說過，在世界本源規則層面上來講，萬法之書是與我們這些原始神靈同壹個層次、同種性質、但卻在外表表現上、從誕生原因上卻又完全不同的壹種東西。”
　　“它的誕生，似乎代表著不壹樣的東西。”
　　“薩菲摩哥被妳殺死之後，本來應該是要回歸世界本源的，然後等待漫長的時間來復活。但是，他的本質力量，在他死亡之後，被萬法之書吸收了很多。這有可能是導致薩菲摩哥徹底隕落的原因。”
　　“而只有這樣的原始古神真正隕落，才能帶來世界本質規則層面的變動。”
　　“我們十二個古神，從世界誕生之初，就隨著這個世界壹起誕生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就代表了這個世界，至少是代表了這個世界在超凡力量上的壹部分體現。”
　　“換而言之，只要我們十二個古神都還在，那麽不管是人類也好，還是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生物也罷，將會在世界規則本質上被壓制。因為世界本源上能夠承載的力量就這麽大，大部分被古神所占據，那剩下的留給人類或者其他生靈的，就不夠了。”
　　“而當壹個古神徹底隕落，就代表著壓在所有生靈頭上的十二道枷鎖中的壹個，被解除掉了。”
　　大眼壹口氣，將自己的猜測完全說了出來。
　　當然，這壹切的說法，都只是猜測。大眼通過世界力量變得活潑來假設薩菲摩哥徹底隕落，最後得出目前這樣的結論。其實，這並不嚴謹，但目前為止，不管是李維還是大眼，都無法拿出第二個靠譜的解釋。
　　但這件事情，確實讓李維感到有些震撼。
　　他緩了緩，從大眼的這壹番說法之中脫離出來，然後說道：“那麽，按照妳這樣的說法，如果我要是把十二個古神全給……”
　　“別做夢。”
　　“我說假如。”
　　大眼沈默了。
　　過了好壹會兒，它才說道：“那確實有可能，如果妳真的能夠把所有的古神全部殺死，那麽……人類可能真的可以當家做主，做這個世界的主人。”
　　還有壹句話，大眼噎在嘴巴裏沒說。
　　它甚至覺得，其實這個世界冥冥之間，似乎就是在向這個趨勢在走。世界意誌是個很虛的存在，沒人有證據證明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哪怕是他們這些伴隨著世界壹起誕生的古神，同樣也沒人見過、沒人真正能拿出證據證明世界意誌。
　　不能證偽的東西，是不“科學”的、是無法真正存在的。
　　但不是沒有意義的。
　　而如果真的有世界意誌——或者用更通俗壹點的說法來說，也就是“命運”這種東西的話，那麽這個世界的命運走向，或許就是人類將會成為世界的主宰、成為世界的寵兒呢？
　　古神的時代，真的可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大眼不跟李維說這番話，是因為他不確定。他既不能確定，也不敢確定，更不想確定。
　　畢竟，雖然他現在跟李維雙生壹體，被完全的綁在了壹起，或者幹脆說大眼就是李維的壹部分，包括他的意誌，也是從李維的意誌中誕生的，只是繼承了古神的記憶和思維。
　　但就算是這壹點，它始終有壹種身份認同，認為自己至少曾經是古神的壹部分。
　　古神的時代徹底逝去，這個結論多麽讓它感到傷感。
　　“算了。”反倒是李維先開口了，李大會長自嘲了壹聲，說道：“這壹個封印之中、實力比起巔峰可能連壹成都不到、身體還有壹半在封印裏面的薩菲摩哥，我跟薩米爾那老東西壹起合作，帶著整整壹支大軍，都是打到燈枯油盡才打贏的。其他的古神……想都不敢想啊。”
　　“哼！”大眼傲嬌了起來，“知道我們古神有多可怕了吧！”
　　“還不是被我宰了壹個。”
　　“薩菲摩哥是我們十二個裏最弱的！”
　　“放屁，它要是最弱的，為什麽黎明時代剛開始的時候，妳是第壹個被封印的？”
　　“運氣，完全是運氣。”
　　……
　　拌了幾句嘴，這都算是日常了。
　　看著外面壹圈，瑪德琳女士帶著聖博倫的獵魔人還都在等著的情況下，李維也不好意思再拖久壹點。
　　上前，跟“龍母”說了聲沒事之後，他就返回了聖博倫，到了自己的臨時住處，開始休息。
　　他現在其實很累了。
　　在過去壹個月的時間裏面，他全副精力都在打造新的燼魔刀上面。這壹個月，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眼睛都沒閉上，更別說睡覺了。
　　打造高等神兵，還真是累人。
　　雖然，最後成型的燼魔刀，還是讓他很滿意的，但疲勞總歸還是在的。
　　既然現在沒什麽太多的事情，他就打算好好休息壹下再說。
　　躺在床上，他陷入了睡眠之中。
　　當然，以現在的他的能力來說，累爬了之後壹昏睡就睡個好幾天才能醒過來的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他對自己的身體的掌控能力，已經非常的強了。他完全可以精準的預估到自己需要多久的時間來進行休息，就能夠達到最完美的恢復狀態。
　　這個世間，是十四個小時。
　　連續工作壹個月不合眼，只需要十四個小時的休息就能夠恢復狀態，這已經很恐怖了。
　　十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還是能抽得出來的。
　　……
　　在李維困頓的陷入深眠之後，在威斯杜姆，婭莎公主也處於很疲憊的狀態之中。
　　“對於聖教在威斯杜姆的處理方案，還是按照法令來進行。”婭莎公主壹邊揉著自己的眉心，壹邊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壹位中年政客說道。
　　這人叫麥克·南斯，是威斯杜姆上層區的壹位貴族，曾經是王黨的成員。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婭莎公主的堅定支持者才對。實際上，在過去確實也是如此，甚至他都因為他對於王黨的忠誠，受到過諾斯曼政府的迫害，差點丟掉了性命。
　　同時，他也是壹位非常有能力的政務官。於是，理所應當的，他在婭莎公主親政的這壹段時間裏面，就成為了威斯杜姆王國內很重要、也很活躍的壹位政務官。
　　然而，他除了是曾經的王黨成員之外，他還是壹位虔誠的聖教信徒，對於獵魔人則沒有太多的好感。
　　而這壹次，聖教與獵魔人之間的大沖突中，他在政壇中上躥下跳，反對婭莎公主對於聖光教會的迫害。
　　之前，婭莎忍了蠻久，這壹次終於忍不住了。
　　在南斯說話之前，婭莎搶先道：“什麽都不要再說了，南斯，妳年紀也蠻大了，空港區政務長的工作還是交給更年輕的人吧，下層區十號街區的主政官太年輕了，經驗不夠豐富，妳去帶帶新人吧。”
　　言罷，她沒有給南斯再說話的機會，站起身來，轉頭向辦公室內側的休息間走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南斯不停的在後面喊著。
　　婭莎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過身來。
　　畢竟是老臣子，她決定再最後聽聽他要說什麽。
　　然而，在南斯開口講話之前，忽如其來的壹陣龍嘯，打斷了他們。
　　接著，便就是地動山搖！